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已经古老

 

据说经常看着天空,能够聆听到上帝的声音,这是真的吗?我看值得试一试。

《很滋润:十三不靠先生的一天》朱叶青著

山东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版 定价:24.00元

《因为好:十三不靠先生的哲学》朱叶青著

山东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版 定价:24.00元

   2003年,朱叶青出版了一本书,书名就叫《十三不靠》。那时候,他尚未结束在北京的游历。他说:“虽然真正的赌徒蔑视十三不靠,我却甚是喜欢,委实以为十三不靠酷似我的人生经历。我这大半生所学所为,也是庞杂,从美术、诗歌、文学、摄影、文物等等,几乎无不上手,却始终不曾贞妇一般地从一而终。所以至今,我无论做些什么依然是心灰意懒的,即使写作,也是因了无聊之故而不得已为之。于是总结自己的经历,喜欢用一个玩麻将的小和来作比喻,和了,虽然计番很小,他人不屑为之,在我毕竟也是一个小小的胜利。”的确,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从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后,朱叶青来到北京,先是在一家出版社当编辑,后任职于一家当时为人所羡慕的大公司,却为了体会“自由”辞去了工作,开始了写就他此后人生底色的“南小街”生活。

  尽管朱叶青说起这些时总是轻描淡写,但隔着时间的帷幕,我们还是不难猜想在那样一个时代里,一个人为了这份“自由”须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清贫”或者“风骨”于是成了朱叶青不肯放下的两个关键词。2004年,“朱叶青杂说系列”出版,《抬头看天》、《昏晕哲学》、《清汤白水》、《古董主义》、《平淡映月》这五本书又一次让人们看到了他思考的多元与纯粹。第二年,这套书被评为“世界上最美的书”,尽管说的是设计,却让人们不得不关注究竟是什么样的内容才能经得起这样美丽的外衣。这一年,朱叶青还把他对母校故人的回忆带到了人们的阅读视野里。《那年那天》开篇便是讲述浙江美术学院的往事,当年,在欧洲沐浴了新思想的蔡元培和林风眠,为实现“以美育代宗教”的理想,在西湖边创办了国立艺专。而当历史的车轮无情碾过后,大师的命运却不由得令人唏嘘感叹。林风眠、吴大羽、丁天缺的辗转飘零又何尝不是“爱美的心”在大时代的倾轧之下的无处存身?在这样的凝视下,朱叶青对往事和故人的追念有了更多的质感,袁运生先生1981年5月在敦煌画下的那批人物肖像成了他怀念一个时代一种信念的起点。

  但沧桑之后,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地平静与欢喜?2006年1月,回到中国美术学院任教的朱叶青推出两本新书:《因为好·十三不靠先生的哲学》和《很滋润·十三不靠先生的一天》。这一次,说话的人分明是他又不是他:“十三不靠先生不是朱叶青,仅仅有一点朱叶青的生活意味,又不能说这就是朱叶青的影子。十三不靠先生做过的许多事情是朱叶青做过的,还有很多事情是朱叶青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

  可能还有一些事情是朱叶青做过了,却又一直不敢承认的。总之,十三不靠先生是虚构的,现实生活中并无这样一个人物,或者,又可以说现实生活中有着很多这般人物。“他就是这样拿起了一个让人恍惚的面具,嬉笑怒骂间说起了自己这半生的人生感悟。

  “请走开,别挡住我的自由。”这是《因为好·十三不靠先生的哲学》一书的题记,也许正是这样一个姿态才让“因为好”成了一切不可索解的选择的理由?据朱叶青说,这句话是他的外甥女安安在两岁半时发明的,“自创口头禅,好比是自创武术怪招,生生使将起来会令人不知所以。但是我很喜欢安安两岁半就显示出语言诡辩的天赋”。起初,我们都是天真的孩子,所有的喜好都是出于本心,是什么让我们为每一次取舍都找出了这么多的说法呢?问题是,这么多的说法好像也并没有让我们变得更加明亮和快乐。若回到最初,我们是不是可以坦然许多呢?在朱叶青看来,“内心世界往往是抽象的,若以抽象形式来表现较为贴切,但并不意味着接近真理,因为内心世界与真理之间无等号。真理始终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因为好,却可以始终如一地应付着一切世界的一切问题”。于是,“因为好”被当成了一种极其简单的思维方式,一种生活态度。“因为它对于生活中不可被解释的事物都能做出积极的反应:很阳光灿烂,亦能与人为善,总之,一切事物之原因皆是美好的。”其实,读到这里,我们不难嗅出其中的那种早期犬儒主义的气息,虽然说狄奥根尼当日对亚历山大说的是“别挡住我的阳光”,但对于朱叶青而言,“自由”和“阳光”又怎能分出孰重孰轻呢?

