陈奎德:海水泛蓝入赤县

蓝营复兴

自从1949年国民党在军事上溃败,退守台湾之后。绝大多数中国人,直至各国多数舆论,都认定从此天下底定,断无疑问,国民党必将彻底消失于中国政治舞台。所争者不过时间早迟而已,它已再没有翻盘之日了。

质诸国民党后来所经历的惊涛骇浪,似乎所言不虚,该党果然走向日暮途穷。先是中华民国被中共挤出联合国,后是它与美国等多数世界大国断绝了正式邦交,再后是在台湾两度败选,政权被民进党拿去。国民党这个百年老店似乎已经党命危浅,朝不保夕了。

然而,政治风云,一如自然风云,殊难逆料。况且,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人们注意到,中国现代政治中,存在着挥之不去的国共情结。尽管世事沧桑,尽管两岸之间的政治格局早就远远超越了国共两党对峙的格局,但旧传统的惯性仍在。不仅如此,幽灵犹存的国共情结,近年来居然回光返照,开始出门游荡,并给国民党注入了几剂强心针。先是,连战2005年应胡锦涛之邀访大陆,引起两岸众声喧哗。在南京中山陵,人们在几十年后第一次目睹久违了的国民党党旗。接着,百年老党冲破论资排辈传统,实施国民党党内民主改革,直选党主席,超人气的新生代马英九高票当选。于此,国民党似乎已振衰起弊,踏上复兴之途了。随之,大陆民间开始泛起蓝色涟漪:一批信奉三民主义的大陆“中国泛蓝联盟”人士,2006年“六四”在重庆举行纪念活动并展示青天白日旗,中共公安以非法聚会为名刑事拘留成员张起,引起海内外抗议之潮,后又释放张起,完璧归“蓝”。

然而,更有标志意义的是,国民党在大陆的“影子党”——“中国泛蓝联盟”开始介入大陆的选举了。2006年泛蓝联盟在大陆发表参选公告曰:

“经过三个多月的艰苦努力,克服了外界难以想象的种种困难,中国泛蓝联盟的人大代表换届选举准备工作终于完成,本次选举人大代表,将有102名国民党精神党员自发参选。本次选举,我们将划分为中南战区,西南战区,华北战区,华东战区四个战区。”

这不能不激起中南海的醋海波澜。尽管始作俑者,正是中南海主人胡锦涛。他以自认高明的谋略,邀来过气政客国民党主席连战,左为堵塞全球斥责《反分裂法》的滔滔舆论,右则孤立台湾民进党政府的政治力量,一石二鸟,颇为得意。然而殊不知这一拉拢宿敌的举措,无意中疏通并合法化了另类渠道,把泛蓝海水引流于赤县干旱饥渴的大地之中了。福兮祸兮,谁能逆料。胡先生将再次出演“叶公好龙”之闹剧否?且让国人拭目以待。


三党四方游戏

一石入水,引来“三党四方”的连锁反应。一系列戏剧性事件于焉发生。

“中国泛蓝联盟”——它声称由国民党的精神党员组成,其宗旨是反对共产制度,认同三民主义,并且与中国国民党共同致力国家统一事业。联盟成员参选将宣传自由民主和三民主义,让民众知道现在除了共产党,还有其它选择。然而,其成员的参选计划,遭遇诸多困难,至少有30人因此被传讯。其中,计划参选四川省乐山地区人代的左晓环,四川乐山师范学院警告他将被开除。此间的戏剧性在于,8月9日上午,当左晓环先生去校方听候处理决定时,学校当局又对左晓环宣布说“学院并没有解除与左晓环的劳动合同的打算”了。政治氛围在转瞬之间,峰回路转。其中的微妙蹊跷,令人百思难解。

中共当局——它对“中国泛蓝联盟”参选满怀忧惧,试图以各种方式阻止:对左晓环的除名威胁而后又撤销,就是典型。此外,多次拘留传唤泛蓝联盟全国协调人孙不二,6月22日拘留重庆地区管理员张起,以警告、威胁、开除公职等手段对付有意参选人大代表的泛蓝联盟成员多人,如江苏科技大学青年教师胡宇涛(威胁开除公职),武汉市的孙不二、倪江峰等六人(传唤威胁)等等。长沙市国保也传唤了计划参选的泛蓝联盟成员张子霖。诸案种种,无非是故技重施,杀鸡儆猴而已,全部批发自中共黑箱式压制传统。但目前因情势略有不同,故其行为显得进退维谷,生涩尴尬。因它正与泛蓝的过气帮主连战眉来眼去,正在假造出某种“国共蜜月”气氛,生怕镇压过头,坏了统战“好事”。故而投鼠忌器,进二退一,威吓利诱,双管齐下,畏首畏尾。

国民党——当“中国泛蓝联盟”宣布参选后,国民党声明“支持合法民主运动*。 该党大陆事务部主任张荣恭一方面支持大陆民主化,另一方面也小心翼翼地表示,希望这种民主运动必须合法。张荣恭说:“大陆的民主化是世界各国所乐见,国民党也不例外。大陆所谓的泛蓝联盟,是一个自发性的组织,我们国民党毕竟还是希望,大陆的政治活动,如果因为不合乎大陆当局的法律,以至于他们的行为遭到当局反对,甚至影响到人身安全,或许不是那么恰当。”

