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邦:见证后极权社会的恐惧生态

 

恐惧与谎言是后极权社会赖以运转的两大支柱。认识后极权社会人们的恐惧生态,显然有助于解开后极权社会统治延续的诸多谜团,进而为结束后极权社会提供重要的参照。

任何一个在后极权社会生活过的人,都会对恐惧有着真切的记忆,虽然这种恐惧常常深化到人们行动的潜意识之中,成为影响人们作出某种行动决定的内在因素,但任何人都无可否认它的存在。诚如前捷克总统哈维尔先生所描述的:这是那种可怕的蜘蛛,它的看不见的网直接覆盖整个社会;是那种所有恐惧的道路最后消失的尽头;是没有人可能向这个国家的权力挑战的最后的和无可辩驳的证据。虽然对于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间内,都不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张网,不能触到它的细丝,但甚至头脑最简单的公民都清楚地意识到它的存在,承受它每时每刻沉默的在场,并采取相应的行为——这些行为是为了在那些看不见的眼睛和耳朵之内的表现自己。他非常知道为什么他必须这样做。因为那种蜘蛛可以没有任何必然性而干涉某人的生活,将人置于他的控制之下。实际上根本没有必要被审讯、指控、投入监狱和判刑,因为一个人的上级也被陷害在同一张网里;在每一个级别上的人,其命运都是被决定的,这里有和国家警察合作者也有被迫合作的人。因此,十分突出的事实是,国家警察可以在任何时候干涉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他反抗的任何机会,可以充分地剥夺一个人的生活中本来的和可靠的方面,将其转变为一种没完没了的伪饰。

可见后极权社会的人们是被一张无形的恐惧的大网笼罩着,要理解后极权社会人们的行止,就必须认识后极权社会人们的恐惧。在此我将自己亲身经历的几件事陈述出来,以供关心中国命运人士参考。

1998年春节,我在家中接待一位来访的大学同学,席间谈及社会问题时,我激愤地指出当局推行经济改革与政治倒退的跛足式政策,已给民族带来深重灾难,并且必将深远阻碍中国向文明社会迈进。当时同学闻之愕然,赶忙善意提醒我不可轻言,尤其在外不可对人言。我追问为什么,问他是否因言说而受到侵害。他支吾着又说不出所以,只是感觉说这话让人听见有可能会引起麻烦,若在机关被同事告到上面,那保准提拔无望,并有可能闲置起来或走向下岗。应该说明的是该同学是在一政府部门工作,与我有十几年交情,以前生活上的事无所不谈,只是很少交流对时政的看法,而今一交流竟使他惶恐。我相信他在理念上与我不会有根本性分歧,事实上他也没反对我的观点,而是害怕这种观点的言说可能会招致麻烦。从他的回答中也说不出切身的经历来证实,无非是历史记忆的推导,但这个推导在今天中国时局下几乎无人可以证伪,相反只要正常人都会感知它的存在。

2000年春节我回到离别五年的家乡,当叔伯与我同吃年饭,共话五年来村中变化与社会沧桑时。我们在杯酒的浇灌下完全忘却了自身愁苦,都置身于一种对社会人生的超然审视与评点中。当谈到社会时局变幻时,我剩着酒性纵论古今、针砭时弊。当我直陈中国牺牲农村发展的畸形城市化之路与无端迫害信教民众的违法侵权行径时,热烈交谈的气氛渐渐变成了我的个人宣讲。起初我以为是叔伯他们在农村的视野与文化教育的局限,使他们无法更多更深考虑社会问题,然而叔伯在当地是算得上有文化的,又切身生活在农村,并且因他们子女在外经商而去过不少大城市,按理对这些话题是有体会的,尤其我叔是当地基督教家庭教会的成员,因此受到当地政府部门的多方骚扰,应当对此话题深有共鸣,然而他们却一致的沉默,由最初的热烈参与谈论,到后来埋头喝酒旁听,这看来不是无知或话不投机的原因。

果然在我意犹未尽而稍事停顿时,伯父不失时机地接过话茬去,语重心长地说:润晶啊,你说的这一切不是别人不懂,也不是别人没体会没感受。我与你叔经历的世事可比你多得多,所谓祸从口出,话到嘴边留三分啊!按说你受的苦难也不少了,怎么就还如此口无遮拦?要小心隔墙有耳啊!要说这些年的不是,那明眼人一看是明白的,就说农村上学,八十年代初一家父母劳动送几个子女上学都不太难,你兄弟俩不是就靠你父亲在那几亩田地中劳动读出了大学吗?而今好了,说是经济发展了,反而一家几个人劳动(因为有的家是父母哥姐全劳动打工)送不起一个上学的了,城市化把农村给贫困化了。至于信教,农村生活单调,尤其近年年轻人都跑到外地务工,一大帮老弱之人留居农村,大家没有什么精神生活,甚至交流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有个病痛的互相关照一下就更难了,有时连个人都找不着,大家平日没什么联系,临时有事时也不方便打扰别人,以致出现有老人在家去逝多日而无人知的情况,这样下去怎么是个事呢?于是有人来传教时,地方上一些热心人就借机把大家联系起来,这些信教的去教会除了学习教义,给人以精神寄托外,很现实的一个好处就是把这些滞留在家无所依靠的人相互联系起来,提供一个互相交流互相安慰互相关照的机会,这是多好的事啊!但就不知政府哪根神经出了毛病,非得把这些人搞得鸡犬不宁,抓的抓,关的关,直逼得一些人家破人亡。这种祸国殃民的事也只有现时政权能做的出来,我想古今中外应该都找不出先例了―――― 

我静静地听着,感动于伯父对时局的认识,他朴实的话语诠释着多少所谓理论家们争执不休的道理。同时我理解他对我的谆谆教诲,与关怀担忧。他们毕竟是坐过牢,且亲历过半个多世纪的腥风血雨的。他们内心的恐惧化作了对后辈的声声警钟。可见就是边远如我家乡这样离县城都有几士里山路的农村,人们依然时时被一种恐惧所控制。

2003年深冬一天,我与一个理念相似、对我多方关照且令我非常尊敬的前辈在一个酒店用餐,席间谈及时局,我一激动脱口而出:这个从上海来的瘪三,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完全是个被人性中的邪恶所左右的人,国家、民族、正义、理性概不是他考虑的范畴。结果那老前辈一个劲地以手势制止我继续往下说,并紧张地环顾四座,在确信无人注意我们的谈话时,才轻舒一口气,并笑着告诫我千万别激动,说话要小声一些。我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地叹口气。

更让人深思的是在我2001年回到北京时,竟听到朋友圈中有种说法:应该特别提防那些言词激烈抨击时局的人,他们很可能是国安收买的人或安插的特务。初闻此言,我久久沉默。应该说此论断不是全无可能,但概率有多大?难道那些连时局都不敢置评的人更不可能是国安,相反还是推动民主的力量?可见恐惧已经让人有种草木皆兵的紧张!