  但这样一种哲学,若落到实处,如何才能抵达生活的幽深之处?《很滋润·十三不靠先生的一天》似乎从另外一个角度提供了朱叶青愿意给出的答案:“为了自由,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自由这两个字眼。”很滋润,于是就成了十三不靠先生对于具象生活的期待。而这种“很滋润”的获得似乎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对混沌状态的接受和对不完美的宽容,因为这混沌分明来自天性,而这宽容在指向他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放过?于是“随遇”、“无奈”和“坎坷”俱成为被关注的人生境遇,而“手套”、“中药”、“水缸”这些寻常物件也成了被端详的对象。尽管在生活中,朱叶青还是会受到病痛的折磨,尽管对于日常,他依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困惑,尽管在他看来一代代人就像一拨拨鱼群,很快被一网打尽却不知道收网人是谁,他却依然寻找着“很滋润”之法并且“很滋润”着。

华语图书综合榜——03.03

 

据香港、台湾、澳门各地图书排行榜综合整理。

  ■华语榜说

  本周文学榜的亮点无疑是蔡康永的《有一天啊,宝宝》,刚一出版就登上头名。

  这组蔡康永写给小S的宝宝的日记曾在本报专栏版连载,在读者中影响很好。蔡康永说,如果有人坚持要为你解说人生,宝宝,你听听就好,不要太当真。你的人生就是你的,你感觉到风时,风才在吹;你把宇宙放在你的心里,宇宙才存在。宝宝啊,这本因为你而写的书,常常出现问号,原因很简单:我不确定的事很多,何况我也不想确定那些事。

  蔡康永对生活的态度,有时轻松有时庄重;有时荒谬有时缤纷。看蔡康永最深情最温柔的宝宝日记,你会发现,原来人生有这么多精彩好玩的“问号”。

  本周非文学榜的冠军《我受够了》也是刚一上榜就登上头名。有这么一句话,惟有打破现有规则,成功才会近在咫尺。丰富的经验的确是每个人都必须重视的“宝贝”,我们或多或少会承接别人流传的经验,那会让我们安心些、稳定些,但也别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创意和想象的空间,更不能因此而故步自封,拒绝和别人倾心交往。

  我们的世界要靠自己去创造,踏上别人走过的路的时候,也别忘了四处看看,找些让自己快乐的新鲜事,成功才能近在咫尺。本书告诉我们一个忧郁症患者如何改变自己,发出“我受够了”的呐喊,进而蜕变成为“全亚洲最顶尖的超级演说家”的故事。

英语图书综合榜——03.03

 

根据亚马逊书店、巴诺书店、北美主要媒体图书排行榜综合整理。

  ■英语榜说

  劳威尔.K.汉密尔顿的小说很难准确地下个定义,毫无争议的是,只要她的书肯出版,就一定会在畅销书排行榜上出现。本周排行第一的《先知》在2月28日正式出版,一早预售版已经在亚马逊网站上热卖了两周。

  书中的女主角安妮塔·布莱克是个有特殊能力的人,美艳动人,被训练成职业吸血鬼捕杀手以后,又被吸血鬼收服做仆人,后来又成为了狼人公主。这个女巫师,集合了西方魔幻世界里的怪物如人狼、吸血鬼等等的特质,成为一个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的混合体。

  女作家一旦自我起来,在这条路上比男作家走得更远,汉密尔顿将书中主角目力所及的男性都变成了谈情说爱的对象,一切行为都基于自我满足为出发点,颇有女权主义色彩。书中大量的篇幅总是用于描写情爱,再加上魔法、血腥、谋杀、僵尸、虐待、枪战、酷刑等等畅销元素,难怪还未问世,读者就已经充满期待开始追捧。

  本周小说榜上《情妇的团队》的故事无甚出奇的地方,倒是书中所描述的背景让人觉得有意思。整本书用女主角仆人的视觉来描述,这个忠心不二的仆人带着他的女主人逃离了罗马1952年的大屠杀,来到了威尼斯,并帮助因为饥饿、病痛而色衰的主人恢复了健康和美貌并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人团队。作者沙拉·杜纳特的语气尖刻,她栩栩如生地描绘了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的风土人情和一个立志向上并获得某种意义上成功的女子,《华盛顿邮报》的书评说这本《情妇的团队》足以与《艺伎回忆录》媲美,虽然两本书都是想象多过真实,《情妇的团队》一书中所涉及的历史与时代背景却是史料翔实,令人信服。

新京报图书排行榜——03.03

2月24日——3月2日

本周儿童榜榜首《纳尼亚传奇》译林出版社


    

  ■总榜榜说

  这周可以说大丰收,每张榜单上都有生力军。总榜上的两本新书,都与电视有关。“《原色·孙俪》云南之行”2005年9月即大张旗鼓地启动,虽然为期不过10天,但从2月25日首发的写真集看,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而小说《乔家大院》携同名电视连续剧在北京地区的平均收视率高达9.95%之多,迅速攻城略地,打开销路,出版方称,近期已连续加印了8次,累计印数近12万册,但仍不能驱除“劣币”、打败盗版。这么看来,初次试水畅销书运作的上海辞书出版社对央视黄金时间强档剧集的影响力还有点估计不足。

  小说榜单的另外两本新书,得特别介绍一下。首先是上海译文的新版《洛丽塔》,书相当漂亮,但更令读者震撼的是,该译本共35万字。德国小说《朗读者》在元月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即颇受瞩目。这本书2000年时出版过一次,当时的书名叫《生死朗读》,译者姚仲珍;同一家出版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同一部书的不同译本,这在国内是很少见的。既然这次出的是“纪念版”,自然要有所增值。除了由学者钱定平重译,并考究开本、印制、花絮内容(如专访)等细节外,出版社还邀请配音演员童自荣朗读该书第1部第16节至第2部第4节,制成光盘,附于其后。从读者反馈来看,此举很受欢迎。其实,有声书的市场潜力很大,尤其是小说和童书,出版商不妨多进行尝试。此外,《朗读者》这个书名,也更贴近德文原名,朴素、有回味余地。