民进党——它声称“支持中国民主化运动”。对于中国的民主运动,台湾的泛绿与泛蓝一样,都表示支持。民进党中国事务部主任赖怡忠说,愿意与推动中国民主化的人做朋友。赖怡忠说:“对于任何朋友,统、独、蓝、绿的立场,只要是在中国的民主实现上,他们愿意协助、往这个地方发展,我们都愿意跟他们做朋友,所以今天我们会支持,包括中国泛蓝联盟参选,而共产党用种种方式来阻挠,我们觉得是不对的。”

于是,泛蓝联盟的参选,激起中国政治的死水微澜。台海两岸的三党四方游戏,随之而进入相关互动的历史过程中。

观察家或许会说,诉诸中共的残酷传统及其本能,北京当局必将全力镇压“中国泛蓝联盟”参选,肯定会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当然,这是北京的愿望,没有人怀疑。然而,它也不会不考虑各种方式的不同政治代价。倘若用较软性的、技术性的办法能够解决问题,能够利用自己的行政力量与资源,通过各种背后小动作和底盘交易,阻挡泛蓝联盟成员当选,它又何乐而不为?否则,何以中共会有上述畏首畏尾的反应?很显然,目前,由于泛蓝联盟尚未酿成全国燎原之势,北京认为自己能够控制住局面。中共依据自己的历史经验,知道过度镇压常常会塑造反专制的英雄,同时将增加自己与刚刚修好的台湾泛蓝关系的困难度,同时也进一步导致国际社会对自己的轻蔑。因此,目前北京才稍做隐忍,尚未痛下辣手,斩尽杀绝。

而中国泛蓝联盟,作为一个在大陆民间生长出来的组织,虽然与过去的所有此类民间组织一样,会受到当局的严苛打压。但是,它也有一个特异的长处,是其他政治组织所不具备的:它背靠的是一个已逾百年的政治传统和政党,目前,又获得台湾朝野双方共同支持,其中一方还被北京当局称为政治盟友。这就是说,它有“传统血脉”和“地气”的支撑,又有现实政党的声援,其声音也传播到了海外,获得了海外华人乃至国际舆论的背书。所有这些特点,注定了它目前虽然微弱,但从它的基本背景和成长条件看,却蕴含有不可低估的政治潜力。因此,这一朵在大陆自发生长出来的蓝色花蕾——中国泛蓝联盟,无疑是值得细心呵护的政治幼芽。


幻想未来中国的政治色彩

放眼中国转型之后的政治版图,我曾与一位朋友作过一次天马行空式的想象。如果绿色在台湾指代民进党,而在中国大陆我们则把它指代自由主义政党(沿袭胡适、储安平、殷海光等前辈的脉络),则未来中国大陆,虽然基于利益驱使,各个政治板块分化组合,争奇斗艳,五彩缤纷,多元纷呈,但是主色调板块恐怕将会是三分天下:泛蓝、泛红与泛绿。如前所述,泛蓝将会是大体上集结在三民主义旗帜下的国民党的精神传人和政治认同者。而泛红则包括了社会民主党(工党)、社会主义政党(容纳一些认同宪政的老共产党人)和新左派等等。泛绿自然指自由主义者(含左右翼)和保守主义者(含新保老保)。简单粗略地说,泛蓝、泛红与泛绿分别代表了国民党、共产党和自由派知识分子的政治遗产。一般而言,民族主义者在三方都有容身之地,不过依笔者想象,恐怕在泛蓝营垒里占的比重较大。从信仰层面看,基督徒估计认同泛绿者居多。而儒家的认同者以及大法修炼者将大部分集结在在泛蓝与泛绿(主要指其中的保守主义者)营垒中。有理由相信,在转型后,这三种色彩的互动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主导中国的政治走向。

如果这一政治想象八九不离十,那末,今日中国泛蓝联盟的介入中国公共生活,将是一个小小的兆头,预示着未来三色互动的中国色块的一极正在静悄悄地破土而出。毋庸讳言,在即将来临的凶险难测的政治风浪中,我们无法预测她的未来。但有一点笔者是没有看错的,那就是:“她很小很丑,但她很温柔。”

让我们衷心祝福她。

──《观察》首发

秦耕:要民选不要《江选》

记得当年少不更事,调动到一单位上班,初次见面,单位领导出于礼貌,问我有何要求,我就向单位领导提出,别的没有,只有一个小要求,就是坚决不参加每周五的政治学习。单位领导面露难色,说你是单位一员,大家都参加,独你搞特殊化,这怎么行?我说非我故意搞特殊化,只是为了证明我不参加政治学习,工作照样能干好,也想以此证明政治学习纯属多余。不信咱们就搞个试验。虽然最后未能达成一致,但我依然我行我素,公开拒绝参加任何形式的政治学习,毕竟单位领导对我也莫可奈何。

之所以想起这件陈年旧事,是因为我看见《江选》二字就想起了当年的政治学习。89之后浪迹江湖,离开了单位,也摆脱了以工作纪律相强制的定期政治学习,但政治学习所留下的精神创伤依然没有完全愈合,这不一听见“江选”二字,就条件反射般引起阵阵恶心。

出版物作为一种商品,原本是为了满足市场的某种阅读需求,那么《江选》作为出版物能够满足什么需求?我不得而知,也想不起来谁有阅读《江选》的需求,我本人甚至还看见名字就反感,就想起强制政治学习对人们进行精神迫害的情景。我不但找不出来出版《江选》能给人们带来什么益处,相反,我还发现了出版《江选》的危害。同样作为出版物,《江选》出版用的是不正当竞争手段,例如中共在自己的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里把《江选》出版作以重要新闻播出,这个新闻的本质是图书推销广告,但却以新闻的方式进行,违反了中共自己规定的新闻纪律和相关广告法规;中共的中央电视台其实是公共频道,虽然被中共独家控制,但实质还是公共频道,利用公共资源为一个退休老头的书做免费广告,这又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国家能否为每个人的出版物平等的在公共频道免费播出一条出版新闻?不能,那么为什么《江选》就可以?这条广告是否经过审查、批准?是否经过合法的广告代理公司代理发布?如果没有这些手续,那么是否属于垃圾广告、非法广告?是否涉嫌广告扰民?是否应该让平日咋咋呼呼的文化部门尽快出面整顿、罚款?这样恶劣的做法,当然会造成社会危害。