2005年元月17日上午,当赵紫阳先生去逝的噩耗传来,我赶紧给几位可能还不知道此不幸消息的朋友打电话,他们竟然非常担心电话中说这一消息可能被监听,我说这是新浪网发布的消息,他们才放心,但他们对此都不作任何评论。当月21日,我决定去富强胡同紫阳故居悼念。我于是给几个确信尚未被当局软禁的朋友打电话,想约他们同往,然而他们都以不同理由表示着同一个结论――不方便。在我独自赶往富强胡同时,我心中是悲哀的,要知道我通知的这些朋友都是从八九年那场屠杀中走过来的,且这十几年来都在当局的关照下而没有怎么平静过的人,但今天他们竟都因事不能来悼念紫阳――――

然而更耐人寻味的是,当我独自找到富强胡同往里闯时,那些受命坚守在胡同口的便衣,在以身体阻住我前行时,其中一人竟压低着嗓音(而不是大声严厉的)问我去哪?我说过路。他依然小声说这不给过,我问他为什么,他无言以对。这时旁边上来个年纪大的便衣,客气地说着请我支持他们的工作,请理解他们的难处的话,并以要接待赵家亲友为名劝我离开。因当时时间较晚了,我就决定第二天再去。第二天当我在再约朋友同去失败后,下午又独自赶到了富强胡同。在胡同口的便衣已不是昨日的那些了,但阻拦我的便衣却以前一天同样的形式问着同样的话,当我直言是前来悼念紫阳时,那人竟愕然地不知怎么应对,只是木然地用身体挡着我的去路。在我愤怒地大声质问为什么不给悼念紫阳并要求他出示工作证时,对方明显感觉底气不足,于法于理找不到充分的说词,除了一再请求理解支持他的工作之外,就没有更好的话可说。后来因我说是紫阳孩子的朋友,他们大有找到台阶下式地松了口气,并马上让我进去了。

从这些阻拦我的便衣人员的神情中,我看出他们的无奈,看出他们在执行这种命令上的缺乏法理支撑,因此他们很有种心虚理亏的感觉,真所谓义正方可词严,理屈势必词穷。从他们低声的问话,到机械被动地阻拦,看出他们也心存顾虑,或者说心有恐惧。毕竟誰也无法抗拒内心良知的拷问,在良心与天理面前罪恶永远是被审判的!无论它在何时何地依恃着多大的权势,假借着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它侵害到人的基本天赋人权时,违背了日常人伦天理时,它都难逃最终被审判的命运!好在这些公安便衣们已经远离了我曾在书上读到的完全政治化专政的嘴脸,而显现出他们也是有灵有肉的鲜活的人,他们只是工作所迫而已,他们在理性上良心上也是知道是非的。这就是希望所在,这就是社会进步不可逆转的大势所在。我高兴且乐于看到这种进步。

可见在一个后极权社会中,无论是警察还是平民,无论城市还是山乡,恐惧是一种普遍的生活常态。面对这种恐惧笼罩下的生灵,一种沉重、窒息弥漫在整个社会。这样一种社会不管物质多丰富,经济多发展,人们精神上依然是痛苦的,是被恐惧所驾驭的,因而是没什么幸福、快乐可言。如果一个社会以人们普遍的痛苦为维持的代价,以人们的恐惧为稳定的基础,那么这个社会究竟在为谁发展?

这个社会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相信在人们普遍的恐惧中,肯定也会滋生出普遍逃离恐惧的愿望,这种愿望的汇聚早晚会将制造恐惧的现实砸烂,一个崭新的让人人免于恐惧的世界必将到来!让一切不愿生活在恐惧下的人们共同努力吧!

2006-12-11于北京

百家论坛

郑  义:三峡水库不过是把下游的灾害搬到了上游

 

最近,长江流经湖南省的干堤发生了强烈的‘崩岸’,也就是长江大堤发生严重崩塌。

湖南的水利工程人员认为三峡大坝是长江崩岸的主要原因。大坝蓄水以后,大量的泥沙沉积在库区倾水下泻造成下游严重崩岸。记者采访了三峡总公司枢纽管理部胡兴娥处长,胡兴娥处长证实,崩岸的产生确实与三峡蓄水以后下游江河含沙量减少有关系。’记者问:‘前不久,长江干堤岳阳段发生严重崩岸,有报道称原因是三峡工程初期蓄水后,下泻江水泥沙含量下降 导致携沙能力增强,下 靖江河床冲刷严重,这一说法是否是事实吗? 胡兴娥回答,三峡工程建成后,确实减少了大坝下游江水的含沙量使冲刷加剧。从而造成了崩岸。但江水含沙量的减少不仅仅是三峡工程建设的原因,主要原因是长江本身水流含沙量的大幅下降。记者问难道长江变清了反而不好吗?胡兴娥说,这就像溶解度一样,可以打个比方:沙子是融解在江水中的,江水中的沙子要达到一定的饱和度,现在水清了,饱和度不够了,就需要融解更多的沙子,于是夹在河床和河岸的泥沙造成冲刷,有些地方就会把护岸的下部基础冲深冲掉,造成崩岸。这个矛盾很有意思,一方面我们保持水土,使河流去浊还清,减少泥沙,但暂时又出现崩岸问题。

