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汉学家顾彬批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

 

日前,在国际汉学界有着一定知名度的德国汉学家顾彬,接受德国权威媒体“德国之声”访问时,突然以“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中国作家相互看不起;中国作家胆子特别小……”等惊人之语,炮轰中国文学。

在接受访问时,顾彬的言辞很是激烈。对在国内红极一时的姜戎小说《狼图腾》,这位汉学家的评价是:“《狼图腾》对我们德国人来说是法西斯主义,这本书让中国丢脸。”而对上世纪末在国内红极一时的“美女作家”,顾彬认为那“不是文学,是垃圾”。

但顾彬似乎对中国的当代诗歌比较客气,他说:“中国诗歌方面还有一些不错的、了不起的作家,比方说欧阳江河、西川和翟永明等等,还有很多其它的。”而对其它文体的写作者,顾彬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他直言不讳地认为:“德国到处都有作家,他们代表德国,代表德国人说话,所以我们有一个德国的声音,但是中国的声音在哪里呢?没有,不存在。中国作家胆子特别小,基本上没有。鲁迅原来很有代表性。现在你给我看看有这么一个中国作家吗?没有。”

除此之外,对中国作家的外语能力,顾彬也没有放过发言的机会,“中国作家对外国文学的理解和了解是非常差的,差得很。以前不少作家认为,我们学外语会丰富我们自己的写作。但是,你问一个(现在的)中国作家为什么不学外语,他会说﹐外语只能够破坏我的母语”。

参见本站文章德国汉学家顾宾:中国当代文学是一堆垃圾https://www.chinesepen.org/old-posts/tjwz/ShowArticle.asp?ArticleID=6005

丁子霖 蒋培坤:“这个党救不了了”——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之六

 

说上面这句话的,是一位已85高龄的老共产党员。抗战时期,他就读于金陵大学哲学系,毕业后任该校讲师。两年后被中共党组织派到重庆《新华日报》当了一名记者,期间接触过周恩来、董必武、吴玉章、叶剑英、王若飞、秦邦宪等中共要人。之后,他又转赴延安,仍然从事新闻工作。中共建政后,他转到刚成立的中国人民大学任教,成为“新中国”第一批从事马列主义教学和研究的资深教授。在1955年,毛泽东发动肃清“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政治运动,他涉嫌罹祸,被定为该‘集团’的骨干分子,整整坐了20年共产党大牢,直到“文革”结束,才获释“平反”。

这个老共产党员是谁?他就是谢韬。上面引述的那句话,就是不久前他在给人大老校友丁弘的一封信中说的,原话是:

“我们曾是真正忠心的毛派、左派、歌德派,挨整挨冤枉都仍然忠心不二的赶不走派。后来觉悟了,仍然是护党派、改革救党派,想方设法要救这个党,改善党,想党变好,但悲哀在于逐渐发现,这个党是很难救了,积重难返了,救不了了。怎么办!?一个是转变,改弦更张,大气量,大手笔,大政策,开历史新局面,这可能性极小;一个是自我瓦解,自我毁灭,被人民抛弃。这是历史的悲剧,人民(包括我们这一代)付出了那么多的历史代价,却换来一个历史悲剧,这更是悲剧中的悲剧。”(引自谢韬:《给丁弘的一封信》,原载《动向》2006年11月号 11/17/2006)这可谓一位饱经忧患者的切肤之言。

作为中共党内的一位思想者,最近他终于打破禁忌,在海外媒体和网站上一连发表了两篇文章,一篇是《只有民主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为辛子陵〈千秋功罪毛泽东〉一书所撰序言》,另一篇就是《这个党是很难救了,积重难返——给丁弘的一封信》。由于这两篇文章出自一位历尽磨难仍然对共产党忠贞不二、如今却感到绝望的老人之手,所以不能不引起海内外各方人士的普遍关注和议论。

这里,我先按下有关评论不表,先说说我心目中的谢韬其人。

上世纪70年代末,谢韬劫后复出,并于1982年回到阔别20多年的人民大学任常务副校长。四年后任满,终因生性耿介,脱不了知识分子身上的那一股“书呆子气”,难以适应在人民大学这类党政干部一统天下的大学里担任领导职务,遂于1986年离开人大回到他此前曾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中国社会科学院,任该院研究生院第一副院长。两年后离休,退出仕途,回人民大学定居。