平心而论,一个人出书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不是什么坏事。但《江选》并非作者专门供出版而创作的,而是把在过去各种令人昏昏欲睡的会议上的官腔讲话、甚至是由别人代笔起草、江某本人甚至不拥有著作权的八股文章编辑起来,美其名曰文选,这样的“书”本来就没有阅读市场。像《江选》这种书实在要出也可以,作为内部资料印刷一批,在老头子们之间互相传阅,也不失退休老人的快事一桩。但现在硬要炒作得像畅销书一样,还要在黄金时段上重要新闻,还要强制摊派让全国各地的大小机关动用纳税人的钞票去大批量的购买,一本没有阅读市场的书买回来也不会有人认真阅读,弄到最后等尘封灰蔽时作为废品回收,再脱墨、化为纸浆、重新造纸利用,整个过程也就是一个破坏环保的过程,这就有问题了,就必须有人——像我——跳出来说一说了。

我们现在到底需要什么?我们需要的是民选官员而不是《江选》。只要有了由民选举出来的官员,不要什么《江选》,生活照样会变得更加美好。

本人经过深思熟虑,发誓坚决不买《江选》、不读《江选》!

                                    2006-8-10

Chinese Musical Questions Official History, Criticizes Chinese Society

Chinese Musical Questions Official History, Criticizes Chinese Society



08 August 2006

A musical that just ran in Beijing has taken the rare step of questioning official Chinese history, and criticizing society and the dark side of China’s rapid economic growth. The musical, Yuanmingyuan, surprised observers by escaping censorship during a three-week run.

Scene from musical <i>Yuanmingyuan</i> ” hspace=2 src=”[InstallDir_ChannelDir]{$UploadDir}/200608/20060811060508475.jpg” width=210 vspace=2 border=0></font></td>
</tr>
<tr>
<td class=imagecaption><font face=Arial size=3>Scene from musical <i>Yuanmingyuan</i> </font></td>
</tr>
</tbody>
</table>
<p><font face=Arial size=3>In 1860, invading French and British forces burned China’s Yuanmingyuan – the imperial garden and palace in Beijing – to the ground. Chinese officials often point to this act when recounting the country’s history of humiliation by foreign nations.</font></p>
<p><font face=Arial size=3>In his musical based on the incident, however, avant garde director Zhang Guangtian shows Chinese citizens helping the invaders loot the palace in order to enrich themselves. And later, the show depicts the Chinese heaping further destruction on the historic ruins, during mass political movements such as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font></p>
<p><font face=Arial size=3>This unusually critical view of such a sensitive topic had many observers convinced that Chinese censors would stop the show’s production in its tracks when it opened in mid-July. </font></p>
<p><font face=Arial size=3>They did not. Zhang says he escaped censorship because he did not dispute the guilt of western countries; he merely emphasized that the Chinese people were at fault as well. </font></p>
<table class=APIMAGE style=
Zhang Guangtian
Zhang Guangtian

“I think they have to admit everything from my angle,” Zhang said. “The imperialist powers’ destruction of the Yuanmingyuan is a historical fact, and our own destruction of Yuanmingyuan is a historical fact as well. Some people do not talk about it, but it does not necessarily mean that nobody can talk about it.”

Interlaced with original music, the play pokes fun at the mass movements of China’s past, at its propaganda, and at today’s rampant commercialism.

It also addresses problems resulting from the fast developing economy, such as pollution, corruption, notoriously unsafe coal mines, and a growing gap between the rich and poor.

Mock protesters
Mock protesters

At one point in the show, mock protesters surround the audience, unfurling banners and shouting out the various problems the nation is facing. Leaflets with startling statistics about pollution then rain down on the crowd.

Zhang says he wanted to shock the Chinese people, who have learned to assign blame instead of taking responsibility, and to hide their feelings instead of speaking out.

The night of the next-to-last show, Zhang told the audience some western news organizations had suggested the production would be censored. Zhang smiled and said he could now reply to those suggestions: the show, he said, would finish as scheduled. The audience erupted into applause.

郭飞雄欲进京又遭毒打

 

【2006年8月11日狱委讯】8月10下午近4点,赵昕接到维权人士郭飞熊先生电话,言其被惨痛暴打、刚刚回家,并嘱发出快讯。

郭飞熊是乘坐8月9号下午5:04分的T98次火车,由广州东至北京西的,一路上有六个便衣跟踪,都是长期在其家楼下蹲点的熟悉面孔。火车快到韶关时,一乘警前来查票,和跟踪者聊了几句即一起离开座位到别处。很快,七个身穿制服的乘警回到郭飞熊所乘车厢,直接要求查验飞雄火车票,并声称是“假的”,要带飞雄走。飞雄辨称:“火车票是在广州火车站售票处买的,何来有假?!”并请为首乘警出示警官证。没有想到,这样理性的程序问话,立即招来一顿暴打:七个身穿制服的乘警一拥而上,二话不说把郭飞雄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一顿暴殴,把郭飞雄的额头、胳膊、腿上和肺部,都暴打成伤,许多部位流血了。在此期间,郭飞熊先生坚持非暴力原则,默默地任由警察殴打。只是在暴徒准备把他带走的时候,为防车厢里百余旅客的误会,喊了一句口号:“推进自由民主无罪!”