按照胡处长的原话:‘河水变清是我们保持水土,使河流去浊还清。’这种说法令人难以相信,于是记者马上追问到江水是怎么变清的?胡兴娥回答说:‘一是上游的水土保持有效,一些25度以上坡度退耕还林等措施确实使植被恢复了很多;二是长江上游,如嘉陵江的一些积极开发使泥沙下泻减少。’说水土保持有效,谁都明白这是骗人骗了半个多世纪的谎言。所以记者根本不理会。继续问道:‘三峡工程建成后,长江下泻的泥沙减少了是不是意味着淤积在库区内的多了呢?’胡处长说:‘你上午去了现场可以看到,目前不论是库区内的水还是下游的水都是绿的。’这可真是一句哄小孩的话,只要不是汛期,泥沙沉积下去了,库区和下游的水可不都是绿的吗?当然胡处长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有六成的沙沉在库区里。但是她辩解说:‘水库下游泥沙减少对于洞庭湖和鄱阳湖等是有好处的,它们的淤积会减缓。’

1998年洪水流量不大,却淹没了很多地方。重要原因就是洞庭湖等湖泊泥沙淤积、库容减少。胡兴娥处长辩护之心太切,不停地绕圈子,最后把自己也绕进去了。她费了这么多口舌,最后却证实了三峡工程反对派的一个重要观点即:水库不过是把下游的灾害搬到上游;把湖南的灾害搬到四川去了。

首发自由亚洲电台

王  丹:也谈“不合时宜”

 

获得美国国会图书馆颁予素有「人文学界诺贝尔奖」美誉的克鲁格奖的余英时先生,以坚持反对中共极权著名,在1989年的时候,面对中共的大屠杀,余先生和在美国的许多著名华裔知识分子一样痛心疾首,发誓中共不平反六四,就不再踏入中国一步。

16年过去了,随著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六四已经逐渐被遗忘,当年的誓言也被很多人遗忘。只有余英时先生,始终坚持自己的誓言。尽管中共当局通过不同管道,多次恳切希望他能访问大陆,但是都被他拒绝。在海外民运逐渐处於低潮的情况下,很多原来支持民运的海外华人都开始与海外民运保持距离。只有余英时先生,对海外民运的支持没有丝毫动摇。他退休之后闭门写作,不再参与公众活动,但是只要是流亡海外的中国民运知识分子出版书籍,找他写序很少被拒绝的。

在中国崛起的声浪下,他的这些坚持被认为是”不合时宜”.美国的华人主流报纸《世界日报》甚至专门为此发起讨论,看余英时的坚持是否得到华人的认同。

这让我想起查建英的《八十年代访谈录》中作家阿城提到的一件事。他指出:当年所谓新文学运动中,其实从销量上看,真正的主流是鸳鸯蝴蝶派,而鲁迅的著作的销量其实很有限。也就是说,鲁迅的书在三四十年代,其实是很”不合时宜”的。但是我想问的是:今天,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不合时宜”的鲁迅高呢?还是很”合时宜”的鸳鸯蝴蝶派高呢?

我认为,仅仅扣合当下主流的东西,虽然赢的现在,但是往往进入不了历史。他们拥有今天,但是失去了未来。而真正进入历史的,回头看,往往是那些因为走在时代前面而显得”不合时宜”的东西。

今天,全世界都在羡慕中国的飞速发展,但是这种发展的代价和对未来的影响,却是很多人不愿意面对的。今天的时髦就是说中国的伟大,於是大家就都去赶这个时髦。只有余英时先生指出处繁华背后的空洞,指出没有文化支撑的经济发展没有什么了不起,并指出所谓”二十一世纪是中国的世纪”的说法很值得质疑。这样的观点当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他敲响了世纪警钟,我认为这种”不合时宜”才是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风范。我们这个社会对知识分子的需要不是让他们唱赞歌,而是希望他们提出批判。而批判,一定是”不合时宜”的。

克鲁格奖颁发给余英时先生的见间词中特别提到他对中国民主化的长期坚持,说明这项西方人文社会科学的殊荣强调知识分子应当有的社会责任感和批判精神。余先生获奖当然是当之无愧,同时也应当对那些已经丧失了批判能力的中国知识分子是一个鞭策。

首发自由亚洲电台

熊培云:穿越众说纷纭的医疗改革

 

12月7日,清华大学管理学院对外发布宿迁医改调查报告。由于这份调查的结果与此前北京大学所做的第一份调查结果大相径庭,引起公众激烈讨论。(12月13日《新京报》)

针尖对麦芒,北大版认为宿迁医改的结果是老百姓所承担的医疗负担将越来越重;而清华版则认为宿迁医改是政府在财政压力极大的背景下,寻求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医疗卫生体制的过程,改革方案具有整体性、彻底性,医改应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推进。由于清华报告出台前后存在着种种“巧合”,有人也因此怀疑清华所做的这个报告是“受宿迁政府所托”。

写作本文,我们不妨“疑事不疑人”。中国两所最著名的高等学府搞出意见截然相反的调查报告,看似匪夷所思。面对部分公众的指责,清华调查组组长认为造成这种意见分野的主要原因,是参与调查的两方有着不同的视角与参照:北大是横向比,即和外地比,和理想状态下的医疗比;而清华是纵向比,即拿现在的宿迁与过去的宿迁比。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是半瓶水,乐观的人看到半瓶水,而悲观的人看到的是半瓶空气。对此,英国传播学者斯图亚特·霍尔的解释是,意义的真正完成,在于信息接受一方。正是这个原因,我们看到,即使是基于同一组数据,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

显然,无论是北大还是清华,作为宿迁医改的调查者,其所提供的版本都只是代表自己之权威,绝非公众之权威。对于后者来说,真正的权威报告,都装在宿迁当地民众的心里。从这方面说,两份调查报告是支持还是反对宿迁改革,都不是至关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通过更多的渠道来倾听当地民众的心声,让他们有更多渠道亲自表达自己的真实遭际与利益诉求,而不是仅靠那些短期走访式的调查报告来代言心声。

毕竟,无论我们做出怎样“权威”的第三方报告,无论我们如何标榜自己价值的中立,都不如给当地民众一个表达自己群体意见的机会,他们的声音才是最真实的声音。

东汉政论家王充在《论衡》中说:“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从某种意义上说,王充的这句话道明了现代政治传播的真谛———无论政治怎样运行,无论改革进行到何种地步,最真实的评价来自于受政治与改革影响的个体,因为他们才是变革的利益关系人与意义阐释者。或者说,任何旨在谋求公众幸福的改革是否成功,皆在于公众的感受。正因为此,我们听到人们常说:为任一方,无论你怎样为自己树“功德碑”,都不如民众的口碑。

