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爱宗:"萧山7.29事件"致杭州市公安局吴鹏飞局长一封紧急呼吁公开信

中共杭州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吴鹏飞先生,今向您紧急呼吁:
   8月9日中午12点,我刚给您电话联系,您亲自接的电话,向您表达我的呼吁,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问到您的传真电话号码,遂将公开信公开并文本专门送到贵局。
   我是公民昝爱宗,职业记者,个人身份作家。8月1日,我根据宪法第35条和第41条赋予我的公民权利,写出文章”请浙江省调查并公开杭州市萧山区政府’7.29暴力拆迁教堂(注:为在建)真相'”并在海内外公开发表,8月4日被贵局网监分局传唤,电脑主机扣押,并口头要求不能离开杭州。我认为该分局侵犯了我的宪法规定的公民权利,特向作为上级机关的贵局呼吁,尊重和保障人权,保障公民言论自由等宪法权利,接受公民批评,并呼吁早日公布”7.29″真相,早日释放被关押的多名基督教徒。
   其中,我国宪法第41条第一款明确规定如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我的文章用意就是基于这个前提。
   8月4日下午,贵局网监分局三名警官郭正扬、沈振华、肖福东来到我所在的中国海洋报浙江记者站办公室。当时我不在,一未报姓名的警官(他的电话是13588203233)电话与我联系,我紧急赶回到办公室,三警官以我”涉嫌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为名,当场填好传唤证、检查证和扣押证,检查我的电脑和办公室,扣押我工作使用的电脑主机,并将我传唤至当天晚上十点。传唤我的警官告诉我可以给我看现场录像,证明我写的是虚假和散布谣言,但至今我没有得到网监警察的许可看到有关现场录像。
   8月7日、8日,我先后三次与网监分局电话联系,并问何时将我工作使用的电脑主机扣押归还,但至今电脑主机没有归还。
   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萧山在建教堂被拆除后,至今尚有约五十人被关押,有多名基督教徒受伤,其中有人3根肋骨被打断,有人7根肋骨被打断。但至今没有得到证实有人死亡的消息。至于警察和有关政府人员有没有受伤,政府有责任有能力有义务公布真相。8月1日,萧山区委常委、统战部长邱有来所称”一个也没有受伤”才是真正的散布谣言,我向贵局举报,请依法追究他的行为,消除有关不良影响。
   对于网监分局的具体行政行为,我有权并将按照规定向贵局专门要求提出行政复议。
   我经向就孙志刚事件上书全国人大要求废止”恶法”收容条例的北京大学法学博士许志永联系,并得到认可,他将为我提供法律援助。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博士范亚峰律师也认为萧山政府拆除在建基督教堂发生冲突和关押人数之多是近年来发生的比较大的恶性事件,也引起了国际社会和舆论的强烈关注,尤其是在美国的基督教对华援助协会,还有美国驻华大使馆也表示关注。
   北京大学法学博士李柏光先生,今年5月作为一名民间维权人士和基督教徒受到了美国总统布什(基督徒)的友好接见,布什总统表示支持李博士依据宪法维权的捍卫人权行为,并承诺今后可以通过有关渠道与他联系。
  李柏光博士作为法律工作者,近年来一直在全国各位帮助受难的基督徒维权,我早在北京工作时就与他认识,我和他都是基督徒,我将向他要求提供法律援助,捍卫公民宪法权利。
  请局长先生尊重公民的宪法权利,依照宪法保障人权,并呼吁负责任的政府早日公开经得起历史考验的萧山事件的真相,消除不良影响,宽容宗教信仰,建立公民社会所要求的和解机制,取信于民,取信于国际社会,展示中国是负责任大国的良好形象。

   致敬!
            中国公民、原籍安徽的杭州居民:
                           昝爱宗
         (基督徒,国际笔会独立中文分会会员)
             身份证:341222197109042395
             电话:13082850180  88007257

                           2006年8月9日

武宜三:共产党、徐光春还有“政治信誉”吗?

