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波:从一无所有到红旗下的蛋

   崔健的《一无所有》,曾经风靡八十年代的中国。的确,那时,经历了思想启蒙的中国人,刚刚从愚昧的癫狂中醒来,突然发现他们原来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不仅是物质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博讯 boxun.com)



    他们投身过一次次社会主义建设的高潮,带来的不过是全盘党有化盘剥下的极端贫苦;他们追求过“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道德品质,原来是敌视正常人欲的“存天理灭人欲”的旧道德翻版;他们曾经引以为豪的共产主义理想,到头来仅仅是破碎的乌托邦泡沫;即便是自以为已经享有的人人平等和社会公正,也不过是强权下的平均主义分配和极端不平等的阶级歧视与身份歧视。而这一切狂热的献身,满足的恰恰不是最广大人民的利益,而仅仅是极少数特权阶层乃至极权者本人的权力贪婪。
    
    共产理想破灭之后,发展经济和发家致富变成主流。尽管,相对于斗争为纲、大公无私和苦行僧的毛时代而言,改革以来的经济优先、自利意识和大众消费的回归是一种进步,它起码满足了民众的温饱需要和物质享受。但由于独裁体制没有实质的变化,体制内外争自由、要民主的诉求喋血于
六四大屠杀之中,政治改革之路被中共当局彻底封死,跛足改革将中国引入双重误区。一方面,权力市场化和权贵私有化导致普遍腐败、两极分化和公正奇缺。另一方面,效率优先的经济改革导致畸形的Gdp崇拜、拜金主义和消费膨胀。
    
    所以,代替毛时代禁欲主义的,不是取之有道的发财致富,而是没心没肺的一夜暴富;不是自由与责任的平衡,而是既无自由也无责任的纵欲主义。这种纵欲主义并非大众欲望的自然表达,而是独裁强制下的刻意引导、甚至极端纵容的结果,是统治者极力塑造的主流意识形态。它把中国人变成物质性的单面人,变成金钱及其消费的奴隶,也变成现行秩序的同谋。发号施令的政权、执行命令的官员和被统治的平民,三者的行为方式皆建立在利益至上对人性良知和社会规则的践踏之上,从邓小平的实用主义猫论到精英阶层的犬儒主义再到大众中流行的厚黑学,从上到下的中国人全部堕入机会主义的深渊。也就是说,当垄断权力的全面操控无法通过意识形态灌输和政治恐怖实现之时,经济利益的收买或要挟就变成主要的操控手段。
    
    当下中国人大都生存在个人的责任和良知之外,人们的交易行为在社会法律规则之外进行,无所不在的双重人格和对尊严的自戕自贱,可以用经济人理性来加以合理化——“理性人追求以最小成本换取个人利益最大化”,也就是俗话所言:个人为了饭碗的最大化,就可以不择手段。用那些“狼图腾”崇拜者的话说就是:“生存是什么?生存就是不择手段地活着。你可以卑鄙,你可以无耻,你还可以下流。只要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好。……吃草的未必是仁慈,吃肉的未必是残忍。我是一只狼,注定了是一只狼,一只锋牙利爪的狼,鲜血与死亡是我生命的源泉。我祇要活着就必须有什么东西去死。当所有的牛羊沐浴在阳光里自由自在地吃喝时,那就意味着我死了。”(见《狼》,地质出版社2004年8月版)
    
    对于这样一匹不择手段的恶狼,除了惟利是图的驱动之外,任何力量也不能再引导它规范它,它通行无阻地左右着每一个人,将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尊严、诚信、良心和理想统统吞噬。甚至,利益操控的威权面目与黑白分明的极权暴政相比,还常常散发着一种令人感慨的柔软或温和的人情味。但在骨子里,它是一种不断膨胀的独裁资本主义的权力,如同一头无名的怪兽,进行着匿名性的全面统治和技术操控。无人能够真正拥有它,而它却无所不在地占有了每个人的灵魂。
    
    经过权力市场化和权贵私有化腐化后进入新世纪的中国,除了权力、金钱和谎言之外,几乎一无所有。正如崔健在
六四后所创作的《红旗下的蛋》唱到的那样:“钱在空中飘荡,我们没有理想,虽然空气新鲜,可看不见更远地方,虽然机会到了,可胆量还是太小,我们的个性都是圆的,象红旗下的蛋。”
    
    曾经一无所有的灵魂,如今变成了“红旗下的蛋”!
    
    2006年2月23日于北京家中(首发大纪元2006年2月23日)

綦彦臣:苏哈列夫塔楼的寓言—为了1950年代的一个期盼

1933年,作为俄罗斯建筑经典的苏哈列夫塔楼(教堂)被野蛮地拆
毁。它的尘埃成了一个不幸的预言。有观察家在苏哈列夫塔楼被强拆
的55年后,描述了一个近乎滑稽的政治场面(1989):

  凡是共产党厌恶的人,无论是谁,都一定是英雄;
  而且参与竞选的人对当权者批评愈多,讽刺指责愈激烈,
  成功的保障愈大。

人民的逆反心理也制造了一个现在看来幼稚的场景:狂热的“新革命
者”们用诗表达对叶利钦的赞颂,将叶氏比作列宁。分明叶利钦是为
拆毁列宁的精神巴别塔有备而来,他怎么成了新列宁呢?