与此同时,显而易见的是,一个旁观者,无论他抱着怎样一种客观、中立的态度,都不可能像常年生活在屋里的人那样真切地知悉这间房屋是否漏雨或哪儿漏雨。回到北大与清华这两份调查报告结论的对立,双方在最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匆匆搞出的两份“调查报告”,自然难免有纰漏之处,更不可能得出一揽子真理。

对于宿迁医改,有不同版本的调查报告出台,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件好事。因为一个人说话,不如大家都来说话。任何人、任何文献都不可能完全正确或完全错误,关键在于我们从中找出有益的东西。所以我说,不同的报告,同样的纠错,无论是北大的报告,还是清华的报告,无论是赞成的意见,还是反对的意见,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从这些表面的悖论与矛盾中找到“信息增量”,并在此基础上获得更加合乎情理的解读,形成更理性的公共意见,以推进中国当下众说纷纭的医疗改革。

高勤荣:我说真话 我不后悔

 

2006年12月7日,高勤荣刑满释放(因狱中多次立功减刑4年)。媒体很快给出了充满敬意和同情的高调报道,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曾经大胆说出真话的反腐斗士,今天更是一位受难英雄。——相关新闻:山西记者揭露工程造假入狱八年 出狱称永不言悔

1998年5月,记者高勤荣率先揭露了运城地区耗资2亿元的作假工程。《南方周末》、《焦点访谈》等媒体迅速跟进,将运城欺上瞒下的形象工程曝光。1998年12月,高勤荣被捕。1999年8月,他被运城地方法院判以“受贿罪、介绍卖淫罪、诈骗罪”,刑期12年。

从媒体的报道看,这案件似乎是高勤荣遭受打击报复:揭露报道发表后不久,有关部门便找到高勤荣谈话,并且决定对他进行调查;报道在全国引起轰动之后,由有关部门牵头的专案组便开始了长达6个月的专案调查;高勤荣去北京反映情况时,被跟踪而至的运城警方连夜带回运城;所有的“罪证”都是在高勤荣被捕之后调查取得的;高勤荣的所有“犯罪行为”,都是被捕前数年发生的,突然集中“暴露”出来,连经得起推敲的报案人都没有;证人的最新证词与案发时的笔录不符;高勤荣并无职权可以出卖但是被定为“受贿”……

此案所引发的争议并无最后定论,虽然很多人都明白,不能随意怀疑司法公正,但是人们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去相信,高勤荣是因为说真话而遭遇了报复。甚至不需要去援引案情经过和“罪行”细节,人们凭借直觉便可以作出判断。因为常识告诉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因为生活经验告诉他们,地方司法机构有时被某些地方官员滥用;因为生存守则告诉他们,说出真话是危险的,是要付出代价的,总有某些人在阻止人们说出真话。

正是因为高勤荣的故事击中了人们日常生活中难言的痛处,击中了广泛存在的潜规则,所以人们没有将它当成一桩普通的“冤狱”,而是将它放大为一件具有典型寓意的社会事件。8年来,人们以批判社会丑恶的愤怒,以维护说真话权益的激情,不断地为高勤荣申诉。

在网络上,不断有新帖在讲述这个故事,不断有跟帖支持。媒体方面,有超过100家报纸杂志曾经报道过高勤荣的遭遇。人们似乎也明白,一篇报道,一条帖子,一篇博客,不能改变高勤荣的命运,但是人们不断地提起他,至少是可以抵抗自己的遗忘,人们不能允许自己遗忘:有一位公民因为说真话而正在遭受牢狱之灾。保持这份清醒,已经是人们最后的,不能放弃的底线。

舆论支援以外,“搭救”行动也已经多方展开。2001年,李肖霖律师在《民主与法制》杂志发文,揭露运城司法机关肆意“伪造、篡改、后补司法文书”;2001年3月,全国政协委员杨伟光等人就此事提交了89号提案,他们指出“这是一起明显的打击报复、有罪推定,甚至是涉嫌栽赃罪名的恶性枉法冤案”——这份提案转呈最高人民法院办公厅,最高法院曾指示立案再审;2003年3月,全国人大代表韩雅琴等人为高勤荣再作提案,仍然没有结果,直至高勤荣如今刑满出狱。

本来高勤荣可以更早出狱,只要他愿意签一份认罪书。但是他认定自己无罪。8年来他从未放弃过为自己洗冤,每个月发出10多封申诉信。可能在高勤荣看来,坚信自己无罪也同样是坚持真相,不断申诉洗冤也是在说出真话。就好像8年来一直没有忘记高勤荣的学者专家、两会代表、委员、媒体同行、热心民众,他们坚信高勤荣是遭遇了打击报复,他们坚持要为他伸冤还他清白,都是在说一个更大的真相:说真话的权益正在被威胁。高勤荣,和所有相信他支持他的人,就用这样的方式,用真话维护说真话的权益。

中国作家富豪榜出炉余秋雨二月河韩寒位居前三


中国作家富豪榜

历时月余调查,本报独家推出中国作家“富豪榜”

榜单制作说明

版税:发行册数×定价×版税率(10%)

1、发行册数主要来源于图书版权页,没有标明印数的则以相关出版社发行部提供的数据为准。

2、图书版税率目前国内大致为8%-12%,根据作家、出版社提供的情况,我们抽取了平均比例,版税率以10%为基数,以便于计算。一些出版社看过榜单目录的编辑表示,上榜作家的版税率一般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3、图书选取时间为作家近十年来的主要作品,一些影响比较小的作品,因为统计的困难和数量较小,不计入内。

4、由于一些客观原因,我们无法把作者作品所有版本的印数统计出来。上榜作家的版税数字,如果将他们作品的各种版本加以统计,数目可能还要更高。

5、另外,部分作家的作品在影视改编方面获得的利润也很可观,比如海岩、池莉、二月河等人,但这毕竟属商业秘密,很多作家不愿透露,所以在排名时,我们仅以图书版税计算。

6、作品的海外版权因为总体比例不大,亦没有计算入内。

7、版税总数根据以上几点,折算而得。由于印数和具体的销售数存在差距,有的出版社提供的印数与真实印数也存在差距,由于调查的难度,难免无法完全反映作家的真实版税收入。具体的折算方法以余秋雨为例。