郭飞雄在韶关市被带下火车,非法审讯至凌晨三点后,被带到一个秘密宾馆监禁了一个晚上,至今天下午才把他送回广州家中。在给赵昕打电
话时,飞雄再三声明:他到北京是来找张星水律师办理个人私事,并非准备到山东旁听陈光诚案的开庭审理。如此疯狂兽行,实在忍无可忍,他准备开办一个“恶人榜”,成立一个“人权救援顾问团”,和“国家黑社会主义”抗争到底!欢迎一切关心中国人权事业进步的朋友与他联
系、采访,郭飞熊电话:020—38817085,13424142485。

郭飞雄是在半月前平安回到国内的。因家中累积的事务太多,加上身份证丢失,飞雄一直在低调办理私人事务,并陪伴亏欠太多的妻子孩子。

西藏作家卓玛嘉狱中向国际组织求助

 

【2006年8月11日狱委讯】RFA:西藏历史教员、作家卓玛嘉在狱中投书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对中国当局以间谍罪将她判刑表示不服,并呼吁帮助她讨回公道。下面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杨家岱的采访报道。

卓玛嘉在致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等国际组织的信中说,他未能发表的《骚动的喜马拉雅》一书是当局对他判刑的主要依据。尽管当局指责他搞西藏独立,但发现“煽动分裂”的罪名难以成立,转而以间谍罪将他判刑10年;所谓间谍罪的“证据”之一,就是他2003年后在达兰萨拉学习期间,向西藏流亡政府“泄露国家机密”。从卓玛嘉的信来看,所谓国家机密,不过是有关“加强环境保护和促进妇女保健事业”的建议。另外,所谓间谍罪的“证据”还包括他写的书或文章里涉及西藏地区中国军营的地址和番号等敏感信息。

西藏作家唯色表示,卓玛嘉《骚动的喜马拉雅》一书涉及民主、自由和西藏问题,以及对西藏自然地理的描述,然而所有这些都与国家机密风马牛不相及:

“这本叫《骚动的喜马拉雅》的书并没出版。他们觉得这本书只要谈到了民主,自由,以及西藏问题,就说是间谍罪。我觉得太草率了。

记者:路特社的报道说,卓玛嘉在书中提到西藏一些中国军营的地址和番号。有没有这回事?

唯色:这个事是这样的。卓玛嘉一本书不是已写完了吗?另一个是关于西藏自然地理的一份书稿,谈到西藏的自然地理。写到拉萨时说,拉萨哪个地方有什么建筑,比如说,这儿是布达拉宫,那边是西藏军区。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介绍拉萨的自然地理情况写到,像拉萨西边,再往西,就是哲蚌寺的下面,有一个烈士陵园,再过去有个空军指挥部,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以这样的写作就说是间谍,特别牵强。“

国际声援西藏运动中国分析员仁钦表示,卓玛嘉在达兰萨拉的身份是学者,但是中国当局对于所有去过达兰萨拉的人都抱怀疑态度,甚至以文化大革命中的左倾作法对待他们:

“你不需要做什么反对中国政府的事。他们说你去达兰萨拉,达赖喇嘛在那里,西藏流亡政府在那里,你在那里一年两年,这期间一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仁钦说,卓玛嘉具有为自己的民族做事的雄心和理想,但是他从未主张藏独。仁钦说,北京为了强调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而使用“中国西藏”这个用语,这恰好表明它在内心深处没有真正把西藏当成中国的一部分:

“病根就在于中国政府还没有勇气把西藏看待为中国真正的一部分。中国政府现在一提起西藏,就在前面加个‘中国’西藏。如果说到上海,他们加‘中国’上海吗? 不。如果说到山东,他们加‘中国’山东吗?不。这就说明,他们知道山东是中国的一部分,上海是中国的一部分。所以他们对待上海和山东没有必要写这个。”

两天来,“2008年北京奥运进入两周年倒计时”成为中国各大媒体的焦点新闻;自由西藏运动负责人唯兹-仁德呼吁国际奥委会向北京施加压力,促使它释放包括西藏政治犯在内的所有政治犯。

 

 

在上海见证传唤小乔

在上海见证传唤小乔

刘路

 

【2006年8月11日狱委讯】早就知道自己在大上海是不受欢迎的人。所以一向不愿意到这个国际大都市来“讨人嫌”。这次去香港,独立中文笔会给了新任务,需要顺路到上海来取个材料,正好我也想念上海的网友小乔、王建波他们,就买了机票飞过来了。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和在青岛避暑的欧阳小戎喝酒,小戎说:“你去上海最好别见小乔,她刚刚因为去机场接一个美籍华人被警察带走了一天一夜。”俺心就想:不至于吧,俺是土生土长的“中籍”华人,除了去过一次“亲爱的友邦”北朝鲜,就没有迈出过国门,政治上虽然不待老共喜乐,到底不是“革命”派,上海的警察大概不会如临大敌吧。

8点十分飞到上海虹桥机场,刚上了进入市区的巴士,小乔发来短信,委屈的说:“我可能去不了了,你自便吧。”

我发回去:“我还去你给我订的房间。你保重。”

小乔又说:“楼下有狗,你来狗不敢咬你,但是会带俺去狗洞子,那地方俺前天刚待了20个小时,不想再去饿一天。”