在谢韬任人大常务副校长期间,我与他曾有过一些接触,但仅仅是“工作关系”。我与谢韬的真正交谊,始于1989年6月3日那个血色的夜晚。那时,北京实行戒严已有多日,军队已兵临城下,危机一触即发。那天傍晚,人大东校门广场人潮如涌,人声鼎沸,大家都预感到一场劫难即将降临。随着暮色渐暗,很多家长穿梭于人群之间,寻找失散的孩子,有的则眼巴巴地盼着自己外出的孩子能尽快归来。在这个焦躁不安地等待着的人群里,就有我和谢校长。我等候我的儿子归来,他等候他的孙子归来。他身体不好,柱了一根拐杖,就站在我的身旁。开始我们还说话,议论一些学潮的事,后来听说戒严部队开枪了,也就再顾不上说话。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我们始终没有离开过学校的东校门。这一夜,我和他都是在恐惧、担忧甚至绝望之中度过的。

第二天清晨,终于等到了结果,谢校长的孙子平安地回家了,而我的儿子却再也没有回来。从此,6月3日那个血色的夜晚,也就成了我们终生难忘的一个共同记忆。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的来往渐渐多了,相互之间也就有了更多的了解。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性格倔强的小老头,既善解人意,又豁达开朗。然而,89年那一场空前惨烈的劫难,不仅给我、也给他留下了永生的痛。他常常托人捎话或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我的精神状态稍稍好转后,他又多次把我叫到他家里,说话不多,多半是面对面地坐着;有时也提起一些他自己的往事,也只是为了打破沉默。

1991年是我人生的分界点。那年5月我接受美国广播公司(ABC)的电视采访,驳斥了李鹏散布的有关“六四”的谎言,谴责了1989年的那场大屠杀。我一下子成了共产党的整肃对象,很多原来同情过我、甚至来家里看望过我的师生、同事和朋友,开始有意识地疏远、回避我,有时在校园里碰到,也宁可绕道而行。然而,谢校长却不,他从别人的议论中知道了我的一些情况,又特地把我找到他家里。他听我讲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然后爽朗地用浓重的四川口音连声说:“做得对!做得对!丁子霖,真没有想到你还说得很有分寸的。”他松了一口气,又对我说:“我知道你没有错,我放心了。”看得出来,他赞同我的做法,却又担心我遭到进一步的整肃。为了宽慰我,他常常对我说:“学生是爱国的,没有罪,这个案一定会翻过来。”他要我耐心等待,保重身体。那时,他似乎对重新评价“六四”很有信心。也许,这是从他从劫后重生的经历中得出的一个“乐观”的判断吧。

此后,我和一些难友开始了寻访、救助其他“六四”受难者的活动,同时联合这些受难者投入了群体性抗争。由此,我受到国安部门的严密监控,愿意接触我的人更少了。但我仍然得到谢校长的理解和支持。只要“便衣”一撤,他总是把我找到他家里,要我向他介绍寻访死难亲属的情况,尤其是一些有代表性的个案。他从我的介绍中,记住了一个叫“吴国锋”的名字,因为这位死者是他的同乡,四川成都人。他曾多次向我提出,要在他回成都的时候去看望这位死难者的亲属。他一直在寻找机会。终于,在几年前他回成都的时候,把那位难属请到了他的寓所,实现了他多年的愿望。

1995年秋,我和我丈夫在无锡乡间寓所被抓走,并被秘密关押了43天。我们获释后回到北京,他又把我们叫到他家里。他看到我们安然无恙,很高兴,详细询问了我们被关押期间的情况。当然,又少不了一番鼓励和安慰。这次见面,他向我要去了我在香港出版的第一本书——《丁子霖:六四受难者名册》。在以后的几次见面中,他多次谈到这本书,说这是一份有关“六四”惨案的铁证,是一份值得永远保留的历史纪录。他问我还有没有存书,他要分送给一些老朋友。他提到了胡绩伟先生的名字,说胡先生曾托他向我要过这本书。后来,我从他那里知道,这本书他还送给了其他一些老朋友,其中有李锐先生和李慎之先生。

令我感到终生遗憾的是,在李慎之先生生前,我始终未能与他见过一次面。记得在2003年年初,也就是先生逝世前不久,李先生曾托谢校长给我捎信,说希望我能与他见面。当时我已经买好了南行的车票,抽不出时间去见他了。于是谢校长对我说,这次不能见面不要紧,今年晚些时候朋友们要为李慎之先生做80大寿,我带你一起去祝寿,这样,一些老人你都能见到了。没有想到,还未等到我从南方回来,李先生就仙逝了。

谢校长在共产党里有很多老朋友,而且常常会面。有时,他邀请这些老人一起去成都聚会。每一次这样的聚会,他都要给我们说上半天。给我的印象是,这些老人都是很好的人,相互间有很深的友谊,岁数那么大了,还是那样忧国忧民,总想着要为中国的政治改革出一把力。他们的拳拳之心,令我肃然起敬。