8、本榜单结果据以上条件推算而得,与真实状况存在差距之处,敬请各界理解。

换算示例

余秋雨1400万折算方式

中国作家TOP25

1余秋雨1400万

2二月河1200万

3韩寒950万

4苏童900万

5郭敬明850万

6唐浩明820万

7易中天800万

8郑渊洁780万

9杨红樱750万

10姜戎720万

11安妮宝贝700万

12王蒙500万

13陈忠实455万

14贾平凹420万

15铁凝400万

16海岩380万

17周梅森375万

18张平355万

19余华350万

20莫言345万

21阿来330万

22池莉320万

23张悦然300万

24刘心武275万

25刘震云250万

2006年,对中国作家来说是个多事之秋,先是韩白论战、先锋作家洪峰挂牌乞讨,接着诗人叶匡政在网上炮轰“中国作家死了”,中国作家究竟怎么了,中国作家是不是也呈现出贫富两极分化?本报用了月余时间,走访了诸多作家、出版社、书店,深入了解作家作品的销售情况,以及由此折射出的生存状况。

调查的结果其实在意料之中,一些作家在为生存苦苦挣扎,一些作家已经通过版税“跻身富人阶层”,基于此,本报推出“中国作家富豪榜”,目的不在于标榜作家之间的差距,而是试图真实展现中国作家的生存现状。

□本报记者吴怀尧

“对一个写作者而言,太穷和太富,都不太妙。”美国作家福克纳绝对想不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感慨,若干年后,竟然变成中国作家在生存状态方面的真实写照。

“文丐”和“文豪”

寒风之中,衣衫单薄的黄辉腿有点发抖。

这是11月14日,记者见到他时的感受,一副被生活所迫的窘态。中午吃饭时,记者点了四个菜,其中三个荤菜,对此黄颇为感慨,说自己很久没有“过如此奢侈的生活”。

此前不久,这位湖南作家主动向媒体爆料,自称因生活所迫,愿意被富婆包养。当时,先锋作家洪峰上街乞讨的各种讨论,正闹得沸沸扬扬,有网友甚至称之为“文丐”。

作家爆出的生存“危机”,从侧面也反映颇多现实问题。而与之相反的是,另外一些作家正通过文艺作品,跻身“富人”行列。比如80后作家韩寒、郭敬明、新晋作家易中天,也有老牌作家二月河、郑渊洁等。

郑渊洁也是同时代作家中最早走上“产业化”之路的。

目前,他饲养了几条德国牧羊犬,为了不妨碍他人,特地在京郊一个山青水秀的风景区盖了一座房子。

据了解,郑渊洁也是较早拥有私家车的作家之一。他的第一辆车上牌照时,北京私家车总量不超过100辆。

喜欢赛车的80后作家韩寒却是后来居上,目前坐驾已经换到第N辆——三年前他就说过,“我比赛用的车子是三菱五代EVO5.平时开的奥迪A6,大概是我的第五、六辆车的样子。”这对于“要饭”和“卖身”作家来说,无疑是一个遥远而奢侈的梦想。

而苏童、易中天等人的天价版税,同样是很多作家可望不可及的。

面对中国作家在生存方面的两极分化,文学评论家谢有顺在接受《财经时报》采访时表示,“现在有些大红大紫的作家在80年代时,其实也蛮艰苦。他们沉淀很久也未必有一次出书的机会。比之从前,目前作家们的整体处境已经有很大改善。”谢有顺再三强调,像易中天、余秋雨等人作品的畅销,只是个案而已。“他们的走红,有很多的社会因素。普通的写作者如果把他们作为标杆,那就太累啦。”

“国外很少有人在还没有多大成就的时候,就专事写作。大多数作家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写作不过是他们的一种个人爱好。中国比较特殊,因为有一个职业的供养制度。”谢有顺的普通话略带广东话的腔调,听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但供养的和畅销的毕竟是少数人嘛。”谢有顺觉得,写作者最好还是把生活和写作做一个简单的区分。到自己能维持现有生活的时候,再专事写作比较好。

一部书稿百万元

在目前的畅销书机制下,也有作家靠自己扎实的文学功底后来居上。

两年的时间,长篇小说《狼图腾》卖了200万册,以其10%版税计算收入令不少作家同行“惊羡”。该书海外版权又卖给了企鹅出版集团。作者姜戎再得到预付10万美元版税。靠

这一本书,作者可以过上比较舒适的生活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作者都能这么幸运,靠一部小说就能脱贫致富。据了解,目前国内绝大多数作家的作品,超过3万册可以称畅销。印数超过十万的寥若晨星,上百万的更是屈指可数。有些知名度不高的作家,即使著作有幸出版,销量也极其有限。很多专业作家靠作协有关部门养着每月领取1千元左右的生活津贴,其余靠稿酬维持生存,大多数依然处在清贫的状态。

另一种生存

作家中也有另外的生存方式,七十年代出生的作家丁天,第一部书是春风文艺出版的,很久都没有拿到稿费,目前和北京作协签约,月薪一千。因为不用考虑住房问题,再加上一些稿费,不算多,也不算少。丁天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还会有多大的变化。他说,“估计可能就是这样了。我希望把小说当成手工艺追求,比如像古龙那样的作家。其实我也很浮躁,也希望书能多卖点,考虑着怎么样能投读者所好——好多小说的技巧就是由此产生,这不丢人。”

作家石康2000年出了畅销书《晃晃悠悠》,不过他也认为靠写小说维生不易。他业余时间会接一些活,比如编写冯小刚的《大腕》,当时获酬是5万元。石康的生活逻辑是,有钱了就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放下一切包袱写小说,“穷疯了再去写剧本”。对他来说,写小说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当写作无法解决生存时,人民文学出版社策划部主任孙顺临的建议无疑是具有启示意义和参考价值的:“写作不一定要当专职作家啊,先找一个工作解决吃饭问题,这是很重要的。有很多了不起的作家并不是专业作家,也不一定要专业作家才能写出来好作品。”