  非小说榜单上的《中国建筑文化讲座》,着意从文化的角度切入,对中国建筑进行深度省思,作者汉宝德来头不小。他被称为现代中国台湾地区建筑界的教父、祖师爷,对促使当地建筑从战后的日本粗犷主义与中国宫殿式建筑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接轨国际现代建筑潮流,居功甚伟。近来很出风头的登琨艳就是他的学生。这几年出了好几本汉宝德的书,如《细说建筑》、《透视建筑》、《欧洲建筑漫步》,但似乎都反响不大,十分可惜。

  黑柳彻子25年前以《窗边的小豆豆》成名,此后一直以小豆豆的名义写作。《不可思议国的小豆豆》就是她2002年5月至2005年3月在日本杂志《小说新潮》上连载的随笔专栏,原题为《从孩提时代至今所思考的事》。

  这本书,以及同时上榜的《孩子,你慢慢来》,都不是写给孩子看的,但它的读者未必一定是家长,或许更多的是永葆童心,愿意“蹲下来”,观察、思考成长命题的成年人。

  这么多新书、好书“一拥而上”,我们欢喜之余,未免手忙脚乱,只能选出其中几种做个介绍。希望这种势头能保持下去,成就百花齐放的一年。

  □KIDY

  新京报图书排行榜数据由北京图书大厦、王府井书店、中关村图书大厦、万圣书园、三联韬奋图书中心、涵芬楼书店、思考乐书局、风入松书店、国林风书店、光合作用书店、上海季风书园、卓越网上书店、当当网上书店、旌旗网上书店等提供。

文化期刊:在沉重与轻逸之间

 

2006年2月《读书》

2006年2月《文明》

  以读书人为读者群体的杂志似乎进入了一个步履艰难的阶段。饱受争议的《书城》杂志在去年最后一期公告停刊,而《万象》杂志第一期和第二期则迟迟没有上市。2月份的《读书》杂志似乎也在意识到了这种危机后努力做出某种调整。每期后面的“编辑后记”可以说是杂志的“气象台”,在2月的“气象台”里编辑表示:这本杂志自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之后再次关注三农问题。

  于是,我们在本期杂志上看到了下列作者散乱却有序的文字:杜润生、吴良镛、何炳棣和黄宗智。他们既是中国农业史研究的前辈,也是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亲历者与见证人。这样的编辑安排肯定会为这本杂志增添不少魅力,在过于亲近西方五花八门的理论之后正视中国问题,这样的回归肯定会再次吸引读者的注意力。也许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编辑在筛选应对现实问题的文章时应如何对读者负责。

  现实是沉重的,但人不能沉溺其中。人在很多时刻更需要一种轻逸的力量。今年是狗年,狗文化就自然成了媒体的宠儿。2月号的《文明》杂志以“丙戌犬旺”为封面主题,《三联生活周刊》则以“中国犬的当代命运”为封面主题。后者更具有现实关怀,而前者则绵延了历史眼光。顺着这种悠远的眼光看过去,在马、牛、羊、鸡、狗、豕这六畜中,以狗驯养的历史最为悠久,有接连不断的考古为证,其驯养历史约有1万多年,它被驯化的年代大致在新石器时期。在长期的驯化过程中,人类和狗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狗甚至以奴相来回报人类,它被视为人类忠诚的守护神。当你看完这一辑文章后,在狗年和以后的日子,不论是对自家的狗还是别人的狗,会不会更温柔一些呢?

槟郎:小舅死在那儿——答曹征路

    小舅死在那儿
    忠诚的小狗死在那儿
    旧情人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儿
    老奶奶苍凉地唱着英特纳雄那儿
    
    那儿小舅与阶级兄弟白手起家
    那儿现代化大工厂是大伙的家
    那儿在改革的大潮中贱送给了资本家
    那儿小舅以死谢罪自己的阶级抗议国家
    
    小舅死在那儿
    忠诚的小狗死在那儿
    旧情人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儿
    老奶奶苍凉地唱着英特纳雄那儿
    
    那儿小舅由工人到工会官僚回到工人
    那儿红得发紫的革命暴发户变色成了贵人
    那儿女学徒工由接班人下坠成了卖淫的贱人
    那儿被压迫阶级由佣人做主人再逼回为穷人
    
    小舅死在那儿
    忠诚的小狗死在那儿
    旧情人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儿
    老奶奶苍凉地唱着英特纳雄那儿
    
    那儿康伯度回来为自己的阶级报了仇
    那儿新兴的产业阶级在血泪中结着仇
    那儿我离开南书房作为左翼文人再复仇
    那儿两个对立阶级将在第三时代终结仇
    
    2006-03-01

呼吁全球万人同步大绝食宣言

捍卫人权 呼唤法治 绝食抗暴广告天下 

——呼吁全球万人同步大绝食宣言 

 

【2006年3月3日狱委讯】今天,中国大陆人权状况急剧恶化,政治生态日益黑社会化和恐怖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 

近日来,欧阳小戎、胡佳、严正学、赵昕、温海波律师等多人,被当局秘密绑架,不知去向;蒋美丽、莫珠洁、王水珍、马亚莲等遭监控、软禁; 