7月25日《河南日报》报导了温家宝要求解决洛阳果农进城卖桃的消息之后,中共河南省委书记徐光春也跑到洛阳西瓜市场,当着众多记者的镜头,握着经销商的手说:“请放心吃我们的西瓜,质量绝对有保证!”(8月1日的《东方今报》)据说这是省委书记用自己的“政治信誉”来为西瓜洗清“打红药水”的不白之冤,解除了瓜农的燃眉之急云云。

然而,徐光春一方面跑到开封制造新闻,一方面眼皮下的郑州市区仍然禁止瓜车进城,造成部分瓜农只好以每斤五分的价钱,在郊外贱卖。(《法制日报》2006年07月19日、《华商报》2006年07月25日),有的城市还要向瓜农征管理费。信阳农民王志只因在市里卖玉米,便被市政管理人员打断肋骨(7月8日《大河报》)。由此可知,徐光春不过做戏耳。

河南省如此,山西省也如此,运城西瓜每斤只卖二三分钱;一位叫李爱芳的农妇因为“瓜卖不了,车怎么又被扣了”,便上吊自杀了(据7月24日《山西晚报》)。江苏省还是如此,南京从20日晚8时起禁止运输瓜果的拖拉机、农用三轮车通行;瓜农除了一部分从板桥过江、一部分贱价抛售给贩子、一部分打道回府之外,更多的则滞留在浦口一带,跟交警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后只得以一元一只贱卖。瓜农心痛地说:“城市进步了,就甩了我们农民。”(《南京晨报》6月24日)

瓜农卖瓜难,果农卖果难,粮农种粮难,农民工讨薪难。“长叹息以掩涕兮,谁哀民生之多艰?”农民们年复一年都发出这样的哀鸣。由此又可知,温家宝之流也不过是在做戏。

几十年来共产党除了这种上下一起做戏,欺骗、愚弄、坑害、压搾老百姓之外,决不会为老百姓办什么好事的。可笑的是,共产党的书记们还真以为他们有什么“政治信誉”呢。君不见,中共河南省委的书记,从饿死几百万人的吴芝圃到贪渎齐全的李长春,再到在美国旧金山受到世界人权组织刑事起诉的这个徐光春,哪一位不是声名狼藉、臭不可闻?

8aug2006

黄大川:中国提高和改善劳动者待遇的重要性

据人民网报道:中国经济高峰会的闭幕演讲中有学者担心,如果农民工工资上升过快,投资者会不会撤出中国。张维迎教授也提出,如果中国企业仍然靠成本优势获得竞争力,劳动力成本一旦上升,企业利润受到影响甚至破产,最终还是会减少农民工的就业机会。

笔者实在不能赞成劳动力成本上升可能制约经济发展这样的片面论断,有两个不太被人注意的经济数据可能更能说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背后存在的隐患问题,一个是劳动者的平均收入占销售收入的比值,另外一个是外贸依存度,即一个国家外贸进出口总额占这个国家GDP的比值。在一般国家劳动者的收入占销售收入比值在50%左右,而在中国随着经济的不断增长这一比值却在始终处于下降通道,去年仅为12%.中国商品尤其是某些垄断性商品,动辄就与国际接轨的名义行涨价之实,与百姓生活紧密相关的房价也在“赶英超美”,但反应普通劳动者收入水平的统计数据却远没有与国际接轨,中国普通劳工的收入之低和生活之困苦可见一斑。外贸依存度一般国家都在20%左右,这也就不难想象西方国家的选举始终是以国内政策尤其是国内的经济政策作为候选人当选与否的重要条件,在80%国内消费与20%的外贸总额之间选择,选民理所当然的更应该重视候选人的国内经济预期。在中国出口与内需之间的实际情况却是本末倒置,按2005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中国GDP和进出口总额计算,中国的外贸依存度超过60%.投资、出口和扩大内需是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国每年吸引外资已经超过500亿美元居世界之首,出口也对中国经济的高增长贡献良多,唯有内需增长缓慢成为中国经济发展最致命的制约因素。