作家新势力

相比严肃文学,近年来,青春文学渐渐成为热点。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等后起之秀,通过各种商业运作,加之其作品本身的特性,已经在青少年群体中产生广泛影响,每每推出新作,皆能一呼百应。

作为同年代生的其他作家,仅从作品销量来说,似乎很难超过他们,这从近两年青春文学市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而网络起家的安妮宝贝,凭借冷静而个性化的写作,已经成为众多白领小资的最爱。一直以来,其作品在图书市场都是风生水起。

采访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位编辑时,记者曾问道:你们为什么没出过安妮宝贝的书?得到的回答是,“不是不想出啊,而是出不起。她的《莲花》稿费去税都要200万。我们算了一下,只有卖到50万册时才能收回成本,风险实在太大。”——尽管版权页上未标印数,但据《莲花》出版方作家出版社市场部经理吴爱国透露,目前,《莲花》的发行量已经超过50万册。

作家如何避免沦为“二奶”

也有通过电视荧屏这种大众传播方式跻身“富人”作家的。比如易中天和刘心武。

有趣的是,对于畅销书,部分文学之士不屑一顾。历史小说家王少农就曾批评余秋雨的作品是狗屎。知名德国汉学家顾彬近日也炮轰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一本书畅销自有畅销的理由,因为读者也不是傻瓜。像易中天的书,我看了一下,他的一些说话方式和见解,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80后包括韩寒的作品我也看过一些,我觉得他们还是很有才华的。每一部畅销书,我觉得质量都不坏,至于是不是很好的作品,我不敢肯定,要因作品而论。”评论家谢有顺说。

国内的畅销作家和畅销作品,也引起了部分文学评论家的担忧和思考。

“在中国当下语境,大部分畅销书是没有文学价值的,有的只是负面价值,严重误导大众,让他们以为这些就是好文字。”文化批评家朱大可告诉《财经时报》记者,现在,市场标准取代了文学标准,精英作家和汉语整体水准都在下降。“

朱大可说,他希望看到的是既有市场价值又有文学价值的作品出现,“只有这样,作家才不会沦落为文学二奶,才不会有生存危机,也只有这样,文学才能进步。”

然而,归根结底,推动文学进步的重任,最终还是要作家来完成。但问题是,面对市场诱惑和生存压力的时候,作家们还能耐住寂寞烹文煮字,写出无愧于时代的作品吗?

“我先问一下,你这个调查收费吗?”这是作家出版社宣传主管李宏伟在记者表明来意后问的第一句话。有些出人意料,在记者肯定地作出否定回答后,李宏伟似乎放心了。

作家社发行部和大多数出版社一样,是最热闹的部门,墙上贴着全国各地媒体对他们

所出作品报道的报纸,电话铃此起彼伏,催款发货却在唱主角。

在墙角一台运行速度超慢的电脑上,记者看到了从2000年1月至2006年11月的销售详单。每本书销售总量精确到个位。抄录这些数据的时候,记者颇为感慨,有些作品可能有文学价值但是现阶段没有市场价值,有的恰恰相反,有的两者皆无;而既有文学价值又有市场价值,则寥寥无几。

记者有时为了求证一本书的印数,电话要转打N次,才能得到一个“可以负责任的数据”。这个数据会不会有水份呢?“没有必要。”对方的回答都很肯定,“一本书刚出来时,从宣传的角度考虑,可能有些夸大,但当它真正畅销后,就完全没有必要。”

据记者调查所知,并不是所有作家都能拿到出版社给出的版税。有的作家就抱怨索债比写作更辛苦。对此,出版社似乎也有苦衷。春风社社长韩忠良就曾解释过:“现在出书的周期大大缩短,稿费、纸张费、印刷费、制版费的支付周期都缩短,但回款周期没有缩短,还是6个月开始回款,中间便出现了一个资金缺口,所以有的时候就不能按时支付稿费。稿费滞后问题实在是无奈之举。”

颇让人深思的是,在80年代稿费制时代,作家的收入差距并不大,但在市场经济下,作家间也出现了贫富差距。

关于作家的贫富分化,很多受访作家都觉得正常。童话大王郑渊洁就是其一,他的说法具有代表性:“任何行业都存在这种现象,不要因为作家是一个特殊群体就另眼相看。”

刘晓竹:胡锦涛的外交出击

 

中国有体制问题,因之,胡锦涛内政假大空,情有可原,但国际政治是硬碰硬的,没有假大空的余地。遗憾的是,胡锦涛先生没有做出这个区隔,我认为损害了中国的国家利益。胡锦涛不愧是毛主席的好学生,努力发展“抓革命促生产”的治国理论,但在经济领域不敢用,就应用在外交领域,以先进性促外交。克劳塞维茨曾经说,外交是国内政治的延续,但我还是希望,胡锦涛办外交,尽量不要延续国内假大空的政治,起码间接一点,否则就是给中国的发展添乱。

胡锦涛外交出击三次失利,都败在假大空上。第一次,胡锦涛东边出击,打朝鲜牌,栽在一个“假”字上。与金正日合伙搞什么假马列,比赛什么假先进,结果如何?搞出来一个真核爆。其实,外交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国家利益是真,胡锦涛应该始终把国家的核心利益放在第一位,把极左的自我小感觉压抑一下,这一点自己心里不能含糊,也不能让金正日含糊。胡锦涛恰恰在这一点上含糊了,被狡猾的金正日所利用。所以,今后胡锦涛左瘾大了,最后关起门来偷偷搞,假戏真做也没关系,但出了国界,一定有麻烦。

第二次,胡锦涛在西边出击,搞非洲外交,栽在一个“大”字上。实在说来,非洲的资源与潜在市场是未来中华民族的生存命脉之一,也是子孙后代的巨大机会。最近,胡锦涛搞非洲首脑峰会,大而无当,历史上日不落的大英帝国也没有这样的搞法。不过,大而无当也没关系,只要不给子孙后代搞个金融大窟窿或无底洞。西方国家在非洲投资借贷,造成银行体系的烂账,这个前车之鉴,中国应记取。胡锦涛承诺投入几十亿美元,应该首先把自己的银行搞好,把企业与政府的关系厘清,否则几十亿美元不够交学费的。此外,可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不要搞大的,搞虚的,不要把毛主席搞政治运动的轰轰烈烈运用到非洲外交,不要学华国锋搞几十个宝钢的那一套,中国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家底让你来“大”挥霍。

