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中国富豪

最近,国内有关专家对中国富豪进行了一项摸底调查,发现,在平均身价达22亿的中国顶级富豪中,党员比例高达48.5%,即,近半数顶级富豪为中共党员。 据说,这一结果令专家们“吃惊”。其实未必,专家们的表现,不过是故作姿态的大惊小怪罢了。

因为,这项调查结果,不过是证实了民间的普遍看法: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是中国人致富的共同手段。而且,调查发现,绝大多数富豪并非在发财后才加入中共,早在发财前,他们就已经是中共党员和干部,以“下海”为名经商。

在这些富豪中,除了近半数为中共党员,大多数也都是“全国政协委员”,真正做到了“官商合一”。毫无疑问,这种现象的背后,是病态的政治体制。中共抗拒政改,坚持独裁,为其各级官员以权谋私、暴敛财富,大开了方便之门。

以不正当手段敛财,也导致中国富豪大起大落,只要某处关节没有打点好,就立即面临牢狱之灾。牟其中、杨斌、周正毅、李经纬、张海、刘晓庆,等等,纷纷锒铛入狱,“中国富豪榜”,成为“中国囚犯榜”。

实际上,除了这些挂着“企业家”头衔、被国内外杂志评来评去的富豪,在中国,还有大批“隐形”富豪,那便是,大批中共高官。他们直接利用手中不受监督的权力,贪污,受贿,倒卖国有资产和土地,巧取豪夺,从中牟取暴利。其中,仅少数人受到查办,多数人则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这些未被列入富豪的高官,才是货真价实的中国富豪。按江泽民的话来说,就是“闷声发大财”。

肮脏的发财手段,决定了肮脏的行为模式。中国富豪,大多喜欢炫耀,浪费,摆阔。手中有钱,宁愿豪吃,豪赌,包“二奶”,一掷千金,也绝不愿意为社会公益事业做贡献。浅薄的、俗不可耐的中国富豪!两千多名被调查的中国顶级富豪,平均身价22亿,十几年间,他们加在一起的“慈善捐款”,竟不到10亿!十足的“铁公鸡”。

对比之下,美国富豪,几乎个个都是大慈善家。美国首富、也是全球首富的比尔?盖茨,不断为社会捐出巨资,而且立誓,最终将把其95%的财富捐献给非洲儿童;排名美国第二富豪的巴菲特,今年一举捐出其财富的85%,作为社会慈善基金;亿万富翁、现任纽约市长的彭博,近年来,几乎每年都向社会捐出1亿多美元,自己却坚持每年只领取1美元的市长年薪。

难怪,国际上盛传:美国富豪爱捐款,中国富豪爱炫耀。以中共党员、官员为主体的中国富豪,其胡作非为,其骄奢淫逸,直接污染了整个社会空气,上行下效,人人热衷以不正当手段致富。以至于,当今中国社会,“一切向钱看”,“只敬罗衣不敬人”,“笑贫不笑娼”。

以中共党员、官员为主体的中国富豪,行为肮脏,为富不仁,劣迹斑斑,也直接诱发了中国社会普遍的仇富心态。富豪被杀案,层出不穷。山西富豪、钢铁大王李海仓遭枪杀;甘肃富豪、地产大王刘恩谦被劫杀;浙江富豪、皮草大王周祖豹遭捅死;四川富豪、明达集团董事长葛君明,被炸药炸死;深圳富豪、凤凰卫视副主席周一男,一家五口遭灭门;福建富豪、恒安集团副总裁吴世界一家四口被杀;等等,不一而举。

为此,中国富豪普遍缺乏安全感和快乐感。他们中,91%的人承认,金钱给他们带来烦恼;72.7%的人认为,财富给他们带来不安全感。这一切,固然源于中共的现行体制和偏颇政策,但中国富豪们“只问金钱,不问社会”、“只关心自己,不关心人类”的人生价值观,又怎能不深刻反省?

綦彦臣:中国全面进入“发展的危机”阶段

——新发展经济学视角下的GDP高速增长与人权、社会变革关系分析的基本框架

2006年上半年中国(大陆)GDP增长高达10.3%,再为世界瞩目;因陈光诚案而倍受国际社会注意的山东省,宣称“上半年GDP过万亿(人民币),与去年相同,仍居全国第二位。”在全面高速增长的情况,国际社会似乎忘了新发展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的概念即“无发展增长”,还认为“中国例外论”——不受“繁荣与萧条”周期支配——实际存在。更进一步地说,似乎中国真地拿来新加坡经验之后,在政治上保持专制、在经济上实行民主,就可以打造出一个21世纪的“全新中国”。

实际上,中国大陆已经全面陷入了“无发展的增长”的窘境。也就是说,肢解了“发展是经济增长加社会(制度)变革”的基本原理。

一、混淆了发展与增长的本质区别

发展,倾向结构改善;增长,注重总量增加。所以说,把GDP的高速增长理解为发展,不仅缺乏常识,而且后果也很危险。

从1966年美国经济学家R.劳克尔写了《无发展的增长》(Growth without Development)一书以后,许多国家个案均已证明这一类经济增长过程导致的危险。其结构性问题是:发展中国家GDP持续增长,但经济结构并无大的变化,人民生活状况并没改善,贫困、失业、收入分配不公三大基本问题并没解决。因此,这种状况也叫发展的危机。直到1999年,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还在关注这一现象。该年3月份的《信使》还公布了一份研究报告,说:“尽管马里(Mali)在1994年至1996年取得GDP平均5%的增长率,但年均贫困人口却以2%的速度增长,以致于马里920万人中的72%即670多万跌到贫困线以下。[UNESCO Courier , March,1999, Sophie Boukhari]

中国今天的状况在社会质量上并不比1990年代中期的马里好多少,失业、贫困、分配不公这“三驾马车”究将中国拖向何方,可以说从最高决策层到最低层打工者均无清晰判断。只是隐约感到“中国危机或露端倪”,即如冼岩不久前发表于《多维新闻》上的文章所言。

在有平均主义传统(即“不患寡而患不均”儒家教义)的社会里,官方公布的基尼系数已经达到了0.45,即便加上国情因素(如公民在传统国家合法暴力镇制下的忍耐以及政府“行仁政”的转移支付)的校正,实际上也证明了社会运行进入高危期。

为了不致高危期中引爆“参与爆炸”即社会整体政治狂热,执政精英集团一方面向国际社会保证推进民主,另一方面却又不惜违法压制社会多元化诉求,形成了中国新的“西周败亡悖论”即宪法精神与政治操作“两乎皮”之状。山东的万亿GDP增长业绩与陈光诚被非法监控,最典型地说明这一点。可以断定,随着社会高危期的经历与当局无法调整发展与增长关系的结构矛盾的突出化,类似陈光诚事件的冲突还会频繁发生。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会使政治的伦理合法性进一步下降。直到寻求到1987年台湾蒋氏集团那样的出路,问题才得以缓解。

二、是忠言逆耳还是充耳不闻?

