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深圳警察黑社会化

  这次返回深圳仅仅两天,电话被窃听,深圳警察找上门。我暂住在朋友家。好在他的家人都习惯了我们多年的所作所为。那天,三个辖区警察上朋友家传唤我。朋友太太,象厌恶苍蝇、蚊子一样,把警察拒之门外。挥手。随口支走了三警察。我后来听说了,很乐。朋友太太平日话语极少,似乎很冷漠。关键时刻,却出奇地机智、果敢、大气。前一日去沃尔玛购物,门口保安说露天停车场没有车位,指挥我们在地下停车场放车。朋友太太偏头瞥一眼露天停车场,径直拉开车门下车,推开停车场栏杆门,挥手让老公驾车进入。保安想拦她,无奈车子转头对准了入口处,他再没有强硬阻拦。车子缓缓驶入。果然,停车场尽头还有数个空位。在回家路上,她随口说,一次一个警察在银行柜台办理业务,忘拿身份证,挥着警察证叫喊我是警察。她白他一眼,说,警察怎么了,不行。

   

   深圳警察的形象在大街和在派出所,完全是两副面孔。用为所欲为描述他们一点都不为过。他们公然敢将合法公民,驱赶离境(深圳)。丝毫不脸红心跳。公开指称公民影响深圳形象。实际上是他们给深圳抹黑。他们胆气十足,说你违法就违法,不违也违。全然不知自己公然在践踏宪法。宪法保障公民的人身权利,迁徙权是人身权利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圳警察真给深圳市民丢脸。执法犯法,谁更影响深圳形象?

   

   这次传唤我时,胡乱办案,置管辖权、询问程序不顾。一个福田区南园派出所的张警官竟然跑到宝安区民治派出所,参与询问。他消息够灵通,跑得够快,特权不小。为什么?深圳市公安局政保处在幕后调派。我再说明一下,这个张警官曾在两年前抓捕我,把我投进了监狱。这次传唤指称我写文章“诽谤”深圳警察的黑恶丑行。稍具法律常识的人都明白,诽谤罪属于民事范畴,被诽谤人只有在法院举证起诉,警察无权受理此类报警,更无权采取任何强制手段调查、传唤、拘押嫌疑人。深圳警察竟然明火执仗违反法律,公权私用,公报私仇。他们强迫我三天之内必须离开深圳。随后三天,两个便衣如影随形,寸步不离。作为一个在深圳工作、生活了八年的纳税人,我被迫离开这座罪恶之城。而且,深圳警方仍在继续骚扰我在深圳的亲属和朋友。

   

   张警官怎么警告我的?他说:刘水,三天后你不离开深圳的话,你在哪里工作我们去那里找你,你住哪里我找那里,看你怎么呆在深圳!没有幕后黑手支持,他敢有如此胆量。深圳警察流氓至此,谁又能奈何他们。我惟有用文字记录,封存。

   

   2006年6月——7月

綦彦臣:立法丑闻之后的社会危机与新政败兆

中国人不太在乎丑闻,其原因一是自古至今意识形态“两乎皮”状
态,政治精英集团习惯于“说一套,做一套”,于是乎《三国演义》
式的智谋大全与“厚黑学”式的精英不要脸,就成了这个文化的核心
的潜规则;原因之二是,新闻管制下的正常丑闻报道几乎无一例外地
带有政治阴谋背景,于是揭发者与报道者反而不那么光彩,倒是遭遇
丑闻者更易被公众同情。

立法丑闻与日常意义上的丑闻相比,异趣鲜明。立法丑闻作为最深重
的丑闻,除了其后的“潜规则”之外,它终于打破了“口头传达(但
不写在纸上)”式的陋规,在这点上来说,立法丑闻的出现也是中国
社会被迫的进步的一种现象。

然而,丑闻毕竟是丑闻,在立法丑闻的背后,则说明:(1)我们这
个社会除了形式(如地理区域)的统一以外,已经陷入了高度精神分
裂状态,这种分裂决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多元化;(2)我们这个
社会绝对不是在一流精英的统治(与管理)之下,而是大有可能是一
大群痞子、无赖掌握着政治资源的绝大部分,至少来说,一般意义上
的政治精英已经被注水或假冒,更为严重的地说,政治行当已经没有
精英。

最近,最大的一桩立法丑闻是《突发事件应对法(草案)》的“词不
逮意”。

本人虽非法学专门出身,但对法学著作也读之甚多,算是稍有“学
养”。仅就立法技术来说,这个“应对法”在已有的《紧急状态法》
下作一个补充以及补充的司法解释,就完全可以了。

既便非要专项立法不可,也该提出一个更为详尽的文本,也就是向人
大递一份法条详细的草本,让人大有删改的余地。这个“骗领导签
字”式的文本,终于在人大审读之前就出了大漏子。草本一经提出,
国内外一哗然,更有自由派利手连篇累赎地指斥,外加国外媒体惊呼
中国新闻自状况开始大倒退,就逼得政府方面不得不进行“词必逮
意”的新闻发言。

原来“词不逮意”或曰弹性空间巨大的草本所设的骗局,破产了,成
了丑闻。好在,注水精英或曰伪精英们已经习惯了不要脸,甚至不为
耻反以为荣。一夜之间,似乎曹魏时代的政治无赖之风从历史深处凶
猛刮来。针对所谓千人千面的社会解读,立法草案提出一方的新闻发
言人说:“《突发事件应对法(草案)》中有关对媒体的处罚规定,
只有在违反规定擅自发布不实信息或者虚假报道情况,情节严重或造
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才适用,这不会影响正常报道有突发事件的信
息。”至此,发言人觉得解释还不够,又说:“不象有些媒体说的,
媒体今后报道突发事件就要受处罚,也不象一些媒体说的违反规定报
道就处罚。”

