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克坚:还原政治

  政治从来都是复杂的, 而生活在极权统治下, 对政治的误读则是一种宿命.无论你对政治采取何种态度, 极权体制都以预先设定的某种程序把人们对政治的偏好,评价,行为模式给格式化了. 这种格式化的后果,是普遍的政治冷漠,偶尔爆发的政治狂热, 是极端主义,民族主义,国家主义共生共长, 通用的政治词汇尽是大而无当的口号,充满激情的大词, 而选票,选举等最基本的政治要素却成了最陌生的,最遥远的东西. 人们的政治行为和政治思维中深刻的烙着极权政治的痕迹.
   
   
   这种政治病状应该得到宽容, 正如那些生活在沙漠里的人群, 长期在缺乏水源的地方生存,怎么能要求他们会游泳, 熟悉水性呢? 现代政治素质,政治文化的发育和成长只能在一个开放,自由和民主的制度环境下才有可能. 但是反过来说, 自由和民主制度的建立也需要现代政治知识的传播,需要有对民主社会政治规则的理解和遵守.
   
   
   表面上看这是个鸡和蛋谁先谁后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在社会的动态演变过程中, 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 “鸡中有蛋, 蛋中有鸡”,他们以一种多元的,多维度的非线性形态相互影响. 今天的这个时代, 有新的,有旧的,有最好的,也有最坏的. 旧的等待消亡, 新的等待降生. 政治变迁是无法阻挡的一个趋势, 同样也是谁也无法描述清楚的一个过程. 鸡和蛋的逻辑在这里显得太过苍白.
   
   
   把过程留给过程, 起码我们可以从政治原点进行一些梳理, 即政治是什么,不是什么;政治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种梳理其实就是对政治ABC的恢复. 这种政治常识的还原表面上是中性的, 对任何特定的政治制度都不具有敌意. 但是极权体制却与这种基本设置不兼容, 极权体制使政治神秘化, 政治成为幽灵,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一个泛政治化和去政治化的社会交织共存.
   
   
   泛政治化表现在政治似乎无所不在, 无时不在. 地震, 水灾等自然灾害都是政治事件, 社区, 单位, 小团体都是政治载体, 行使宪法规定的基本权利, 如言论,游行, 示威, 都可以是高度忌讳的政治表达, 一些特定的社会经济政策, 比如土地拆迁, 计划生育都跟政权的合法性紧密相关, 报纸的版面设计, 新闻频道的出境率, 谣言工厂都是政治角斗的微妙的平台. 官僚政客除了政治表演, 已经不会说人话了. 专制体制营造的这种” 政治” 就如同传播能力特强的病毒, 弥漫在社会的方方面面, 笼罩着社会的各个角落. 这种病毒的基本成分是谎言和恐惧. 它持续不断的毒害着整个社会的肌体, 毒害着社会的功能结构.
   
   
   与这种泛政治化社会相对应的是一种去政治化社会. 那就是人们不关心政治, 不愿意讨论政治, 不愿意跟政治沾边, 人们逃离政治. 政治斗争黑箱化, 政治事件非政治化,政治诉求模糊化, 政治人物演员化. 一个被抽离了政治的社会, 一个没有公共生活的社会, 就象一棵空心菜, 精神和自我流离失所.
   
   
   作为泛政治化和去政治化状况的社会后果,就是对政治的正确认知成为不可能。 政治被妖魔化.政治被认为是肮脏的游戏, 政治先天的承载了许多的道德压力。人们倾向于从道德角度而不是政治角度来考量政治,来分析政治。对政治的鄙夷成为精英阶层的的当然之选, 政治制度建设失去了重心。 另一方面,政治冷漠蔓延, 公共参与精神低迷,公民和公民社会的形成失去了价值维度的支撑.
   
   
   需要从多个角度来疏理和还原政治。
   
   
   首先要坚持”是非”.政治在通常情况下,仅仅是跟公共权力相关的一系列机制.日常生活中的大多数事件,都跟政治无关, 而跟我们的权利,利益,自由有关系. 而这些内容并不是政治内容, 是行为主体而不是政治规则决定如何行使权利. 屏弃日常生活中的”政治正确”意识, 在真实中生活, 象自由人那样行使权利,就是对极权主义去政治化的一种反制, 对泛政治化的一种消解. 辩清这些政治”是非”,回归我们的常识, 可以使我们避免成为极权体制无意识的同谋.
   
   在观念层面,需要一系列的话语置换和在此基础上的观念竞争. 没有话语置换,走不出原来专制话语的陷阱. 没有观念竞争,将容易掉进新的陷阱. 比如跟极权主义相对应的宪政主义, 在方式上就是主张让政治回归政治, 把四处蔓延的政治碎片收集起来, 套上权力有限和权力制约的咒符, 把公共权力这个魔鬼装回到宪政这个瓶子中去. 这种话语体系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治疗泛政治化的药方. 又如关于政治德行, 我们必须在观念层面抛弃加载于政治之上的道德负重, 恢复政治应有的德行, 捍卫政治本身的正当性, 政治作为天下公器, 价值不证自明. 而现代政治制度的基本功能就是保障自由, 提供正义. 是善和美德的庇护所.
   