然而,在我的印象里,这些老人也都很“天真”,他们总是“往好里”去想、去看一些人和事,因此不免在无意间传播一些“善意的幻想”,我就常常从谢校长那里听到过这类“幻想”。比如,他总是对我说,“六四”一定会翻案的,只是急不得。在邓小平活着的时候,他常用浓重的四川话这样劝慰我:“丁子霖,再忍耐一下!” 他指的是江泽民虽然当了总书记,但还有邓在后面垂帘听政,还做不了主。后来邓死了,仍不见江有什么动静,他又说了:看来江也不行,他是靠“六四”上台的,“丁子霖,再忍耐忍耐!”后来胡锦涛接替江泽民当了总书记,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又对我说,现在胡还没有站稳脚跟,再“忍耐忍耐吧”。再后来,他不再要我“忍耐“了,他说胡锦涛要向朝鲜、古巴学习,看来也没有希望了,只能等到接替他的人来翻“六四”这个案了。这种“善意的幻想”,也常常表现在他对国内外形势的估计上。

时间长了,我也常常产生了这样一些想法:这些老人总是把眼睛盯着中共高层的动向,总是把中国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共产党党魁的身上,这有什么用呢?为什么就不能再跨出一步,参加到民间反对力量中间来呢?尤其是近年来,国内曾发生过多次有影响的联署活动,如杜导斌案、师涛案、东洲血案等等,我曾多次想说服谢校长参加这些联署活动,但最后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得不承认,这些老人的人生经历、所处位置、意识形态和理想信念,毕竟与民间异议者有很多不同,一来,不能强求他们去做后者想做而他们并不想做的事情,能够在一些重大事情上得到他们的同情和理解,就已经上好了。二来,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从体制内推动政治改革,也许,他们也认为这样的方式更有效。

然而,也有令我感到意外和兴奋的时刻。那就是今年2月2日,李锐、胡绩伟、江平、朱厚泽、李普、何家栋、何方、邵燕祥、张思之、吴象、钟沛璋、彭迪、戴煌等十三位长者发表了《关于冰点事件的联合声明》,义正词严地谴责了中共当局的“恶性新闻管制”。 我觉得这不仅仅是跨出了一步,而且是跨出了一大步;而且我相信,他们说的话对于国内民众尤其是“体制内”的人来说会具有广泛的影响力。这十三位签名者中,何家栋先生也于不久前逝世了,我回忆起曾经与何老的接触,不禁黯然神伤。我觉得对这些老人的任何苛求和不敬,都是很不应该的。

多少年来,我与谢校长都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有一个机会,用比较充裕的时间,就各自关心的问题作一些深入的交流。在北京的时候,虽然常常见面,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忙,无法深谈。于是我们约定,趁他今年十月下旬去杭州参加一个会议的机会,来我们无锡乡间寓所小住数日。终于,我们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谢校长的健康状况比前些年差了,他患有老年性心脏病、高血压,前几年还做了胃切除手术,行动远没有以前矫健了。夫人卢玉大姐也已82岁了,患有严重的关节病,行走不便,有时要靠轮椅辅助。但是,两位老人都还保持着年轻人的心态,尤其是谢校长,思维仍然是那样敏锐、缜密。我们从宏观的世界历史的走向,到微观的“六四”问题的解决,一一有所谈及。

他说:二十世纪盛行的共产主义、纳粹主义都破产、败落了,资本主义经过不断的调整、完善,仍有其生命力,当今世界最危险的是民族主义(其极端形式为恐怖主义)。他说,在中国,原来那种“斯大林+ 秦始皇”式的社会主义也已没有出路,唯有走民主社会主义的路。他花了很多时间详尽地阐述了他提出的“民主社会主义”。有关这个问题,在他新近发表的《只有民主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一文已有详尽的论述,这里不赘。

无可否认,听谢韬的谈话,我时时会感觉到他内心有两个不同的谢韬在打架。当他论证上面他提出的那个主张时,他似乎显得很有信心;但当他谈到目前中国的状况时,他的心情却又如此沉重,如此激愤。比如,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执政党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没得救了,只能让它烂下去了,自己毁灭自己……。”
 
前些年,他相信共产党内会涌现出一批健康的政治力量,尤其是他对胡耀邦、赵紫阳时代的一些年轻人寄予极大的希望,认为他们在改革开放的80 年代是很有抱负的,也做了很多事情;他们是主张政治改革、走民主道路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但现在,他觉得这种健康力量不仅没有壮大起来,反而在被慢慢地消磨掉。