第三次,胡锦涛在南线出击,开展印度外交,栽在一个“空”字上。不错,胡锦涛挟带中国经济的实力,声势浩大,但到了印度使不上力气,如同千军万马遁入空门,进入释迦牟尼的空谷,空谷回音而已。其实,中印关系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胡锦涛的出发点太空洞,说什么中国在南亚不谋私利,好像是共产党先进性到了南亚?我想,这肯定不是外交部交待的话,因为国家元首的任务就是追求本国利益的。胡锦涛唱这种高调,可能是假大空习惯成自然,在中宣部控制的国内媒体上显得很有高度,但在国际上成为笑柄。事实上,胡锦涛飞机还没有离开印度领空,印度商务部长施密兰就放话,不考虑与中国签署自由贸易协议。这话不好听,不给胡锦涛面子,也是不给中国面子,但对印度外交的这一次机会,毕竟让胡锦涛给“空”掉了。

在我看来,胡锦涛的外交出击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是提哪壶哪壶不开,没有什么真本事,假大空而已。难道不是吗?东边“假”出一个朝鲜核爆,西边的非洲外交“大”而无当,南面的印度外交遁入“空”门,东边假、西边大、南边空,剩下北边,我希望胡锦涛找个凉快地方休息一下,少折腾外交部。中国外交这些年成绩斐然,但这点积累不够他折腾的。起码最近几年内,外交部应少搞元首外交的项目,胡主席不是那块料,不如多搞总理外交等。此外,作为毛主席的好学生,胡锦涛不如到大寨或大庆去蹲点,密切联系群众,狠抓先进,猛促生产,在那里读毛选、过左瘾、有凉快,至于其他的事情,最好少来这一套。

未  普:我们走在大路上,向左还是向右?

 

上个月,北京流传一个热门话剧,叫《我们走在大路上》。这是一部独特的话剧,没有主角,没有情节,有的是对过去三十年的回顾,和对未来的惦念。有意思的是,《我们走在大路上》在写脚本时请教了不少精英,演出后也请教了不少精英,可是它的对白,充满了对知识精英、经济精英和政治精英的幽默和调侃。

什么是知识精英?在《大路》上,知识精英就是靠抄袭学生出名,靠摔个大马趴捡钞票致富,靠国外讲课费、政府课题费和企业赞助费,为利益集团提供一流知识服务的文人。什么是经济精英?经济精英是眼中只有效率没有道德,言必称“世界银行”,一门心思要与英美主流接轨的学者和智囊。而政治精英是那些在美国培训几天就忙著“海归”争权力、排座位的政坛新秀。

精英们被调侃,甚至被恶搞,本来没啥了不起。在《大路》上,长城、黄河都可以被恶搞,精英算老几呢?可是,精英不是一块铁板,铁板一块。如果说《大路》编剧黄纪苏属于极左精英,有人说他现在变成中左精英了,那么,被恶搞的,就是左翼的对头右翼精英。

右翼精英何以被恶搞呢?《大路》认为,右翼主张的改革十分有问题。右翼说,“大锅就是得砸碎”,“改革就是得交费”,“精英就是得两全其美”,而所有的问题“就是没有一步到位”。为了一步到位,在通货膨胀最为猖狂的时候,右翼精英主张强行闯价格关。为了一步到位,右翼主张与西方尽快接轨。为了一步到位,右翼要改革闯关、闯关,一直闯到了1989年大祸临头。《大路》似乎在暗示,主张一步到位、全盘西化的精英们应该为“六四”负责。

如果说《大路》对精英的主张和“六四”的关系仅仅是暗示,那么对精英的作用和贫富差距的关联,《大路》则一点也不含混。《大路》说,在世纪之交,“被精英阶级超级挟持的改革事业,终于以中华民族的崛起为抵押,将中国社会带到富者奢侈无度、穷者苦难无告的境地”,于是,一条路走成了左和右,一个世界分成了黑和白,一个人间隔成了天和地。

的确,今天中国大陆的贫富悬殊和两极分化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些人富裕到了极点,一些人贫穷到了极点,这已经成为日益恶化的社会问题。对此,左翼和右翼并没有分歧。黄纪苏和徐友渔没有分歧,朗咸平和吴敬\x{740f}也没有分歧。但是,那些富裕的人凭什么富裕到了极点,那些贫穷的人凭什么贫穷到了极点?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目前中国左派和右派争议的一大焦点。左派说,是右翼精英和他们主张的市场改革,造成了贫富悬殊的社会。右派说,是改革不彻底,是贪权腐败造成了贫富悬殊。左派的药方是增加福利,限制自由,扩大政府的权力。右派的药方是要增进自由,限制权力,推动政治改革。

究竟谁应该为贫富悬殊、两极分化负责?依我看,这笔帐应该算在瘸腿改革上。中国的改革本应是双腿制,一条是市场经济,让人民有饭吃有钱化;一条是民主政治,让人民有话可以讲有权可以使。中国目前的状况是,市场经济这条腿虽然出了一些毛病,还算大体健康,而民主政治这条腿却完全丧失了功能。在丧失了人民监督和民主制衡的前提下,有权的人化公为私,大搞权钱交易,并剥夺没权的人的资产和机会。这才是造成当前中国社会贫富悬殊、两极分化的根本原因。如果把所有的社会问题都归咎于市场改革,并清算改革,就好比要把那条还算大体健康的好腿打断,使这条好腿和坏腿一样短。

一些左翼精英至今仍十分怀念毛泽东的1962-1965时代。他们说,那时没有贪污腐化,没有贫富差距。可是那是一个没有面包也没有自由、全国人民一样穷、全国人民只有一个声音的年代。如果让今天的十三亿人民有选择权力,他们愿意回到那个极左的年代吗?