   
   作为信奉宪政民主理念的自由派群体, 在还原政治的过程中有着扮演着特殊角色. 不再忧抱琵琶,不再遮遮掩掩, 而是直面政治, 亮出底牌, 为政治而努力, 因政治而精彩, 这是珍视自由群体的道义责任, 又是把政治还原为政治的必要通道.
   
   这种观念和价值的梳理, 政治德行的重新确立, 可以给志愿推动公共事务变革的人们提供必要的动力和自信. 追求自由, 参与政治, 融入政治民主化的大潮中, 不是不道德, 相反那就是道德和善. 而热爱政治,立志于推动政治民主化变革的群体开始出现, 也就意味着现代意义上的政治家开始孕育。政治变革时代的政治家无疑是最稀缺的资源,让我们用掌声来呼唤他们即将的登场。

川歌:“新中国”外交,我们帮了什么人?

据大陆出版的《现代快报》转载的文章称:“新中国头十年外援总额
40亿元”,且“援助兄弟国家的35.59亿元款项的大部分由越南、蒙
古、朝鲜分享”。文章援引了中国外交部新近解密的外交文件,详细
介绍了“新中国”头十年对外援助的情况。其中有几点介绍引人注
目。

一是“1959年到1960年,我国粮食连续二年减产,但对于非洲国家的
要求仍然慷慨解囊。”;二是“1952年5月,日本北海道札晃郡一个
主妇会致毛主席信,说当地发生严重地震和海啸,居民受灾严重请求
援助,中国红十字会立即了电汇二亿元人民币(旧币);三是”1953
年8月,印度北部洪水泛滥成灾,中央国际活动指导委员会建议中
央,我国援助印度10.5亿元人民币,当毛泽东主席了解到苏联捐赠了
20,000卢布(折合人民币17亿元)时,批示“款数似应增加至15亿或
者20亿人民币。相关部门最后定为15亿。”

关于第一点,我们知道,1959年至1960年正是我国大饥荒时期,但当
时的中国政府却仍然输出粮食接济别人。当然,接济别人在个人来说
应是美德,在国家来说,有时也有必要,但是,当自已国内遭遇严重
饥荒每天每日都在死去许多人的时候,不将粮食用于解决国内人民的
饥荒,此种罔顾本国人民生命权利的行为岂是一个负责任的政府所应
有的?为了极权中国在世界上的声誉,为了在世界上得到对极权体制
及政权的支持而不顾本国人民的死活,这样的政府是一个什么样性质
的政府呢?是否是无良的政府?第二点,就更为可笑。一个国外(何
况还是一个极大地伤害了我国的过去的敌国)的地方妇女组织向中国
的最高国家领导人写了封信,中国的救灾组织就立即予以援助,一下
子寄过去二个亿。这大概是当时的中国政府为了树立独裁者的权威而
为的阿谀之举吧?诚然,人道主义的救援是好的,我也并不主张对过
去的敌国就一定不能救援,人们该援助的与可以援助的还是要援助,
可是象这种随意地向某一领导人求援立即得到反应的救援除了表现一
个独裁者的“宽大慈爱,乐善好施”之外,还有什么意思呢?第三点
就鲜明地表现了毛泽东这一大独裁者不理智的政治品格。他一心要与
苏联攀比,任意增加对外援助数额,他考虑到1953年的中国的国情了
吗?当时的中国能够与前苏联相比吗?此种“打肿脸皮充胖子”的行
为充分验证了毛泽东这位现代大独裁者的小农意识。

再回到文章开头所引用的材料,我们清楚地看到:新中国的对外援助
的主要对象就是那些所谓的社会主义国家—那些既穷又恶的“兄弟国
家”。我们帮助的是一些什么人呢?是那些国家的极权统治者与极权
统治下的人们。此种穷帮穷的结果,我们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帮助别
人的与受到帮助的,一律都没有能走上自由富强之路,都在困苦窘迫
的境况中挣扎。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些所谓的社会主义国
家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排斥现代民主自由的极权主义国家体制。帮助这
样的国家又有什么用呢?(当然,那些人道主义的紧急救援除外)。

如今,当我们回首新中国外交中的此种对外援助真相时,我们不禁叹
息:我们的人民勒紧裤带,节衣缩食,做出了多么重大的牺牲,结果
却只是帮助维护了一个天良丧尽的极权体制与政权,那些因为粮食被
自已的政府拿去因而饿死的饥民们地层下的哭号是我们现在还能够听
得见的。

 

民主论坛

张广天访谈:“我也是自由主义者”

 《圆明园》———话剧重要些?环保重要些?或者,无论是话剧还是环保,都只是张广天的个人海报?