人民已经被压抑得太久也,快疯了,历史也该原谅他们的“浅薄”。
问题是,仅仅是一般民众受到了压抑了吗?不是的,知识分子受到的
压抑更为严重,以致于卧于病榻而不久于人世的格罗斯曼在1964年对
前来探望他的挚友说:“我生生地被憋死在门下方的狭缝里!”有思
想也就成了一种巨大的时代罪恶。格罗斯曼,这位被后来证明是20世
纪的托尔斯泰的人(或者说他的《生存与命运》就是《战争与和平》
的再版),在共产党统治的新社会里又重复了托尔斯泰的悲剧。

在苏哈列夫塔楼被强拆之前的20多年前(1909),托尔斯泰因对沙皇
的文禁政策忿怒不已,试图去坐一次牢以为自虐,求得心灵的安宁。
可是聪明与冷漠的沙皇没给他这个荣耀的机会。在苏哈列夫塔楼被强
拆之后20多年后(1960年代),格罗斯曼的《生存与命运》遭到了查
禁。出版社作为审查机构,没收了他的书稿。他的处境比托翁还坏!
他气忿,他执拗。他象托翁给沙皇写信(要求停止镇压)一样,给苏
共最高领导人赫鲁晓夫写信(要求让读者去评判作品),结果赫氏也
给了他沙皇一样的冷漠!稍微不同的是,苏共负责意识形态的头目苏
斯洛夫当面对他说:书可以出,但要等200年以后。这是侮辱性的结
论,然而,侮辱还在继续──格罗斯曼被迫从公共生活中消失!

此后格氏的短命与此前托翁的长寿,都成了人生的巨大不幸。

1964年,格氏死时,59岁。如果他不是“气短”即他满能活到托翁的
年龄(82岁),1987年肯定会给他一个中国式的启示(或宽心丸):
“莫与小人为仇,小人自有对头。”苏哈列夫塔楼寓言于戈尔巴乔夫
的改革时代就开读了,何况到1987年已经是戈尔巴乔夫“新政”的第
三个年头了呢!

“好好地活着!”──如果是你的敌人这么说,它饱含威胁,以便让
你的脑壳象超市的鲜果一样,随时供他们采购。

“好好地活着!”──如果是你的朋友这么说,它饱含寓言式的劝
解,以便让你共睹一场快心事件的来临。故有诗曰:

  尘埃与雪花:老大哥的往事

  历史似乎不曾有纪年,
  书写的人们似乎不曾在乎时间。
  苏哈列夫塔楼的尘土,
  呛进小叶利钦的喉管。

  尘埃是病毒也是寓言,
  格罗斯曼的雪为勇士和懦夫同时请安,
  权力的狰狞与狂嚣,
  也将掩埋于这场广阔的柔软。

  哎呀,我的格罗斯曼,
  你给了肮脏的俗世以震撼的美感。
  可你为什么如托翁似地,
  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忿懑?

  托翁的长寿真地是时空错乱,
  为什么不活上“五百年”,
  笑看图腾的消亡,
  永远告别割头的血腥之镰。

  从托翁走到格罗斯曼的小径,
  你会碰到无数的寓言,
  1950年代的期盼一直在说:
  老大哥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2006年2月22日写于小城泊头运河边)

郭庆海:《冰点》事件有感

2006新年伊始,中宣部便又做蠢事,而这个蠢事便是让中国青年报的
《冰点》停刊。类似的事情中宣部已经做得太多了,远的不说,2005
年底便刚刚发生了新京报改组事件。然而与以住发生的事件不同的
是,这次他们在《冰点》遇到了一个比较难对付的对手,也是一个不
愿意痛痛快快认输的对手,这个人便是李大同。

在接到团中央《冰点》周刊停刊整顿的通知后,李大同一反中共体制
内人士“认真检讨,接受处分”的常态,居然在网上发布公开的抗议
书,并向中纪委提出控告。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最终我们看到的
结果是,李大同想交给中纪委的控告根本就交不到中纪委手里;而
《冰点》的躯体虽然复活,但精神已死是肯定的了,因为作为它的主
导者和精神领袖的李大同和他的最佳搭档卢跃刚一起被免职,将被
“流放”到新闻研究所。

我想,中宣部肯定没有料到封杀《冰点》会产生这么多的麻烦,因为
在这之前的无论是改组《南方周末》、《新京报》,还是封杀《新周
报》,都是很顺利的。虽然境外的媒体也好、一些组织也罢,也都做
一些批评,但当事人毕竟是隐忍的,所以也就没有《冰点》事件如此
的喧嚣。那么,这是不是便说明《冰点》事件与此前的所有类似事件
有了什么本质的不同了呢?我看却也未必。我以为如果我们能够认真
地透视一下《冰点》事件,那么我们应该可以看到,除了当事人的表
现不同这一点之外,《冰点》事件从根本的意义上说其实还是原来发
生过的类似事件的翻版。

不能交到中纪委手里去的控告其实就跟没写一样这一点我们就不去说
它了,我们只说李大同在网上公布抗议书的事,对于《冰点》事件的
解决起到什么作用了吗?没有!本来,在发生了《冰点》被封、当事
人又公开抗议的事件之后,中国大陆媒体从业者出于唇亡齿寒的考
虑,他们应该积极声援李大同的抗议活动,甚至不能排除在必要的情
况下采取全国媒体罢工的方法来为《冰点》争权益,当然也是为他们
自己争权益。我相信那有可能逼迫当局收回成命。但现实如何呢?先
不说有十几亿人口的中国大陆签名声援李大同的人数少得可怜,而即
使是那些仅有的签名声援李大同者,居然绝大部分都不是现在大陆媒
体的从业人员,而是那些一直在各方面受到当局的迫害者。比如我自
己,我不仅不是媒体从业者,而且,我还是被《冰点》母体《中国青
年报》明令封杀的自由撰稿人。那么笔者不能不奇怪,恐怕要有数以
百万计的中国媒体从业者都在干什么?他们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不能不提一下近年来与一些体制内人士接触时的感触。怎
么说呢?有时我真觉得我无法理解他们。比如有一位仁兄在和我谈起
对报纸的印象时很不屑地说:“国内的这些破报纸,谁看啊,除了那
个日子是真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这本没有什么,他说的本来也
就是中国报纸的现状。但他随后又表示,“国外的报纸也没有什么是
真的,都是出于反共、反华的需要呗。”好家伙,在他看来,这个世
界上根本就没有真实的东西了,就拿新闻工作者来说,无论国内国
外,统统都是骗子。

而在谈到当前的一些社会现象时,他们的观点就更令人不可思议。说
起被野蛮拆迁逼得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的态度居然是“谁也别怨,就
怨个人命不好!”,就如何祚庥老先生之“谁叫你不幸生在了中国”
!说起官场的贪污腐败,他们的观点是“哪个国家没有腐败?”而说
起异议人士如我之对当前政治的批评,他们的态度则是纯粹的不屑,
而不屑的理由就是“所有问题其实大家都明白得很,谁把这些问题说
出来谁就是傻子!”