中国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提到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不可避免的矛盾,将牛奶倒入江河为表面特征的经济危机其实质就是内需不足,根本原因在于社会群体之间的权力和利益失衡,二战以后的西方国家在劳资双方的平衡机制制度设计卓有成效,几乎在也没有了1929年那样的经济大萧条。维护社会的相对稳定和较为平稳的发展,刺激内需是必须的手段,有效手段无外乎从两个方面着手,一个是完善社保体系免除社会普通人群的后顾之忧,另一个就是提高普通劳动者的工资水平,尽管中国劳动者的工资收入与发达国家劳动者的工资收入持平不太现实,但我们确定一个逐步增长的大方向循序渐进的与一般国家劳动者收入占销售收入的比值接轨还是现实的。劳动者的收入增长可能会如专家们所担心的对商品的出口产生些许负面影响,这不仅可以从减小贫富差距的角度维护社会的一般公平正义,国内需求的增长完全可以抵消商品出口减少造成的压力,同时也可以缓解由于巨额外贸顺差外国贸易制裁威胁,还有利于促进企业产业升级,也能更好的吸引真正看好中国本土市场的外国资本对华投资。只是对一些只靠员工血汗维持运作的企业不太有利,这些企业被市场淘汰也是必然。劳动者工资的上涨利远远大于弊,关键就看中国的企业如何把握机遇去弊求利。

政府应该出台相应的法律并使其能够有效的运作实施,就像国家经济发展应该惠及全体人民一样企业利润的增长也应该使所有相关人员受益,在保证各地制定的最低工资标准的基础上,法律法规应该规定企业按利润增长一定比例给员工长工资。现在流行的MBO也应该更为普及,不仅管理层可以收购持股而企业普通员工作为财富的创造者同样应该获得股权激励,在创造利润的前提下,以股票红利的形式激励企业内部所有员工,这样既有利于企业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同时也可以加强员工对企业的管理意识。企业员工的下岗裁员应该规范化制度化避免随意性,企业只有在大幅亏损的情况下才可以遵循法制程序按一定比例裁员,企业也有必要向被裁员工发放一笔合理的遣散补偿费用,而且裁员期间禁止雇用新人,如果企业效益有所好转准备雇用新人,之前被裁员工有按原待遇优先回归权。即使是企业破产或转制也应该优先考虑在职职工的利益,新接手的雇主必须在不降低待遇的前提下安排原来企业的所有员工。随意用工不签订用工劳动合同和拖欠甚至拒付工资更像是社会毒瘤,要使其避免只能是相关部门在制定和执行法律时考虑如何使这些损害劳工最基本的权益者付出高昂的社会成本。

从前有一种说法,中国劳动者的低工资是市场选择的结果,因为中国的就业机会与劳动力相比是更为稀缺的社会资源,所以劳动者的低工资是市场选择的结果,这种说法同提高劳动者工资待遇会对中国经济产生不良影响一样大谬站不住脚。如果把中国任何事物的存在都用市场选择来解释合理性的话,房地产领域的高房价和大量的闲置住房就背离了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更多主导高房价的并非“市场”,以居住为目的的购房者因此有可能承担房地产大量积压成本、黑钱洗钱升值成本、非法贷款炒房升值成本、开发商贷款拉关系成本等等这些不合理的“黑暗成本”,这些“黑暗成本”就构成了中国房地产价格泡沫的主体,直接导致房价的居高不下。既然劳动者的低工资可以用市场选择来解释,那么贪污腐败行为同样可以用市场选择来解释,相对就业机会来说,政府的公权力是更为稀缺的宝贵社会资源,那么国家和社会中的每个个体为了趋利避害并追逐利益最大化而贿赂国家公权力的执行者政府官员也就成了最合理最必然的选择,贪污腐败也应该是合理的,显然这样的结论是荒谬至极的。用市场选择来解释中国劳动者低工资的谬误在哪里呢?资本和劳力作为市场中两个重要的主体因素,既有相互依存又有利益冲突相互博弈的两个方面的关系,劳动力与资本相比总是存于弱势地位,这就需要社会的法律法规制度向弱势的一方有所倾斜才可能使博弈的双方处于相对平等的地方,才可能使博弈的结果趋向公正合理。其实质问题是强与弱势群体相互“较量”的时候,由于双方的政治权力并不对等,所以才导致弱势群体的一般经济利益得不到保障,政治权利和经济权力是相互作用并依赖的密不可分的关系,无论是劳动者的低工资还是中国煤矿矿工的悲惨命运都说明一个重要的道理,没有政治权力的保障经济权力的保障也就无从谈起,经济权力受限制也会相应制约其政治权利的有效实施。

从中共高层最近一系列的经济政策举动来看,他们已经注意到了中国出现的社会分配不公问题,而普通劳动者的收入偏低又是最为尖锐的社会问题之一,但从以往的经验教训来看对于改革收入分配制度的前景很难让人乐观起来。中国历来的问题都是对于相对较为强势的群体有利的政策的实施特别容易并顺利,而出台对弱势群体有利的政策的实施却较为艰难,具体执行的时候也总是被打折扣。光靠权威是很难最终真正有效合理的解决问题,包括劳工问题在内的弱势群体问题的解决核心还在于如何切实有效的保障弱势群体的最基本政治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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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议报

Hola, Delaware!