早于世界银行研究马里国家案例之前,1996年就有体制内学者如中共锦州市委常校经济学教研室主任王晓妍副教授,提出“从有增长无发展的教训看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之观点[《锦州论坛》,1996年4月号]王的视角已经对准的收入差距问题,可以说是1988年之后的第一次明确规谏。2004年初,位居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的陈锡文也明确表示:GDP增长并能代表真正的发展。陈说:“一个地方GDP增长再快,却大量增加‘三无’(无土地,无岗位、无保障)农民,怎么叫发展呢?”陈的这个中性说法即不愿指出各地乃至中央部门官员的常识错误的温和语调,是在中国社科院蓝皮书背景下的“青蜒点水式”批评。蓝皮书公布的数据表明:“我国城镇登记失业率逐年上升。城乡人均收入差距持续拉大,1999年是2.7比1,2003年扩大为3.2比1”[新华社,2004年3月1日,记者邬焕庆、翟伟电讯稿]

至21世纪初,“无发展的增长”基本形成事实症结,发展落后的地区开始以解决此症为口号,如2003年在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导向下,国家发改委规划司司长杨伟民在沈阳发言说(等于替老工业利益集团代言):“如果单纯追求GDP的增长,但没有同时解决就业问题,很多人生活在低保水平线下,这就是有‘增长而没发展’,这种增长模式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抛弃。”[新华网,2003年11月28日]更有甚者,2003年有学者如社科院社会学所副所长李培林趁非典结束之机,提出“社会核算”设想,认为要将人民福祉列入政绩指标,而不是单一的GDP.[中国青年报,2003年6月29日,转自《红网》]

但是,所有这些建议即忠言,只能归结为口号。

首先,看人权状况严重恶化的山东即2006年上半年GDP稳居全国第二的省份,不仅没有现代政治文明观念而且环境破坏极其严重,渤海变成污染之海的主要“贡献率”即来自山东。

是山东的GDP第二名重要还是渤海的“死海”后果挽救更为重要?——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提问,北京决策高层无一人回应。

其次,与环境破坏及资源掠夺性开发相关,许多暴富地区与暴富行业已经不顾最基本的人道主义价值,如山西的诸多“血煤”事件,几乎让人充耳不闻。

而素以中国经济第二火车头之称的长三角地区,已经开始全面负担环境成果,此判断以土壤环境质量整体恶化为依据:“2004年,中科院南京土壤研究所调查结果表明,江苏部分地区的小麦、大米、面粉里铅检测率高达88.1%”[《凤凰周刊》,2005年第36期]无锡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披露:1991年至2004年,无锡市肝癌、胃癌、肺癌发病率明显上升。[同上]

复次,国家环保系统试图推进的绿色GDP核算体系,率以执行胡锦涛2005年3月10日“研究绿色国民经济核算系统”为己任,最后演化成与统计体系的权力之争。在中国,掌握GDP数据的最后公布就相当古代司天监拿星相变化说事那样,具有说服君王的代天言事的权威。国家统计局官员直言权力分配问题,言道:“作为一个对传统GDP进行‘秋后算账’的经济指标,环保局是否应该在试点工作中占主导地位还值得商榷。”[《商务周刊》,2006年7月25日]

再有,单纯追求GDP即“发展才是硬道理的”官出数字,数字出官“政绩考核办法,不仅导致了教育产业化即为”大学圈钱“这样的文明之耻,而且还导致了”官德无赖,民风普坏“的结局。相对落后的四川地区,2005年发生的病死猪地下交易事件,为此贴上了标签。

三、“发展的危机”已经全面显现

是否GDP单向模式不可变即强化为“坚持改革不动摇”的新僵化意识形态呢?从经济学逻辑与国家治理策略上来说,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中国所面临的根本问题是公共品的结构效率的巨大损失,即存在严重的制度悖论。

其一,向民主制度转型的“模糊方向”有之,但无实现的规划;民主意愿更多地演化成外交辞令。这不仅是政治道德的危险,而且还是类于环境污染的国家负资产。日积月累的结果不是挺过危机,而是全面的社会崩溃。

其二,在防止制度解构又无更辙决心的悖论下,所有的改革说辞都将变成所谓打改革者(政治)脸面的巴掌,而不是打到自由人士屁股上的荆鞭。姚立法自由参选遭到政治恐吓,与中央党校的政改(建议)提纲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毫无疑问,恐吓的发生大大降低了政改提纲(如其县级直选主张)的可信程度。

其三,在《宪法》弹性区特别是信仰自由方面,政府(这种公共品)一直在试图在本该属于民间且很私人的空间里实施霸权行为。由于没有更清晰且合理的双方互信制度安排,公共品与私人(集团)的博弈结果就越来越带有随机性。

既便是被社会认为效率并不高的一些公共品(如地方人大),在发挥作用时,也会受到“维护稳定的特权”的压制,最近四川仁寿县警方横闯省人大,“捉拿”(被省人大邀谈的)上访者的事件[南方报业网,2006年7月27日],再一次表明了“GDP——稳定”模式的政治后果。如此,国际社会的温和力量如美国鸽派就要承担一个巨大的疑问:中国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导致民主——是一个真问题吗?在这个疑问之下,也可以联系分析中国国际环境总体变坏的“内部制度,外部辐射”状况。

全面的“发展的危机”本质上不仅要求改变经济增长模式如从粗放到集约、从集中人力投入转化到高科技含量等等,最根本的是在公共品安排的结构框架里,要提供社会不同利益集团之间“可谈判”即不先入为主地互拒的制度安排。中国的不同利益集团的冲突已经远远不能用(公共)群体事件来解释,因为群体事件主要是针对公共政策的,而小集团之间的冲突则是“不可谈判——代理人缺位”导致的。

目前,中共执政精英集团还没能从政治学理论上认识到这一点,或者更倾向于评估自身(利益受损的)风险。因此,社会集团的冲突越来越严重。从2005年6月11日的河北定州油绳村事件,到最近北京管理软件学院被砸事件[京华时报,2006年7月22日],再到人权状况很成问题的山东境内(东营)发生的20余人持枪夺回当事人事件[齐鲁晚报,2006年7月22日],都说明:社会整体的解构趋向越来越严重,许多本可在谈判条件下解决的问题轻易地诉诸集团暴力。这种集团暴力本身是由公共品缺位导致的人格尊严丧失的结果,更多的不是经济利益(即所谓钱的问题)。可以设想中国古典社会(或曰大王朝)崩溃前期的状况,那里小集团的仇恨是如此之强烈,以致于发生了平民暴动者针对平民的屠城行动。

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尊重文化传统的政治集团不屑于从古典崩溃中汲取教训,反而乐于采取(貌似合法的)合法暴力压制如陈光诚事件,这本身就是个政治常识缺陷与政治道德诚实缺位的双重问题。

———————

2006年7月23日构思于山西考察途中
7月25日在北京查资料
7月27日定稿于泊头绵逸书房
————————–
首发议报

武宜三: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独腿老红军悲惨一生

——为纪念“八一”建军节而作

【按:距保定西南近百公里的西大洋水库的边缘,有一个西大洋村,村里住着一位可怜的独腿老红军。2004年《燕赵都市报》记者采访了他。本文是武宜三对访问记的缩写。】

何生有原是陕西省子州县何家沟村人。1935年参加红军,被分到负责保护中共中央电台的侦察连。由于工作关系,他经常见到毛泽东、周恩来等人。当时他觉得这些大官们没有一点架子,就像和自己是一个村子里的乡亲一样;所以大家都尊敬这些和普通士兵“没有多大区别的首长,誓死跟他们闹革命”。殊不知,革命成功了,他们当上了皇帝、丞相,享尽荣华富贵,骄奢淫逸;而何生有却继续受苦受难,甚至比革命前更悲惨,因为他不但没有了自己的羊,还为革命赔掉了一条腿。
  
1935年9月,红军主力到达腊子口。在这里,何生有打了参军后的第一场硬仗。接着在直罗镇,红军包围了国民党军第109师,发起攻击时何生有随先头部队攻上了城墙,但后面的部队没跟上,冲锋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何生有“只好趴在城墙上的死人堆里不敢动,等待救兵,那可真叫死里逃生啊!”
 