高智晟律师因为法轮功辩护,被非法停业,并遭未遂暗杀威胁;杨在新律师因公开为法轮功作无罪辩护被非法解聘; 

自2005年9月迄今,艾晓明教授、唐荆陵律师、郭燕律师、吕邦列、吴耀球、许志永律师、李方平律师、姚立法、陈光诚、齐志勇、赵昕、郭飞雄遭到便衣警察和当局指使的黑社会流氓暴打, 太石村村民为罢免村官而进行的和平的依法抗争被非法镇压, 东洲农民土地维权活动被当局血腥镇压,死伤多人;

往前追溯, 2003年6 月,为拆迁户仗义执言的郑恩宠律师被上海当局构陷罪名,判刑三年; 2004年9 月,维权律师李柏光被当局非法拘禁; 2005年2 月,人权律师郭国汀被当局捏造”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名而非法剥夺的执业权; 2005年5 月,维权律师朱久虎被当局再次虚构”非法集会”罪名,被非法拘捕; 

国际互联网被北京当局严密封锁,有口皆碑的《冰点》周刊,被悍然封杀;表达独立见解的作家和记者,被非法整肃; 

偌大中国国土,哪里有”免于恐惧的自由”?弱势群体之中,哪里有”免于匮乏的自由”? 遍翻中国媒体,哪里有”言论自由”?询问善男信女,哪里有”信仰自由”? 

北京当局的倒行逆施,伤天害理,罄竹难书,专横暴虐,天怒人怨,已经突破了人类文明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倘若对如此暴政熟视无睹,将是自由中国人的耻辱,也是文明人类的耻辱。 

我们——来自全球各地,秉持人类良知,坚守人权理念,拒斥共产极权——相约同步进行 24小时的绝食,强烈要求国际社会、各民主政府、各国政党、人权团体、非政府组织、良知人士严密关注中国大陆黑社会化和恐怖化的政治生态,强烈抗议中共滥用国家权力残害国民。我们同气相求,声援近年来中国人权律师艰难卓绝的维权工作,我们同声响应,声援高智晟律师发起的全球接力绝食活动。我们绝食抗争,实乃万不得已;国内同胞岌岌危矣人权性命关天,谁能忍心坐视?特此广布天下,值此中共”两会”期间,特呼吁国际社会,行动起来,紧急关注中国人权现状。为此,我们决定全球统一定于北京时间 2006年3月6日9时至3月7日9时举行全球同步抗暴绝食:并强烈呼吁: 

1.立即无条件释放被秘密绑架非法拘禁的温海波、欧阳小戎、马文都、 胡佳、严正学、杨在新、齐志勇等人士! 

2.立即无条件释放所有被非法监禁关押的作家和记者。立即无条件释放被监禁关押的所有政治异议人士;胡石根、王炳章、何德普、郑恩宠、杨建利、黄金秋、师涛、张林、杨天水、郑贻春、许万平、李志、赵岩、程翔、秦永敏、罗永忠、蔡陆军、徐伟、杨子立、靳海科、张宏海、喻华峰、李民英、叶国柱、蔡卓华、冯秉先等。立即停止持续了将近七年的对法轮功修炼者的残暴镇压。 立即无条件释放全部被非法关押判刑劳教的包括基督教、天主教等信仰者在内的信仰人士。 立即无条件恢复被非法强行停业的郑恩宠、高智晟、郭国汀、杨在新等维权律师的执业权。 

现有共同发起人:

亚太:

袁红冰(法学家)、张清溪(台大经济系教授)、曹慧玲(台湾大纪元总编)、明居正(台大政治系教授)、燕鹏(流亡台湾民运人士)、温金柯(台湾学者)、陈用林(原中共驻澳大利亚总领事馆政治参赞)、郝凤军( 前中国国家安全局官员)、陈维健( 新西兰中文报纸《新报》主编)、潘晴(民阵理事)、东方猎手、吕易(民运人士)、林冰、Lucy Zhao 、李松(民政副主席)、何俊仁(香港律师)……

北美:

郭国汀(中国人权律师)、魏京生(中国民主运动海外联席会议主席)、徐文立(中国民主政党联盟共同主席) 、任不寐(学者)、梁裕峰(全球审江大联盟联络人)、李大勇(全球退党服务中心联络人)、王玉华(被中共判无期徒刑的民运人士王炳章妹妹)、王丹(民阵加拿大副主席)、郑义(作家)、唐柏桥(中国和平主席)、应宏善(企业家)、严明(记者)、 伍凡(《中国事務》网站主持人)、刘因全(学者、民运人士)、Philip Adams(加拿大笔会) 、Michael Craig(大赦国际加拿大) 、叶平、柳济南(全球告别中共大联盟多伦多主席 )、林正央、黄翔(诗人、作家)、 秋潇雨兰(作家)、草庵居士(经济学家)、莫逢杰(民运人士)、沈益华(民运人士、画家)、逸君(民阵加拿大主席)、杨伟(民运人士)、赵佑民、一然(理疗师)、盛雪(民阵副主席、作家)、孙家可(医生)……

欧洲:费良勇(民阵主席、核能专家)、潘永忠(民主秘书长)、彭小明(全德学联主席)、黄河清(作家)、 周蕾(欧洲大纪元主编)、钱跃君(欧华导报主编)、邹海霞、张源、王雍罡(瑞典华裔学者)、 阳光、阳龙、蓝伟、曹国兴……