我:“哈哈,你别开门,他们不敢砸毁你的门。”

小乔:“他们把门砸得很响,还说我必须接受他们传唤。”

我:“别听他们胡扯,传唤证进不了家门,搜查证才可以。你就说再砸门告诉检察院。”

小乔:“一丘之貉。门下有他们的警车。”

我:“哈哈,你好好在家呆着吧,我自己去找佟律师。”

小乔:“告诉你他的号码,你联系吧。”

我打的去了小乔给我订的旅馆,发现有些可疑的车和人在周围转,因为还要见建波,为了避免麻烦,就另外找了个旅馆住下。给佟律师打电话,两个电话居然都是空号。郭国汀律师去国后,天易所可能搬家了。

小乔又发来短信:“今天太阳毒,我家里有空调、西瓜、电视,让他们在楼下烤狗肉吧。”

我发回去:“哈哈,他们自找的。”

小乔:“不过他们也挺无辜,够可怜。”

我:“善良的姑娘,什么时候了还替人家考虑?”

小乔:“我让他们晒太阳,他们会很恨我的。”

我:“要不,我去‘投诚’?我觉得他们好像是要找我?”

小乔:“不要,大家都进去,就不好玩了。”

我:“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去公安部告他们,叫他们哭去吧。”

王建波迟迟不到,我以为也出了意外,就给他发短信:“你是不是也叫共军俘虏了?”

王建波回信:“没有。我正往浦东赶呢。”

大约12时,王建波来了,我们一块吃饭,我说了小乔的事,他见怪不怪,因为小乔被传唤都是家常便饭了。

正吃着,小乔又来短信:“你可不可以我代理律师的身份来‘投诚’?”

我哈哈大笑:“吃了饭,我就‘投降’去。”

我为南朵都“投降”过一次了,为了小乔,更是责无旁贷。

上海高温三十多度,我走了几条马路,挥汗如雨,好不容易找到小乔家,楼下果然停着一辆警车。

我敲敲车门,车窗打开,里面两女一男。我把律师证递进去,说:“我想跟你们谈谈。”

那个长得很帅的男警察有点兴奋,“你想跟我们谈谈是么?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我知道他需要请示,就在外面等。

他打了十几分钟电话,问我:“你有书面委托么?”

我说:“没有,口头委托。”

他又打电话,然后把我叫上车去,说:“你没有委托,也没有律师所的公函,更没有上海市司法局的同意。我们不同意你见她。”

我问:“异地办案需要上海市司法局同意么?是你们上海的规定么?”

他说:“是的。”

这个问题没有办法理论,我就又尽可能委婉的说:“我是独立中文笔会的会员,还是法律顾问,我们笔会会员在国内涉及到的任何律问题,都由我出面解决。我们注意到最近我们在上海的会员与你们公安系统关系紧张,我们不希望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男警察说:“你说你是笔会会员,还是法律顾问,你跟李剑虹很熟么?认识多久了?”

我说:“2003年就认识,关系很好,虽然有些观点不尽相同。笔会是个松散的组织,观点不同也可以和平共处。不像共产党,组织纪律那么严密。”

男警察:“我们今天依法传唤李剑虹,但是从上午到现在,她拒绝传唤,不开门。”

我问:“您贵姓?我怎么称呼您?”

男警察笑笑:“您称呼我警官就可以了。”

我知道干这一行都不肯暴露自己的姓名,就笑笑说:“警官,李剑虹她今天病了,前天因为接一个美籍华人,你们把她传去饿了一天,她犯了胃病,你们要传她,我可以做工作,但是要先给她治病。”

男警察说:“好,我再打电话请示,您先下车等等,不好意思啊。”

我知道他说了不算,凡事都要请示。我就又下车等。

一会儿男警察又把我叫上车,说:“可以带她去看病,然后再传唤。”

我说:“你们要体谅李剑虹,她没有家庭,没有工作,思想未免激进一些,你们对她好点,她也少给你们添麻烦。她都三十多了,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是很不正常的,我们正在考虑给她找工作,或者安排她出国留学。”

男警察说:“对,她有这个打算。”

一直没有插话的很漂亮的一个女警察说:“她三十八了,不过她男朋友挺多哎。”

我哭笑不得:“那都是些什么男朋友?如果那也算,我恐怕也是。”

女警察:“您结婚了么?”

我苦笑:“我儿子今年都考大学了。”

男警察笑了:“看不出来,您看上去很年轻哎。”

我说:“其实你们找李剑虹不如找我,她知道什么呀,而我什么都知道。我昨天让她帮我找佟律师,是因为我不认识佟律师,让她帮我介绍,也不知道是不是为这事传唤她。”

男警察:“昨天是您给她发短信啊。”

我说:“对呀,我要找佟律师要一个材料,因为我们一个会员的材料在他那里,我又找不到他,就找李剑虹帮忙。如果为了这事,你们最好把我带回去,我告诉你们。”

男警察的表情显示,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找小乔,他只是执行传唤命令。

这时电话又来了,男警察接电话,我就又下车。

男警察接完电话跟我说:“你想跟我们谈谈,今天你手续不完备,恐怕不行。以后我们可以再联系,你忙你的去吧。”

我说:“我见见小乔,帮你们做做工作,你们对她好点,让她治病,我也劝她配合你们把工作做完,怎么样?”