违规不纠固然体现出执法的宽容精神,然而这个温柔的示好之后还有
血腥的随意与不可告人的算计。

到了21世纪初期的今天,中国宪法上的新闻自由条款几乎仍如毛时代
的“废话”状态一样,至今也没有一家完全民办的报纸、杂志等媒
体。政府完全能够管住自己的子公司即庞大的官办新闻体系,跟自己
的儿子说话没必要上升到涉及全民的立法问题,仍靠政策调节也是可
行的。

不经意间把驻华外媒给“也”了进来,更是用心险恶且手法拙劣。所
以旅美资深媒体专家张伟国先生指出:这部恶法是针对驻华外媒的。
如果这个判定成立,那就更说明立法者绕这么个大圈子,实质上表明
了自己在道德上的弱势地位。处于道德弱势,耍政治无赖也就有了导
因。

不管怎么进行诠释与再诠释,毫无疑问地表明,在一部好的新闻立法
长期缺位的状态下,“应对法”成为1949年以来最大的一桩立法丑
闻。

在这个立法丑闻之后,我们不由地也心惊肉跳:我们这个没有多元文
化且精神文明处于度高分裂状态的社会,再加上一帮“渣子”级的假
冒精英的统治,是多么地危险!
可谓是“盲人瞎马,夜半池深”。

如果说胡温新政确实存在过,那么“应对法”的出台就等于宣告“新
政”开始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无独有偶,偏居中国西部的直辖市重庆,最近也爆出了立法丑闻,其
法曰:在家上网,也要到公安机关登记。

上行下效,复制速度之快,也让人惊叹。既便不存在直接的上行下效
关系,也足以说明党系如宣传子系统、政系如调研子系统的“舆情”
功能完全失效了。如果党政皆有的“舆情”(即社情民意)系统尚有
一点“谏议与拾遗”作用,就不至于有如此不要脸的规定出台。以致
于有的网民说:“夫妇作爱也去备案吧,免得有人假冒夫妻之名卖淫
嫖娼。”

一个混蛋的政府总希望自己管得越多越好,结果到头来什么也管不
好,到头来也只有强化镇压工具即放弃价值理性而追求工具理性。这
种“盲人瞎马,夜半池深”的管理方式毫无疑问地最终会导致一个庞
大系统的崩溃。简单地说:不是亡于“民乱”,就是亡于导弹。

亡于“民乱”,罗马尼亚的经典案例已作了说明;亡于导弹,伊拉克
经军事打击后的制度重置,不须多言。

在亡于“民乱”与亡于导弹之外,当然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加快民
主化的步伐;其中一项重要的“技术性操作”就是避免立法丑闻的
出;而避免立法丑闻的出现,就是在社会精神文明高度分裂而未致全
面公开崩溃的有限条件下,改观“渣子”级精英混迹政治行当的现
状。

(2006年7月3日初稿;7月12日定稿) 首发民主论坛

郭庆海:密拍公务员违规为何广获支持?

7月10日,《重庆晚报》报道了重庆綦江县由县委、县政府督察室成
立一专门的暗访督察组,利用密拍设备,采取暗访手段,搜集全县63
个机关单位及工作人员中各种负面音像资料,以监督其行为的举措,
引来媒体一面倒的批评声浪。笔者粗看了一下,7月11日刊载相关批
评的即有:《南方都市报》、《江南时报》、《新安晚报》、《华夏
时报》、《燕赵都市报》、《今日安报》、《沈阳今报》、《半岛晨
报》、《南京晨报》、《潇湘晨报》、《山西晚报》、《大河报》、
《上海青年报》、《济南时报》等不下20份报纸。可以说覆盖大江南
北、全国各大城市。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根据《新浪网》
就该报道进行的大型网上调查,参加调查的44,074人中,有8,838人
表态支持綦江县委、县政府的作法,占总人数的88.12%。

〔新闻链接〕

◆《重庆綦江成立督查组偷拍公务人员违规行为》
◆《重庆綦江密拍公务员违规举措获九成网友支持》
◆《监督:信任“偷拍”还是信任公众?》

凭心而论,媒体在相关事件上的观点是理性的、正确的。即以为多家
媒体采用的中国青年报编辑曹林先生文章之观点为例(《燕赵都市
报》7月11日),他认为,摄像机虽然很到位,但能否起到监督效
果,关键还要看摄像机掌握在谁的手中。他举不久前媒体报道的安徽
省总工会等单位组织的历时半年、耗资20万元左右、有50多万人接受
调查的万人行风评议活动结束后,却不愿公布群众有意见的单位及存
在的问题为例,指出由于类似活动之“公布结果”的权力掌控在政府
部门手中,民意的边缘化最终可能使一个监督活动异化成一个部门间
平衡利益的评优活动。此外,偷拍监督公务人员违规行为,也很容易
发生这种背离原初监督目的的异化。即当偷拍组发现违规行为在公务
员中很普遍时,法不责众,偷拍监督就会在见惯不怪中流产;而当被
偷拍的违规行为来自位高权重的部门或领导时,很容易在“怕得罪
人”思想下放弃监督和惩罚;同时,偷拍暗访的工作人员也很容易被
违规者收买,使监督本身沦为一种可寻租的权力等。他并认为,如果
綦江县有关部门真想使公务人员处于有效的监督之下,那便应该鼓励
媒体和公众成为监督主体而不仅仅是“监督看客”。