绝食抗暴活动继续广泛征集发起人,请和各地现有发起人联络。

亚太: 袁红冰:(612)9687 7684 ,(61 )407 506 525

[email protected] 

林冰: (61)433-266-339

[email protected]

Lucy Zhao (61) 433-989-012

温金柯:(8862)935-937800

[email protected]

李松 0081-90-3577-1914

北美: 盛雪:905-272-9193

[email protected]

柳济南: 416-827-3823

梁裕峰:347-923-5055

林正央: 2533509950 

[email protected]

欧洲: 潘永忠:(49)24-3194-6637

[email protected]

建议:当天请所有参与绝食的人士配戴一条象征绝食维权抗暴的蓝丝带。全球统一按照北京时间3月6日早9点开始3月7日早9点结束。各城市或乡镇确定一个公共场所,在白天能够到这个场所去的绝食参与者尽量到公共场所去,不能去的可以在自己工作学习环境下参与绝食。

各地请准备好中英文宣传材料,将绝食背景、诉求公告天下。各地绝食活动请广泛通知当地中外文媒体,邀请当地各级政府官员、社会各界人士,特别是人权活动人士等参加。

2006年2月28日 

 

2006年约翰汉弗瑞自由奖

 

 

国际人权与民主发展中心每年将约翰汉弗瑞自由奖颁发给世界任何国家或地区中(包括加拿大)对促进人权或民主发展的个人或组织。该奖项包括二万五千美元的奖金和在加拿大各城市的巡回演讲,以提升各界对获奖人的人权工作的关注。

本奖是为荣显起草了第一部世界人权宣言的加拿大籍人权法教授约翰汉弗瑞先生

 

 

提名方式:

我们邀请您以电子邮件、传真和邮递的方式,于415日前提交下列文件:

 

一封介绍被提名者成就的信,说明被提名的缘由

被提名者的个人简历或机构的概述

一篇关于被提名者的介绍文章

三名可提供咨询的人之地址和电话号码,以便于评审人员近一步查询

 

 

资格条件:

 

候选人应当对和平和非暴力事业有所献身

候选人应当独立于任何政党或政府机构之外

在基本人权和民主权利受到敌视的发展中国家的第一线工作过的人,将被优先考虑

参与了促进民主发展、妇女权利、本土族群权益、全球化和人权工作者,将被优先考虑

本奖项不颁发给已去世者或已不存在的组织

国际人权与民主发展中心的前任工作人员或理事会成员不具申请资格

不接受自我提名

 

国际评审团

 

获奖者将由下列五名国际人权与民主发展中心的董事会成员组成的评审团选出:

 

Saad Eddin Ebrahim  开罗美国大学政治社会学教授,埃及选举观察独立委员会秘书长

Peter Li                            加拿大萨斯卡切望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裴瑞中心主任 

Sofia Macher                   法制研究所政府与人权工作联系人,秘鲁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成员

Vitit Muntarbhorn    曼谷楚拉隆克大学法律教授,朝鲜民主人民共和国人权委员会专员

Janice Stein              多伦多大学蒙克国际关系中心主任,国际人权与民主发展中心主任

 

历次获奖者(国家)

 

1992                  秘鲁海地

1993                  尼日利亚、埃及

1994                  东帝汶

1995                  孟加拉

1996                  可伦比亚

1997                  西藏

1998                  缅甸

1999                  肯尼亚

2000                  阿富汗

2001                  尼日利亚

2002                  秘鲁

2003                  卢旺达

2004                  西巴布亚

 

 

 

思宁:开放党禁的步骤设想

  开放党禁是民主政治的基本要求,也是对中国共产党勇于参加政党竞争的民主素养的基本要求。中国共产党应当在政党竞争中改良、进步,通过人民的选票证明自己的合法性。

  但是,在中国共产党和整个社会缺乏准备的情况下,马上开放党禁,是不现实的。所以,思宁从中国共产党邀请中国国民党、亲民党、新党代表团访问大陆的重大突破联想,提出如下循序渐进的设想。

  循序渐进的原则包括:1.从现有政党的交流开始;2.开放报禁做思想准备;3.以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民主做铺垫;4.按照民主程序立法。

  具体步骤为:

  第一步,根据宪法第六十二条规定的职权,全国人大正式宣布中国国民党、亲民党、新党为中国的合法政党。开始国、亲、新三党与中国共产党的交流(目前已经开始国共基层党组织交流了)、与各民主党派的交流。
  第二步,开放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与台湾和香港的其他政党以及海外华人政党在大陆的交流。
  第三步,开放报禁,实现新闻自由。除了大陆地区自身开放,也允许台湾和香港的政党以及海外华人政党在大陆办报,经营新闻媒体。伴随新闻自由的实现,允许中国共产党内不同政治观点的公开发表和讨论。
  第四步,允许中国共产党内不同派别的公开存在和有组织的活动。实现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民主,实行中国共产党中央领导人的竞选。同时取消对各民主党派自由发展党员和建立基层组织的限制。
  第五步,按照民主程序,制定政党法。制定过程应广泛征求并充分考虑各政党(含中国共产党、各民主党派、台湾和香港的政党、海外华人政党等)和其他公民的意见。
  第六步,公布施行政党法。在大陆地区开放自由组党,同时允许台湾和香港的政党以及海外华人政党在大陆自由发展党员和建立基层组织。
  在中国的条件下,循序渐进地开放党禁,实现政党竞争,有助于中国共产党自身的改良、进步,同时也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希望中国共产党在合法的政党竞争中,赢得人民的选票,继续执政。