CASTRO’S LAST BATTLE

CASTRO’S LAST BATTLE
Can the revolution outlive its leader?

by JON LEE ANDERSON
Issue of 2006-07-24
Posted 2006-08-07

记者无国界:北京镇压媒体[更高、更快、更远]

记者无国界:北京镇压媒体[更高、更快、更远]

 

【2006年8月9日狱委讯】中国——奥林匹克运动会 2006年8月7日

距北京奥运两年,北京镇压媒体却“更快,更高,更远”

距2008年8月7日在北京举办的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只有两年,尽管中国当局答应届时数千名记者能够在运动会期间自由活动并报导,实际上无论是北京组委会(Beijingsing Committee, BOCOG)还是国际组委会(IOC)都无法保证此一诺言能够得到实现。

记者无国界对北京当局在离奥运会开幕只有730天还在随意关闭媒体,而IOC或者国家组委会对此却始终不置一词的现状极为愤慨。似乎没有什么任何事情能够让组委会们出来说话,就连北京对海外媒体的压制也不能。

“这种沉默使得中国政府可以无耻地继续大规模侵犯人权”记者无国界表示,“继受贿事件后,又伴随着压制异议,组委会官员的说辞是为了确保安全。”言论自由组织更担心中国以运动会安全为由从美国、以色列和法国购买的监控设备最终会用于压制言论自由。

作为运动会筹办工作的一部分,中国政府已经颁布了一系列严密控制记者报导和网站、博客内容的规定,这些规定已经令中国和国际媒体对运动会作自由、公平的报导没有任何保障。

例如,4月份“国家广电局”再次强化调了中国的现行规定:禁止媒体未经允许擅自引用海外媒体的镜头。如此中国媒体在运动会前或运动会中的偏倚报导就不可避免,發生在1936年柏林和1980年莫斯科可悲而难忘的一幕将会在北京轻言易举地重演。

◎离言论自由“更远”

对《纽约时报》研究员赵岩和《海峡时报》记者程翔被超期的拘押,表明中国政府打压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中国媒体服务的从业人员,只要把它激怒了,它也随时会把海外媒体当作打压对象。

事实是海外记者一直在中国公安的监控下,他们每个人都意识到这种包括电话监听的监控。有人可能寄希望中国能履行对IOC的诺言,保证媒体的自由行动。但是,至今这种愿望并未实现。

住在中国的外国记者协会的Jonathan Watts说:“没有哪个主要国家会对外国记者有如此多的控制。”每年都有几十个驻中或访中的外国记者被扣留、威胁或者袭击。” Watts说:“现在还拿不出一个准确的数目,大概是每年50到100个,这么多记者被暴力阻挠工作应该引起外界的高度关注。”

不过,由于“外国记者协会”尚未得到官方的承认,他们在北京没有自己的办事处。

中国外交部拒绝就“外国记者管理法(Foreign Correspondents Guide)”作任何修正。该管理法规定任何记者在离开北京之前,必须事先就其对中国报导的内容请求批准。

Die Zeit周刊记者Georg Blume今年7月在云南因为去采访一个大坝的建设而被公安拘押了5个小时,强行逼迫销毁部分笔记并签署一份保证离开当地的声明。

臭名昭著的中国政府的记者黑名单仍然存在。居住在瑞典的Le Monde退休记者Jean-Claude Buhrer因为曾经写过关于西藏的文章而被禁止进入中国。

中国警方继续在关押、殴打和威胁与外国媒体接触的中国公民,其中最典型的是在最近发生的傅新才案。傅是三峡大坝的移民代表,因为接受了德国电视台的采访在警察局里面被威胁,从警察局出来之后被殴打至瘫痪。而警察调查后确说傅是为了成为受害者而自伤。

◎镇压速度“更快”