  张广天:“我也是自由主义者”
  
  □记者 石岩
  
  戏中,《圆明园》表现的是环保;戏外,张广天关注的,离环保似乎万里之遥。
  接受本报采访时,张广天如是说———
  
  “我始终在探讨群众盲从的问题”
  记者:受到什么样的触动要创作一个关于圆明园的戏?
  张广天:一直以来,我的戏剧活动都是关于个性和精神价值的。显然,最近最有意思的话题是环境与发展的冲突。
  从《切·格瓦拉》到《圣人孔子》到《圆明园》,我始终在探讨群众盲从的问题。比如,极端发展观和唯GDP论就是一种盲从。从生活方式来说,人家买车买房,你也一定要买车买房吗?这就是一种从众心理。这个问题的根本解决途径,我认为在个性解放。戏里有句台词“一会儿以阶级斗争为中心,一会儿以GDP为中心,从来就没有以自己为中心”———这是中国的现实,而这个现实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我们很容易看出来“文化大革命”是一个没个性的群众行为,但我们为什么看不出来唯GDP的生活方式也是一样的?集体出国留学,集体民族主义,这些都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事情,谁也不比谁高明很多。
  记者:听证会那场戏好像故意制造群众运动的氛围?
  张广天:对。大家都会觉得,讨论太激烈了,所有的地方都动员起来了,所有的话都说得义正词严,但这是假象,这个假象噩梦般笼罩着中国的历史和现实。
  记者:但你所谓的“假象”恰恰不是一个集体主义的行为,而是众说纷纭。
  张广天:每个人各自在各自的集体中,大家都是在他们的“传销集体”中说话,所谓典型人物、典型故事。
  
  你又张扬了;“不,我是在骂自己”
  记者:盲从于群体意志和归属于一个集体,这两件事情怎么区分?
  张广天:这是一件事情。传销与某些以信仰为名的邪教有差别吗?
  记者: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群,如何立足于世界?
  张广天:这个世界是互相负责任的。谈判才能达成和谐共处,有作为的人才有能力坐下来谈条件。没有自我,你跟人家谈什么条件?人家给你红旗你扛红旗,给你美元你拿美元。
  记者:过去大家批评《切·格瓦拉》的时候,觉得它制造了一种集体主义的迷狂状态,但是现在,你说你一直在表达个性。
  张广天:这就是中国好玩的事情。都是集体主义者说人家是集体主义者。现在很多人觉得终于捡到宝贝了,拣到自由主义这面大旗了。
  为什么不往深里想想,我们的自由主义有什么问题?如果是真自由主义,我说两句《切·格瓦拉》怎么了?我就是要试试你是真自由主义还是假自由主义。
  我必须让他们不舒服,才能把群众运动的势头挡住。我现在且不论这个革命好不好,但你不能说有人谈革命你就围剿他。好,我现在就让你围剿,我看你能围剿我吗?
  记者:你不觉得“切·格瓦拉”热起来,也是一种集体主义的表现吗?
  张广天:对呀。又成了迷信了。所以我必须搞《圣人孔子》,必须搞《圆明园》,我不断在否定我自己。
  记者:譬如说,《圆明园》是怎么否定上两部的呢?
  张广天:在《切·格瓦拉》里我扮演共产者,在《圆明园》里我扮演一个环保分子。
  《圆明园》第二幕的逻辑是:环境是谁污染的?是发展者污染的。发展者为什么会污染?因为有腐败,有权钱勾结。权钱勾结这黑幕怎么捅不破呢?因为你没有听证会。在《切·格瓦拉》里,我的矛头是冲着资本家的;在《圆明园》里我的矛头转向了,等于我又把自己给革掉了。
  记者:可是在这个戏里,我看到的不是你的自我批评,而是你的自我张扬。比如100多个志愿者都穿着印有你头像的T恤衫。
  张广天:这当然是一种自我批评,我是在骂我自己。这不是崇拜行为,而是把自己置于尴尬境地。
  
  “活快乐”还是“活出息”
  记者:你内心的想法,拍戏时会告诉演员吗?
  张广天:我会,如果他有同情心他马上就会明白。我问大家,你是“活出息”还是“活快乐”?如果“活快乐”,就对情人好、对父母好、对朋友好,那生活就变得很简单了。如果要“活出息”,就要考研、要考博、要出国、要有车、要有房,那他就变成唯GDP主义者了,马上就出问题了。
  年轻人才是中国的希望。他们受的污染少,他们发自内心的东西多。
  但是肯定有观众看不懂我的戏。“活快乐”的人一点就通,但是“活出息”的人就有很多负担,有集体主义的学术观点,有集体主义的政治观念……他就看不懂了。因为他只会在“出息观”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有良知的人是不需要受教育的,教育是对他的污染。
  记者:这么说未免太极端了。
  张广天:我承认我的表达是极端的,因为这个社会的极端出息的评价体系使我产生了极端的表达。
  记者:你如此反对“出息观”,是不是因为按照这套评价体系你是一个失败者?
  张广天:在这套评价体系里,我这样的人是非常成功的。
  记者:也就是说你的快乐生活还是离不开人群?
  张广天:那当然,所有人都离不开人群。太特立独行我就是疯子,我不是疯子。我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人,我必然要在这个平庸社会里找到跟人群打交道的方式。但是这不意味着我要付出自我。恰恰相反,你有能量、有个性,跟人的交往中才有条件可谈。你跟着别人走,就没有。
  