媒体的观点理性、正确,那么,是不是便说明《新浪》网友们对綦江
县委、县政府的支持是不理性的、错误的呢?我以为又不可简单做此
论断。因为我们或许应该承认,虽然媒体的观点理性而且正确,然
而,在现实环境下其实并不具备实施的基础。也就是说,曹林先生所
期待的鼓励媒体和公众成为监督主体的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实现
的。而与此对应的是,公务员们的傲慢、怠惰,甚至于滥用权力,则
可能早已经达到公众能够容忍的极限了。所以,他们不愿意花费时间
去等媒体所提出的那些更好的解决办法,或者根本就对那些解决办法
能否实现没有信心。他们只需要在綦江县委、县政府的这种安排下能
让某些公务员受到惩罚,即使那种惩罚极不公平,即使那种惩罚根本
不能解决现有的问题,但是,只要它能让某些公务员受到惩罚,对于
网友们来说,就足够了。

于是我要坦率地说,曹林先生等人对綦江县委、县政府作法的批评固
然是重要的。然而,那些批评的重要性如果与新浪网的这个调查比起
来,显然就要差得太多了。因为它让我们看到了公众的无奈,甚至是
公众的仇恨!

余世存:小王与足球

  小王读书虽然不求甚解,但他也没很少把时间用于其他活动。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们的夜谈在他眼里很是无聊;户外活动,一些激烈的运动,他也没什么兴趣……惟一参加的一次体育运动,还是同学们把他拉去当守门员,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队友抢球、带球、传球,跟他无关。他当了守门员后更对足球没兴趣了。

  大学毕业,小王像一块石头被社会冲刷来去,却也没有被磨圆成足球任人踢个来去。他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打杂,搬运,管理……仍回到了文字的队伍,这经历让他自信也让他觉出事业职业之外的命运。他跟很多人一样,对九十年代下海的文人们不屑一顾,他们的理由:先下海挣钱,再上岸做学问搞创作,在小王等人看来,实在可笑。小王看见很多下海的人一身铜臭再也回不到精神世界了,他们自称商儒或儒商,实在糟蹋了儒或商。个别改不了舞文弄墨毛病的商人,自己做企业文化,让手下人编一本企业内刊,自己做主编,或做了企业内的大作家,自己的文章满企业内飞……那种情形也相当可笑。

  在小王看来,精神自觉或知识结构在人群中的分布如此不均衡,是专制生活得以维持的前提。文人下海、商人弄文等等现象,表明表面改革的社会仍由通吃性知识主宰着,而不是由对抗性知识竞相创造着,也不是由非对抗性知识相辅相成着。文明史虽然多次证明,通吃性知识确实可以积累财富;但共同体要能够可持续发展,财富的获取创造应该是由对抗性知识和非对抗性知识来主导的。小王想到改革,因此认定所谓威权专制一说远不足以解答我们的社会。

  这样的思索浪费了小王的很多时光,以至于思索成为他的生活方式。他过着清贫的生活,很少有什么体育运动,他有几年跟专家们交往,有几年跟学者们交往。他越来越厌倦清谈,他认定知识人的清谈中知识含量不高不说,更缺乏精神意识。免费的网络已经摆放了规模巨大的知识总量,一个知识人还有什么必要以知识拥有者自炫炫人呢?虽然他随后也懊悔自己对知识人的偏见,但他仍痛惜知识人在对当代社会的思考领域缺席了、下岗了。他甚至心痛地发现,改革社会使得同胞们的面相发生了变异,一种人种的变异。社会转型的结果,就是十数亿的子民并没有成为各自独立的创造性个体,而是日益归属于几大类别,各自享有阶层种类的面相。人心不同,各如其面。

  在小王那里,这些流氓人种,缘于对外在的势利募仿。神态、手势、言论等等,都是如此,最关键的,是流氓人种无知于人的边界。小王观察到,人们在社会上的笑都是不一样的,有等级的,有种类之别的。政客、学者、老板们的笑都可笑地有着讲究,小王想,他们真正的笑在哪里呢,难道真像有人说的,他们除了这种有讲究的笑,就只剩下“密室里的调笑”。

  有一年,小王到罗马,巧遇梵蒂冈的一个主教,主教说他到过浦东,感觉跟纽约没有太大区别。小王听了很难受。他对势利而自以为得意的摹仿无可奈何。

  在罗马的时候,小王跟那边的一杂志编辑交流,后者同时是意总理的国策顾问,两人聊历史,聊全球化都挺开心。但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编辑问小王,喜欢音乐吗,小王说不懂,喜欢足球吗,小王说不看……编辑就怪怪地看着小王,小王很难受,他说他喜欢一个人的生活,编辑无言,但最后说一句,人还是要合群的。饭后,编辑带着儿子去看足球赛,留下小王一人呆在家,那是小王度过的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编辑兴高采烈地跟小王打招呼,说是明白了小王如此生活的原因,“东方式的专制”。原来,他的朋友,意国的总理也跑到赛场看球了。这让他突然想到,东方从古到今,一直没有统治者跟平民同乐的习惯。这让小王哭笑不得,是的,古罗马的斗兽场的看台是圆形的,是贵族和平民都可以享用的。东方没有这样的习惯,但这种生活方式真跟人的个性发展有必然的关系吗?