所以我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当前中国体制内的这些人士,他们的道德观
念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还有没有一点责任感?这些都令我感到疑惑
!就说李大同先生吧,他在《冰点》事件中的表现的确有令人敬佩的
地方,为了坚守住一块还算能给中国社会带来一点良知启迪的阵地,
彻底把个人政治前途这个在中国体制内人士来说比肉体生命都要重要
的东西扔到了一边。但是我们却也不能不同时看到,毕竟他的坚守还
是有着极紧密的个人利益在那里──因为他是《冰点》的主编。而于
是我们不能不问,如果没有这一点个人利益,李大同又会怎样?比
如,当《南方都市报》的报业同仁出事时,李大同做了什么?当近在
咫尺的《战略与管理》、《新京报》出事时,他又做了什么?

当然,在《冰点》事件中,我们也并不全是看不到除李大同个人外其
他体制内人士的抗争。比如就有江平、朱厚泽、李锐、李普、何家
栋、何方、邵燕祥、张思之、吴象、钟沛璋、胡绩伟、彭迪、戴煌等
13位长者就《冰点》事件发表了一个联合声明。声明这一事件是中国
新闻恶性管理制度长期作祟的集中爆发,并要求中宣部就《冰点》事
件向中央提出书面报告,深刻检讨,汲取教训,撤销“阅评小组”;
全面恢复《冰点》周刊,不得“秋后算帐”;尽快出台《新闻保护
法》,废除一切恶性管制新闻的办法,保障新闻媒体的职业权利。然
而这恰恰使我感到更加悲哀!为什么?因为《冰点》事件与这13位长
者的个人利益远没有其与现实中中国媒体从业者的利益要紧密,而13
位长者对中宣部所提出的要求本应该是现实中的中国媒体从业者必须
向中宣部提出的要求。但是,除不得不置身此一事件中的李大同,还
有他的亲密搭档卢跃刚,中国那个庞大的新闻媒体从业者队伍做了什
么呢?什么也没做!

所以,《冰点》事件在令我对中宣部的卑劣行为而愤慨的同时,也令
我对中国媒体从业者、中国的体制内人士──其实也就是所谓中国主
流知识分子感到异常失望!

(2006年2月18日于河北泊头家中)

川歌:中国的民主问题

当代中国存在着许多的社会问题,如经济发展问题,人口问题,环境
问题,国家统一问题,民主问题等等,在这些众多的社会问题之中,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民主问题,可以说民主问题是最具根本性战略性的
大问题。只有使这一问题不再成为问题,中国的其它问题才有可能得
到全面性的一揽子的解决。

那么,中国的民主问题的具体内容有哪些呢?此一问题的复杂性不言
而喻,但是,我们在此可以将其简化为如下的三个小问题:一个就是
中国要不要民主的问题?另一个就是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民主?第三个
是在中国如何实现民主的问题?

对于前一个问题,我想,中国的大多数人,即使是那些在极权体制下
俯身听命的人也不会作出否定的回答,至少他们表面上不会。中国需
要民主,这是毫无疑问的。理由简单到可归结为如下的一个表述:现
实的中国没有民主,现实的中国是极权专制的国家,因此,现实的中
国需要民主。

对于第二个问题,人们的认知就有着太多的不同之处。当然,将众多
的意见归纳一下还是有意义的。在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民主的问题上,
看来主要有二种意见,一种意见是中国需要中国式的民主,或说是有
中国特色的民主,另一种意见则是中国需要具有普世意义的西方式的
民主。那么,究竟那一种意见既具有更多的合理性又具有更多的可操
作性呢?

在这里,我们必须首先确定这样的前提,无论是哪一种意见,我们都
必须肯定,我们是在真心地谈论民主问题,我们是在真心地为我们国
家的命运与前景作选择考量。而且,对于前一种意见的中国式的民主
也绝不是假民主真独裁的那种所谓的民主,不是中共目前主张并践行
的所谓的社会主义民主──实质上的共产主义的一党独裁。

我认为:如果,我们将中国的民主诉求与目标定位在世界性的共认标
准之上,我们必然会选择采信西方式的民主制度,在这里,我们并不
是全盘照搬西方比如美国的所有制度、理念、具体的民主操作模式,
我们只是想用那些具有普世价值的思想、原则、理念、先进国家成熟
的民主经验与制度架构来重建中国社会的民主,自然,这必须与中国
的社会现实进行高度有效的合成。

就象世界上那些后起的民主国家一样。如日本、韩国、台湾等等国
家、地区一样。而我们这样做不但是应该的,而且是可能的。为什么
不是这样呢?别人能够做到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呢?难道偌大的
中国还不如小小的日本与韩国吗?不要忘了,中国曾经是亚洲的文明
中心,东方的强盛帝国,而日本与韩国是深受中国影响的国家。为什
么现在日本人、韩国人已经做到的事情,我们却做不到呢?我们大中
国理应走在日本、韩国这些相对来说地理与人口的小国前面呵!我们
为什么落后了呢?又为什么不思进取奋力向前而走在别人别国前面
呢?我们民族雄心勃勃的进取精神哪里去了呢?我们为什么死守着专
制体制而不思变革呢?难道有什么东西比我们大中国的进步比我们千
年万代子孙的福祉更重要吗?我为中国现实的专制不幸的状况痛心不
已,我为现实中国走向民主的前景展现强烈的希望。

至于第三个问题,看起来显得更为复杂。我们如何走向民主?从专制
而民主。我们采取何种方式达成目的?和平的、还是非和平的?是天
鹅绒革命、还是武装起义?我个人认为,我们应采取和平的方式追求
民主并达成在中国最终实现民主自由的目的。