中方对互联网内容的控制愈发严厉,表明运动会期间网民和记者不太有可能发表与官方宣传相异的报导。

网络监控和自我监控是中国互联网的游戏规则,官方在最近新一波的审查中被关闭的网站包括“中国国情咨询网”。

自从2005年9月“中国国务院信息办” 和“信息产业部”共同颁布新规定以来,中国互联网上的言论自由度迅速下落。被很多知识分子和记者谴责的“中国互联网管理条例11条”(11 Commandments of the Chinese Internet)直接导致了数十家网站被关闭,其罪名都是违反宪法(constitution)、伤害国家声誉和散步谣言等。

迄今已有约50名网络作者和异议人士被羁押,有的被判狱10年以上。人们担心更多的博客作家、异议人士和网民会在运动会前夕被抓捕。

◎压制程度“更高”

在胡锦涛主席的命令下,中共“出版局”(前中宣部)制裁了几家被认为是“太自由”了的媒体,北京日报(The Beijing News daily)是头一家,然后是著名的《冰点》周刊总编李大同被他开除。

外界都希望中国当局会因为奥运会而更加透明,而事实上北京却正在计划建立危机危机发生时的更加严厉的新闻检查制度新。新抛出的法规草案规定:未经同意不得报导工业事故、自然灾害、公共卫生灾祸或社会动乱,否则将受到严厉制裁。一名高级官员暗示说,这种监控也适用于香港和海外媒体。

这一法规会对中国公众健康和社会问题的报道产生重大影响,因此已经到到多方批评。

如果该草案得以实施,任何發生在2008奥运会之前和期间的传染病和工业灾难都将被完全掩盖。

其它的相关压制性规定已经在最近几个月相继施行。比如,今年5月,中国的律师协会威胁律师:若向国外媒体提供有关敏感事件,比如政治犯的信息将会受到取消律师资格的报复。

今年4月,新闻出版署(GAPP) 不顾已经向世界贸易组织作出的许诺,以“破坏市场”和“对公众有负面影响”的罪名控制所谓的非法海外刊物,冻结合资出版机构的执照。很难想像2008海外媒体会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中国市场。

◎我们还有两年可以行动

鉴于事态紧急,记者无国界呼吁IOC、各国奥林匹克组委会、各国政府和记者机构应立即要求中国当局采取切实行动保障言论自由,并提出以下十项紧急措施:

1、释放所有因正当行使言论自由权利而被中国当局羁押的记者、网民;

2、撤销限制外国记者行动自由的“外国记者管理法第15条”;

3、取消“危机管理草案”中的言论审查条例;

4、解散控制中国媒体的新闻出版署(前中宣部)。该部审查每天的新闻报道。

5、停止干扰外国广播电台;

6、停止封锁数千家海外新闻网站;

7、中止审查互联网内容的“互联网管理条例11条”;

8、取消限制记者和人权活动人士入境的黑名单;

9、撤销禁止中国电视未经审查而使用海外媒体镜头的禁令;

10、让独立的记者与人权活动人士组织合法化。

记者无国界已于2001年建立了抵制北京奥运会的网站

(记者无国界授权六四天网翻译,请以法、英文版本为准。)

 

美国民主是如何炼成的?

美国民主是如何炼成的?

—— 一评《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

 

 

我歌唱一个人的自身,一个单一的个别的人,

不过要用民主的这个词、全体这个词的声音。

——惠特曼《我歌唱一个人的自身》

 

 

萨托利曾把民主理论分为规范的和经验的两种,如果理想与现实之间具有不可弥合的鸿沟,那么除非在纯粹的理念世界,就不可能存在民主。但萨托利同时承认,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事实与价值之别,而在于“理想在多大程度上以及以什么样的方式得以实现和能够实现”。这就使我们有理由相信,现实世界中或许也存在着民主,至少存在着民主的可能性。但要解答这一关键问题,需要诉诸的主要不再是理论,而是历史。历史学家威布(Robert H·Wiebe)在《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的“结论”部分说:“尽管没有人一定要让历史去预测未来,但是我们需要用历史去理解我们处在什么位置以及我们实际上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事实上,威布不仅认为有一种“民主”,还有一种“美国民主”。《自治》的第二章看似散漫,与全书主题无关,其实威布正是要通过欧洲人看美国人的他者视角来表明,新世界拥有与旧世界截然不同的政治理念。他在接近末尾的地方说,美国民主活力的最主要障碍,既不是备受批评的个人主义,也不是表现愈加明显的两极分化,而是“最初在19世纪9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之间才开始的一种集权化的等级关系结构”。欧洲人在19世纪初还在守卫的秩序代表着古老的等级制度,甚至启蒙运动的术语本身也隐藏着少数启蒙者的优越感。相形之下,虽然在旧世界的文明人看来,美国人粗俗而肤浅,仿佛尚未开化,但美国社会具有任何社会都难以相比的生机与活力,而其根源,就在于一种占有欲极强的个人主义和不可抑制的事业心。