1935年10月,何生有们在战斗中抓到了东北军619团团长高福源,高“在红军的耐心启发教育下”,回到西安去为共产党统战张学良,张学良从此投靠了中共。后来西安事变让共产党死里逃生,何生有也算有功之人呢。
  
1942年11月,当上了连长的何生有在山西省范文县攻打日军炮楼时,大腿被炸伤,由于缺医少药伤口溃烂,只好用平常的大锯施行截肢手术。1946年,何生有离开部队到了西大洋村,结婚,育有四女一子。
  
1958年因修西大洋水库,一家迁到了唐县城西关移民村。1963年发大水,移民村被淹没,一家老小又返回一无所有的西大洋村,一家六口只能住在自己挖的山洞里。
  
何生有虽是二等甲级残废,但还要在生产队里劳动,每天从水库里挑水喂牲口。村民们看着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条腿担水的样子,都心疼!后来一位省领导知道后说:“在战斗年代,他是战斗英雄!在当今建设发展年代,他照样是我们的英雄啊!”

然而,英雄又怎么样呢?何生有在窑洞里一直住到1963年,如今住的也不过是一座杂乱无章的院落和四间年久失修的破屋。因为是老红军,当年政府每年给何生有补贴190元钱,可那时生产队算工分,他家劳力少,工分也少,这190元钱反而倒贴给了生产队,分的粮食也不够吃。

何生有当了四届河北省人大代表,多次省劳动模范和优秀党员。可是,“荣誉”也没能改变他和他子女的命运。2004年民政部门才想起他送来一辆轮椅;1992年何生有得了脑血栓后,神志处于半糊涂状态,说话时清时乱。老人的断腿处有神经疼后遗症,到现在都没好,药一直都没断过。

老人五个孩子中,学历最高的是老小何俊杰,小学二年级。这就是因为穷,每个孩子到了十来岁就得下地干活挣工分。才46岁就显出老态的何俊杰说到这里,泪水就失控了;这个老红军及其一家的不幸不禁令人为之心酸。

老红军、老八路军、老新四军,以及退复转的解放军官兵中,像何生有这样遭遇的可是成千上万、不计其数;参加过“抗美援朝”、二等残废的原解放军39军的少校军官刘德贵,至今还流落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街头靠行乞为生。(《新浪网》)

在这个核试爆部队服役过的退转军人,仅陕西省就有六七千人,全国有十几万人。由于这些老兵因身体受辐射损害,二十多年来国家未对这些老兵以生活补助和医疗补助,陕西及全国许多省市的七百多位老兵代表曾远赴新疆原服役部队上访,并三次赴京上访,都没有结果。(《希望之声》)

毛泽东共产党说他们解放了人民,让人民过上了幸福的社会主义生活。可是,为他们卖过命的老八路、老功臣、老模范和老优秀党员,尚且如此,遑论其他!毛泽东和他的同夥的忘恩负义、将恩仇报、敲骨吸髓、残民以逞、轻诺寡信、丧尽天良、鲜??寡耻,在古今中外的英雄豪杰中,确是少有能望其项背者。这大约就是社会主义中国的足以傲视世界的伟大特色!

革命之前,我们是奴隶;革命之后,我们成了奴隶的奴隶。革命者在折掉旧监狱的同时,却亲手建造了一座更大、更坚固、更黑暗、更血腥的监狱,从而把自己也关了进去!

23jun2006于流浮山寨

川歌:由超女想到政客

盛夏炎热,较少外出办事,读书写作之余,偶尔看看超女。看着那些
年轻的女孩子们在舞台上表演,在评委老师与观众的多重审视目光之
下唱着歌儿,重要是她们还得接受竞争性很强的优胜劣汰或者运气好
坏的考验。最让人难受的大概就是所谓的PK了。二个表现不好或者
不走运的女孩儿站在PK席上对决,通过此种对决决定胜出或者淘汰
出局。我见到那些参加的女孩子有的还算镇静,至少外表上保持着镇
静,或者忧容满面,如那个沈阳赛区的PK王耿贺,在多次PK之中
尤其是最后的二次时心情颇为悲切,几乎就要哭出声来。无疑这些女
孩儿是有勇气的。她们的勇气就在于她们敢于站在人们的面前,表现
自已的歌唱才能与接受公众的裁判。超女比赛的这种竞争性与竞争方
式有些类似于现代民主国家的政治选举之中的竞选。

现在,那些女孩们站到了时代的前列,她们在一种新的规则新的优选
方式下创造着歌唱艺术界的新景色。

由超女我想到政客。政客一词在我看来应是一个中性的词儿,是指那
些在国家政坛上来来去去的人们的统称。不过政客也有许多不同的种
类,有东方的政客,有西方的政客,有现代民主国家中的政客,有现
代尚未民主的国家的政客。在这里,我说的政客是指我国的政客──
我国的那些执掌着国家统治大权的大人物。我们的政客,我们的大人
物,不管我们喜欢、还是不喜欢,不管我们是否赞成他们的政见与执
政风格,他们都是我们的──在自愿与不自愿的意义上都是如此。是
的,我们的政客,这不包含任何的贬损之意。我们的政客在国家政治
生活中的表现又是如何呢?我们的政客总是脸上挂着笑容,举止稳稳
当当,在任何时候都高高在上。即使是在他们所谓的深入群众时,他
们总还是掩饰不了自已高居于人之上的傲慢。这样的政客又如何可以
有其它的让人称许的姿态呢?我忽发奇想,将这些政客置换到西式的
政治竞选活动中去,他们又将有怎样地表现自己呢?我想,他们大概
连超女都比不上。他们没有勇气接受大众的挑选。他们不敢去进行P
K。他们是有着特权的人们。他们总想着他们特殊的高人一等、不受
制约的权力。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幻想着成为神灵,就象过去丑恶的
毛泽东们一样。他们似乎只能生活在专制体制下。这种体制是以权力
脱离公众的认同为前提的。这种体制只以暴力与谎言为存在的必要条
件。我感到十分遗憾的是,我们的政客们正如同某种寄生物一样寄生
在过时的体制上,继续着他们难免难看的政治表演。

我宁愿看到超女们在舞台上因为比赛失利而流下的泪水。那些泪水是
感人的,因为泪水中有着她们的勇气与努力。我不愿看到我们的政客
似乎可以永远凌驾于人们之上的虚假的笑容。

在真实的泪水与虚假的笑容之间,存在着一条色泽鲜明的线条:线条
之内是民主自由与真实的人性,而线条之外则与此相反,有的只是阴
谋与奴役、恐吓与欺骗。

 