为什么要采用和平的方式而不能采用其它非和平的方式尤其是不能采
用暴力革命(武装起义)的方式?理由是充分的。我们必须看到,时
代不同了,过去的那种以激烈对抗方式解决社会问题的现象将会越来
越为人们所不取。中国红色革命留给人们的教训是深刻的沉重的。中
国共产党人在上世纪以人民革命的名义进行了一场给中国带来惨痛经
历的国内战争,巨大的人命损失与社会财富的损失,还有因为战争而
对国家经济基础的破坏,时间的损失等等,这一切都证明了暴力革命
的恶果。还不用说红色革命最终确立的极权体制对中国带来的更为严
重的伤害。现在,中国人民要摆脱专制统治一定要避免重走过去的错
误之路。摈弃残忍的暴力革命思路,选择和平理性的社会变革之路,
给中国社会带来真正的和谐幸福光明,这是我们唯一正确的做法。

和平理性的社会变革需要人们有坚强的信念,我们应当坚信民主自由
的价值,应当坚信民主自由终将替代专制奴役。我们必须对现实中国
的专制现状展开强力的批评,从思想理念上根除专制对人们的不良影
响。我们更要在实际的社会生活中追求民主,维护我们的普世人权,
呼吁变革现存的不良的社会体制。让中国社会多一些民主自由,多一
些质的进步,少一些专制暴虐,少一些野蛮迫害。现实维权的路最终
将通向我们的自由与民主。

大中国终将克服障碍走向民主,成为世界上真正的民主国家,到那时
候,也只有到那时候,中国人民才能因为生活在民主自由的社会里而
享有诸多的民主自由权利。免于匮乏的自由与免于恐惧的自由等自由
权利才会成为现实。中国社会也才不会再出现目前的对持不同政见者
等的毫无人性的迫害与打压现象。我们努力并期待着这样的令人鼓舞
的时日的到来。我相信,这样的时日离我们已经不远了。她就在我们
每天所翻开的日历之中的某一日。那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一日呵!那将
是令我死而瞑目的一日。

李大苗:韩少功练的是什么功?

即使希特勒这样人类的极端,其专制还很大成分地有“发自民间的专制”。法国大革命以后,“专制”在色彩上都颇有“发自民间的专制”,这是非血统嫡传专制制度合法性的来源。如果对此有疑虑,不妨看看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也不妨看看日本军国时代的少壮政治。即使国民党的专制,其发起和过程,就没有来自民间的支持和参与么?所以,像“文革”这样的东西,即便看起来全民参与地沸腾,又能比希特勒的“啤酒馆暴动”这样发自底层的运动有什么不同呢?

独裁也罢,专制也罢,血腥暴力是其一个侧面,也不过是一个侧面而已。法西斯的合理性就是在于建设一个天堂社会,消灭一切道德龌龊和社会不公。专制的理由是,也仅仅是,只有专制者自己和自己建立的专制制度才能建设天堂社会。比照起来,除却战争和对犹太人灭绝人性的屠戮外,现代历史上的专制者还没有一个能比希特勒给德意志民众带来的那么多的公平和幸福。德国,一战后的屈辱与钳制,然后频繁的社会动荡,再然后是全世界的经济危机和持续的萧条,希特勒难道仅仅就是一个罪恶的专制独裁么?

比照东方,希特勒的专制独裁,并不有失对贵族的尊敬或容忍。即使到了最后阶段,至今人们依然能看到对军人贵族气质的宽容。包括对兴登堡元帅还有那些旧政府的官员和知识分子等等,但这些就能证明比韩少功关于《“文革”如何结束的》更有什么意义么?或者说,在德国、奥地利如今偶或出现的纳粹风潮,就可以表明希特勒也具有被高举“画象,大唱革命时代的歌曲,抗议有些地方的贫富分化和权力腐败,怀念着以前那种领导与群众之间收入差别很小的日子,甚至是粮票一样多和布票一样多的日子”的精神机制么?

萨特的箴言:存在就是有理由的。这个说法并不在于存在“本身”的善恶,而是说即使希特勒这般极致的专制者,也有自己出现和存在的理由,才有了萨特本人哲学的价值意义。世袭社会以后,转制者从来不是剥夺每一个人的饭碗,而且正是给每一个人相同大小的饭碗,才能驱动他们起来积极灭绝每一个异样的声音和每一个独立的思想。专制时代,之所以还曾经有过异样声音或独立思想,不是在于专制的宽容,而是在于所有这些是人的本能,总会有一些人仰望星际观察和思索运动的真实轨迹。

专制的本质是权力崇拜,权力崇拜不仅仅是专制者的信心和动力,也是社会普通思维的价值,至少对那些从来没有享受过民主,从来没有能够实践过个人自由的社会来讲,对幸福的冀望就是一个毫无私心的专制。这点上,希特勒做到了、斯大林做到了,而让历史痛心的是,“斯大林时代”是如何“不结束”的。难道赫鲁晓夫这样的改革者的出现,能用来考证斯大林时代如何能保存下来“改革”的火种么?能用来证明“肃反”有着自身内在的合理性或者理由么?善良可以如此歹毒,是历史的一个读法。但何尝不可以读成,那般歹毒还有如此善良!

对于“文革”的否定,最根本的是对其精神价值的否定。如果说文革中终还有正义之举,比如镇压“联动”,还比如惩戒“打砸抢”,还比如对聂元梓、蒯大富的剥夺等等,这样的事情难道斯大林就没有做过么?难道不是斯大林枪毙亚戈达、叶诺夫之流的么?比如可否这样说“不过,就大面积的情况而言,混乱与血腥并不是当时事实的全部。……这一类故事并非不值一提”(韩少功语)么?或者用朱可夫来赞许斯大林的肃反“有生力量的大批保全甚至奇妙地复出”么?