男警察又请示了一遍,说:“你还是不要见面了,你可以打电话跟她说,不要提法律上的事。”

我就给小乔打电话:“剑虹啊,我跟他们谈了,他们可以先带你去看病,然后你也配合他们做完询问,天这么热,还有两个姑娘,他们也不容易。”

小乔:“我不去他们那里,他们要问我,在我屋里做笔录,你在场陪同。”

我:“他们说我今天手续不完备,他们不会难为你的,问完了很快就会让你回来,你要和他们把关系搞好,不要太紧张啊。”

小乔:“我也不想跟他们关系紧张,是他们没有事就找我麻烦。你都到我家门口了,我要见你一面,给你书面委托书。”

男警察一听,非常紧张,连连摆手。

我:“算了吧。他们不让我见你,委托书你寄给我吧。”

小乔:“太过分了吧,我还没有逮捕呢,就不能见你一面?”

我看看男警察紧张的样子,就说:“你体谅他们吧,他们说了不算,在楼下等了你一天,还有两个姑娘呢。”

小乔:“好吧。
看病就不必了。我家里有药。你让他们等半个小时,我准备一下就下去。”

男警察把律师证还给我,女警察记了我的电话,我要他们的电话,他说:“你打浦东分局总机转。”

我知道他们没有任何决定权,再说也是无益,就走了。

我走在马路上,猛然感觉自己上当了。警察看来并不在意我,而是在意我和小乔见面,那么,只要是我在上海,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小乔的。可是我要明天8点10分才会飞走,小乔岂不要再被关一夜?

那一时刻,我真想转回头去拦住那辆警车,可我也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螳臂挡车呢。

我站在如火的骄阳之下,眼睁睁的看着警车带着小乔开走了。悔恨像虫子撕咬着我脆弱的心,我知道,我又害了一个姑娘,去年是南朵,现在是小乔。

果然不出所料,我回到宾馆,小乔又来短信:“也不问什么,不说理由,也不让离开。”

“只好学林黛玉,病病歪歪,一言不发。”

我回短信:“我上当了,我不该让你跟他们走,我害了你。”

七夕,中国的“情人节”,天上人间都在“约会”,本来,我和小乔约好要一起过节的,但是,警察插进来了,小乔在审讯室,我在宾馆,我们都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我能想象得出小乔在审讯室里的“待遇”,我成百次的出入那种地方,熟悉每一双看惯了“犯人”的警察的眼睛。可是小乔不是犯人,她只是个有独立人格、喜欢说自己想说的话的普通的女子,如今,在法治昌明的大上海,这普通的愿望成了她屡屡被传讯的全部理由!

两年来,小乔自己都记不清因为约见朋友而被警察绑架、传唤多少次了,她的手机、座机、电脑被全天候监控,她住的居室随时都可能遭遇警察闯入。她丧失了所有的私人空间,甚至去外地找工作也被干扰无法如愿。她无奈的说:我是个普通的弱女子,可是大上海的警察非要把我塑造成上海滩头号敌人!

我因为主张依法维权而被海外某些革命派民运领袖讥讽为“人权花瓶”、“软体知识分子”,这些革命家们主张中国依法维权之路已经断绝,中国社会和平转型已无希望,中国只能走向街头政治,甚至革命、甚至政变!对这样的主张我和小乔都是不赞同而且坚决反对的。可是,上海也包括河北沧州的警察当局偏偏就要制造这样的“根据”给革命家们,他们不惜践踏自己起码的法律秩序,践踏人权理念,用蛮横和暴力给“革命”提供机会,把人民变成敌人!

第二天8点10分,我正式登机,10点半到深圳,打开手机,出现小乔8点20分发出的短信:“我已回家”。

我在深圳见了赵达功先生,第二天,老赵也被公安找去谈话。

看来,深圳也要上海化了。看来,我是颗灾星,走到哪里,哪里倒霉。

我立即过罗湖桥去香港,我知道,只有在那边,我见什么人,不会有警察感兴趣。 

2006年8月10日于青岛

 

没有苏珊·桑塔格的风景

 我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工作,愕然面对这个惊心的消息——苏珊·桑塔格去世了。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前些天印度洋海啸灾难的消息。可怖的景象令我眼睛隐约胀痛,心中惴惴不安。而这个发生在太平洋彼岸思想界的严重的事故,仿佛一场巨大的精神海啸正在远远地到来。从遥远的噩耗中,我感觉到了疾病(以及死亡)的灾难性的力量。毫无疑问,它确实不是隐喻,而是事实,一个相当严酷的事实。
  
  我们是一年之内两次遇见这样的精神事故。前一次是几个月前的法国,雅克·德里达的去世。这给全球知识界造成了无可估量的精神损失。少了德里达的欧洲乃至全球知识界从此不再优秀;而少了桑塔格的美国乃至全球的知识界,其精神品格将迅速降到及格线以下。
  
  对于美国官方的保守派人士而言,这个最尖刻的批评者,最锋芒毕露的思想“牛虻”,最恶毒的精神“女巫”,最喜怒无常的“狼外婆”,终于彻底沉默了。也许有人会有如释重负之感。但伴随而来的必将是无边的寂寞和空虚。苏珊·桑塔格的离去,使整个美国精神界显得空空如也。
  
  据我所知,苏珊·桑塔格的名字在中国最早出现在1986年出版的迪克斯坦的《伊甸园之门》一书中。中国的1986年,青春激情的喧哗与骚动,正呼应了桑塔格的1960年代。但群星灿烂的1960年代的美国,让我们眼花缭乱,我们并没特别留意这个遥远的精神血缘上前辈的名字。此后,她的名字开始与罗兰·巴特和瓦尔特·本雅明联系在一起,关于巴特和本雅明的最精辟的评论,就出自她之手。随着对巴特和本雅明的关注度的提高,人们开始注意到这个陌生的美国女人,在一些片言只语中和间或出版的各类书籍中,时断时续地看见她不同凡响的思想光芒的在闪耀。
  