  “应该是人中心论”
  记者:这出戏后面两幕不多余吗?
  张广天:在第四幕里,青铜四首回来了,好像要再造盛世辉煌;可另一方面,代表社会良知的大导演居然在破坏圆明园的环境。难道大导演对圆明园的破坏,会亚于1860年火烧圆明园吗?
  你心里没有这个园子的位置,它就永远不存在了。一个皇家园林要数朝才能建立起来,如果你心里没有这个园子,指不定哪天,又来了个“社会良知”的代表就把它毁了。
  记者:你把圆明园比成伊甸园是不贴切的。因为你没办法回答剧中的龚半伦提出的问题:圆明园再好,它是你的吗?是我的吗?伊甸园属于人类,圆明园属于皇帝。
  张广天: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心里有圆明园,它就不是皇帝的,不是圆明园管理处的。
  当我们的社会出现问题时,往深层挖,可以挖到制度上。再往下挖会发现,在人上。那么多贪官都是哪儿来的?不都是从好人中来的吗?不都是从老百姓中来的吗?社会制度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我们选择的。如果它有问题,我们每个人都逃不过去,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我们自己拱手把园子让给了咸丰皇帝,现在我们自己拱手把园子让给了圆明园管理处。
  记者:这个太不靠谱了。明明是他据为己有,怎么变成了是我自己不争气了?
  张广天:如果我们是善于反抗、善于反省的民族,中国历史就不会接二连三地出现灾难。
  我们现在的反思,反思到制度层面,就不敢再往下反思了。因为再往下反思,红卫兵中也有我,改革派中也有我,做坏事的人中都有我……我不反对制度论
,但是,制度中心论是不对的,应该是人中心论。
  说白了,我也是自由主义者。
  记者:当你评价他人时,你觉得你自己有充分自省吗?
  张广天:我想我在努力。如果我要干预社会,我首先得批评自己;如果我不干预社会,我自己至少要选择我想要的东西。

谢泳:大学人文教育缘何“梗塞”?

       这些年来,加强中国大学生人文教育的呼声很高,但从有关方面获得的各种信息判断,大学人文教育的进展并不理想。原因固然很多,但我认为,人文教育在大学的处境与人文教育的学科建设关系密切,现在的问题可能主要出在这里。

  加强大学的人文教育,从目前情况观察,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它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已是基本共识,对于人文教育的理解和侧重虽然可以见仁见智,但在培养合格的现代公民

、养成健全的现代人格等方面,对大学人文教育的认识是一致的。目前大学生人文教育的困境主要不在指导思想上,而在技术操作上。大学人文教育的必要性确立后,关键问题是它自身的学科建设问题。现在看来,简单把大学人文教育作为一般的公共课和选修课还很难使它的学科地位得到确立,因为学科地位在大学里的位置,最终要取决于它的学术地位,学科建立是依赖学术地位存在的。那么,如何确立大学人文课在大学中的学术地位呢?

  首先要解决大学人文的学科定位问题。大学人文教育不同于一般的学科,就是因为它不仅是一个专业知识的传播,更是一种精神修养,在学科建设的意义上来说,因为专业性质不突出,所以它的学术性一时很难体现,这是它在学科建设中的主要困境。

  现在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把大学人文的学科地位定位在精神修养层面,它的学术地位不突出专业性质,所以也不能简单用一般的学术标准看待这门学科。解决了人文教育的学科地位问题以后,接下来才是如何建设的问题。如果给大学人文的学科位置设定标准的话,它是一门精神修养课程,主要责任是向学生传播人类文明的主要成果,帮助他们认识和评价这些成果对社会发展的意义。它的最后落脚点是让大学生对人类文明的一般成果有总体感受,具备相关知识,同时对人类文明成果产生敬意。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学人文的学科地位可以定位在偏重精神修养和传播人文实用知识方面,而不以学术专深为目标,它的学术性主要体现在学科建设自身方面,而不涉及对专业内容进行深入探讨。

  现在,虽然有先行者在大学人文的基础建设方面做了一些工作,比如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了比较系统的教材,但经过几年的教育实践,大家体会到如果不解决人文教育的学科问题,最终很难有大的发展。

  按照华勒斯坦的说法,学科制度化,通常要通过三种方法来实现。一是大学以这些学科名称设立学系(或者至少设立教授职位),二是建立国家的学者机构(以后还会有国际学者机构),三是图书馆开始以这些学科作为图书分类的系统。当然这是指成熟学科的制度化标准,大学人文教育离这个目标还非常遥远,但社会应当有这种自觉意识。自觉意识产生后,工作目标才会有方向感,同时也会在学科建设方面不断积累经验,最终推动中国大学人文教育的制度化和学科化建设。

邹洪复:搞文字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和丰临兄聊文学

邹:兄好,很早就留意你的文章,非常好,非常有实力。
丰临:谢谢你这么说,大概写字的人都有一种惺惺相惜吧,其实,我是把写字当成抗拒孤独的一种方式。

邹:事实就是这样,真的,觉着兄对一些事看的比我透彻,兄是因透彻而洒脱。
丰临:不好这么说,应该是各有各的视角,各有各的关注方式和知识背景。或者说,我最近想的一个问题是文字有无限的表达领域和表达可能,而作家的任务就是发现这些可能性。

邹:文字是属于飞翔的东西,也可以说文字是一件和我们一起的圣物,挺有意味。
丰临:最近在看文章的时候,我就在想,文学圈的推荐文章,应该可以有与其他圈子不同的风格,应该是更有文字的美好和透彻。