前些年,他也曾对海内外的民运有所期待,觉得民间力量的壮大,会给共产党造成压力,迫使它实行政治改革。但是,自从他几年前去了一趟美国回来后,他对海外民运也失望了。他曾向我说起那次美国之行的观感。他说他和老伴曾走遍美国的东部和西部,拜访了许多过去在国内的老朋友,也接触过一些年轻人,给他的一个突出印象是海外民运派系林立,互不相容、互不相让,很难成气候。他尤其为那些过去在国内遭到中共打压而流亡到海外后又受到民运内部指责、诽谤的老朋友感到不平。他认为这些老朋友在上世纪80年代的思想解放运动中是立了大功的,他们被迫流亡海外、有家归不得的境遇应该得到人们的同情。他也对海外民运低落的原因作了分析。他说:一些民运界人士离开国内,时间长了,对国内的情况缺乏深切的感受,很多事情并不真正清楚;他们想为中国的民主化做一些事情,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此在一些人中间,普遍存在着一种急躁情绪,巴不得国内出个什么大事,闹得越大越好,越凶越好,闹得不可收拾,共产党就此垮台,他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他说他理解这些朋友的心情,但中国到了这样的地步,急是没有用的,只能慢慢来。他认为今天无论国内国外,都还看不到一个可以取代共产党的成熟的政治力量。到头来,说不定还得靠共产党里面产生出一个健康力量,那也要看十七大、十八大以后了。他一再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反正我是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听他这番议论,我再也看不到他先前的那种“乐观”了。

至于我个人,他也有一个说法。他说:“你丁子霖,我还不了解?你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但是,你一个小小的丁子霖,过去只是在学校里教教书,却偏偏被卷进了‘六四’那样一个大的历史事件,你怎么对付得了!你也根本不是搞政治的料!”他接着说:“丁子霖,我理解你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但我也真正为你担心,我还是希望你说话做事多加斟酌。”我心里明白,他这最后一句话,才是他要对我说的重心,也是他这次一定要来我无锡小住的目的。我理解他的好意,也感谢他的提醒。

这次短暂的会面,给我留下了一个需要好好思索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应该怎样来对待这些共产党内的老人? 他们究竟是共产极权制度的送葬人,还是这个制度的招魂者?

有论者指出:“在后极权主义即将丢盔弃甲地遁入历史的荒冢之际,一些妖魔文化熏陶出来的所谓精英,不识时务的以后现代化的宪政理念对后极权主义的设限的保守主义面目,来捍卫既成事实的血腥后极权主义。这逆天下大势世界潮流而动的荒诞无稽,最近又以马克思是民主社会主义者的更加荒唐,来为后极权主义改良派打气还魂。”论者的结论是:“面对血腥,不是血腥的对抗者,就是血腥的支持者。这就是目前中国自由主义者,是人还是鬼的必然选择!” (见魏厚仁:《虚幻的民主社会主义不是改良后极权主义的救命稻草》,《自由圣火》,2006/11/18)我认为论者的这个评论,并不符合事实,也有失公允。

我的看法是,这些老人也许至今仍对共产党抱有幻想,但他们绝不会无视共产党在历史上和现实中犯下的种种血腥罪行,更不会去充当所谓“血腥后极权主义”的捍卫者。他们也许还没有想到要与共产党作最后的决裂,但他们绝不会认同这个党的倒行逆施,更不会去做那些助纣为虐的事情。他们也许并不赞同某种革命的或激进的政治主张,但他们绝不会反对民众为维护自身公民权利所作的抗争,更不会成为中国走向宪政民主的绊脚石。

不错,这些老人可能终其一生走不出所谓共产党文化的阴影,但他们毕竟是这个“阴影”中的亮点,是在共产党内独树一帜的异议者。他们为未来中国开出的药方,我们可以提出质疑,但他们有权利拿出自己的主张供民众作出选择。我始终认为,中国的民主化要靠各方面人士包括中共党内开明人士的合力,凡愿意参加到这个伟大工程中来的人士,都应该是我们的同道。民间内部的争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非此即彼、党同伐异、一棍子打死的做法,那才是最大“党文化”遗毒。我也同意这样一种意见,作为民间异议群体的一员,我们应警惕对于所谓“体制内”人士的政治和道德傲慢,因为这只能起到消解民间反对力量的负面作用。

在谢校长临别的前一天傍晚,我们陪同他一起去访问了附近一个有着六百多名外来务工人员聚居的民工村。这样的民工村在我们镇上有好几处,据说居住着一万五千多人。我们去的那一处,务工者大部分来自四川省,说起来都是谢校长的老乡。谢校长用地道的成都话同务工者交谈:来江苏几年了?工资多少?有没有拖欠?生活如何?家属孩子带来没有?几位来自南充的老乡详尽地回答了他提出的几乎所有问题。其中一位表示,他已经来这里八年了,把老婆孩子都带来了,他是有技术的瓦工,一个月挣两千多元,老婆做小工,一千多元。他们每年回老家过春节,家里也盖上了楼房,但只有老人看家,他们要多挣点钱,因为孩子要上学,将来还要结婚成家。当问到是在家里好还是外面好的问题时,民工们回答是在家生活苦,但过几年还是要回去。