但美国民主真正宝贵的财富并不止于此,建立于自我选择和管理基础之上的具有兄弟般情谊的团体自治,建立在差异性基础上的一致性,建立在多样性基础上的整体性,才是美国民主的原初精神。虽然威布力图显示自己在对历史进程进行客观描述,但他心中一定充斥着这一信念。这一精神的形成,一方面可以追溯到联邦党人奠定的公民个体本位的国家设计上,但即便如此,他们仍被视为等级制度的坚持者,以致“联邦主义、美国宪法、独立宣言”这些具有国家意涵的事物还不被认为是政治。政治更多地被认为是地方性的,反联邦党人倡导的共同体原则为独立个体提供了形塑一致性和整体性的力量,但同时,原有的道德和文化因素逐渐退隐,象征公民身份的乃是工作权和选举权。

也许美国民主的真正动力,藏匿在立国之初就注定的美国政治自身的冲突和紧张之中。最初是联邦党人和反联邦党人的对垒,后来联邦党人成了辉格党、反联邦党人成了民主党,再后来就是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并立了,只不过“民主党”这同一个称谓已表示不同的含义。正是这一动态的过程被威布称为“发展的道德”。不过,倘若同意托克维尔的看法,即“民主制度唤起和培养了一种可能永远不会使他们完全满意的对平等的强烈感情”,那么在相互冲突的各种价值中,占据主要地位的应该是平等,而平等正是等级制度的仇敌。考察美国民主的历史,便是考察平等观念在美国社会不同时期的实现程度,而衡量平等程度的指标最好莫如公民权的普及率。

以此观之,19世纪20年代到90年代虽然为美国民主提供了原初精神,但由于当时的公民权还仅仅局限于分散的地方上的白人男子之中,民主的成功无论就人口还是地域都尚未达到国家层面,因此也根本谈不上“美国”民主。

作为具有转折性和过渡性的阶段,19世纪9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产生了两大后果:一是等级制度的产生,一是下等阶级的沉沦。所谓“下等阶级”或不如说穷人,是与不断形成的全国性中产阶级和地方性中产阶级相较而言,因为金钱与权力逐渐集中在中产阶级手中,如果有什么“上等阶级”,也是出自中产阶级内部。奇怪的是,威布并没说中产阶级与下等阶级之间存在致命的不平等,至少不认为有何大碍,他说的“等级制度”主要指全国性的集权结构——不再是民主塑造国家,而是国家塑造民主。

20世纪20年代以来真正的现代民主发展阶段,主要通过非洲裔美国人的民权运动和美国妇女的女权运动的展开,美国公民权获得极大的普及。但就在这一不断走向平等的趋势中,威布还是看到等级制度在不断建立起来,因为即便是运动领袖人物也难以抗拒国家制度展现的力量,并按照既定的规则行动。60年代之后,个人主义更多地意味着追求个人欲望的满足,自由被权利代替,那么即便是奴隶也可以被称为公民了,因为一个强大的专制国家也可以满足人们的需求。威布看到了公民自治精神的蜕化,即现代个人对政治越来越冷漠和无能了,但他提供的解释是“从全球角度考虑,从地方做起”与“从地方角度考虑,在全球展开行动”的不同,并透露出对于后者的欣赏。

正是在危机之处,可以看出马基雅维里所说的“重返源头”的意义。在威布看来,美国民主发展的全部动力,就在于“对遥远的、排外性的权力中心的习惯性不信任;对于自命的、自我永存性权力的长期怀疑;一种认为公民有权耍脾气及坦率发表意见的假定,以及一种对小的、灵活性团体的忠诚作为民主政治的基础”,但美国的国父们早已撇开了对于纯粹民主的幻想。虽然国家的至高权力有可能成为民主的敌人,但倘若民主不是具有全国整体性的,又怎能证成自身?作为现代政治的伟大产物,民主制度自身的战争,既能导致其兴盛,也能导致其衰亡。萨托利是对的,从来没有绝对的民主,有的只是被统治的民主。要使民主常葆青春,既需要热爱民主精神的伟大政治家,更需要惠特曼所歌唱的一个个现代人——“那情感、意向和能力上的巨大生命,他愉快,能采取合乎神圣法则的最自由的行动”。

相信民主?探究民主!