专制,就是一个专制者一件好事都不干的制度么?或者说,“文革”就是没有任何善良的时代么?但我们喜欢这样看法,其实,更根本的是,我们的思维习惯这样的方式。于是,首先假定这个前提,然后论证其中还有人性、还有善良还有进步意义,再于是就可以拿出理由来觉得“值得反思”。回避地用苏联举证,韩少功有什么理由可以证明,倘若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能活着,他们后来就可能成批量地出山,结束“斯大林时代”的时间就必定大大提前(仿照韩少功语)呢?

“文革”当然有文革的逻辑,但历史有历史的逻辑,同样,人类有人类的逻辑。以“文革”的逻辑来否定历史的逻辑、替代人类的逻辑,这证明不了更多的什么。说过来,中国人和他的文化,之所以还能在西方文明来到之后启动其近代和现代进程,难道还要赞扬几千年皇权天下有效地保存中国人和他的文化智商呢么?究竟是人的本能和人类的本能才让“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呢,还是如韩少功这般发现?比如,日本军还是有善良的,南京城里毕竟还活下来很多的人嘛!这样说,难道就是客观分析历史么?

中国市场:无耻的遮羞布

看看当今经济学家的强文无不以市场为说词,无不在市场这个词面上咿呀,仿佛市场是发展的唯一救星,好像市场是文明进阶的不二法门。想想好笑,中国有市场吗?一百年内中国会有真正的市场吗?

   在中国过去现今鼓吹市场经济的不是弱智就是恶魔,小丑的把戏再精致也就是个把戏。

   看看今天的赢利行业,看看今天的资本内核,你有什么信心说什么继续市场化是中国的正确出路?

   鼓噪市场化的我个人认为可分为三类:一种是强盗想上岸;还有一种是把中国当美国;最后一种是无聊作秀。

  最无耻的是第一种,市场正常运作的最基本条件是平等,利用武器利用黑幕获得绝对制胜权的人喊市场化这不是无耻是什么?市场化是他们继续暴敛财产继续蹂躏人民的遮羞布,是他们预防权利失去后受到清算的洗钱需要,是变卖完全体国民希望后的烟幕弹。

   市场平衡运行需要交易双方实力相当,相当的信息权,相当的发展权,相当的自卫权,相当的受教育权。。。

   你当市场是让你乡下的老爷爷去集市卖鸡蛋啊?你叔叔的叔叔的女儿的女儿B都卖了,你怎么说中国还不够市场呢?

   中国官员叫嚣市场化的无一是他妈好东西,因为你们头上戴着帽子,那帽子是以人民的名义买来戴的,你要搞市场我没意见,你先把你那顶帽子摘了,让我看你的真面目,我要是看得顺眼我和你一起干,咱们甩开膀子好好开发几个好项目,把他妈的鸦片卖给银河系外的土著人,也获得一回原始主动权。

  在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完全朦昧或半完全蒙昧的情况下谈什么市场,作孽呀。

   把中国当美国的人感情上我对他们不存恶意,但中国毕竟不是美国,我无意侮辱我至爱的中国同胞:中国人现在还没有资格进入自由经济时代。

   市场经济说到底是一种游戏,一种高规格高智商高道德要求的互助游戏,它需要积淀,需要宗教储备,需要人性改良,需要技术孵化,一个连雷锋都容不了中国社会玩得起市场经济游戏吗?雷锋做好事碍得着谁了?特雷萨修女中国怎么就看不到呢?

   一个不相信原善的社会,一个找不到原善痕迹的社会是模仿不了由基督徒开创的美国的。

   再说中国也没有美国的好运,美国人是收敛的,放荡的是小人物,大人物如华盛顿是没有什么暇疵的。

   市场经济也是互让游戏,它的目的是发展是进步,不是把对方逼入绝境,市场经济必须考虑市场经济自身的成本。落后的人群是承担不起高乐趣含量的游戏成本的,原始社会容不得自私。

   最后说说那些作秀的无聊者,不想说得太细,怕伤人。这种人大陆有,海外也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处处与无耻为伍与人民作对,我实在是郁闷,是不是把屁放得最响也是人生一种乐趣?少说些吧,不论你有意无意你已经对中国人民犯了罪,尤其是在现在。

  2006年2月15日

不允许批评的改革是假改革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民间终于出现了批评改革的声音。而改革出现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事先没有征询民众的意见,事后又不许批评。

回顾我们为什么要改革,就会知道不同意见的重要性。我们现在要革除的,主要是过去几十年革命和运动中形成的弊端,而不是像人们所说的几千年的专制传统。正是因为过去强调革命的迫切性和神圣性,把革命上升到公理的高度,才使得革命者,也就是官员掌握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中国最大的悲剧在于,在革命的目标之下,出现了王朝统治之下都不常见的反右、大跃进、大饥荒和文化大革命那样的灾难。

有人认为,从反右到文化大革命最主要的问题是,那样的革命是错误的、是假的,这种看法只反映了一部分的事实。以往的政治运动最大的问题不是方向的错误,而是采取了违反宪法的手段,并且禁止公民的批评。在历史上的变革当中,错误确实是难免的。如何面对改革中出现的问题,不仅关系到改革的成败,而且直接关系到中国的未来。

1981年,社会党人密特朗当选为法国总统,开始了国有化改革。密特朗任命的总理莫鲁瓦在电视广播中宣告:社会主义的钟声已经敲响。激烈的变革引起了混乱和衰退,总统和执政党的威信一落千丈。在以后的立法选举中,反对党获胜,密特朗总统被迫任命自己的政敌为总理,并且大幅度地调整了国内政策。这样,一场表面上与十月革命相似的剧烈动荡,在和平的气氛中化解了,以后法国也没有出现清算密特朗的企图。今年是密特朗逝世10周年。根据新华网的报道,在最近的民意测验中,他仍然得到30%的民众支持率,仅次于戴高乐的39%

法国的经验告诉我们,即使是有很大偏差的改革,在民主制度下面也能够得到纠正,从而减少了对社会的负面影响。

我们改革的近期目标是建立市场经济,实现民富国强。而真正实现上述目标,进而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和民众安居乐业,则需要政治体制的改革。对于政治体制改革,人们见仁见智。但是,改变官员实际上的无限权力,在改革中听取民众的意见,允许批评意见,应该是政治体制改革不可缺少的内容。