  直到本世纪初,“911事件”爆发之后,我们吃惊地听到这个女人尖锐的声音。而2003年SARS等疫病的肆虐,则再一次提醒人们对这位《疾病的隐喻》的作者的关注。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苏珊·桑塔格文集》,则把一个形象清晰的桑塔格推到了中国读者面前。今年年初又传来消息,说是苏珊·桑塔格即将访问中国。这一消息在中国文化界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桑塔格热”。我甚至在暗自思忖,作为晚辈我该如何在见到她的时候,向她挑战,刁难她。如今这个机会永远不再有了。
  
  当我们这一代人行进在通向艺术的精神世界的途中,她是路标,又是障碍。她指示了通向现代艺术精神领域的道路,而她高迈的精神气质,又是我们难以攀缘的思想峭壁和精神峻岭。在与现实世界交往和冲突的过程中,她是打击,又是抚慰。她的批判的锋芒,总是指向我们庸常的经验,让我们感到如芒在背;而她的睿智和洞见,又使我们从中汲取力量并感到慰藉。
  
  对于中国知识界而言,“桑塔格热”更像是一种讽刺。我们长期与灰暗庸碌的知识界打交道,如同一个忍受着慢性消耗性疾病折磨的病人。想到再这个世界上还有德里达、桑塔格的存在,应该会感到慰藉和充满希望。如今,希望的精神烛光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平庸和无聊的迷雾正从四周围拢过来,构成了我们当下的精神氛围。哀悼成为我们唯一的寄托。

有苏珊·桑塔格的风景

  四年前,我在一篇论苏珊·桑塔格的文章中曾经这样写道:在我所见到的有关苏珊·桑塔格材料中,最吸引我的是一张照片。这是我所见到的她的唯一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的苏珊·桑塔格看上去显得很年轻,大约三十岁出头吧。她的衣着是典型的20世纪60年代美国风格的——简练、随便、注重个性。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没有扣上,衣襟微敞,衣领竖立,一副前卫派知识女性形象。她有一头蓬勃的长发,脸部线条明快,五官轮廓分明。最有特点的是那显得很有力的下巴,多少带有几分男性化的特征,而她那带着微笑的、柔和流畅的嘴部曲线,则又显示出其女性特有的妩媚。(《向苏珊·桑塔格致敬》)
  
  事实上,在当时我只读到过桑塔格著作的若干片断。而在更早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的名作《反对阐释》,但却更是无从找寻。不过,这些都不妨碍我对苏珊·桑塔格的强烈兴趣,并将她看作是自己的重要的精神先导者之一。《反对阐释》,但单是这样一个名字就令我兴奋不已,进而通过这一名字来想象一种理论。正如借助于仅有的照片想象桑塔格本人一样,我只能借助书名和片言只语来想象其全部的理论。这样一个想象中的苏珊·桑塔格及其前卫艺术理论,伴随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并常常在关键的时刻,激发起我的理论和批评的灵感。
  
  今天,当我读到她的著名的《反对阐释》的时候,凭心而论,我多少有点失望。当初梦寐以求的精神盛宴,如今看来,不过是一道平常的午餐。我甚至希望《反对阐释》永远不曾翻译过来,以便我在想象中维持着对这本神秘的著作的无限美妙的幻觉。
  
  是否坦承这一幻觉的失落,这令我颇费踌躇,甚至陷于迷惘。但我终于决心说出这一点。这绝非背信弃义,相反,我认为这是一种起码的道德要求。如果不是这样,我想,将是更不道德的和更危险的。维护某一偶像的荣耀,维护一种精神的幻觉,这在更大程度上无非是在维护自身精神的脆弱性。
  
  在维特根斯坦呼吁保持沉默之处,哲学教授们却大呼小叫,喋喋不休。同样讽刺的是,在苏珊·桑塔格“反对释义”的主张面前,文艺学者一直不厌其烦地进行“释义”。智慧的缄默永远无法阻止知识的聒噪。这本身就与苏珊·桑塔格的精神相去甚远。不断地重复桑塔格早年的理论和话语,夸大其意义,在此过程中,势必将对象虚幻化,进而泡沫化。
  
  此前不久,已经有米兰·昆德拉遭遇了这样的命运。在持续不断的、平庸的、同义反复的聒噪之后,生命之轻由“不可承受的”变成了“可承受的”,而且是“可消费的”和“媚俗的”。留下的结果是,睿智的思想被稀释,变成了一杯甜腻的、充满泡沫的可口可乐。这本身就是对米兰·昆德拉的一个绝妙的讽刺。
  
  然而,苏珊·桑塔格本人似乎已经敏感地预见到了她将可能面临的命运。她在1996年为《反对阐释》西班牙语版所撰写的“序言”中,特别强调指出:“三十年后,严肃标准几乎悉数土崩瓦解,而占据优势的是这么一种文化,其最浅显易懂、最具说服力的价值来自娱乐业。……我希望本书今天的再版和新读者的获得,将有助于这一堂吉诃德式的任务,即维护这些文章和评论所依据的那些价值。这些文章中所表达的趣味的种种评判已经流行开来。但据以作出这些评判的价值却没有流行开来。”
  