相信民主?探究民主!

——二评《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

 

 

那么我们最终走向何方?无人知晓。

——托克维尔

 

 

虽然威布(Robert H·Wiebe)在《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一书“绪论”的临近结尾处说,了解了其它部分就不需要阅读“结论”,而了解了“结论”还需要阅读此书的其它部分,以此力图凸现正文主体而非“结论”的重要性,但倘若对于“结论”没有充分的重视,就容易忽视威布的如下自白:“不,我对19世纪民主不感到任何怀恋。作为整体的一部分,我没有任何要求恢复19世纪民主的愿望。在任何情况下,19世纪的民主只存在于那个时代,现在,至关重要的事情是民主在21世纪的角色。”对于任何一部显然需要客观性的研究著作来说,作者的自白都有利于我们对它的理解。

威布之所以如是说,大概因为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描述19世纪民主的笔调中蕴涵着某种追慕的感情。威布认为,民主始终是人民的民主,并且民主又是难以确定的别的什么东西——某些依附在民主之上的、文化上特有的东西。在美国,所谓别的什么东西就是个人的自决。如此看来,探究美国民主的关键因素就在于书名所示的“自治”,它是美国民主的文化特质。考虑到在威布的用语中,文化指的是能够使一个社会运行起来的价值观与相互关系的网络,那么没有了“自治”,美国民主就难以正常而健康地运转。正是在展现了美国民主原型的19世纪,自治精神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托克维尔在19世纪30年代初考察美国时,看到“真正的指导力量是人民;尽管政府的形式是代议制的,但人民的意见、偏好、利益、甚至激情对社会的经常影响,都不会遇到顽强的障碍”,这就是“为什么可以严格地说美国是由人民统治的”原因之所在。

关于美国民主的最根本寓意,威布接受了托克维尔的教诲。但如果说托克维尔对于民主的考察更多地具有社会理论和政治哲学的意味,那么威布对于民主的分析,视角是文化的(由于同样探究某种生活方式,对于政治的文化分析与政治哲学具有一定相通性),方法则是历史的。简单而言,虽然民主在托克维尔和威布看来都意味着一种状态,但托克维尔笔下的美国民主是静态的,威布则试图刻画出美国民主发展的动态过程。同时,托克维尔为美国民主赋予的内涵,使他笔下的美国民主成为某种具有理想性格的民主政治生活的典范,他的“静态”民主成了威布的“动态”民主的起点。

在威布笔下,19世纪20年代到90年代似乎是美国民主的自治精神得以展现的“黄金时代”。革命年代造就的陈旧的等级制崩溃了,财产与公民权之间的传统链接也终结了,加上有大量廉价的土地可供耕作,以及契约奴隶制的瓦解,自我指导和管理的工作观念占据了美国社会,人们在政治领域组成具有兄弟般情谊的团体来践行民主生活。但随着可开垦土地的减少以至消失,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充分展开,这一原初的民主制在19世纪90年代和20世纪20年代间终于垮台。最为重要的是,下等阶级的沉沦问题越来越严重,并将成为影响20世纪美国民主发展的制约性因素。与此同时,中产阶级开始把自己的文化与下等阶级的区别开来,原来作为单一的民主声音联合起来的人民整体便不可避免地走向分裂。

但中产阶级内部也开始分裂了,威布对此方面的描述花费了更多的篇幅。从不工作的贵绅阶层在转折年代的美国并不存在,美国的精英是工作的精英,中产阶级的价值不允许他们建立起像美国革命年代的精英阶层拥有的社会权威。在此期间代替它的,乃是一个全国性中产阶级的兴起,这主要得力于科学与教育的发展。在威布看来,通过与地方性中产阶级的决裂以及对下等阶级的排除,这一全国性中产阶级建立起一个新的等级制体系,并将成为现代民主发展必须面对的基础性因素。这是因为,新等级制分裂了民主政治本身:“黄金时代”无比重要的白人男子兄弟会在其压力下解体了,下等阶级则被疏远和怀疑,被排斥在选举过程之外。