  不管怎么说,小王回国后开始学习“积极地”生活。最近的世界杯足球赛,小王想,温总理都表示看了,看看也无妨。他认真地看了几场球,但仍不明白看台上观众们的狂热。那种身体的力度、灵活性,以及运动的美,在小王看来,与精神世界的思想密度相比,并不必然有什么优越啊。

  小王喜欢看进球和进球后的场面,他想到,球赛可能是人类通过对抗性知识收获的最美妙的财富之一,当然会有腐败,有足球政治,但足球运动却是牢牢地建基于平等竞争之上。遗憾的是,我们似乎还没有学会这种对抗。因为小王听说,国人带球什么的还可以,但一遇到对手横在面前,就软了。小王看足球运动员进球后绕场狂跑的姿态,觉得人性狂喜的神态是一样的,他喜欢老运动员进球后面部神经肌肉扭曲般的笑,也喜欢新运动员第一次进球后羞涩的笑。人类的笑是一样的,但他想到这一句诗时,突然难受起来了。

张广天:《圆明园》中的部分歌曲

一、《哪里有梦想》

词:张广天 曲:知音

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看不清你的眼光。
为什么楼这么高?
为什么地那么脏?

万众一心的不是欲望,
躺在床上你也没了梦想。
滚滚而来的挡不住的力量,
来自你内心的苍白和恐慌。

走开!给我统统走开!
这左的右的买卖,
这冷的热的脑袋,
这红的黑的年代!

走开!给我统统走开!
这花的绿的穿戴,
这男的女的肉块,
这老的少的卖乖!

(念白)

哪里有梦想?
哪里有梦想?
哪里有梦想?
哪里有梦想?

 
二、《圆明的歌》
 
词曲:张广天
 
我常常出现在你的梦中,
在梦中我让你飘、让你放松;
我把阳光带到你的窗台,
还有荷花、晚霞、远山的天空。
 
很久以来我一直等你,
在每一幅山水和人物中。
你一想起我,就忘记了我,
可你的心却被深深打动。
 
还记得那一页花蝴蝶吗,它越飞越高?
它停留的时间很短,颜色很重。
我一直对你不离不弃,从前生到今世,
守侯着你,安慰着你,抚慰你心痛……
 
三、《月亮》
 
词曲:张广天
 
月亮,月亮,
你为什么高挂不落?
你美满,圆润,自得其乐。
 
在风里,夜里,
不要拿你的光刺我,
你令我心碎,你令我难过。
 
天凉了,过节了,
有个人在树林里死了,
我认识他记得他脸上的酒窝。
 
看你圆,跟你走,
你是我身体里的魂魄,
什么时候带我回家不再流落?
 
月亮,
月亮亮,
月……月,
月……亮亮。
 
四、《寂静的春天》
 
词:张广天 曲:知音
 
今年春天为什么那么寂静?
鸟儿为什么不飞不对我欢鸣?
那些红墙都已班驳绿树凋零,
曾经荡起双桨的小船搁浅而停。
 
还记得那些明媚的日子吗?
杨树的叶子摇得很慢很抒情,
啤酒的味道很浓衬衣很洁净,
你对我笑啊,把双手举过头顶……
 
我走在霓虹灯闪亮的街道,
震耳欲聋的音乐闭塞视听;
一幢幢高楼耸立扮演着神灵,
你匍匐跪拜在地上看不分明。
 
翅膀在战栗,你无动于衷,
寂静的春天,沉默无语;
一位祖先朝你走近,
他的脚步敲响你心的节律!

京不特:从音乐节想到乌托邦

丹麦剧作家杰森从罗斯基勒音乐节回到哥本哈根家里。她打电话给我。音乐是让她满意的,——她在那里听到的有Roger Waters参与的终场音乐会是她所体验过的最好的音乐会;虽然鲍勃•迪伦这次的演出有点令她失望。然而,对音乐节本身,杰森的感觉是一塌糊涂,她说这一次是她的最后一次参加罗斯基勒音乐节,再也不去了。那里的人们表现出了一种混乱中的自私:到处都是对别人撒尿的人、推搡着别人而开出自己的路的人;甚至有人干脆就被人流推倒踩在了脚下,直到杰森她们大声叫停,人流才有所收敛,让那被推倒的人站起来。在音乐节的场所到处都是尿臭;在去哥本哈根的火车上漾满了狂欢后精疲力竭的人们的汗湿气,就好像是在战争期间的逃亡。
在七十年代初罗斯基勒的音乐节是由那些热爱音乐的理想主义者们搞起来的摇滚和流行音乐节,其票房收入中的利润用于人道社会工作和青年社会工作;一年一度,有差不多九万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同志者到丹麦哥本哈根的邻城罗斯基勒来参加这音乐节。它最初是属于青年理想主义者们的,在音乐节期间的宿营地里荡漾着嬉皮士运动其乐融融的博爱;到后来也有越来越多的小资神往在这种理想主义氛围中旅游度假。渐渐地参与者们从“以理想主义青年为主”转化为“以神往周末理想主义的小资为主”。所以,在九十年代后,罗斯基勒音乐节的旅游性越来越强。一开始这些小资们还有着一种“洗心革面做几天理想主义者”的态度,但到了这几年,小市民自私心则干脆完全被放纵开了,原先的人际间宽容友爱变成了越来越多地因为损人利己或者损人不利己行为而引发出的各种人际冲突。于是罗斯基勒音乐节原有的理想主义精神乐园景象就只好成为了一种回忆。
我在九七年参加过罗斯基勒音乐节。那时的音乐节已经具备了一种旅游性质,但是那一年我的感觉似乎要比今年杰森所阐述的要好一些。
这让我又想起共产主义理想和共产主义乌托邦社会。也许一些纯粹的伦理共产主义者们能够为自己构建出一个小小的共产主义社会。从逻辑上看,如果人们被强制生活在一种共产主义社会规范之中的话,那么,那情形肯定不是共产主义社会,而是披着共产主义社会外衣的奴隶制度社会。撇开这种奴隶制度社会不谈,就罗斯基勒音乐节这些年来的变化,我也看出乌托邦的艰难:如果一些纯粹的伦理共产主义者们为自己构建出一个小小的共产主义社会,而另一些小资带着伦理浪漫主义的梦想,也想要去加入;但是因为这些小资在本质上不是伦理共产主义者,只是因为他们的伦理浪漫主义使得他们有了一种想 “到共产主义乌托邦中作体验”的旅游愿望;于是他们进入了这由纯粹的伦理共产主义者们构成的乌托邦,这种“进入”本身就是对这乌托邦的消灭,因为他们自己并不是纯粹的伦理共产主义者。这样,因为他们的伦理本质,这就决定了他们永远也无法进入真正的共产主义乌托邦,而他们那种“到共产主义乌托邦中作体验”的愿望所能够达成的只有一种结果:他们通过他们进入乌托邦的旅游实践而把这个乌托邦消灭了。罗斯基勒音乐节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个故事。丹麦克里斯塔尼亚自由城的历史也是这样一个故事。也许这乌托邦在被建立的这一刻就已经被消灭了,因为参与去建设这乌托邦的人们之中有许多从一开始就不具备真正的乌托邦理想主义的个人伦理。
许多小资也会有共产主义理想,但他们不具备共产主义个人伦理。这样,让他们去建设一台“理想主义狂欢节”问题还不大,至多是一种度假后的失望;但是如果让他们去建设一个共产主义社会来,那无疑就是在按照人间天堂的蓝图建设人间地狱,大灾难了。比如说,列宁,这个天才的革命浪漫主义小资,(他和俄罗斯无数不是天才的小资一同把这个世界从一个原有的灾难推进了一个更大的灾难)。
这世上真的有具备共产主义个人伦理的人吗?如果我的想象没有错的话,特雷莎修女可以算一个。扪心自问,在一种集体主义的冲动之下,我想我自己就有可能是一个怀着共产主义理想的小资,所以,如果我拿到一张人间天堂的蓝图的话,我不敢不把它烧掉;因为,像我这样的人参与去按照人间天堂的蓝图搞建设,建设出来的必定是人间地狱。