首发民主论坛

江棋生:我的一点人生感悟

因为说了一些真话,再有就是凭良心做了一些好事,我自1989年秋以
来,被当局关了三次。不过,每次出来之后,我却总不长记性,还是
憋不住想说真话──是我有什么特殊能耐,因而牢狱之灾对我压根儿
不起作用吗?不是。实实在在的,是自己更受不了不说真话带来的窝
囊和痛楚。而这种脾性的形成,部分缘于打小就有的性格因子,部分
则归因于后来对人权理念的服膺。

我至今记得孩提时代父亲有时对我动怒之事。他要我承认自己“错
了”,否则就“不准吃饭”。我怎么办呢?如我觉得自己的确错了,
我会认账。而当我认为自己并没有错时,我就宁肯饿得头昏眼花,也
不愿开口认个错。还有,高一时,校方要求每人写学《毛选》心得,
指定第一篇是写《为人民服务》的读后感。我真诚地写上为人民服务
是个人存在的意义这一类话后,觉得意犹未尽,忍不住加写了一段毛
泽东在文中没有涉及、自己心中也没想清的话,大意是:“人民”作
为整体,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不解决,个人存在的意
义不还是会落空吗?加写这段话是我做人天性的反映:心中有了疑
团,不说出来就难受,就不舒坦。我记得自己特意找了一本新练习
本,启用了一支新钢笔,逻辑严谨、字迹工整地把我的心得写下来,
交上去。当时的我不是不清楚班主任所期待的,一定是些百分之百
“政治正确”的话,他肯定不希望看到这类越位、越界的东西。我也
知道,我童言无忌地把自己的看法端出来,就等于给他出了道难题。
他怎么表态?他要是表扬我,说我有独立思考精神,说不定会吃不了
兜着走。独立思考,能思考伟大领袖的著作还有力不能逮的地方吗?
他要是批评我,说我不该信马由缰、想入非非,这又能让人心服口服
吗?无奈我脾性如此,不吐不行,也就顾不上他了。后来,他淡化处
理,不回应我。而我也见淡就收,没有叩问下去。

高二时,还是这位班主任。在一次评“三好”活动前夕,他在课堂上
当众批评我有“白专”思想。我在底下琢磨:不就是我对微积分表示
了一点兴趣这件事吗?怎么就跟“白专”挂上钩了呢?我心中不服,
下课后去他办公室理论,他不仅坚持他的说法,还追加批评我“骄
傲”、“听不进别人的意见”。那天回到家里,我全然顾不上什么课
外作业,提笔给远在四川的哥哥去信,希望他支持我直言抗辩的做
法。哥哥很快就回了信。然而,心中委屈、满怀希冀的我,却在信中
读到了他从亲身经历中悟得的“真知灼见”:积十余年工作经历之教
训,须知领导是不能得罪的。不用说,哥哥说的一定是大实话,但当
时的我,却实难接受。我甚至在心中对自己说:长大了要这么过日
子,那还能活个什么劲儿啊?

后来我慢慢清楚了,在中国的现实生活中,顺应天性说真话和被迫扭
曲人性说假话,这二者常常互相掐架;而要做一个说真话的中国人,
真是谈何容易!1987年夏,我在英国当访问学者。当时,曾和几个中
学生聊起中国的事。当我说“在中国,说真话需要勇气”时,只见他
们一脸惊讶,睁大眼睛看着我,直以为我是在编瞎话蒙他们──这一
点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在他们的国度,说真话就如同呼吸、吃饭、睡
觉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大人会对他们说:“说话一定得注
意,可别招祸上身啊!”

是人性不同么?他们是白皮肤、蓝眼睛,我们是黄皮肤、黑眼睛。人
种不同,人性就不同么?我不这么看。我认为根子在社会制度的不同
──他们生活在一种人权得到切实保障的制度下,一个人胆子小,可
能见了游蛇就会躲,见了耗子就会叫,但是,绝不影响说真话;而在
中国,行使言论自由权却要拿出不服从强权的勇气来!因此,也就难
怪会有许多“小乖人头”(常熟话。指有意无意地养成了鉴貌辩色生
活习惯的人),他们为了安全和保住必要的生活资料,不得不多少在
做人尊严和体现生命质感上委屈自己。不知怎么,我是从小就不太愿
意当“小乖人头”;上世纪80年代后期知晓人权理念后,更是逐步将
说真话确立为自己做人的底线。我的想法是,13亿中国人,总不能全
都等着,总得有人先这么去做;我自己,现在就算是这些人中间的一
个。而一部分人先这么做了,其他人早晚也都会这么做。人生苦短,
谁会乐意老是心口不一、带着面具过日子?谁不愿意痛痛快快一吐心
声、不枉来到世上走一遭呢?

一个人痛痛快快说出真话,既顺应了天性,又安顿了灵魂,这样的人
生就肯定不能算是白过了。而象我这样不善赚钱,又不甘平庸的人,
要是还能有些独到见解和创新思想,并且经过检验能站得住脚,那这
辈子就算活得饶有兴味和意趣了。十分幸运的是,经过长达14年之久
的思考和求索,我对物理学中的分立对称性问题给出了与原有定论大
为不同的全新见解,并且在“爱因斯坦年”中一口气写出了14篇论文
的初稿。尽管前面还有能否通过同行评议及最终能否得到物理学界公
认两道大坎,我心中还真是先就窃喜开了──不知道是因为充分自
信,还是源自人性弱点,反正翘尾巴的冲动我是感受到了。

我是不是又犯“骄傲”的老毛病了呢?从小学时代到中学时代,我一
直背着一条缺点:骄傲。虽然我在不少情形下能够在口头上认账,但
是,我一直觉得别人并没有把问题说准,说到位。有时候,我会抗辩
说,骄傲自满才能算缺点,骄傲而不自满,能算吗?现在,我觉得自
己看得比较清楚了:在官方意识形态的主导下,那时的人们往往把
“自信”、“执着”、“敢于坚持己见”等说成是“骄傲”,因此要
你“克服”、“改正”之,以达到培养驯服工具的既定目的。其实,
人身上易犯的一种毛病是傲慢、轻狂和虚妄。病因则是:缺乏谦卑之
心。

不用说,如果一个人既说真话,又有创见,并且怀有谦卑之心,他活
得就会很有意思,很有境界。这些年来,我的一些朋友通过信仰和敬
畏上帝来达于谦卑。我对此十分尊重和理解。但我明白,自己很难这
么去做。爱因斯坦在他67岁那年写的《自述》中说,他的宗教信仰在
12岁时突然中止了,原因很简单,“由于读了通俗的科学书籍,我很
快就相信,《圣经》里的故事有许多不可能是真实的。”我也一样,
比较相信因果律的普遍作用,不愿相信由神来干预事件的进程。我觉
得,自己的这个信念很难改变,就如同自己老是不能把《红楼梦》读
完一样。我让自己趋于谦卑的办法是:服膺人权理念和确认理性有
限。从人权角度看,人应当将心比心,尊重别人的人格和自由权利,
这就使居人之上的傲慢失去了基本立足点。认识到理性有限,即自己
的见解难保没有错误和缺陷,这就对轻狂进行了有效的釜底抽薪。