秦晖:经济学家岂能成为扭曲理论迎合权力的幕僚

我们的一些学者在扮演策士角色时,一方面正确地非常重视“可采纳性”,并且常常为此牺牲了学理上的逻辑严谨(前述对于“交易费用”那种牵强附会的乱用就是典型例子)。然而另一方面对公众舆论,尤其是对关于公正性的批评却非常漠视,乃至蔑视。他们以坚持学术性为这种蔑视寻找理由,但在他们为“可采纳性”而牺牲学术严谨时,这种理由已遭破坏。 据说最近经济学家遭受“道德批评”的问题变得十分突出。而许多批评又与“效率与公平”的关系有关。其实这后面一种关系,在发达国家中与在我们这里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在他们那里,这种关系说的其实是公平竞争的后果如何控制:有竞争才能出效率,但竞争就得分输赢,输赢的结果就不平等。

输赢都一样,还有什么竞争,没竞争怎能有效率?于是就有了效率与公平(其实就是竞争与结果平等)的矛盾,有了赢家不能通吃之说。 但是对于原始积累过程中的我们来说,公平竞争并非既有的前提,其本身还有待人们去争取。因此我们首先面临的不是赢家能不能通吃的问题,而是权家能不能通赢的问题。权家通赢的“竞争”规则不平等,过程不公正,机会被垄断,因而是不公平竞争,或曰“伪竞争”。这样的“伪竞争”一般认为是损害效率的,至于破坏公平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根本谈不上什么效率与公平的矛盾,我主张“公正至上,效率与公平皆在其中”,就是就此而言。

过去所谓“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说法,在西方或许会被理解为自由竞争优先,兼顾社会保障。但在中国,这话常常被理解为权家优先,连形式公平(所谓规则公平或竞争过程的公平)也只能“兼顾”而已,这问题就大去了。所以我向来不认为用“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口号来说明中国的问题在一个时期是正确了,而现在似乎过时了或不正确了。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个口号提得太早:我们本来应该先以“公正至上”来消除“权家通赢”之弊,然后在公平竞争的基础上才可以讲效率优先兼顾社会保障。而我们如今是权家通赢继之以赢家通吃,或者干脆就是权家通赢导致了赢家通吃,结果反过来却给了权家以借口,使他们可以打着反对赢家通吃的旗号谋求进一步扩张权力、操控市场,使中国面临“不公平的伪竞争”与“反竞争的伪公正”互为因果、恶性循环的威胁。

这样的状况当然首先是体制的问题,我国的学者,首先是经济学者并没有造成如此循环的神通。但是今天反思起来,经济学界是否有为“权家优先,连形式公平也只能‘兼顾’”制造“理论根据”的现象?我以为不但有,而且这个毛病不但发生在如今颇招物议的所谓“主流经济学”中,在动辄批判“新自由主义”的所谓“非主流”中也存在。其突出表现,就是过去一段时期在我国经济学界的“左”“右”两翼都颇为流行的、对“交易成本”理论的滥用与误用。 交易成本,或曰交易费用学说本身并不是为权家张本的。但在中国的土壤上,这些年却发展出一种用强权手段来降低“交易费用”的说法。

“左派”用它为强权下的化私为公辩护:据说国家与无数分散的小农打交道“交易费用太大”,于是搞统购统销和集体化就是“降低交易费用”之举。“右派”用它为强权下的化公为私辩护:处置公产搞“公共选择”也是“交易费用太大”,最好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想把公产给谁就给谁,工人说赶走就赶走,土地说圈就圈了。不许你们讨价还价就可以“降低交易费用”,而“降低交易费用”就可以达到效率最大化。这就不是应不应该搞福利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制止抢劫的问题;不是照顾不照顾弱者的问题,而是抢劫不抢劫弱者的问题了:两个人做买卖讨价还价太费事,干脆我掏出刀来把你抢了不就“降低交易费用”了吗? 据说降低交易费用之说来自“科斯定理”,这个定理成不成立另说,但是科斯谈的并不是我们的问题。科斯认为企业这种组织的意义就在于减少交易费用。但是他并没有说用劳改营来减少交易费用。企业本身是自由契约组织,不是劳改营也不是奴隶庄园。所谓企业降低交易费用,意思是说整合化的交易比分散交易费用低,不是说“不准交易”或剥夺交易权利可以降低交易费用。如果是后一个意思,那科斯何必讲什么企业?奴隶制不是更能“降低交易费用”吗?在科斯那里,保障交易权利是理所当然,无须特别赘述。但在我们这里它并非理所当然,搞不好就变成借口降低交易费用来剥夺交易权利(主要是弱势群体的讨价还价权利)了。不是有人就明确说:工会会增加与工人打交道的“交易费用”,所以在中国不能讲劳工权利,甚至“奴工制”也是中国的“优势”,取消不得?还说国家与众多小农打交道“交易费用太大”,所以需要统购统销、集体化。统购统销就是剥夺农民的交易权利,集体化则是连农民的生产自主权乃至人身自由权都取消了。当时这么搞有某种历史原因,要为之辩护也不是不可以,但要说是为着“降低交易费用”,那倒不如直接说古拉格群岛最能降低交易费用,因此比科斯扯的什么企业更有存在价值了。