改革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这绝不是说改什么、不改什么,先改什么、后改什么,改革的快与慢是不可以讨论的;更不是说执掌改革的人就是改革的化身,他们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改革,改革的每一项措施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实行。如果是这样,我们搞的就不是改革,而是另一场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

改革的天然正确性和改革者的权力的不可约束,使得某些官员变得妄自尊大。舆论不能批评,地方人大无法监督,决策失误也不能追究责任,我改革我怕谁?于是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面子工程,甚至腐败工程大行其道。安徽的王怀忠腐败大案,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由于不准批评,很多改革措施一开始就并不正确,出现问题以后又不肯修正,直到引起了严重的后果。教育产业化、医疗产业化的改革就已经成为引起社会严重不安,进而影响经济发展的苛政。没有民众参与,各种改革都不免过多地照顾到强势阶层的利益,而为弱势群体考虑甚少。不仅如此,很多所谓的精英人物还无视民众的权益,宣称下层民众的低收入有助于提高中国的国际竞争力,甚至提出要限制穷人进入大城市,并且把市中心的穷人迁到郊区。经过长时间的积累,社会的紧张程度已经所增加了。对改革的怀疑与批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的。

针对对目前的状况,整个社会都应该建立新的改革观。改革应该有民众参加,至少也要征询民众的意见,应该有协商,有妥协,有调整。拒绝批评,拒绝必要的调整,仍然固守“我就是改革,改革就是正确”,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一味地强调“改革不能动摇”,那就和过去的“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如出一辙了。

如果有人动辄以改革的化身自居,那么我们就应该告诉他:第一,在真理面前,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无权垄断诸如改革、发展这样的概念;第二,如果改革伤害了民众,那么就应该修正,应该暂缓,甚至应该停止。

    中国需要改革,但必须是真的而不是假的改革。只有当改革可以批评,改不好能够停止的时候,改革者才会有危机感,才能够实现认真而不是儿戏的改革,实现有利于民众的改革。

          2006.2.14.

沙叶新:知识分子能感动中国吗?

 

我知道,这是一个越来越不相信眼泪的年代,是一个越来越把眼泪视为软弱、视为煽情、视为做秀、视为虚伪的社会,我也曾被别人的眼泪甚至被自己的眼泪欺骗过,比如在那个被称作太阳的领袖陨落之时;但我至今还是经常被生活中足以感动我的人和事动容落泪。前不久看中央电视台的《感动中国》2005年度人物颁奖节目,我又再一次泫然泪下,获奖人物有歌手丛飞、民工魏青刚、村医李春燕、邮递员王顺友等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感动了中国,但他们确实感动了我,让我泪流满面,哭的像孩子。

我也深知民间和网上对媒体颇多尖锐批评,批评媒体缺乏诚信,尤其批评媒体对重大事情或隐瞒不报,或混淆视听。我同意这些批评,也曾撰文不以遗力地揭露过媒体的欺骗。但我仍然相信在凄冷黑暗的铁屋里,总会有点亮火柴的女孩;面对无冕之皇的华丽新装,总会有说了真话的男孩。尽管火光微小,尽管人微言轻,但他们是不可忽略的存在。因为他们代表了希望和真实,而这是最有生命的。我也曾写过一首诗,最后几句是:”即便我受骗一千次、一万次,我也坚信:总有一朵花是香的,总有一片情是真的,总有一滴血是热的,总有一颗心是金的!”正因为有这样的信念和痴情,所以我对感动我的人物毫不掩饰我的泪水,任它夺眶而出。况且我还认识其中的一些人物,比如陈健,很多年前我就在黑龙江逊克县双河见过他,早就闻知他为金训华守墓之事,此事在当时和现在都争议甚大。另一位是这次的颁奖嘉宾徐本禹,他同时也是《感动中国》2004年度人物,我曾想对他和他支教的小学有所表示,但他婉拒了,他发来的短信至今还很珍惜地保留在我的手机里。他当初和现在都感动过我,所以我毫不怀疑他的真实性。

虽然举国上下的污秽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但仍然有很多出污泥而不染的圣洁灵魂。

我还可以举出一些例子。

河北一老人白芳礼,在生命的最后19年,即从他74岁开始,用蹬三轮车积攒的近35万元,陆续资助了300多名贫困学生。他自己的生活如同乞丐,一日三餐经常是两个馒头一碗水。有一年他到南开大学捐款。学校要派车接他,他说不用,可以省下汽油钱给贫困学生买书,自个儿就蹬三轮到了学校了。在捐赠仪式上,老师把这事一说,台下一片哭声。许多贫困生上台从老人手里接过资助款时,双手都在发抖。去年9月老人去世了,终年93岁。

四川农村一患白血病的女孩佘艳,原是被一农民捡来的奄奄一息的弃婴,长大后非常聪明乖巧,很小就会洗衣烧饭,学习也很刻苦努力,不幸于2005你们5月患上急性白血病,因家境贫寒以及她的十分懂事,她决心不再给养父增加无力承担的重负,便放弃治疗,小小年纪就自己安排自己的后事,在病床上偷偷写下遗书,嘱咐后人将世界各地捐赠她的57万救命钱,分成7份,转赠给其他无钱治病的白血病小患者。一群署名”全世界爱你的人”在”我们的孩子佘艳之墓”的墓碑上镌刻着她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来过,我很乖……”她死时只有8岁。

真是感天动地!此时此刻,我在转述以上这一个特别老、一个特别少的两个人的特别感人事迹时,仍然热泪盈眶。我相信他们感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虽然他们不是”年度”人物,但他们是超年度的,至少在我心中永远活着。

被我感动的大都是极为平凡的人:民工、农民、教师、学生、一般的公务员、普通的老百姓。有些入选《感动中国》的年度人物,我并不那么感动。比如有些官员之所以入选,只是因为在现今的官员队伍中像他这样的官员实在是凤毛麟角,而他的那些”美德”也实在是他的本职工作,是应尽的义务。至于体育冠军的入选,则是把追星当作了”感动”,何况他们的”拼搏”和”贡献”早已得到”荣誉”和”金钱”的巨大补偿。他们入选的更主要原因是政治的需要,是政府的作秀,而入选标准当然也不会离开意识形态的一定之规。这也是历届《感动中国》年度人物的评选中,始终没有知识分子的缘故。

我所说的知识分子不是袁隆平、黄伯云等那些技术型的知识分子,他们当然也是人中之杰,值得尊敬。我说的是”公共知识分子”,是指那些具有公共性、批判性的知识分子,他们除了有自己专业知识和特殊技能,还能担当道义,介入公共事务,捍卫自由民主,揭露权力黑暗,成为社会良心。这类知识分子难道没有吗?难道不感人吗?