邹洪复:诗歌是诗人心灵的外化

——序大江诗集《岁月如歌》

  从6月4日至今天的6月16日,放纵了自己,每天两次酒,和朋友和同学和学生和升迁了的人们,放开了量喝,觉得社会不存在了,觉得了开心和疲累,这就是浑噩吧。每次出去喝酒,就想非要把酒喝出酒来,酒是什么呢,觉得真不是什么,可人生那份情谊、情意或情义却要靠它。文学界有诗歌如酒,散文如饭的说法,觉得确实如此。
  一首诗歌就如一束鲜花,它焕发着美和生命活力,给人带来愉悦和欢喜;一首诗歌常常是一个人的理想和精神的太阳,我们读了,就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纯粹,并且还有静水潜流的力量和豪迈。诗歌是心灵的声音,它能折射出一个诗人的精神状况和审美趣味,甚至能折射出一个诗人的生活态度。这是在静下心来仔细读了大江诗集《岁月如歌》后首先想到的。
  大江先生我从未见过,是一位好朋友拿他的诗集来让我看看,顺便说几句。从他的诗歌来看,大江是一位坦荡、真诚、质朴、纯真善良的人。他的诗歌清澈、质朴又有精神向度。如这首《冬思》:

汩汩小河
结满厚冰
托起三九的严寒

凝八月的忠诚
冰下正弹
春的
琴声

  诗人以小河、厚冰、三九严寒、八月、春天和琴声为意象,托物喻人。我们不妨把“厚冰、三九严寒”看作我们在现实或学习中遇到的困难,“八月、春天和琴声”意指我们怀揣必然胜利的信念和希望,而小河意指我们每一个人。所以这首诗歌实际上是诗人在告诉我们和自己:“当我们遇到一些现实或客观的困难时,要怀里揣着对自己所追求的挚爱和对自己信仰的忠诚,满怀信心,永不绝望,努力进取,这样才可抵达理想的彼岸。”所以这首诗很有向上的力量,是人生旷达心态的显现,也体现了诗人不屈不挠面对困难的人生豪情。
  当然,一首好的诗歌留给读者想像的空间往往都比较大,以上仅是我读《冬思》后的理解,每个读者都可以有自己对这首诗歌的理解和阐释。诗歌的朦胧美、模糊美、多义性,甚至不同读者读后会产生歧义或对本诗进行重构,正是一首好诗歌的魅力之所在。
  所以,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斯说:“诗人倾心于沉默,但必须借助于语言。”所以,从大江的《冬思》来看,语言有语言的现实,且不必同于生活的现实却能更深刻地挖掘现实和人性。
  于一位诗人而言,语言充满神秘之美和改变万物的魔力,可使万物在语言的漫步里大放异彩。这也是大江的诗歌《冬思》、《信步田径》、《别时太久》、《落叶》等诗所证明了的。
  读大江的《你好吗》、《百灵》、《打个电话》、《金秋的呼唤》等诗歌,让我想起著名诗人、编剧邹静之讲过的一个故事:“ 去年三四月份,有一个盲人在地铁进出口讨钱,身边挂着一张乞讨词“我什么也看不见”。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给钱的人不多。一天,一位诗人路过,看到后,在上面加了几个字,乞讨词变成“春天来了,我什么也看不见”。结果,盲人的搪磁碗里钱比以往多了许多。改后的乞讨词明示着:春天来了,花草丛生,可是这美丽的景色我却看不见,增加几分凄惨!”因为大江的这些诗,在朴素的语言后面,透出真情实感和美好的想像力,那份感动能直达人心、且能叫人产生人生正好的美妙联想,对美好更加珍惜。
  诗人是歌者,他创作的时候就是在现实和心灵的天空里飞翔。大江的诗寄情托物、喻思理、明心志。大江的诗一如三月的风,和暖温情,是诗人在独处时回到自身,回到自己内心的醒着。
  诗人叶芝说:“与别人争论称为雄辩;与自己争辩产生的是诗歌。”诗人艾略特说:“诗是为安慰有教养的人所做的游戏。”诗人阿莱克桑德雷说:“诗歌是用来交流的一种深刻的真理”。读了大江的诗集《岁月如歌》,我认为诗歌也是诗人心灵的外化。
  记得著名诗人郑敏说:“一个民族若没有哲学和诗歌,那就是一个低档的民族。”试想中国如果没有李白、杜甫,那还叫中国吗?
  “跌到又爬起,山岭静俏俏”写诗其实就有着这样的奇妙,生活又何尝不是呢?相信大江先生定能理解此中深味。