我发现,有了这样的谦卑,“容忍”两个字就有点多余了。胡适先生
是一代自由主义大师,
说理论事公正持平、质朴明慧,但是,他有一
句名言“容忍比自由更重要”,则似乎尚欠斟酌。依我之见,自由这
个道理十分根本,无需从容忍派生出来。而且,说清了自由这个道
理,实际上可以没容忍什么事。这是因为:自由,既是每个人的权
利,人们也就应当互相尊重而不能去限制、侵犯和践踏他人的自由。
在这种理念烛照之下,人们把自己和别人的自由看成天作之物,不会
心生非分之想──看不惯别人的自由,并要去干预别人的自由。因
此,也就无需启动禁戒机制,提醒自己、告诫自己要容忍别人的言
行;当然也就无需在这方面加强修养、提高雅量以大肚容人了。或
者,也可以这么去看自由和容忍的关系:有了对别人自由的尊重,就
自然会有足够的雅量,就自然使肚子扩了容──这是以自由赋予容忍
新的内涵和新的意蕴。一句话,有了内在的对自由的尊重,就或者免
除了你的容忍之劳,或者更新了你的容忍基因。当然,也就更不需要
忍不住也要忍了。

不过,容忍这个词在别的方面依然会很有用处。例如,对别人不太礼
貌、不够得体的说法和做法,不妨有所克制,有所容忍。对别人的冒
犯和过失要视情形有所宽容隐忍。由于相互之间缺乏了解和理解,因
而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时候,要多一点忍耐。在应对某些急不
得的、不能快刀斩乱麻的烦心事时,要耐着性子忍一忍,以及在面对
不可抗力所造成的后果时,只能无可奈何地容忍等。

我的办法──通过服膺人权理念和确认理性有限来趋于谦卑,是不是
带有普世性呢?我觉得,这个问题应当留待开放和从容的讨论来解
决。我在这里能肯定的是,它在我身上的确比较灵。在我年轻的时
候,我曾经粗暴地将有神论和有神论者说成是“邪恶”的。今天,我
从内心深处尊重他们的存在。不过,今天的我同时认为,无神论和无
神论者也有其存在的正当理由。至少,如果有人说我是“邪恶”的,
我会觉得冤得慌。不难明白,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可以有一个基本的
共同点,那就是承认一个共享的宇宙,并且敬畏这个至大至妙的宇
宙。

(2006年6月16日初稿;7月10日改定于北京家中)

首发自由亚洲电台

王德邦:一样的问题,二样的解答(之1)

最近《半月谈》杂志举办了一次在地域上横跨浙江、江苏、上海、河
北、陕西、四川、重庆、贵州等八省市,在对象上有不同年龄段的工
人、农民、干部、大学生以及其他新兴社会阶层成员参与的社会调
查,从收回来5,000份有效答卷中,在事先设定的近20个候选项目的
投票后选出了他们感受最强烈的社会十大热点问题。它们具体是:
  

  热点排行 社会十大热点问题        得票
  ───────────────────────
     1  收入差距扩大          4295
     2  看病贵上学贵买房贵       4251
     3  就业难,劳动者维权难      3713
     4  社会保障滞后          3579
     5  反腐倡廉亟待加大力度      3471
     6  道德规范失控          3161
     7  环境污染未得到有效遏制     3116
     8  公民利益诉求和意见表达渠道不畅 2963
     9  社会治安不佳,黄赌毒危害严重  2857
    10  打官司难信访难         2831

应该说这是一份较有价值的调查,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它的真实性,虽
然这并不肯定就是最准确的答案,因为所选择的热点是框定在20个答
案中的,但是这无疑是社会的热点问题,因为就我们所生活的社会而
言,调查所排出的十大问题的确是我们日常感受的人们所关注的热点
问题。在此我不仅认同这些热点,并充分肯定这种深入实际的调查工
作。然而在针对这十大问题的产生原因及解决方式上,《半月谈》的
解答显然与我认识有泾渭之别。为此我想逐个问题来谈谈自己与《半
月谈》的不同看法。

今天先谈《半月谈》调查出的第一个热点问题,即收入差距扩大。这
个问题在5,000份有效答卷中占了4,295人的关心,关心比例达
85.9%。导致如此高度关注的收入差距问题,《半月谈》总结的原因
是:“造成收入差距扩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长期二元结构导致
的城乡差距、地区发展不平衡、行业垄断经营、社会保障制度不完
善、财税制度缺陷等。”而提出的解决方案是“遏制收入差距悬殊,
需要综合发力,以”保低、扩中、调高“为红线,初次分配和二次分
配双管齐下。目前,发展改革委牵头,多个部委参与,正在紧锣密鼓
地酝酿出台收入分配改革的政策文件。可以预见,一个更加注重公平
的收入分配制度将力保13亿人共享改革发展成果”。

针对中国社会的收入差距近年来学界的讨论已经相当丰富,两极分
化、贫富悬殊,这些用语已经非常普遍,并且已得到广泛认同。今天
《半月谈》用收入差距当然是相当的温和了。在此我们可以直接看看
《半月谈》引用的调查顷象所回答的个案:

◆王纪明(56岁,江苏省南京市秦淮区):改革发展的成果应该惠及
 广大群众。不提高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水平,调节垄断行业的高收
 入,解决百姓教育、医疗、购房难题就无从谈起。
◆王其良(68岁,上海市):付出同样的劳动,非垄断行业员工有的
 工资只有700元左右,而供电、电信等垄断行业的收入却要高出近
 10倍。
◆王青山(40岁,陕西省延安市委宣传部):一些富人的资产积累通
 过非法渠道获得,有的为富不仁。

从这三个回答来看,他们都是城市市民,并且相对来说年龄也较大,
他们在直指垄断的不公时,由一个宣传干部说出了中国贫富差距中最
为人诟病的是非法暴富与为富不仁。非法暴富是产生富根源上的不
公,为富不仁是富而后表现出的不义。

应该说在一个社会贫富差距什么时候都难免,关键是这个社会怎么样
产生的贫富差距?中国今天的贫富分化难道就是“城乡二元、行业垄
断、保障不完善”等原因造成?当然这一些无疑也算是导致贫富分化
的原因,但我以为在这一些的后面还深藏着导致这一些原因的原因,
那就是极权的魔掌!是极权的制度导致了社会收入的不公,使大多的
富者不是通过正常劳动,不是在公正、公平的竞争中产生的差距,而
是在权力的非法介入下,通过不义的手段获得的财富。这是社会真正
的不公!要知道一个社会财富的不平均只是表面的差距,它一般不会
引起社会太大的震动,而一个社会真正不公是丧失了道义基础,是非
法不义导致的贫富差距,这才是一个社会所不能容忍的。中国今天的
收入差距就是极权政体下的权势者的无法无天的富,与无权者的无助
无路的贫,是权力的非法与不义制造出了社会的贫富!那么解决这种
收入差距的途径就应该首先是结束极权政体下权力非法掠夺瓜分社会
财富,垄断社会发展机会的现实,让权力无条件退出对社会资源的控
制,使市场真正起到调节资源配置,激发人的创造才干的作用。在此
前提下那些所谓“以‘保低、扩中、调高’为红线,初次分配和二次
分配双管齐下”的措施才能有用。否则一切都将是空的。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在这个极权政体的基础上试过了一切文明世界的
方式,从承包到改制,从股份到市场,一切的努力最后都变成极权掠
夺与瓜分的变相,形式再多结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步步将社会资
源分括殆尽,使贫富差距在一次次警钟中加深、加大。

在没有结束极权统治的情况下,一切的改革必将是变换形式的掠夺!
在没有结束极权政体下,中国今日的热点只能在热中变烫,烫中变
烤,烤中变糊,糊中变死,绝没有更好的出路!