2004年一家媒体就曾评选过”影响中国的公共知识分子”,推出50人的候选名单,但立即遭到另一家有背景的媒体的打压,于是这一活动就不了了之,销声匿迹。50人的名单中,是否所有的人都可称之为”影响中国的公共知识分子”大可商榷,但其中也确实有人名副其实,当之无愧,如顾准、张思之、江平、邵燕祥、袁伟时、龙应台、刘军宁、高耀洁、丁东……他们确实在某些方面影响过中国,也令人感动。当然这类”公共知识分子”绝不止其数,如医生蒋和学者李,前者在中国最危险的时刻,不顾个人安危,大胆揭示真相,震动高层,使之不得不采取得力措施,拯救生灵。后者在耗费巨资举办的政治狂欢节中,写下宏文《风雨仓皇五十年》,襟怀坦白,大智大勇,真的是感动中国,令人泪下!最近以来还有以高、治淼穆墒Γ岳睢⒙裱谋ㄈ耍约笆贾瘴捶牌鹑巍⑽捶牌拐淖骷伊酢⒂嗟鹊龋际怯跋焐罟恪⒏腥酥辽畹闹斗肿樱?p>知识分子可以感动中国,但权势者惧怕这样的感动,并且阻止这样的感动,因为他们担心这样的感动会给自己脸上抹黑,而他们所操办的感动则能为自己的脸上贴金。

最近阅读董健先生的《跬步斋读思录续集》,再次证实知识分子的令人感动。董健先生在书中忧愤于腐败的教育和失魂的大学,主张”立人”为大学之本,开拓精神为崇高使命。这精神为:怀疑的精神、批判的精神、超越的精神、追求真理的执着精神。因此他敢于揭露校园内黑幕,敢于在教育大臣面前指陈教育弊端。须知董健先生本人便是大学副校长,他如此放胆直言,乃是自暴家丑,自揭内囊,这是置既得利益于不顾的牺牲,是不惜遭到上司和同僚压力的勇气。董健先生在和《世相偶揭》和《招戏剧之魂》等几辑中,还把批判的矛头伸向校园之外,他透视某贪官的心理,揭露金大侠的虚伪,他忧虑流行文化对公民意识的颠覆,呼吁将人类文化精神注入当代文学和当代戏剧中……凡此种种,无一不展示了作者的公共性和批判性,显现出他充沛的人文主义精神。正是这种精神,让我心怀感动。虽然我不敢断定董健先生的这本书,能否感动整个中国,但我敢断言,它定能在知识界、在校园内引起共鸣。

董健先生把自己的书斋取名为”跬步斋”,跬步,乃半步之谓。我理解这不是董健先生的谦逊,而是他的诚实,就如他在书中诚实地承认他在大学时于”红””白”之间的彷徨,诚实地自责他不把以前错误荒谬的文章收入集子中的不坦然。取名”跬步”也是诚实承认他在追求中国进步的道路上只是迈出了半步,还未能大步前进。与那些犹豫彷徨、裹足不前的知识分子相比,董健先生的这种老实态度也令我感动。可是”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
,我深信董健先生老而弥坚,志在千里,定会大步向前。如果每个知识分子都能像董健先生一样在政治民主的大道上迈出”跬步”,那会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力量!

前几天,董健从南京打来电话,说起最近媒体的一件大事,还说起龙应台为这一事件所写的文章。他说,事情发生在大陆,质疑和抗议的声音却来自台湾,怎么大陆就无声息呢?董健先生说,他为此感到耻辱,为自己的失语、为自己的缺位感到耻辱。我听后,默然良久,也感到耻辱。我之所以说起此事,是为了让读者知道董健是一个什么样的知识分子,这样的知识分子写的书能不感人吗?

2006、2、18晚于上海善作剧楼

中国需要最后一位伟人?

   邓小平主导的改革,已经进行了25年。这25年里,改革取得的最大成效,就是把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给发挥了出来。这不是假话,是有大量的事例佐证的,过去,我们的农民种不出粮食,工人做不出商品。现在,这些情况都改观了,中国批量饿死人的现象已经成为历史,中国也已经成为世界工厂。回想起当年刚“改、开、搞”时,国人都对日本的制造技术无比羡慕,现在,中国人也做到了。这些,都证明了一个古老的判断:中华民族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民族。

  现在的民,大抵能吃得起饭,照官方的话讲,就是已经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人显然不是只解决温饱问题就够了的。还有一些其他的生存需求,按官方的话,就是要步入小康。过去一些官员试图形象描叙小康,大致是每天每人多少个鸡蛋、多少杯牛奶等等。而这几年的社会发展表明,小康不应该只是这样。

  老百姓对小康的要求,大致是:吃得起饭、读得起书、看得起病、住得了房、养得了老。更高层次的要求还有:讲得了理和不破坏环境。大体上讲,除吃得起饭外,其它问题大都属于公共服务产品领域,就是说主要由财政提供或者社会服务提供,也就是属于要大家集资来办的事情。显然,25年的改革只是解决了私人物品的匮乏状况,而基本没有解决公共产品匮乏的现实。因此,我们现在的市场经济还是个公共产品短缺的市场经济,由此可见,中国还不属于完全市场经济国家。