说着说着,夜幕渐渐降临,村口的路灯亮了。孩子们在路灯底下玩耍,马路两傍叫卖各种小吃和日用品的“夜排档”挤满了人,这是务工者累了一天唯一用来消费的时光。

这次意外的访问令谢校长感慨万千,他说:在贫富差距如此悬殊的今天,中国的当务之急,看来首先要解决农民的贫困问题;而允许贫困农民自由地外出务工,也许不失缩小贫富差距的一个好办法。看得出来,他是带着些许宽慰离开我们这里的。

吕耿松:罪刑权定——陈光诚有罪和程维高无罪

 

举世瞩目的陈光诚一审重审案终于在12 月1 日尘埃落定:陈光诚仍被当局以”故意毁坏财物罪”和”聚众扰乱交通秩序罪”,判处四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这个判决就是原来的判决,虽然在程序上不叫”维持原判”,但实际上就是维持原判,所以许多媒体都以”维持原判”来报道这个案件。

2006 年10 月31 日,临沂市中级院法院作出裁定,陈光诚案撤销原判,发回重审。这个裁定一作出,许多维权人士为之欢呼,一些媒体也对陈光诚可能改变遭遇作出大胆猜测。陈光诚的辩护人李劲松律师对这一裁定颇为满意。他说:”发回重审证明一审法院的裁判是百分之百的错误,这是可以肯定的,一般没有重大失误的情况下,二审是不会轻易发回重审的。特别是陈光诚这种有世界性影响的案子,更是不会轻易发回重审。二审辩护工作应该说是取得了最理想的结果。”在接受英国 BBC记者采访时,李劲松律师认为这是一次胜利,他说:”我们的胜利是三方面的胜利。首先是中央政府和党中央推行民主法制和公平正义这个现代文明理念的胜利。这个结果显示,这个理念在现实层面得到具体贯彻和执行。第二,这个结果是全国受到贪官污吏迫害,但还是坚定护法维权的人民的胜利。第三,这个结果也是全世界正义力量的胜利,因为在这个案子的整个过程中,我亲身感受到国际上正义力量的支持和帮助。”这三个方面,”中央政府和党中央推行民主法制和公平正义 这个现代文明理念的胜利”是最关键的。如果中央政府和”党中央”确实是在”推行民主法制和公平正义这个现代文明理念”,那么陈光诚在重审后的结果肯定是无罪释放。作为主辩律师,李劲松律师在当时的情况下心情激动是可以理解的,他对共产党抱有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人之常情。

陈光诚案一审发回重审后,维权界对这个案子重审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作出了各种估计。据李建强律师回忆,陈案发回后,他和李劲松、李苏滨两位律师一起讨论过陈案二审可能的结局。他当时比较”悲观”,认为维持原判的可能非常大。李劲松不怎么表态,李苏滨则认为,该案釜底抽薪,在法院指定陈光诚不同意的律师辩护这个问题上做足文章,或许能起死回生。广西维权律师杨在新在接受大纪元记者采访时说,陈光诚案是国际关注的大案,只要审理就会引起国内外很大的关注,中共现阶段并不想让这个案件进行审理,未来发回重审是否会有公正的判决,仍有待观察。北京维权人士胡佳对发回重审感到乐观,但从过去的经验,加上近日多位非洲国家元首在北京参加中非论坛高峰会议,他担心只是当局的缓兵之计。胡佳说:”二审没有做出判决,我想是当局在评估外界的关注,因中国司法不是独立的,是政法委在后面操控的,如果中级法院维持陈光诚原判,就是终审判决,那陈光诚就要进监狱服刑了,这个结果真的出来的话,在西方国家会引起重大的挑战”。陈光诚妻子袁伟静认为,发回重审表明陈光诚还有说话的机会,但她本人目前仍被当局严密看管,而且相关证人都被逼得不敢出面,她很担心未来重审的公正性。根据中国”党管司法”的恶劣的司法环境,陈光诚案重审后可能的后果早已被许多人不幸猜中,这也就是李建强律师所说的”悲观”的结果。

陈光诚的刑罚是”数罪并罚”:以”故意毁坏财物罪”判七个月,以”聚众扰乱交通秩序罪”判四年,合并执行四年零三个月。这个结果与8 月18 日一审,8 月24 日宣布的判决完全相同。为了使这两个莫须有的罪名成立,沂南县当局采取了以下措施:一是拘留、阻挠证人。陈光诚的堂哥陈光和在被羁押期间遭到刑讯逼供,在一审时被迫”指认”受到陈光诚和袁伟静的”教唆煽动”。释放后,在光诚案件重审开庭前夕为律师团提供了一份书面证词,并决定为光诚出庭作证。