(2006-08-01于北京)

 

首发民主论坛

綦彦臣:就让你死在“规定”之下!

离我住的县级小城泊头市不远处的盐山县,发生了审计员陪酒殒命事
件,让人感到很难过,但又很无奈。记以过来的见闻,算是作个诠释
吧!

盐山县是个穷县,至少是省级贫困先,与泊头同属沧州市管辖。在体
制内工作时,短不了到外县(市)联查、交流经验什么的。而到盐山
去交流经验,只有一次,那是1992年的社教运动(又称教清整)时,
奉命去盐山开会。当时正值学术上升时期,也乐意去──打上一包书
在宾馆里得空研究,岂不为妙!当时通知上还有个规定,不允许各参
会单位开车送人直到目的地盐山县,必须送到沧州集合后再走。就那
么“左”,规定也那么邪星!我一贯不听话,干脆借了朋友闲着不用
的北京吉普,自行开车去了。捱着会议,再胡乱汇报一通,扎在宾馆
里不出来了。中午,接待单位草草弄了四菜一汤,没让喝酒。晚上
呢,就放开喝了。开席之时,仍是四菜一汤。不过,每一个菜都是一
个特大的拼盘,拼盘里又有四个扇形分块小盘,于是,这四菜就成了
4的平方,等于16菜了。地主为尽热情,只是螃蟹一菜就有:炸蟹
块、蟹黄炒蛋、似乎还有单另的一小扇盘蟹脚什么的,另一扇盘就是
蟹肉蒸饺之类。年月已远,记不太清。但这四四一十六的“创举”却
着令人惊叹──当地人还谦虚,说是从北京学来的。见此情状,我已
没什么可忧之处,也算悟到了道理。滴酒未喝,借故离开,开着“私
车”返回泊头──查一份英语文献。

这一路上,我那个开心,方知“正直是傻B”──此话不假!所以,
以大后读吴思先生的《潜规则》时,有如亲历。更象丘吉尔要发表演
讲之前遇到的司机:老丘欲急赴电台,赶演讲,求出租车司机,司机
说“不去,等听丘吉尔的演讲呢!”;老丘灵机一动,说愿多出一镑
的小费,司机说:“好!去他妈的丘吉尔,不听了!”

“去他妈的规定,有什么用!”这几乎是90%多的中国人的心态。去
他妈的,审计工作“八不准”,去他妈的,四菜一汤;去他妈的,男
教师不许调戏女学生;去他妈的,不准任人唯亲;去他妈的,还有笑
话……

什么“制度上墙”、“明文规定”、某条禁令、若干不准,凡此等等
的东西背后,所有的神祗再无尊严。

那时常因公务及私事去饭店喝酒,无论公私宴席,酒桌上怎么也得有
个“倒酒的小姐”。有一次拿到稿费汇款单没来得及支取(正值“禁
止公务人员中午喝酒”时期),就被某局的一位同学拉进酒场。小姐
见我是个“文人”,颇有开涮的意思,一连串出了好几个谜语。记得
最难猜的是“认针”即用软线穿针孔的谜语。由于谜面太鄙俗,就免
污染别人的眼球了。最后一道考题的谜面是:“妇女卫生巾。”

我实在猜不出来,小姐说:“这么简单都不会,还笔杆子呢!‘党中
央’呗!卫生巾不放在裆里又放哪里?两腿中间不正是中央位置
吗?”哇塞!卫生巾居然成了党中央的代名词。

小姐借兴发挥,又说:“正赶上例假呢?”

在场的一位老兄说:“那叫‘血染的风采’,下面我就给大家唱一首
《血染的风采》!”──此歌乃大陆歌星董文华成名作。

令人惭愧,后来写文章形成的“反革命”,实在不如陪酒小姐的“党
中央”、“血染的风采”更反动!!

审计人员也不是不食人间香火的,喝酒,喝大酒,几乎不可避免。我
的一位师兄(中专校友),在某单位任审计科长约有十年,几乎是十
酒八醉,每醉必骂。因为他发现的“不合规定”的事情太多了,又碍
于情面,不好说,因此,只有借酒撒疯。他知道的“事儿”太多,威
胁到了太多的人。一不高兴,就拿“我给你捅出来”吓唬人。你吓唬
人,就没了实惠。与他同年资历的同事同学有的住上了独院二层楼,
有的当上了好官,而他还住在不满60平米的小房子中,原本上级打算
任命的总稽核职务也泡了汤──本单位绝对不用他,说不准哪天他一
生气,给你把材料送北京了──领导吗,总要防患于未然。

有一次,他真唬住了一位被审计的领导,人家说:“你有什么要求,
说吧!”他带着酒劲说:“我呀,想去南京去玩!”

假戏演成真事儿,被审计单位果然连夜派车奔南京而去。

至于媒体上报道的盐山事件的“自费旅游(去扬州)”,打死我也不
相信:其一者,在人情为重的生活环境中,同事猝死,总会有一部分
人放弃旅行,去死者家里捧人场;其二者,除非死者的人际关系“比
秦桧还差”──不是说“秦桧还有仨相好的”吗?但死者喝酒如此实
在(死前的夜里还发生了宿醉),不会成“秦桧之状”。

当一切振振有辞的辩解成为“幼儿园的故事”时,聪明的辩术也就变
成了更不要脸的行为。当一切细节矛盾丛丛时,“规定”也就成透明
的遮羞布──有没有,一个样!

如果那些当事的头头们还有一点人心眼的话,就该给猝死的小伙子一
个因公殉职的待遇,因为所有在公家上过班的人都知道──喝酒是工
作的组成部分──这样一个实际定理。对于我那个年代的人,还有些
许喝酒的自律条款,如:“听老婆的话,跟党走;多吃菜,少喝酒;
多吃菜,不为坏,够不着,站起来!”

有斯言也,说明我们那时酒风不正,现在好了,酒风正了,要了人
命!那时人们最担心的是,喝多了,影响性生活,有社教时谚曰:
“村里来了社教队,一天一瓶古燧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
村里没经费,喝得两口子背靠背;老婆告到纪检委;书记一听张开了
嘴,来了客人喝也不对!”──其中“一天一瓶”是简化表达,应为
“一人一天一瓶”。

 

首发民主论坛

力虹:莫非义和团举土重来?