  这正是桑塔格不同寻常的睿智之处。她看出了自己早年的作品的语境已经彻底改变了,由于语境的改变,对其作品的价值的认知也必将发生转变。而唯有改变对它的理解,才有可能真正维持其价值的本质。这是桑塔格向我们读者发出的尤为值得记取的警示。如果不是这样,苏珊·桑塔格的到来,无论对其本人还是对其中国读者而言,都将是一桩不幸的事情。
  
  由此看来,《反对阐释》的出版,超出了它本身原有的意义。如果我们不将其看作是一个恒定不变的真理,而是看作一条向我们展示了真理运行的轨迹,那么,我相信它更接近于苏珊·桑塔格的精神本质。从这一点出发,尽管语境(无论其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已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但借用苏珊·桑塔格本人的话说:“我仍旧喜欢其中大部分文章”。或者说,这些文章中所展示出来的批判立场和精神活力,远比其观点和结论来得跟重要,而且,至今依然具有启示性。为此,我要继续向苏珊·桑塔格致敬。
  
  如果说,对于前卫艺术而言,苏珊·桑塔格来得太晚了,而对于摄影术和流行病学而言,苏珊·桑塔格则来得恰逢其时。在《论摄影》和《疾病的隐喻》中,苏珊·桑塔格的天才的批判力令人惊叹。在所谓“影像时代”的今天,桑塔格是罕见的有效破除“影像神话”的批评家。而在关于疾病的分析中,桑塔格几乎像是一位预言家,预见了我们正在遭遇的流行疾病所到来的精神危机。
  
  从我最初见到的她的一张照片的幻象中走出来,苏珊·桑塔格在我们这个时代的独特精神形象变得益发清晰。此后,我又见过多张桑塔格的照片,从青年时期到中年时期,乃至她的近照。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位奇女子的面貌发生了一系列令人惊讶的变化,从英姿勃勃的前卫女青年,到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但无论在何时的照片上,我们依然能够从那双光芒闪烁的眼睛里,辨认出苏珊·桑塔格的形象。同样,无论其立场和观点如何变化,无论其是白发苍苍、言行乖张的老太太,还是美貌机敏、锋芒毕露的前卫女青年,那种特立独行的批判性和锐利的话语风格,一直是她的清晰可辨的精神“指纹”。
  
  无论如何,苏珊·桑塔格的存在,给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图景到来了精神的深度。她的睿智的眼睛,成为时代风景画的透视原点。在有桑塔格的风景里,我们感到心旷神怡。

流沙河:我的心态还停留在古代

时隔4年,成都著名文人流沙河再推新作。昨日记者从安徽教育出版社获悉,该社将在本月底推出《流沙河近作》,书中首次将流沙河近几年在各大报刊发表的散文随笔结集出版,收录了百余篇文章和诗歌,约25万字。即将推出新作的流沙河心情大好,兴致勃勃地向记者透露了自己有趣的生活细节。

  “我的心态还停留在古代”

  生活中的流沙河远离现代化事物。有人透露,当年沙河老在《星星》诗刊任编辑时,有次请身边的人去传达室帮他打电话,那人觉得这是私事,不便插手,坚持让流沙河亲自去打。流沙河面露难色,推三推四,拗不过,只得拿着电话号码去了。半晌,只见流沙河急匆匆走回,怒气冲冲地问同事:“你快告诉我,电话这东西,究竟是先拨了号再拿起来,还是先拿起来再拨号?”就算现在,再热的天,流沙河仍手拿蒲扇,绝不用空调。下棋、打牌等娱乐,他也一概不碰,电脑、上网冲浪、手机等新鲜事物更是与他无缘。除了读书,他几乎就没有其他休闲方式,就连读书,流沙河也以旧时代为主,他自嘲说:“我是从前那个时代的人,我的心态还停留在古代。”

  “瘦爷爷”养生的“吉祥三宝”

  沙河老年逾七旬,身高1.7米,体重却只有45公斤,小孩都叫他“瘦爷爷”。但他却自觉身体倍儿棒,因为跑街的时候“我留意一看,周围就没有比我年纪大的人,这说明我的身体很好。”一日三餐,素食而已。玉米粥、芝麻酱、酸奶是他每日不可缺少的养生的“吉祥三宝”。

  75岁的流沙河透露,他每天7点起床,自己做早餐,然后到菜市场买菜,每隔4天到超市买酸奶,每周坚持到邮局寄信……周二和周日是沙河老“雷打不动”的聚会日:周二上午,他会和朋友相聚在大慈寺,品茗香茶、谈古论今;而周日,沙河老的家里肯定高朋满座,聊天的主题肯定是关于读书。

《笔会》珍藏版阵容豪华郭敬明被拒之门外

 从近10万篇版面文章中“海选”出200多篇精妙美文,文汇报副刊“笔会”在创刊60周年之际,精心编辑了两本文粹———“珍藏版”《一个甲子的风雨人情》和“青春版”《你要爱你的寂寞》,近日由文汇出版社出版。

  入选“珍藏版”《一个甲子的风雨人情》的作者中,除了鲁迅和王朔,几乎囊括了茅盾、田汉、吴晗等国内所有的老牌和大牌作家。而入选“青春版”《你要爱你的寂寞》的作者中,最年轻的是“80后”作家徐敏霞。据“笔会”主编介绍,郭敬明也曾在笔会上发表过文章,这次编选书稿时,曾犹豫是否将其选入,但最终觉得他的这篇文章份量“太轻”,加之郭敬明抄袭后态度比较恶劣,在读者中有不良影响。经慎重考虑,编辑部集体否决了郭敬明的这篇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