邹:文学圈,一要文学品质,二要能看、好看,,哈,我近期最喜欢的一个词语就是透彻。
丰临:品位,品质,品相,透彻,有趣,美好。

邹:文字的气质和精神,觉着文字的气和质,还有兄所言的有趣,很重要。
丰临:得有精神层面的坚持,有的人总以为文字的洒脱和有趣就是放弃坚持,就是没有美感,或者不在乎美感。

邹:其实美感也是精神或品性的外显或辐射,好文字确实能感觉到那种美感的翔飞和灵动。
丰临:套用一句俗话 ,人是因为内心的丰富才可爱,文字也是。心灵美才会有真正的外在美。

邹:也就是气质美,或许,美就是不俗或特俗吧。
丰临:是极,特俗是本真,不俗是超脱。

邹:对!都是有精神和有追求的人的一种精神升华,和思想界比起来,文学的确缺少了些博远和深刻。
丰临:前几天我看福克纳,还有萨特的论文学,感觉到他们的丰富、博大,来源于形而上的思考,有了这些东西,才会有文学的令人震惊的力量。看《喧嚣与骚动》,昆丁的母亲的唠叨、抱怨命运,你就觉得一个作家能做到的最成功的就是写出了人性的普遍状态。你会看出来中国的老太太也会这样,那种幽怨,对命运的无奈和无力的反抗,通过一个人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都来到了作家的笔下。

邹:确实是,也很深邃和独立,思想本身就是很好的文学形式和很好的句子排列。我看小说比较少,但觉着国内小说还是缺少对生命和生活的透彻把握和理解,往往好像是概念化创作,而不是那种透彻心扉的表达。没有那种飞翔高蹈,还是太拘泥现实了,缺少自己的原创性。
丰临:匠气,是为了市场。我喜欢你说的飞翔高蹈这词,是这种意思。《红楼梦》,写人情练达,世事洞明,人与人的那种小心眼儿,小心思,既有惊心的无奈,又有动人的温暖。看《红楼梦》的时候,我就想,曹有多深刻的人生体验呀,他写的真是字字辛酸,字字有泪。

邹:觉着如果在达到现实性的有趣后,再有思想性的趣味就很了不起,所以“具体”可能并不就是写实,它是一种精神历练。
丰临:你这个总结有意思,写实如何写未必人人都懂,或者这字眼本身就有问题。

邹:所以说热爱才可抵达深刻,写意才是写实。关键是热的程度,达到痴迷就行了,物我合一,人与字合一。
丰临:热爱,是关键,生命与文学与生活与世界完全相融,就像是你刚才说的飞翔和高蹈。

邹:所以有时候,想像和经历同样重要,飞翔和高蹈才可能抵达一个新世界,也就是兄所说的无限可能性。
丰临:我觉得搞文字的最高境界,就是新造一个世界,跟现实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邹:确实是,文学的意义应该就在于此。
丰临:洪复兄的文字也可以在小说上有开展,有作为。写诗的人,用在小说文字,会很好的。

邹:我一直想写部长篇,但感觉现在还是没这个能力,我写过10万字的小说,感觉很不满意。觉着首先就缺少现代性。
丰临:其实现代性倒无所谓,写什么很重要,技巧到时候会水到渠成,不用刻意。

邹:不过,其实,技巧确实很很重要,它同样是一种人生精神的折射。
丰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说你明白了你想要表达的,你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方式来表达,就像福克纳用长句子无标点和反复讲故事,像昆德拉渗透思辨的小说。
邹:不过,找到合适的方式会很艰难,比如何演绎好人生都难。
丰临:那应该说,还是不知道自己表达什么,表达什么想清了,方式应该在其中了。

邹:没有羁绊,自由的,应该就不错。甚至有时候并不在于要表达什么,或者说创造其实是没目的的,它只是一种力量或精力的宣泄和飞扬。我觉着创作不存在体裁问题,还是在于创造力的大小。
丰临:这个意思我同意,内心的表达冲动,创造力也就是内心表达冲动的力量。

邹:总不自觉的沦陷在因循守旧的圈子里,就是兄说的只有匠气,而没创造力了。创造力其实就是生命力,所以,文学其实就是对生命力和自由精神的尽情展现,兄说呢?
丰临:是这样,完全同意。生命力,自由精神,这样的表达是完整的。

邹:它也包括了对情节、结构、体裁什么的突破。
丰临:那时候才万物皆备于我,成了六经注我了。

邹:应该是浑然无我,还是觉着自己现在太自我了,是有很大局限性。
丰临:创作过程还得有鲜明的我在,我是主。能不能借用那个有名的表达式: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邹:当然兄说的也很对,浑然无我和唯有我其实都可抵达普遍和客观,也就是说事物的本质。
丰临:这样说来,这个我是本真的了,不是有执着我见的我,最关键的是,他跟世界,跟他人,跟物,都不隔了,都打通了。