一周书情—12.15

  [文学]

  《近距离:怀俄明故事》

  作者:安妮·普鲁

  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1月

  定价:16.00元

  这本书里收录了安妮·普鲁短篇小说的精品,小说中的故事都发生在怀俄明,讲述了在蛮荒严酷、狂暴无常的自然环境中,农场人生活的艰辛和奋斗。这里最著名的就是那篇被李安改编成电影的《断背山》。

  《恺撒大传:十月马》

  作者:(澳)考琳·麦卡洛

  版本: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年10月

  定价:43.00元

  考琳·麦卡洛注定只是《荆棘鸟》的作者,她的《恺撒大传:十月马》虽然也颇受好评,但没人会把这部作品和她联系起来。十月马,是古罗马最好的战马。作者用它很形象地比喻了恺撒的戎马一生和悲情命运。

  《说来话儿长》

  作者:林行止

  版本: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12月

  定价:23.00元

  《万象》上林行止写“出口”的专栏我每期必看,很好玩。中国人讲究“进口”而对“出口”之事不太在意,在历史文明长河里,此等污秽之语绝少见诸记载,这组关于“出口”的专栏就是这类文字的一个出口。

  [人文]

  《莫扎特的爱与死》

  作者:许靖华

  版本:三联书店2006年12月

  定价:18.00元

  莫扎特临终前三年人生经历了相当大的变化,留下了诸多难解之谜,而这三年的生活在莫扎特的所有正统传记中难觅踪迹。作者以科学家之敏锐洞察力及大胆想象,揭开二百多年的事实真相为何被掩盖的真实原因。

  《废弃的生命—现代性及其弃儿》

  作者:齐格蒙特·鲍曼

  版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11月

  定价:12.00元

  鲍曼的这本书揭示了现代性对于我们当代文化和政治以及个人生活和民族命运的深刻影响,指出人类废弃物的产生和处理问题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引起了人们对永恒、时间、生活方式、美、人际关系等等文化要素的思索。

  《人类的居所》

  作者:(英)加得纳

  版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10月

  定价:29.00元

  居所,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随着历史的发展不断演变,但是不管建筑如何变迁,依旧有一些东西是人类不能忘却的,某些规则因循了千百年,至今依然奏效。这本书讲述了人类居所的发展史。

  [商业]

  《东亚海域一千年》

  作者:陈国栋

  版本: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12月

  定价:39.00元

  这本书的副标题是:历史上海洋中国与对外贸易,在时间上以清代前期为重心,往前追溯了上千年,意在时空的架构下,寻找中国人参与海事活动的轨迹,探究海洋中国的发展态势。

  《华为的世界》

  作者:吴建国 冀勇庆

  版本:中信出版社2006年11月

  定价:35.00元

  华为,无疑是成功的中国企业之一,也是很多中国企业试图学习和超越的。华为为中国企业提供了一份很有价值的发展模式,但这个模式不是什么企业都能学的,华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本书可以提供一些视角。

  《监督监督人》

  作者:孟克斯

  版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10月

  定价:35.00元

  这本书里涵盖了现代管理者需要了解的公司治理方面的知识。孟克斯首先考察了什么是公司以及如何评估公司的绩效,分析所有这些“公司成分”在决定公司方向和战略问题上所能够、实际和应当扮演的角色。

  [历史]

  《口述历史下的老舍之死》

  作者:傅光明

  版本: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1月

  定价:25.00元

  人们以前所了解的“老舍之死”,有些是否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按照高度程式化的形式,历史保存了多少的“历史的真实”。“老舍之死”在口述史学上的意义在于,它对同一事件的多元叙述呈现出与“过去”不同的多个侧面。

  《读史质疑:戳破历史的华美外壳》

  作者:王重旭

  版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年10月

  定价:22.00元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杂文家王重旭在本书中对历史上习见典故进行质疑与追问,他借古喻今,拷问历史中的制度与人性,对名人名言也进行了现实的反思,对历史热的今天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吞吐大荒:徐悲鸿寻踪》

  作者:傅宁军

  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1月

  定价:36.00元

  一代艺术大师徐悲鸿是一个值得追寻的先贤,他的一生几乎勾连着一部中国近代史和艺术史。这是作者遍访亲历者与研究者,力求还原历史真相,使人重新认识这位大师的风范和精神。

  [艺术]

  《视觉文化导论》

  作者:尼古拉斯·米尔佐夫

  版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11月

  定价:26.00元

  这本书全面介绍了视觉文化这个令人兴奋的跨学科研究领域。通过追溯从绘画到万维网的视觉文化的历史和理论,追问出为何视觉媒介会在当代日常生活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印象……印象主义》

  作者:(法)西尔维·帕坦

  版本:译林出版社2006年10月

  定价:15.00元

  印象派,是一个独特的艺术流派,这个流派的画家名字说出来都大名鼎鼎,马奈、莫奈、毕沙罗、雷诺阿、塞尚……但他们,曾屡遭官方沙龙的拒绝、守旧评论家的谩骂和嘲笑。本书讲述关于印象派的故事。

  《漫画漫话:1910―1950世间相》

  作者:谢其章

  版本:新星出版社2006年12月

  定价:28.00元

  谢其章不是一位漫画家,而是一位老漫画的超级收藏者。他把漫画看做透视社会现象的显微镜,将漫画与生活、漫画与社会、漫画与艺术通通串连笔下,通过读漫画,读出1910―1950间的历史真相。

  [其他]

  《我的家怎么了?》

  作者:孙云晓

  版本: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年12月

  定价:20.00元

  该书将父母们疲惫的抱怨、孩子们委屈的申辩梳理成“父母对孩子的十大困惑”、“孩子对父母的十大疑问”,如“为什么今天的孩子这么难教育?”、“为什么爸爸、妈妈逼我考前十名?”等等。

  《男孩穷着养,女孩富着养》

  作者:安君杨

  版本:中国言实出版社2006年11月

  定价:24.00元

  男孩与女孩不同的性别特征和不同的内心需求构成了孩子健康成长的多元化思维。书中在综合许多成功案例的基础上,提出了“男孩穷着养,女孩富着养”这一新的思维模式,阐释了男孩和女孩不能“混养”的理论依据。

  《狗啊,狗》

  作者:于克家

  版本: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12月

  定价:29.00元

  历代文人写过很多关于狗的文本,的确,狗是我们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本书收录了巴金、季羡林、杨绛、冯骥才、白先勇、琦君、林清玄等所讲述的这么多可歌可泣的狗与人的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