更有甚者,以强权的观点理解“费用”的解释还走火入魔,从不许弱者讨价还价以降低“交易成本”,发展到剥夺弱者的生命权利来降低“信息成本”:前年一位经济学者提出“对中国古代连坐、保甲制度的经济学解释”,认为什伍连坐、株连九族之类的酷法符合“现代激励理论”,是“小政府”节约“信息成本”来进行统治的成功办法。而过去人们把这些酷法批判为“残暴、落后”,则似乎成了过时的陋见。根据这样的逻辑,只要不搞福利,就是“小政府”,哪怕他杀人如麻,也不过是节约“交易费用”的一种方式。“经济学解释”灵通到如此地步,也真让人叹为观止了。

在中国讲“交易费用”还有另一种扭曲:科斯本来讲的是降低全社会的交易成本,而不是只为“交易”的某一方、强势一方降低“买价”。然而在我们的一些著述中,没有工会,老板可以任意压低工资,这就叫“降低交易费用”,有了工会,老板要多掏钱,就是“交易费用增大”了,科斯有这么说话的吗?从工人的立场看,有了工会不是恰恰降低了他们跟老板博弈的“交易费用”吗?如果同一件事从不同立场看其“交易费用”的大小相反,那“交易费用”这个东西还有什么确定性,还怎能成为一个有意义的学术概念?当然科斯讲的根本就不是这回事。他讲的“降低交易费用”既不是给老板节省工资,也不是给工人节省劳动,如果在劳资关系上使用这个概念,它只能指降低全社会维持劳资关系的总成本。其实从全社会观点看,工会这种集体谈判方式与企业这种契约整合方式一样,恰恰是比无组织的工人各自与老板进行非理性抗争(如当年英国工人破坏机器的“卢得运动”和我国近年屡屡发生的职工杀害老板事件)更节约“交易费用”的办法。

同样,所谓集体农庄可以“降低交易费用”的说法也是很荒唐的。从官府立场讲统购统销加集体农庄可以压低粮食收购价,甚至从濒死的饥民口中廉价地夺走活命粮,它在这方面的“效率”人们的确是领教够了,但这能叫“降低交易成本”吗?如果从农民的立场看,他们为这种“交易”付出的“成本”还不够惨重吗?所谓“农户太分散国家很难与之逐一交易”也是个伪问题:世界各国的农业不管现代的还是传统的,就经营单位而言大多数都是家庭农户,而不是科斯所谓能够降低交易费用的“企业”——大农场。不管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搞大农场的不是没有,但的确不多。那么“交易费用”怎么降低?只要有经常性的交易要求,人们自然会演进出某种组织来整合交易、降低“费用”:可以是联合谈判组织——农民协会,可以是自由合作社、公司加农户,甚至是传统的村社与家族,而在条件适宜的地方也会出现科斯讲的那种“企业”化农场。但有一点:即人们必须是自愿而非被迫地结合为这种组织。就像科斯说的企业(自由契约组织)——而非奴隶制——能够降低交易费用一样。

而按我们某位学者的说法,组织化对“交易费用”的影响却可以有截然相反的两种评价:官办集体农庄不用说是比自由小农更能降低“交易费用”的,可是农民如果自己组织成农会,那交易费用似乎反比他们一盘散沙时大得多——据说印度经济之所以不如中国,就是因为他们的工会农会太强大了,因而极大地增加了强势者与工农打交道的“交易费用”(说的明白些就是组织起来的弱者最不好欺负)。而与一盘散沙的小农打交道的“交易费用”如果还不够小,把他们赶进古拉格式的“组织”里“交易费用”就更低了(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该学者还真引了一句俄国农奴制下的谚语来说明这个“道理”:“放一群牲口当然比一头一头地放更轻松”!原来其心目中“降低交易费用”就是剥夺人的自由,将其圈进“畜群”里!如果圈不进,那就只好多付一点“交易费用”,“一头一头地放”吧,但千万不能让那些人自由地结成“人群”,否则那“交易费用”就会大到不得了了! 有趣的是,在中国持这种主张的人有的居然属于所谓“新左派”。他们最喜欢大骂“新自由主义”。可是偏偏他们又最喜欢把“降低交易费用”这个典型的“新自由主义命题”挂在嘴边——众所周知,坚决反对福利国家、主张自由市场原则可以扩大到原来被认为不宜的外部性领域的科斯,应该算是典型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吧。当然,笔者决无意因此把“新自由主义”这顶帽子倒扣在他们头上,因为他们确实说的与科斯不是一回事。尽管科斯的某些说法也不能成立,但至少农奴制思想、抢劫思想他绝对是没有的。换言之,中国的有些“新左派”其实比科斯这样的“右派”还“右”得多。