邹:因为只有抵达本质,才可抵达了真理和真相。
丰临:是这样,就像佛教的千手千眼观音。

邹:是,这样,我的抵达,和无我的抵达,就成一样了,所以,还是关键在于对文学的本质认识问题。
丰临:是这样。洪复兄,三点了,得下了。

邹:好啊,兄快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咱们一起,会心就是好。
丰临: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不回了。

京不特:是“幻灭”还是“觉醒”

那是十八年前,我和王一梁打算在几个星期里把英语猛烈地突击一下,于是找了一本英文版的美国二十世纪文学史(也可能记错,但反正是美国现当代的文学史读本吧)。书中谈及美国二十世纪前期的知识分子诸如海明威等吸收了一种波希米尔的生活方式。书中有一个单词,disillusion,被用来描述这些美国作家们的精神状态。当时我们俩都不认识这个词,我想,既然它的词根是illusion(幻觉),那么“去掉幻觉”或者“不再幻觉”就应当意味了“觉醒”。我对一梁说,这个词是“觉醒”吧。后来一梁查了英汉词典,那个词叫“幻灭”。但是,我后来也没有留意词典的释义,怀着先入为主的自以为是,就十多年一直在英文、德文和丹麦文里把disillusion或者desillusion理解为“觉醒”。
在我到丹麦之后,desillusion这个词常常出现在书中媒体中,我仍然把它当“觉醒”来理解。

但是,在零三年,因为一个公共事件,我受到丹麦媒体的采访,其中有一个记者把desillusion这个词的动词化desillusionere用在了我自己身上,这样,我才真正明白了原来这个词的意义是“幻灭”。
我记得当时先是一些报纸和电视台来采访报道,写出或者播出了现实中的相关故事以及他们对事件和故事所作的各种崇高而正面的积极理解。等到一份地区性报纸《菲英省报》来采访时,那位记者看着别的报纸上已经刊登的文章,觉得有点扫兴,仿佛能说的话都被别人说完了。她不想重复别人报道的内容。她问了我一些问题并作了记录,——她问我关于自己的未来、关于自己的祖国、关于生活等等。她感觉到我在叙述的时候并没有一种神往理想蓝图的激动,于是对我说,你好像挺悲观。我说,可能那是因为经历的关系,我也有过拯救世界和造福人类的梦想,但是都破灭了。“如果你老是期待着美好的到来,而每次到来的都不是美好,那么你就会知道:如果你继续这样期待,结果只会是继续失望。如果你不再抱这样的希望而只是一如既往地做你生命中自己觉得应当去做的事情,那么,如果美好终于来到的话,那也是意外之喜,对你的心理并没有坏处。”我这样对她说。
第二天,我看见了报纸上的报道。标题是《归零的期待》,文章这样开始:
“如果你每天早晨醒来,想着‘生活是一片沙漠’,那么哪怕是一朵小小的鲜花也能够使你欢乐,——诗人骏冯大笑着说。但是在他的笑声背后,他是幻灭的(desillusioneret)……”
这样,我突然明白了disillusion这个词的意义是“幻灭”,而不是“觉醒”。

只是精神上的幻灭并不意味了行为上的放弃。所谓“死马当成活马医”,首先你知道这是一匹死马,其次你仍然在医治。

我听广天说过,他在导演方面对演员好像也不敢有任何期待。他在排练时用的口号恰恰就是“归零!”
一梁在八九年春节时对我说他在词典上查到了这个词叫“幻灭”。后来,九四年在一梁放弃一切具体期待而听任生命中的同步性来决定一切的时候,他生活中的那种状态就是幻灭的归零状态。那时他写了一篇文章,叫《是一无所有,还是拥抱了星辰和大地》。
他们幻灭、归零。然而,在行为上他们却都没有放弃,而是不抱希望地继续徒劳着。

“是的,幻灭已经很久了,但不放弃徒劳。”我很“觉醒地”想到这个事实。无法放弃徒劳,因为徒劳就是生存的基本境况。

陆文:湘阴血案震撼人心

   菲丽丝:你好!
    好久没裸聊没通信了。这倒不是对你的情感淡薄、玉体遗忘,而是通信不畅、裸聊不成。不瞒你说,现在我上网,尤其上国内网站,不说世纪中国(那可爱的网站给朝廷处决,已安葬、吃了豆腐饭,并过了“头七”),只说新狼、砂家浜这类正统的、甚至具有官方背景的网站,我都受到阻挠。有的干脆屏蔽,有的要好一阵子才能打开网页。即使上了网,发了文章,有的文章不消一二支烟的功夫就给删除。
    而且每次上网,衙役就迫不及待施放以“JS”当头的病毒,还有用以传输的“SWF”压缩文件。说出来不相信,上境外网站远远比境内网站容易的多,我也不知由于没法破解自由门软件的缘故,还是运行了世界通,还是他们暗地里鼓励网民上境外网站获取信息、发表文章。
   