11月 26日晚 18时 50分,这个关键证人却在临沂市陶然居酒店大门口被 5名便衣人员架走, 11月 28日 7时以涉嫌”伪证罪”将其刑事拘留( 12月 3日中午方收到沂南县公安局发来的刑事拘留通知书)。如果在 11月 27日允许陈光和出庭作证,那么公诉方就会非常被动。陈光诚的四哥陈光新也是刑讯逼供后在一审时被逼廹”指认”陈光诚的”犯罪事实”的。这次他准备为陈光诚作证说明真相,但始终没能走进法院。他对记者说:”他们不让出庭。工作单位去了六个人,拦着不让我过去,不让我进去,我也没办法。”二是阻挠律师取证。

11 月26 日上午,也就是重审开庭前一天,刚刚中断在美国的访问、回国后就赶到沂南的李劲松律师和滕彪律师以及陈光诚的妻子袁伟静、大哥陈光福一起,到东师古村的村口路边察看现场,因为公诉人指控陈光诚”聚众扰乱交通秩序”和”毁坏财物”,李劲松律师等想看一下当时”3.11 “事件堵塞国道的现场,以及陈光诚是如何”毁坏财物”的。但却被双堠镇管计划生育的副书记于明江和管政法的干部张健带了三十多个人拦在路口,不许他们前去察看。袁伟静当场怒斥张健:你们这样三十来人站在路口,是不是”堵路”? 要说”聚众扰乱交通秩序”,这些人的做法倒是名副其实。三是不许别人旁听。陈光诚案牵动了不少邻县的盲人,他们都想听听”人民法院”是怎样对待残疾人的。

据盲人邵宝光先生回忆,11 月27 日凌晨4 点多钟,他和9 位盲人朋友从临沂市出发去旁听陈光诚案重审开庭,早晨六点多钟就到达了沂南县。但一到沂南,就被”残联”控制住了,临沂市把各个区县的”残联”的人都调到沂南。他们对邵宝光等说,残联领导去法院联系”听堂”的事,你们就在这儿等消息。从上午9 点一直到中午11 点,邵宝光等就一直被控制在残联内,下午又被各个区县的残联强行拉回家,而费县那边的盲人没出门就被扣下了。就这样,为了使陈光成案”和谐”地维持原判,当局着实花了不少心思。

陈光诚的大哥陈光福说:”这个结果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因为开庭的时候,律师的辩护和光诚的辩护是非常的成功。但是我们也预料到他们不会依法律办事,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权力和法律的较量。最后的结果是法律服从于权力,这个判决不是法律的判决,而是权力的判决,是非常不公正的。”其实,正如胡佳所说,这个案件是中共中央政法委还有国家公安部系统内定的,不管律师的辩护多少成功,不管当局的证据是多少不足,这个案件的结果是铁板钉钉的 ——我说你陈光诚有罪就是有罪,不管你多少无辜。

由陈光诚的”罪行权定”,我们想到了另一桩大案,即程维高案,也是”罪行权定”。 据东方网2006 年9 月26 日消息:中央纪委秘书长干以胜26 日说,在调查中,没有发现程维高应负法律责任的证据。干以胜说:”关于程维高的案件查处情况,包括他主要的错误事实,我们已经做了披露。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程维高应当负刑事责任,司法机关现在也没有掌握这方面的证据,因此给予他党纪、政纪处分。”由中国共产党的纪律检查官员出面宣布一个臭名昭著的大贪官员无罪,这本身就是违法的,这也说明了中国”罪刑权定”的司法逻辑。
 
原河北省省委书记程维高贪腐案在2003 年被揭露出来后,成为当时中国最著名的腐败大案。程维高不仅贪污受贿,而且还丧心病狂地对举报人郭光允进行报复,将其投入监狱达两年之久。即使真的找不出程维高贪污受贿的证据,单凭这一点就可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众所周知,程维高贪污腐败,罪行累累,有目共睹,神人共鉴。据北京市海淀区检察院副检察长朱小芹2004 年2 月10 日在”优秀反贪检察官事迹报告会”上披露,2003 年3 月20 日到4 月20 日朱小芹对程维高女儿程悠兰审讯期间,检察机关获取一条重要线索:程维高之妻张某在李真案发后从家中转移出两只箱子。职业敏感告诉朱小芹,箱子中极有可能装有与案件事实有关联的重要物证。随后,在江苏省常州市公安机关的密切配合下,专案组迅速从程的朋友处提取了已藏匿三年的两只手提箱,起获上百件 (套 )、价值几十万元的贵重物品,并调取了关键的证人证言。这些贵重物品与程维高有没有关系?朱小芹没有讲,但朱小芹是办程维高案件女儿的案件的,她是在介绍经验时无意中透露这个细节的。如果与程维高没有关系,他妻子为什么要把箱子藏匿?所以程维高与这两只箱子有没有关系,只要不是白痴,就可以推想出来。据媒体的报导,程维高的贪贿是触目惊心的。中国的媒体,如果不得到官方的首肯,是不敢报导关于腐败的案情的 —— 即使是一个乡镇的书记,不经官方允许,媒体也不敢报导,更不用说一个省委书记了。