简昭惠:在澳洲买内衣

刚移民澳洲时,我才廿几岁,那时胸部还没能称之「伟大」程度。

在台湾时习惯买有厚厚衬垫的胸罩,不光是为了「假博」(请以台语发音)

还因为不这样穿走在街上没有人能忍受由于「两点」激突而招致的异样眼光。

但很奇怪的是廿年前,我曾想在澳洲买一件「台式胸罩」,走遍墨尔本各大百货公司、购物商场皆遍寻不着。

乖乖!澳大利亚所有的女性胸罩全是薄薄一块布,而且罩杯又大,穿在身上胸围紧兮兮、乳房部份却松垮垮,怎么挑都挑不到合适的。

廿年,也许因为喝了大量澳洲鲜奶、吃乳酪、牛肉、羊肉、多种坚果最重要的大概自己也变成真正的「哺乳动物」的缘故,胸部日益肥硕,在澳洲购买内衣这件事对我而言才变得比较方便容易。

墨尔本有个著名的研究机构「墨那许大学」,经常做些令人发噱的社会行为问卷调查,(譬如调查喜欢挖鼻孔的人是不是较乐观?(行为心理学研究);寻找这个国家最丑最笨的羊在那里?(为了确定培育优质羊毛基因)

最近,该大学市场部教授Yelena Tsarenko又进行选购胸罩的挑选过程的反应研究,探讨澳洲妇女选购胸罩的过程到底令人愉悦或讨厌…..)结果显示,澳洲妇女选购胸罩的过程其恼人程度与看牙医不相上下。

这个调查从去年10月份进行至今,大约有59.2%的女性觉得购买胸罩让她们感到不愉快,只有24.7%的人称她们喜欢挑选的过程。

这个调查报告除了勾起我个人选购内衣的经验记忆外、也引发了我多重的想象。

选胸罩技巧真不少,除了胸围尺寸、罩杯大小基本常识之外、为达不同塑形企图、搭配各式服装场合,扮演不同角色、显现个性差异或气质,选的胸罩学问技术恐怕不见得能在短期间速成。

本人经过多年考察,澳洲卖内衣的专门店和台湾日本有极大的「东西(身体)文化差异」。

东方女性穿胸罩所重视的往往为了营造出「穿上外边衣服后的效果」美观重点是「外在美」。而澳洲妇女一般则较多考量「胸罩」本身。她们比较重视「内在美」。

年轻的澳洲女人们觉得加了衬垫的胸罩把她们的「性感」给破坏了,女人的内衣是性感最美丽精致的包装,胸罩存在的最高目的和价值就在美丽胴体被揭开之前的视觉氛围,如同拆礼物一般。也许西方人喜欢用美丽的「包装纸」把很一般的礼品弄得看起来价值不菲、高贵典雅,这种企图也被男人移情于用来包装女性身体。

所以薄薄一块布、或透明、或花边、或由钢丝营造效果、由前胸或后背开扣都有考量,另外由于西方宴会经常有坦胸露背的晚礼服,胸罩如何能不用肩带又不滑落穿帮,如何有效修饰胸前又完整坦露美背、如何上托集中「撬」出乳沟….?购买胸罩的女性朋友在购买之前一定得脑聪目明,搞清楚弄明白。

也许对我这类怎么努力也性感不起来的「黄脸婆」而言,心宽体胖地只想选购一件「日常用品」竟然就得被这些有的没的搞得头晕眼花。再加上进试衣间时灯光往往过于明亮,平时没时间关注的赘肉和水桶腰都会在试穿内衣那一刻毫不留形地曝露在自己眼前,那种赤裸裸证明自己不具完美身形的残酷打击,恐怕不是年华老去的女性朋友可以欣然迎受的。

早年胸罩和内衣并不是那样复杂难挑,只要自己默默潜入试衣间试穿一下就能搞定。不幸的是,以目前胸罩和内衣的文明进化程度,一进百货公司或购物商场的内衣专卖店,想挑一件起码「合身」的对象,非得有专业指导不成。

轻薄短少的对象、机关重重、售价也绝不便宜,进口高级品售价恐怕比电视和冰箱都要昂贵。所以我们女性买内衣时绝对需要经过复杂的身心挣扎,如果找经验老到的专人帮忙才能买到真正合适自己身裁的内衣,却得将自己那早已和性感说拜拜的身材暴露在人前。无法突破心理障碍如本人者,往往选择将自己关在独立试穿间,比弄半天,耗去许多精力,然后买到一件穿起来很「畸形」的内衣