  关于公共服务方面的改革,邓小平是很早就提出来了。早在80年代初中期,邓就有大量这方面的论诉,但现在我们反而无法看见和听见了,估计这些已经提前进入了《历史的先声》。25年来,我们在公共领域方面的改革,基本上是以失败告终。去年不是有学者出来说,医改基本失败。后来又有部长说,教改基本失败。因此,就有了今年出来的改革方向之争了。我们又见到了皇甫平先生,但他已经不是92年时的“东方风来满眼春”了。网络上对他的批评,此起彼伏,不但有官方的,也有大量来自民间的批评。

  为什么改革走了25年后,反而变成了贬义词呢?无他,因为这是个不公平地改革。改革就是发展生产力,现在老百姓的生产力到是基本发挥了。但他们没有得到足够地回报,改革的成果没有正比地回馈给他们。改革25年来,我们的财政收入增加了近30倍,但我们的公共服务反而在削弱。这是让人十分奇怪的现象,说明有人侵占了这些改革成果!谁?官!因为我们的财政收支是完全失控的,老百姓完全不知道这些钱到哪里去了。

  所以,我们不断地改革取之于民的手段和比例。但就是不愿改用之于民的手段和比例。因此,近来的改革,基本上成了搜刮老百姓的代名词。这是民间反感“改革”的根本原因。因为总是改民不改官,就会不断加深官对民地搜刮。

  举一个例子就可以说明,官总是照他们有利的方法改革的。

  “分步实施税收制度改革。按照简税制、宽税基、低税率、严征管的原则,稳步推进税收改革。改革出口退税制度。统一各类企业税收制度。增值税由生产型改为消费型,将设备投资纳入增值税抵扣范围。完善消费税,适当扩大税基。改进个人所得税,实行综合和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注:这段话引自《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2003年10月14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

  显然,中央明确提出了“税收制度改革。按照简税制、宽税基、低税率、严征管的原则”。但几年过去了,“简税制、低税率”这两项工作基本没有动,而“宽税基”演变成加税种了,“严征管”估计大家都逐渐感觉到了。最近的个税改革,也完全没有落实中央“改进个人所得税,实行综合和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的要求,也没有低税率。而“增值税由生产型改为消费型”就更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进行。

  为什么官员敢公开对抗中央全会地决定呢?为什么这时他们又不高度一致呢?为什么御用文人又不出来争论和批评了呢?无他,一致的利益诉求,驱动他们做出上诉选择!

  因此,不改“官”的改革,在今天的中国必须叫停。这是我反对“改革”的理由。

  改“官”,在中国就重来没有成功过,即使通过流血革命也没有实现过。但不改官,只改民,势必加深官民矛盾,现在官方流行的说法是群体事件增加。这其实是非常糟糕的利益博弈方式,也决不能代表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难道我们就无法改进利益博弈的方式了?就不能用更文明、更科学的手段博弈?

  今天的中国,民间没有、或几乎没有,合理、合法、合情的博弈手段。因为制度设计的偏差,使得任何博弈手段都明显地有利于官方。民间已经悲情地用完了所有合法手段,比如上访、投诉、举报、起诉。但谁都知道结果是什么?只有选择“最后地斗争”!因此,在中国的今天,革命的可能性是现实存在的。

  革命就要流血,这是我作为一个人所最不愿看到的。但谭嗣同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前辈先贤,希望为万世开太平,而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试图推动中国社会的转型。遗憾的是,谭嗣同的鲜血流尽,而中国社会却依然涛声依旧。读史至此,不免掩卷长叹。显然,流血也无法解决中国社会的问题。

  中国已经对外开放了25年,言论自由也因为互联网的存在而有了很大改善。思想的禁锢已经基本打破。其实,25年的改革,本身也是突破思想禁锢的改革。改革的发动,就起源与解放思想的真理标准大讨论。这一次的思想解放,让中国社会的主体,最终走上了市场经济的道路。功莫大焉!但其局限性也是明显的,就是自己给自己又划定了新的禁区,这个禁区后来被奉为“中国特色”。

  “打左灯,转右弯”的改革,使中国社会有了穿西装、戴瓜皮帽的特色。这样的特色,看起来极不和谐!总结一下最近的改革方向之争,其焦点无非是坚持“打左灯、转右弯”,还是要改回“打左灯、转左弯。”而我看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这是我批评他们都是“肉食者谋”的原因。我认为,现在应该恢复到“打右灯,转右弯”的正常状态。

  毛泽东说:“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这是改官的难度所在,让官改官,似乎在逻辑上都不通。但我还是寄希望于官能改官。因为,这是对社会、对民生伤害最小的方式。而且也有这样的可能。

  现在改官的民间思想基础已经基本形成,即使在官内,也能意识到自身的毛病。需要用智慧来解决改革的困难。改革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官员的既得利益,能避免鱼死网破的双输博弈。我相信中国的官员也决不都是蠢猪,也能看到这些。这也说明,官员内部也有一定的改革基础。何况,全世界发达国家都是改了官的。这个成功模式,已经被二战后,两个对峙集团的竞争成败所证明。是世界潮流、历史趋势。官员们比我更明白这一
点。

  毛泽东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符合历史潮流的模式,看起来非常强大,其实也是纸老虎而已。中国阻碍社会转型的力量也不过是纸老虎,很可能一根手指就戳破。只是我们习惯了恐惧,才使得纸老虎看起来强大、不可战胜。

  民间隔着这层恐惧的纸,而官方却不一定隔着。因此,今天的中国,为官方内部一定地位的人,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就是他可能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伟人,顺应潮流把中国社会推向最后的转型。这不但是得名的机会,也是得利的机会。需要好好把握。

  推动这个最后转变的人,一定能得到诺贝尔和平奖,不是说大陆产生不了诺贝尔奖得主吗?其实,要得也很容易。

  推动这个最后转变的人,不但得到大陆同胞、海外侨胞、港澳台同胞的广泛支持,还能得到全世界发达国家官方和民间的广泛支持。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因此,中国需要最后一位伟人,中国也应该能产生这样一位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