2003 年8月9日新华社电讯说:”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对河北省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程维高严重违纪问题进行了审查,决定给予其开除党籍处分,撤销其正省级职级待遇。经查,程维高在担任河北省主要领导期间,插手行政事务,为他人和其子程慕阳谋利,给国家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放任配偶子女利用其职务影响,进行违纪甚至违法犯罪活动;利用职权,对如实举报其问题的郭光允同志进行打击报复;与其配偶收受他人翡翠摆件等一批贵重物品;前后两任秘书吴庆五、李真违法犯罪分别被依法判处死缓和一审判处死刑,程维高对他们利用其职务影响进行犯罪活动,负有重要责任”。

新华社今年 9月 25日的电讯报导:” 9月 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了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陈良宇同志有关问题初核情况的报告》。据目前调查的情况,陈良宇同志涉及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违规使用社保资金、为一些不法企业主谋取利益、袒护有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的身边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谋取不正当利益等严重违纪问题,造成了恶劣的政治影响。”对比一下这两条电讯,有许多共同的地方。一、两人都有”违纪”问题;二、两人都”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亲属、子女及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三、两人都袒护部下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违法犯罪。不同的地方是,对陈良宇还称”同志”,对程维高则显得更严厉一些,没有称其为同志,而且还将他开除了党籍。值得注意的是, 9 月25 日公布了对中纪委对陈良宇问题作出处理的报告,第二天中纪委秘书长干以胜就宣布了”没有发现程维高应负法律责任的证据”。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就会使人想到今后对陈良宇的结论是不是也会象程维高那样,”没发现陈良宇(同志)应负法律责任的证据”。同一天, 干以胜在回答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提问时,只是说”陈良宇同志涉嫌严重违反党的纪律”,同时趁机把共产党大大地夸了一通:”这些重要案件的查处,充分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严肃党纪、反腐倡廉的坚强决心,充分证明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坚持从严治党,坚持纪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对任何违反党纪的党员,不论其职位高低,都要一查到底,严肃处理。”为罪恶滔天的大贪官”同志”开脱,说什么”没有发现 XXX 应负法律责任的证据”,这也叫”充分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严肃党纪、反腐倡廉的坚强决心”?

昝爱宗先生在《程维高”独善其身”背后是因未涉权力斗争》一文中指出,程维高尽管犯下滔天罪行,但却没有移交司法机关,法律和司法机关都成了摆设,这些都是因为他没有涉及政治斗争的结果。假如他陷入政治斗争的矛盾中,没准也会和陈希同一样,被关进监牢十几年。这一分析不仅针对程维高个案,而且在中国具有普遍意义。纵观中共二十多年来的”反腐败”,基本上出于三种需要:一是出于权力斗争的需要,二是出于平民愤的需要,三是出于自我标榜的需要。江泽民打陈希同和胡锦涛打陈良宇,很明显是权力斗争的需要,当然地方上也有因权力斗争需要而利用反腐败的。抓一些、杀一些官职不高的贪官污吏,借以平息老百姓的愤怒,这是平民愤的需要。杀胡长清,非常明显属于共产党自我标榜,因为胡长清虽然是副省长,但他基本上是个没有靠山的官僚,他受贿 500万虽然数目不算小,但比他贪得多的大有人在,有些还在台上继续做着大官。他出事正好在千年之交,所以抓起来几个月后就在 2000年的”两会”会期间被判死刑,成了共产党”决心反腐败”的宣传资料。

尽管是权力斗争,但毕竟是统治集团内部的斗争,他们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尽管胡锦涛把陈良宇抓了,但只要上海帮向胡锦涛低头,陈良宇(同志)经审查后”无罪”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这样的可能性对任何一个贪官特别是高官都始终存在着。这是由中国的”党管司法”的司法环境和”罪刑权定”的司法逻辑决定的。至于高智晟、郭飞熊、陈光诚、张建红、池建伟等维权、民运和信仰人士,由于已被中共定为”敌对势力”,不管你有没有罪,只要你敢于对中共的专制统治提出挑战。妨碍它的”法律实施”,那就是有罪。所以,罪与非罪,在中国已经没有了标准,完全以共产党的利益来决定,以它盗用的权力来决定。由此可见,陈光诚案的结果,在共产党决定抓他那一刻就决定了。

武宜三:冯志远事迹揭示灭绝人性的年代和国度

(“盲人老师”冯志远事迹感动中国?)