在澳洲,我不但同意选购胸罩的过程其恼人程度与看牙医不相上下,而且我也能体会发明这项问卷调查的教授Yelena Tsarenko的确用心良苦。

力虹:秘密警察剥夺了我的出国权利

200677日,由加拿大前亚太司司长、资深国会议员大卫.乔高和国际人权律师大卫.麦塔斯组成的独立调查团,向世界媒体公布了《中国活体摘除法轮功学员器官指控的报告》,该报告确证中共活摘器官“这个星球上前所未有的邪恶”在中国大量存在!这是一个大日子,必将被每一个炎黄子孙、以及全世界每一位有良知的人们所铭记。

 

就我个人而言,莫非真的是命运使然──今年3月9日苏家屯秘密被揭露当天,正是我们千辛万苦创建的爱琴海网站被中共地方当局蛮横封杀之日。命运的巧合还在于:今天7月7日,我作为一个公民因私出国(境)旅行的权利被中共秘密警察给无情剥夺了。

今天一早,我和我的太太赶到宁波市公安局,他们给我正式下达了《不批准出国(境)通知书》。全文如下:

宁波市公安局不批准出国(境)通知书

甬公境不准字(2006)第38号

张建红:

我局于2006年6月19日收到你的因私出国(境)申请,经审核,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第八条之规定,决定不批准你的因私出国(境)申请。

如不服本决定,可以在收到本通知之日起六十日内向上一级公安机关或同级人民政府申请行政复议或者在三个月内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宁波市公安局(公章)

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我在前往申请之前已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并且在7月7日这个加拿大独立调查团向媒体公布《中国活体摘除法轮功学员器官指控的报告》的特殊日子里,我个人的小小遭遇,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我对于宁波市公安局肆意剥夺一个公民的基本权利仍然充满了愤慨。

同时,对他们在此过程中的卑鄙手段和“既要做婊子又想立碑坊”的丑态,感到十分的可笑,对他们“如临大敌”般的虚弱、恐惧心理又有些许的同情!

我和太太前往宁波市出入境管理处申请因私旅游护照是6月19日,两人拍好照、填完表格后,我太太付了200元护照工本费,我却被告知用不着先付款,当时我心里一想:麻烦果然来了。等到7月5日,他们寄来一封《出国(境)申请约谈通知书》,当天又来电话通知我们7日到市公安局“13楼”某某办公室谈话。我们俩对市局“13楼”极其反感,因为那是市局一处(即政治保卫处)办公室所在。这个全世界只有极权暴政国家才特设的邪恶机构,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到89年6.4,直到目前,对我们的家庭造成了无穷尽的灾难。所以我们当即予以反对,只同意在出入境管理处申领大厅与他们见面。

见面的过程中,他们施用了只有低幼儿童才可能上当的伎俩:他们三人从“13楼”来到申领大厅,将我们领到隔壁会议室。本来要将我们二人分开,分头进行所谓的“谈话”,经我们反对才作罢。然后,他们拿出纸笔,要求我写一份“不想出国”的原因报告。我感到很奇怪,告诉他们说,我们是根据公民基本权利来申领护照的,如果你们要卡,那么是该你们说出理由,并须出具正式文件的!听了此话,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发现他们的伎俩──最好由我主动提出不想出国,申请作废,如此他们正好推脱了侵犯公民权利的责任──无法得逞了,这时,其中一个人从他的公文夹中拿出了早已打印好了的《宁波市公安局不批准出国(境)通知书》,出示给我看,并说只能看不能拿走!

我一看,这份通知书的抬头写着我的名字“张建红”(我的本名),我就二话没说,当即折起通知书塞入口袋,拉着太太的手,抬腿就走……好像被我抢走了“国家机密”似的,他们三人赶紧阻挡我们,其中一人还拽住了我的手臂。这时,我们已到了会议室与大厅之间的走廊上,趁着大厅人多,我大声说道:“既然这个通知书是下达给我本人的,并写有我的名字,我当然有权力把它带走!”他们恐怕大厅里众多申领者听到、看到他们的丑态,犹豫了一下,方才住了手……就这样,我们带着这一份“国家机密”文件走出了市局。

回家后,我才认真阅读了那张《通知书》,发现他们拒绝我申领护照的依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第八条之规定,于是我上网搜索了一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其中第八条是这样设定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第八条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批准出境:

(一)  刑事案件的被告人和公安机关或者人民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认定的犯罪嫌疑人;

(二)人民法院通知有未了结民事案件不能离境的;

(三)被判处刑罚正在服刑的;

(四)正在被劳动教养的;

(五)国务院有关主管机关认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

 

对照上述5项,我本人显然对不上1、2、3、4项,唯有第5项“国务院有关主管机关认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才是他们的杀手锏!他们凭什么限制一个公民出境旅行的自由?凭什么论断本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为什么一个公民基本的人身自由,既不经过法院,也不经过听证,就可以被公安一处随意剥夺?

就凭这个“第八条第5项”?稍有常识之人马上就能看出此恶法的可耻与荒诞──首先,“国务院有关主管机关认为”之说法直接违宪,国务院难道能随意剥夺现行宪法赋予公民的自由权利?并且,宁波市公安局一处难道就可以随意代表“国务院有关主管机关”?众所周知,公安一处(政治保卫处),就是希特勒敢死太保和斯大林克格勃的嫡系传人。这个自1949年以来对中国人民犯下了罄竹难书之罪行的秘密警察机构,难道他们自己也已经公开承认,现在管理国家(包括出入境管理)的就是他们一帮臭名昭著的秘密警察?这难道不是中共“警察国家”的绝妙注释吗?