    最近夜郎国仍像以往不平静。杨天水、郭起真仍在牢里,陈光诚也在牢里,高智晟律师继续被人监控跟踪,甚至撕衣抢劫。这次还使用了“六棱砖”,也不知想打断他的胳臂,还是想砸烂他的脑袋。是衙役的心血来潮、一时失控?还是朝廷下了密杀令?专家分析,这种现象十分危险。因为即使一时失控,最后这笔账仍会算在决策人身上。目前时局复杂,出现这种冒险行为,凶手及决策者显然是在拿身家性命开玩笑。他们没法想象,假如放弃富贵而为弱势群体呐喊的高律师死于非命,民怨沸腾会到什么程度!为了平息民愤,上面也有可能将他们当作替罪羊抛出来。
    另外,夜郎各地今后也有可能为了报复而出现各种暗杀行为。到那时候,官吏担惊受怕,没有人身安全,吃酒旅游担心袭击,上澡堂泡小蜜担心袭击,上班和回家路上担心袭击,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发生这种事,让我想起闻一多的死亡。当时凶手自作主张帮倒忙,结果蒋家王朝因此让知识分子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最让人震憾的是,昨天和今天,博讯网上有两篇文章,说湖南湘阴县武警打死上百名移民。据说,“移民因迁移补偿款被地方贪官贪污挪用而到市政府上访。湘阴县政府不是依法受理移民的上访控告,而是调来公安对移民上访者进行弹压。在公安对移民上访者的弹压中,上访者与公安发生冲突,上访者打死打伤公安多名。当地政府官员进一步调来武警对移民上访者血腥镇压……”
    起先我对这惨案将信将疑,毕竟六四的血迹记忆犹新,汕尾的血迹还没抹净。汕尾事件死了十多人,而这次却死了一百多人,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移民死于棍棒?死于电棍?还是死于枪弹?是步枪一个个打死?还是用冲锋枪一梭子一梭子打死?袭击脑门?打击肝脏?还是掐断脖子?虽然死了这么多人,在统治者眼里,这不过是些蚂蚁般的生灵,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啊。死者的妻子孩子,埋葬了亲人,今后的出路在哪里呀!
    让人难过的是,“在对移民的武装镇压中,武警和地方官僚也有伤亡。”这种事在汕尾事件是没有的。证明移民一方并非一味忍受屠杀,而是奋起反抗。菲丽丝,我这么说,并非叫移民忍受屠杀,相反我在现场,说不定也狗急跳墙。但事情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怎么不叫人痛心呢!毕竟大家都是同胞啊,武警官兵也是我们的同胞啊!他们也有老婆孩子,也有天伦之乐,也有存款华屋,结果却成了贪官污吏的牺牲品。我说这么说,当然也晓得,移民将生死置之度外仍要反抗,可想而知,他们的生存状况恶劣到何种程度!
    为了蜜糖,将人杀害,这跟打家劫舍有什么两样?其实,蜜糖源远流长,根本没必要只争朝夕地敲骨吸髓,完全可以从容不迫的“有节制的压榨”。可作为一个文人,只有一支软弱的笔,抒发这类保太平的观点,有几个愿意听呢。官吏财迷心窍一意孤行,以世纪末的心态享受人生,一支笔怎么能阻挡他们贪婪的行动呢?老是罗嗦,衙役也只以为文人捣乱,而加紧监控。据说,有个叫莫巨烽的,写了几篇文章,就在他家的墙上做手脚,企图窃取偷窥他什么秘密。
    菲丽丝,你看了这封信,应该晓得夜郎的局势了吧。希望你能拉我一把,具体说,就像上次我对你所恳求的。一旦局势恶化,政权解体,我只得滑脚以保全自己的蚁命。为了我俩的爱,为了我的安危,我要到婆罗洲,到你那美丽的小渔村,度过我的余生。
   
    江苏/陆文
    2006、8、6

傅国涌:尽管如此,我们还要生活下去

酷热的夏天不时传来令人不安的消息,一本以叙说往事、追寻历史真实为主旨的丛刊《温故》被迫停刊了,一个存在了6年的思想文化网站“世纪中国”被关闭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不幸在高温的掩护下不断发生着,在大地的各个角落,在我们目光所及和不及的地方,罪恶悄悄地滋生、繁殖,按照强权的意志、莫须有的逻辑。今天早上刚刚收到一位陌生的北大博士生的一封来信,告诉我“六朝古都”南京仅存的一片老城区即将被拆,秦淮河畔23条沉淀着岁月沧桑和文化记忆的老街就要消失在地平线上,代之而起的将又是一片钢筋水泥的森林……他呼吁挽救珍贵的文化遗产——南京古城区,留下“南京之魂”。然而,这样的呼声,在房地产商和地方政府合谋面前,在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金钱与权力联姻面前,显得多么脆弱,多么无力。

在乡村的夏夜,每一次仰望星空,我都会感到身为中国人的悲哀和无奈,多少次血的轮回,多少苍生的死于非命,多少志士的热忱与头颅,除了给历史书增添一点篇幅,始终未能在根本上触动专横跋扈、不受约束的人间权力,始终没能迎来一个保障普通人生活权利的社会,什么样动人的旗帜,什么样漂亮的口号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企图,滚滚热血常常涂红的是个别“领袖”、“救世主”的红顶子,高大巍峨的纪念碑总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我们一次次地走到十字路口,一次次重蹈覆辙,徘徊不前,有人把我们这个古老国度称为“停滞的帝国”,说得好啊,无论有皇帝,还是没有皇帝,我们的命运都何其相似。