可见,不管“左”的还是“右”的理论,传进中国后都可能发生多么可怕的扭曲!就交易费用理论而言,本来它适用的前提有两条:第一,交易费用理论是以承认合法交易权利不可剥夺为不言自明的前提的。因此“降低交易费用”只能通过整合契约的自由人组织、而不能通过以强权剥夺人们合法交易权利、只许逆来顺受不许讨价还价的方式来达致。第二,所谓交易费用是全社会为进行交易活动付出的运作成本,不是交易一方付出的价格,不能把这个概念用来给单方面为某一阶层(尤其是强势阶层)行方便的做法提供理据。我们可以同意或不同意科斯的理论,但如果违反了这两条,那就是歪曲了这一理论,科斯是不能对此负责的。

总之,中国的经济学家的确应该反思,但决不是仅仅应该单向地反思什么新自由主义。 如今社会上对经济学家的“道德批判”似乎很热,对此应当怎么看?很简单,以“道德批判”来解决学术问题显然不对,犹如让“公共舆论”来评价科学家一样。如果实行“全民选举教授”,大学一定垮台。中国过去这方面的教训很多,如今也的确存在这种危险——尤其在把经济学反思变成对所谓“新自由主义”的单向大批判时。 但是另一方面,现在许多学者,尤其是经济学者除了纯学术研究者(他们其实很少受到“道德批判”的困扰,当然他们在社会上,而不是在专业圈内,也没有多大名气)外,不少人还扮演着影响公共政策的经济幕僚或策士角色。这种角色本来不仅无可非议,而且在今天这个转型时代,从某种意义上讲,提出对策比建立理论更重要。但人们应当认识到的是,学者与策士从根本上讲是两种不同的思想活动:对策研究要以“可采纳性”(注意:不是“可行性”。可行之策但不被采纳,仍属徒劳)为基础,而学理上的逻辑性相对来说倒是次要的。高明的策士可以对不同的决策者提出不同的可采纳对策,而这些对策在学理上是否严谨,逻辑上是否一以贯之,倒属无足轻重。但转轨经济学作为一种学理,则应当强调理论逻辑的自洽,以求达到认知上的进步,至于这理论是否为决策者嘉纳,反而不必考虑。同样道理,这些学理是否受到公众欢迎,也是不重要的。 然而一项公共政策就不同,是否为决策者嘉纳很重要,而是否受到公众欢迎,也是非常重要的。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幕僚与决策者一样,由于其活动的公共性而成为公共人物,也因此必须接受公众批评,乃至公众的“酷评”。不仅是所谓“道德批判”,即便是道德上并非不偏不倚无懈可击的、带有特定利益诉求的批判,他们也必须耐心倾听。尤其在代议政治并不发达的体制中,多元化利益诉求不能体现为议会辩论,能反映在公共舆论上也算是一种弥补。合格的策士重视这种公论犹如重视议会辩论一样,应该是一种基本功。

遗憾的是,我们的一些学者在扮演策士角色时,一方面正确地非常重视“可采纳性”,并且常常为此牺牲了学理上的逻辑严谨(前述对于“交易费用”那种牵强附会的乱用就是典型例子)。然而另一方面对公众舆论,尤其是对关于公正性的批评却非常漠视,乃至蔑视。他们以坚持学术性为这种蔑视寻找理由,但在他们为“可采纳性”而牺牲学术严谨时,这种理由已遭破坏。事实上,一些人重视“可采纳性”而轻视公论的对比如此鲜明,以至于他们有时并不以学术性、而是直接以“可采纳性”来拒斥公众舆论——声称自己的主张已邀圣准,而指责批评者以“反政府”之罪。然而当其口出此言时,学术独立性的大话已经不好讲了:学术性固然应该独立于公意,但学术性难道就可以依附于上意?本来这也不必苛责,因为一个不是在“革命”、而是在改良、妥协中求发展的社会是需要策士的,而作为策士不能以纯学者来要求,对他们而言为“可采纳性”牺牲学术性是可以理解、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以被同情的。然而这就要以其所提供之策的公正性为前提,因此他们也就必须重视社会上对自己的“道德批判”,而不能傲慢地以纯学者自居把这些批判不当一回事(同时又太把“可采纳性”当一回事)——当然,所谓重视不等于认同,他们完全可以在道德与公正性方面为自己辩护。 所以尽管一人兼二任、既当学者又当策士是可以的,而且学者当策士总比不学无术者乱出馊主意好吧,但是他具体做某件事、写某篇文章时可要想好:他可以今天写一篇学术论文,明天写一篇奏折。但是不能把同一篇文章既当学术论文又当奏折。尽管学术论文有时也能作用于决策、影响社会,但这应当并非初衷。学术文章的初衷只能是产生知识增量,因而不能为“可采纳性”牺牲学术逻辑。而作为奏折就不能这么要求。但作为奏折既然其初衷就是为了形成公共决策及影响社会,当然就不能回避公论而只考虑“可采纳性”,更不能在公论面前摆学者的架子。

显然,如果说“全民选举教授”是荒唐的,那么“策士漠视民意”至少同样荒唐。作为学者不能无视学理逻辑,作为策士不能不讲公正与道德。而且,在我们如今体制下学者兼策士的人们中,对这两种规则的违反常常同时发生,并互为因果——先为过分追求“可采纳”而牺牲学术逻辑,又因只顾“可采纳”而漠视公平。而正如前面所提到的,这两种弊病并不仅发生在某一“主义”的经济学家中,那些如今热衷于斥责所谓“新自由主义”的人中,许多人上述两种弊病并不比被其批判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