 

其次,他们认为我本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看了这几句,我差一点笑了出来!难道本人,17年来被你们剥夺了一切工作机会和社会福利,靠菲薄稿费养家糊口的一介文弱书生,真的有如此神力,能够“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果真如此,你们的所谓“国家”(其实是中共独裁政权)也显得太虚弱可怜、不堪一击了!

 

有人可能会讲,根据宁波市公安局的那个《通知书》,力虹你如果不服,可以向上一级公安机关或同级人民政府申请行政复议或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啊。是的,根据常理,我是可以申请行政复议,甚至提起行政诉讼的。因此,当友人打来电话,询问如果有律师愿意为我代理此项诉讼,你同意吗?我便答应了。虽然那个“行政复议”与“行政诉讼”早已被证明是中国式“婊子立牌坊”的把戏,如若轻易相信无疑于“与虎谋皮”,但牵涉到一个人的自由权利殊非小事,必须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今天7月7日是个大日子,也许我本不应该提及个人的遭遇。上述本人公民自由权利被中共秘密警察肆意剥夺的小小案件,在今天“活体盗卖器官”的超法西斯罪恶即将大白于天下的历史性时刻,显得极其的微不足道。但这二件事情,在中共当局反文明、反人类、反人性的本质意义上是相互关连的,是逻辑相通的。因此,我必须将它公布于众。

 

最后,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诉他们──你把我视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的危险分子,其实,真正危害国家的正是你们半个世纪以来的反自由、反人性的极权制度。以如此的卑劣制度将我划为“政治贱民”,阻止我于国门之内,我只有感到极其可笑──我在国内不是照样可以拿起这支笔,给你们妄称的、并且以肮脏的秘密警察僭越立法者与执法者的所谓“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持续不断地“造成重大损失”吗?

 

2006.7.7.草稿,7.11.修改于宁波

 

—–首发《民主论坛》

林和立:是向金氏皇朝说不的时候了

胡温应该做的是和他(金正日)划清界线;一旦金氏皇朝知道靠山不在的时候,也许有些微可能平壤会怕得要命,真的考虑推行邓小平当年给金日成的忠告:就是在国外停止野蛮行为,在国内推行改革。

北京对北韩一贯「姑息养奸」的政策已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刻。经过前几天平壤肆无忌惮地炮制的「导弹骚」后,假如以胡锦涛为首的中共外事领导小组不严厉些管教流氓皇帝金正日的话,东北亚的局势可能快速恶化,而作为平壤「担保人」的北京会陷于极被动的位置。

首先,当全世界包括北京正在为伊朗核危机搞得头昏脑胀之际,平壤按它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无赖本色,想借试射长程「大浦洞」导弹来浑水摸鱼。小金的逻辑无非是,「新美帝」搞手小布殊给伊拉克与伊朗问题搞得焦头烂额,不但无力攻打北韩,而且很可能会被平壤的「核弹勒索」花招蒙蔽,同意和金氏皇朝的代表单对单谈判,甚至在经济援助方面作些让步,以换取某种小布殊可以包装为「外交胜利」的协议,哄哄单纯的美国老百姓。

当然美国不会这么笨!其实北京几位领导人,包括总理温家宝已于月初公开劝喻平壤不要搞事,但小金一意孤行。令人莫名其妙的是,北京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在北韩恶劣表演当天,竟然连一句谴责的话也不说。刘只称中方「严重关切」事态,并希望「各方保持冷静和克制……不要再采取使局势紧张和复杂化的行动」。换句话说,刘的矛头好像指向华盛顿多过平壤。同时,美国与日本都希望通过联合国安理会来加强对北韩的经济制裁,但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已明显表示,不会支持对平壤的任何惩罚行动。

更重要的是,虽然金正日的流氓勾当变本加厉,北京却不断加大与平壤的经济与其他方面的合作。例如一个以副总理回良玉为首的代表团于10日抵达北韩,进一步相谈工农业项目;中国也会更积极地参与开发北韩境内的煤矿与石油。北京一向号称不干预别国内政,所以中方照例不会回答以下的问题:小金从中国拿到的物资、能源与贷款是不是只用来照顾他的亲信与庞大的军队?有多少北韩饥民享受到中国的粮食与农业技术援助?

其实胡锦涛打北韩牌的目的很简单,主要是要牵制日本与美国。胡总知道美国不可能向平壤动武,那么华盛顿与东京唯一可做的就是请求北京多做平壤的工作;而北京希望通过扮演调停人兼「庄家」的脚色来捞些好处。问题是,小金很多时对北京也不买帐,甚至不止一次敲自以为是北韩「半个老板」的北京的竹贡。胡总在关键时刻可否指挥得动很有演戏天才的小金,是个大问号!

一方面北京没有把握从诡计多端的平壤拿到好处,另一方面,胡温领导层对不顾人民死活的金氏皇朝的纵容已大大打击中国的国际威信,而北京辛苦经营的外交「软权力」更可能毁于一旦!自从「中国威胁论」兴起之后,胡、温等领导人言必孔孟,试图把中国打扮为礼仪之邦;近年北京更动用巨款在全世界建立「孔子学院」,以拓展独一无二的「儒家软权力」。请问问,小金近年访问中国摊大手板拿援助时,胡总有没有晓之以夫子之道?

当然,小金是个双手沾满朝鲜人民鲜血的暴君,不可能知道仁义道德为何物。胡温应该做的是和他划清界线;一旦金氏皇朝知道靠山不在的时候,也许有些微可能平壤会怕得要命,真的考虑推行邓小平当年给金日成的忠告:就是在国外停止野蛮行为,在国内推行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