──读《杭州萧山区政府“7.29暴力拆除教堂真相”》即兴

8月1日晚,杭州文友昝爱宗通过电子邮件给我发来了“请浙江省调查并公布杭州萧山区政府”7.29暴力拆除教堂”真相”一文,他告诉我──

“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政府在7月29日(礼拜六)下午动用大批警察(包括武警),据说有数百辆政府等专用车,有大约3000人参与,该区土地管理部门和城建部门具体负责组织拆除人员,动用大型掘土机等,暴力拆除建筑在萧山区党山镇车湾路村的一村民基督教聚会点——家庭教会所在的教堂……”

据赶往现场了解情况的基督徒透露,29日政府暴力拆除方和基督徒一方发生了严重冲突,有一女性基督徒被暴力致伤,”快要死了,因为医院都不收治了”。据说还有97岁老太太被打,有群众指政府暴力拆迁方”他们下手很狠的”。

有群众向海外电台、网站等媒体反映,事件过后有四五十多个基督徒被抓,不知道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政府用暴力拆迁,动手打人,有人在现场拍照和录像,被发现后,录像和照相设备被打坏,有的用手机拍照,也被抓走了。事后有基督徒前往事发地,所乘坐的汽车牌照却被当地机关登记下来。整个萧山区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也许是做贼心虚,萧山区委常委、区委统战部长邱有来8月1日公开表示”一个也没有受伤”。新华社30的发布新闻,称”整个过程未发生冲突和人员伤亡”,只是”警方拘留两名闹事者”。这种官方表态,在我看来,与当年袁木在六.四大屠杀后所称”没死一个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请看《萧山日报》无记者署名的报道:”7月17日凌晨起,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煽动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在没有办理任何土地报批手续的情况下,擅自在党山镇车路湾村农民集体所有承包地上强行突击抢建一处占地3.99亩,面积820平方米的非法建筑。事情发生后,党山镇、村两级对有关人员进行教育和劝导,并向全镇群众发出公开信。区国土、建设等部门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承包法》和《国务院村庄和集镇规划建设管理条例》等法规进行了政策宣传。但这些人员对此置之不理,仍然我行我素。”、”29日下午1点30分左右,在非法建筑工地现场,区国土、建设部门在有关部门的配合下,再次对有关人员进行劝导和教育。2点35分,施工人员撤出后,依法将非法建筑拆除。当非法建筑被拆平时,围观的群众都拍手叫好!”

既然”围观的群众都拍手叫好”,那位御用记者为什么不敢署上自己的大名呢?因为他(或她)是在”奉旨报道”,说的全是颠倒黑白的谎言。据昝爱宗先生了解,用于建造聚会点的土地早在上个世纪20年代就曾是教堂(是否义和团暴行的幸存者,暂存疑),50年代政府根据”形势需要”,被改造成了”群众文化场所”。萧山区委常委、区委统战部长邱有来称这块土地是”国有土地”,将被用于”建设综合商贸市场”。

统战部长的话,无意中透露了这一恶性捣毁教堂事件的深层原因:后极权主义时代的官商勾结,最大限度地侵占国家的一切资源,最大限度地将专制权力”寻租”出去,最大限度地与商业暴利集团沆瀣一气,化公为私,中饱私囊──哪怕需要暴力侵占千千万万农民赖以养命糊口的良田,哪怕需要暴力拆毁广大信众赖以寄托灵魂的教堂,哪怕需要大规模地调动”人民警察”、”武警战士”和政府各行政职能部门的”人民公仆”大打出手,伤人抓人,都在所不惜!事后反正可以信口雌黄,嫁祸于人!

此番情景,令人恍惚中怀疑,莫非当年”义和团”又举土重来了?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中共官方史书和教科书一直这样”教育”我们,”1898年出现在山东省等地的,以贫苦的农民为主体的义和团,是群众性的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爱国运动。”

但是历史却记载着这样的血腥数据:义和团事件中,全国各省,主要是华北的直隶、山西,以及内蒙古和东北,普遍发生针对中国基督徒和外国人的大规模集体屠杀事件。共有241名外国人(天主教传教士53人,新教传教士及其子女共188人,其中儿童53人)、2万多名中国基督徒(天主教18000人,新教5000人)在1900年夏天的屠杀中死亡,无数教堂被毁。

在奉天(辽宁)被杀的教徒有1400多人,其中有1名主教,10名神甫。湖南衡州和陕西,也发生主教神甫被杀事件。在山东、河南,教堂被毁者占十之七八。在我的家乡浙江的衢州和台州,也发生了集体屠杀事件……

大家不要忘记,当时行将灭亡的清政府对义和团灭教暴行,实际上是怂恿、支持的,甚至是直接出面实施的。譬如在山西,全省被杀的中国教徒计有5700余人,新教徒也有数千人。期间,清政府巡抚毓贤开动国家机器,在太原巡抚衙门前杀死教士12人、传教士家属及其子女34人,共计46人,太原教堂被悉数烧掉。

1918年,当时还是北大教授的陈独秀在《克林德碑》一文中,曾痛骂”义和团何等可恶!”,是”国耻”,是”专制的迷信的神权的黑暗道路”的产物!过了将近一个世纪,袁时伟教授发表《现代化与中国的历史教科书问题》,严正指出:”义和团敌视现代文明和盲目排斥外国人以及外来文化的极端愚昧的行为。回头再看义和团,对内,它是与社会前进方向背道而驰的反动事件。对外,乱杀洋人不但是反人道、反文明的罪行,也是极端愚蠢危害中国自身利益的暴行。”

一百年后发生在中国杭州市萧山区的这一暴力捣毁教堂事件,既带有当年 “反人道、反文明、极端愚蠢”的义和团色彩,更暴露了中共不惜与人类的信仰自由和文明价值为敌,追求专制权力与商业暴利最大化的无耻本性。这一恶性毁教事件发生在历来被称作”文物文邦”的浙江省,我作为一个浙江人,实在是感到深深的耻辱。

2006.8.2.

王力雄:答民主键盘对《以超越者联盟突破精英联盟》的评论

   民主键盘:
   
   谢谢你回应我的文章。我刚从西北回来,迟复见谅。
   
   你说“每天都屏着气息”看我的文章,使我非常感动,看得出你对破解中国困局的心情多么迫切,同时也让我深感歉意,没有让你在我的文章中看到希望。
   
   其实我何尝抱多少希望?只是在放眼皆为死路的困局中编织一个走出去的梦想。这梦想即使在理论上成立,现实中有无可能,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总需要做一点什么吧。一介布衣,却要忧虑天下兴亡,能做的大概也只有梦想了。
   
   梦想会不会有作用?至少对我有一些——它可以促使我努力去进行思想的超越。因为在我的梦想中,思想的超越是中国超越的前提。虽然有了思想超越不一定会有中国超越,但是没有思想超越却一定不会有中国的超越。
   
   你对中国当权者、有钱人和知识界的看法我都不反对,我从来不指望追求权、钱、名的这三个群体能有整体性的超越,祈望的只是他们中间出现个别异数。那样的异数绝不会多,然而也不需要多。列宁似乎说过十来个天才人物可以改变世界,我也如是想,少量超越者就可能改变中国。
   
   对此,且不论戈尔巴乔夫的成败是非,他对历史的作用应该是证明了这一点。而苏东转型那些为人诟病的败笔,根源是仅有政权的超越,而缺少思想的超越。
   
   超越者如何改变中国,我在文章里做了设想。但你的问题是到底会不会有超越者?我对此的看法是,具有超越潜质的人在哪个群体都有,世上不存在纯粹到不含任何异质的群体,问题只在于如何让潜在的超越者将超越付诸实践,并让超越者之间结成联盟?这的确是最难所在,而且非我们所能左右。
   