由此开启了现代美国民主的时代,即20世纪20年代到90年代。由于人民的分裂和集体性民主活力的衰弱,个体性民主出现了,但新的个体的特征却是对于国家的越来越倚赖。威布说,“政府取代人民成为民主的最后保障”——人民组织起来不再是为了塑造政府,而是为了看看自己如何适应政府,或从政府中获取好处。而且,公民的投票,曾被视为民主政治的根本表达方式,但现在显得无关紧要,几乎三分之一的人们不再投票,与这种不可遏制的政治冷漠相伴随的必然是越来越严重的政治无能。在威布看来,继而出现的一定是“民主同其自身处于作战状态”。现代个人主义以寻求普遍化的权利为特征,但由于它更倾向于个人欲望的满足,便改变了权利在美国民主历史中的含义。权利被内在化了,成了某种需要保护、乃至创造的东西。对于权利的驱动力削弱了个人的力量,于是,虚弱的个人招致一个强大的政府替自身声张诉求。全国性阶级,具有传统等级制的力量,为了获取和保护更多的权利,开始破坏地方中产阶级、地方价值和地方政治的常规状态。曾经和谐一致的两个群体,开始互相冲突,并合起来反对下等阶级。地方性中产阶级坚持要管理下等阶级,而全国性中产阶级坚持“决定对自身而言最好的权利”。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威布着重论述了自治的两大力量:美国妇女的女权运动和非洲裔美国人的民权运动。在获取选举权之前,妇女在政治系统中扮演着积极要求改革的角色,但请愿的过程同时把妇女从美国民主中分离出去,它使她们重演了在公共领域处于次等地位的角色。而且,一旦妇女取得了选举权,她们所获的并非平等,而仅是一项权利。事实上,一旦进入新等级制中,妇女的位置仍然被迫处于权力结构的底部。直到20世纪60年代个人政治和多数人政治(亦即全国性中产阶级和地方性中产阶级)开始争战,妇女才利用大好时机取得重要收获,在民主中占有一定位置。如果说妇女需要作为个体被民主接受并纳入其中,那么黑人则需要作为群体被民主接受并纳入其中。不只是种植园中的黑奴,所有的黑人在内战前都被视为天生适于奴役状态。正如托克维尔所见,黑人奴隶制是美国民主的最大内在危险。内战后,大多数黑人在白人种族主义的抑制下加入下等阶级的行列,沉潜到美国民主的底部。根据威布,像妇女一样,黑人的地位也只有到了20世纪60年代才能有所改观。马丁·路德·金拥有深刻的洞见和一些好运,以从全国性中产阶级和地方性中产阶级的冲突中使黑人获益。

由于在做具体的历史分析时威布插入了太多的例证和细节,此书不少章节读起来繁复琐屑,给人眼光缭乱之感,增加了理解此书的难度,但威布对美国民主发展历程的三阶段划分,大致的线索颇为清晰。虽然他对于全国性中产阶级与地方性中产阶级之间冲突的重视要大于中产阶级与下等阶级的两极分化的重视,没有给予下等阶级伸张平等权利的声音相应分量的篇幅,但威布在全书尤其是对女权运动和民权运动的分析中还是看到并突出了民主固有的平等倾向。托克维尔当年预见民主制的到来是大势所趋,平等观念将逐渐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生根发芽,但他生得太早,在预见之外并不能细致描述未来世界不断民主化的过程。在某种程度上,威布的工作正是要完成这一任务。不过,威布坦承,“是的,我是一个民主的信徒”,这可能使他对美国民主的历史和文化分析多少具有一些主观成分,乃至在“结论”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理喻的乐观色彩,毕竟,托克维尔从来没有认为民主是万能的,更不会把民主当作自己的宗教。威布一再强调等级制的集权是民主的大敌,托克维尔事实上则认为中央集权乃是民主时代的基本倾向。当然,托克维尔也强调过民主时代的人们需要警惕“多数人的暴政”,需要训练积极有为的个人过自治的团体生活——在这个意义上,威布可说是托克维尔的半个学生。

 

(美)罗伯特·H·威布:《自治:美国民主的文化史》,李振广译,北京:商务出版社,20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