今天,确实已到了这样的时候,我们连批评政府的兴致都没有了,一方面缺乏可以公开批评的载体,一方面批评总是还抱有或隐或现的希望,当一切都已无望,批评还有什么样的价值?即使高度控制的报纸依然不时透露出一些负面的消息,地方官员打着改革的旗号卖官也好,对情妇编号按MBA教材管理也好,都已不再引起人们痛恨,最多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罢了。刘宾雁写出《人妖之间》洛阳纸贵的那种景像一去不复返了。也许仅仅谴责统治者是不够的,如果说任何统治都建立在被统治者的意愿之上,那只是一种理想的话,那么有效的统治必须得到被统治者的默认,乃是毋庸置疑的。没有这样的默认,统治是不可能完全仰仗公开或隐蔽的暴力持久下去的。在这个意义上,正是“沉默大多数”长期的沉默成全了专制。

我常常想,国人的判断力、思维方式基本上是央视特别是新闻联播塑造的,久而久之,许多人已渐渐丧失了自我思考的能力,甚至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怀疑自己正常的认知功能,因为电视上、报纸上不是这样说的。比如有不少人不无虔诚地相信现在真是最好的时代,是经济繁荣、生活幸福的好时光,这个判断往往不是根据切身的生活体验而来,而是宣传机器反覆教化的结果。当然,对于脑满肠肥的暴发户,对于大大小小的特权阶层、贪官污吏,对于那些因为粉饰太平、点缀盛事有功而大捞特捞了一把的帮闲精英、各类明星,以及他们的子女家人,这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年代,干什么都可以,每天都过着天上掉金子的日子,他们拥有了点石成金的神奇手指,这个手指就是不受限制的权力和对权力的依附、归顺和臣服。

每个有良心的人处在这样的年头总是痛苦的,每个还能独立思考的人生存在这片土地上总是艰难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生活下去,我们还要继续前行,虽然没有奇迹会在一夜之间发生,虽然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走,但至少我们可以迈出自己的脚步,按照自己的意愿,用一位朋友的话,“走一步,就是一步。”这样的时代终究有个尽头。

川歌:独裁者的白日迷梦

今天读到一则报道,报道的文章标题是《卡斯特罗接受手术临时交
权》。该报道称:现年80岁的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因为肠胃出血将接
受手术,需要几周的时间康复,因此,其暂时将国家权力交给了他的
弟弟,目前担任古巴国革命武装力量部部长的劳尔.卡斯特罗。而这
个暂时接管权力的劳尔也已经有75岁高龄了。

读到这样的报道,总会让人想起中国的封建社会中常见的那些现象:
老国王身体状况不行了,因此开始指定继承人。常见的是父子世袭,
父亲将权力传给儿子,也有的是哥哥传位于弟弟的,如宋朝的开国皇
帝赵匡胤,其皇位就是传给其弟赵匡义的。现在古巴国的这位21世纪
的共产党领导人也要仿效赵匡胤传位给其弟了,所不同的是这次交权
只是暂时的移交,并非永久性的移交,因为大独裁者卡斯特罗曾经表
示他准备在100岁后离开古巴国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呢。如果,几周
后,这位已经在古巴国执政47年之久的独裁者不死的话,他将必然地
重返他的皇位,因为独裁者总是希望终身执掌大权,而不管这种一人
独占国家权力给国家带来的灾难与耻辱。而如果,几周后甚至几天后
这位独裁者死于手术台上或者死于术后的感染等病症的话,依照他的
安排他的弟弟将完全接管古巴国的国家领导权。由此,卡斯特罗家族
对古巴国的残暴统治将继续延续下去。真是美妙之极的独裁者的白日
迷梦呵!

世界上面皮最厚的人即是这样的独裁者,他们总是绞尽脑汁地力图独
占国家权力,独享古代皇帝一样的特权,他们完全不顾现代世界共认
的一些准则,如民主、自由、人权等等。他们总是将其凌驾于一国人
民之上,在竭尽全力的欺骗性宣传与残忍的暴力统治之下维持对一国
人民的统治。至于被他们统治的国家与人民怎样地陷入苦难,怎样地
缺乏人权,那从来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卡斯特罗是如此,北朝鲜的
领导人金正日是如此,其它极权国家的领导人也是如此。自私、残
忍、虚伪、自我神化与欺骗压制是他们的共性。

独裁者的白日迷梦对独裁者来说是美妙的。卡斯特罗移交权力于其
弟,金正日指定其子继承皇位等,都是一样的白日迷梦,可惜,世界
已不是从前的世界,民主潮已是世界性的时代大潮。专制独裁已经在
地球村中成为人皆厌恶的的丑恶政治行为,在此时代大趋势中,独裁
者们的白日迷梦还能顺利地做下去吗?

前有希特勒、斯大林、毛泽东等的恶劣的榜样在,现有卡斯特罗、金
正日丑恶的现实在,无论如何,人们从不曾见过残忍的独裁者最终有
什么良好结局的,不是生前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就是死后受人唾
骂,遗臭万年。

卡斯特罗、金正日想过这些吗?或许他们的头脑已成再也不能接受良
性信息的生满了铁锈的废旧钢铁了。那么,就将这些废钢烂铁送到垃
及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