   对此,有时不得不去信“命”。我们中国的“命”是什么,恐怕只有冥冥中的主宰知道。作为凡人,我们的能力只在谋事而不能成事。明白这一点,也就无需过于焦虑,只求尽心就可。如果我们的谋事改变不了中国的命运,就当成是表达个人对社会的态度,或者是个人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能让自己心安就好。
   
   至于陈胜和吴广,我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去做,同时也惧怕这样的角色。我不希望中国历史像过去那样循环。即使那能让政权更迭,也不可能“重建民主的中国”,不过是“城头变换大王旗”而已。未来中国获得新生,只有通过超越——转换社会机制去实现。那超越不能在变换政权后才进行,因为已有归属的权力很难再分配,遑论收回,因此在变换政权的过程就应该以超越方式进行。我主张的“超越者联盟”,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在这里。

滕彪: 陈光诚案凸显中国法治的困局

  时代周刊评选的2006年度最有影响的 100人中,有一位为反对强制堕胎和计生人员暴力的中国盲人,陈光诚。但在中国大陆互联网的搜索引擎中,输入他的名字几乎没有任何结果。他在哪儿?在山东省沂南县看守所里。他揭露野蛮计生真相并帮助受害者起诉政府的行动激怒了地方政府的领导;被软禁半年之后,他在今年3月份被拘留,目前正面临着一场法官无法决定判决结果的审判。
    
    中国大陆实行计划生育在国际上引起了对人权问题的关切。近些年来,因人口控制导致的老龄化、溺婴和性别比例严重失调的问题也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但陈光诚和他的支持者们反对的是计生官员明显而普遍的违法行为。强迫堕胎、强制绝育、殴打、关押、没收财产——这都是被中国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以及刑法所明文禁止的行为。但这些行为在目前中国的计生工作中仍然比较普遍。在陈光诚所揭露的2005年山东临沂的计生运动中,被强制堕胎、结扎、关押或酷刑虐待者有50万之众;有人甚至被殴打致死。
    
    临沂市党委书记李群曾经在New Haven做过市长助理,他不太可能没有现代政治意识。但在中国政治体系中,他却成为不折不扣的人权杀手。如果一个领导不能完成上级下达的控制人口的指标,他的其他工作再出色也可能在官场上被淘汰。而不以违法的方式,又不可能完成人口任务。党-国政治的逻辑和社会现实迫使官员抛弃法律。计划生育工作凸显了中国法治的困局。
    
    陈光诚案同样如此。这位曾与另外13 名中国人权律师一起被亚洲周刊评选为2005年亚洲风云人物的盲人活动家,他和他的尚在哺乳期的妻子从去年8月起就被地方政府软禁。这是非法的;但想要阻止他继续公开黑幕和帮助村民维权,法律只能再次靠边站。陈光诚的律师多次受到官员和政府雇用的打手的殴打和死亡威胁,甚至律师的相机在警察面前被抢走,而警察听之任之;法律受到了政治的轻蔑地嘲笑。
    
    中国执政者将人权写入宪法,以及加入一些国际人权公约,无非是摆脱传统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危机的一种手段,以此来重建统治的合法性。但中国的政治体制——没有政党竞争、没有司法独立、没有新闻自由——无法使人权得到真正保障。陈光诚案展示了这样一幅图景。不过从另外的眼光来看,也可以看到法治与人权的希望正在贫瘠的政治土地上开始萌芽。越来越多的律师、知识分子和民间人士介入人权案件;越来越多的普通村民拿起法律的武器,“take rights seriously”;普通公民中成长出来越来越多的草根精英;而且,政府亦非铁板一块,一些官员在有机会的时候,会选择依法办事。政府终究会意识到,没有切实的政治体制的保障,仅有人权、法治与和谐社会等口号无法达到重塑政治合法性的目的。
    
    陈光诚案交织着权力与权利、政治与法律、意识形态与利益的复杂博弈,广泛的民间参与、国际关注使它正在成为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而最紧迫的任务是,如何让一个无罪的盲人、一个优秀的中国公民,重获自由。

法律荒野里的征战者

滕 彪
    

南华早报2007-07-31
    
    Crusader in a legal wilderness
    by Teng Biao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July 31, 2006
    
    This year Time magazine named activist Chen Guangcheng one of the world’s 100 most influential people. Chen is a lawyer who has exposed forced abortion and other abuses in China’s family-planning policy – and who also happens to be blind. But if you enter his name on an internet search engine in mainland China, you get nothing. Where is he?
    
    Right now, he sits in a detention centre in his home province of Shandong , where his class-action lawsuits on behalf of victims of brutal family-planning enforcement have enraged local leaders. In March, after half a year of house arrest, Chen was detained on spurious charges of “intentional destruction of property” and “gathering a crowd to block traffic”. Soon he will enter a court in which the judge is not truly free to be a judge.
    
    The methods that mainland officials have used to enforce family-planning quotas have raised concerns among human rights groups around the world. Chen and his supporters have shown that these methods have included not only forced abortion and forced sterilisation, but also arbitrary detention, beatings and confiscation of property.
    
    All these measures are expressly forbidden by law, but are widespread, nonetheless. Officials on the mainland are not promoted if residents in their jurisdictions exceed family-planning quotas. Last year, in Chen’s home county of Linyi , the family-planning campaign led to forced abortion, forced sterilisation, detention and torture of as many as 500,000 people. Some torture resulted in death.
    
    The Communist Party secretary there, a man named Li Qun, was once an intern in the mayor’s office in New Haven, Connecticut. He must have known something about the principles of modern government at the time he took up his post in Shandong. But the pressures of China’s political system turned him into an “assassin” of human rights. If Linyi failed its population quotas, his career would go nowhere.
    
    Choosing between loss of face before superiors and the need to squash Chen, Shandong officials have chosen the latter. In August last year, Chen and his wife – who was a nursing mother at the time – were illegally put under house arrest. It was the only way local officials could imagine blocking his efforts to expose further abuse. Lawyers who tried to help him were met with beatings and death threats from hired thugs.
    
    China’s leaders have written “human rights” into their constitution, and the country has joined some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conventions. These steps seem aimed at winning public legitimacy for the government, now that the socialist ideology has collapsed in all but name. In practice, though, as Chen’s work shows, there will be little hope for human rights on the mainland without multi-party competition, an independent judiciary and a free press.
    
    The good news is that mainlanders’ thirst for the rule of law and human rights continues to thrive despite the harsh political environment. Increasing numbers of villagers are taking their rights seriously and using the law as a weapon.
    
    More and more people – lawyers, intellectuals and ordinary citizens – are intervening in cases such as Chen’s, while more and more “rights defenders” have emerged at the grass-roots level. And the government itself is hardly ironclad: many officials would prefer to follow the rule of law, if the system made it possible.
    
    Sooner or later, national rulers will need to learn that catchwords like “human rights”, “rule of law” and “a harmonious society” will not lead to legitimate government until concrete safeguards are in place.
    
    Chen’s trial, initially scheduled for July 20, has been postponed. He remains in detention, innocent – but not yet proven so.
    
    Teng Biao is a lecturer at the University of Politics and Law in Bei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