二十岁出头、英俊帅气的冯志远,1958年到宁夏支教四十二个春秋后,现在成了可怜的全身瘫痪、双目失明的古稀老人。当年宁夏的水碱性大,喝了拉稀,他是教师,但“每次劳动都让人搀他到工地”。冯老师是结婚後第二年离开上海的,分居整整十一年,直到四十岁那年才有儿子,然而这个家仍不得团聚;冯志远只在每年的寒暑假才能回家。冯七十六岁的妻子住在上海一幢老公房里,家简单得有点寒酸;长久年的分居生活,让她的回忆不再有甜蜜。今年37岁的儿子,对于父亲他欲言又止:“我对我爸爸印象并不是很深刻。我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已经支边好多年了,所以我从小就适应了父亲不在身边的生活。应该说关心非常不够,特别对我母亲关心非常不够。”冯志远何尝不想家,觉得孤独时,就躲在屋子里拉一段二胡。他只能在梦中见到儿子、妻子,可是那毕竟只是梦。

冯志远喜欢唱上海的歌,每唱就哽咽。他动过回家的念头,然而他没有走。1977年母亲病故,所有的子女都赶回老家,只有冯志远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母亲、父亲和大姐的相继离世,留给冯老师的只是太多的遗憾。本来患有夜盲症的冯志远,因为用眼过度加上营养不良,终于失明了。失明后的冯志远没有离开讲台,开始他让学生念一些资料、课文,后来他就靠听收音机备课,又坚持教了五年书,直到脑血栓导致瘫痪,才告别讲台。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离开学校,最近才被妹妹接回吉林去。(2006年4月15日《真情实录》)

这就是五十多年来新中国老百姓“幸福、美满”生活的真实写照。在充满欺骗、愚弄、无耻、残忍、灭绝人性的年代,像冯志远这样地被牺牲、被出卖、被践踏、被遗弃的,不知凡几?据说冯志远的事迹打动了许多人,他被选为“2005年感动宁夏十大人物”和“2005年感动吉林十大人物”。我只感到愤怒,只感到悲哀!

冯志远唱道:

只有一颗炽热的心啊!

祖国,母亲,

我高高地捧出,

收下吧,这份献礼!

痴心又一厢情愿的冯志远呀!您献出的是“一颗炽热的心”,但您得到是冷漠、妻离、子散、失明、瘫痪。您把祖国当母亲,但是谁把您当儿子了呢?毛泽东、江泽民、胡锦涛?柯庆施、陈良宇?毛如柏、陈建国?统统没有!您在他们眼中只是一颗没有血肉、没有感情、没有性慾、没有食慾、即用即弃的小小螺丝钉!

首发议报第280期

綦彦臣:国民党党产与部分大陆人民的关系

 

在台湾政坛,国民党党产问题是一个热门话题,看起来似乎与大陆官民双方均无干系。

这是一个错误的暗含命题,也是一个亟待解决的现实政治伦理责任问题。

首先,国民党在大陆统治期间行训政宪体以充当“人民的保姆”,党政二权实为合一。于此,党产即为国产一部分,还有狭义党产究竟有多大比例自国产掠夺,人民并不知情。

其次,训政体制造就了政治名义下的经济垄断或许可优先,如党控新闻体系的赢利应当视为“非法所得”。于此,理应将其归还人民。

再有,国民党曾主张军事反攻大陆,欲救“沦陷于中共的四万万”人民,说明她原对中华民国出生期的大陆人民负责。于此,现生存于大陆的民国时期出生的人仍享有针对国民党党产的索求权益。

本文题目所说的“部分大陆人民”的概念,确指中华民国38年(1949)10月1日以前出生的现仍存活的大陆人民,而无论其政治权利状况如何。

在以上考量的基础上,建议:

1、国民党党产厘清,不合法部分不能一下“充公”于台湾地区(中华民国宪法实际效力所及)的国库,而应将“部分大陆人民”考2、通过两岸正常交流管道,包括“两会”对话平台、党际沟通机制,来统计大陆目前尚有多少出生于民国期间、尚健在的人民;3、在两岸各自合法的政府或政党的确认后,委托在大陆的国民党机构(民革中央)向“部分大陆人民”派发相应权益。

4、这个权益可以是外汇现钞或折合成人民币的某个数量;也可以是一种定额的消费指标,如“台湾地区定额旅游票”。

5、这个权益可以转让与被继承,如“定额旅游票”可以是所有人与持有人分离之状。

以上建议敬请两岸合法政府、政党予以考虑,不要将对人民的历史欠账一笔勾销或不予考虑。同时,也希望出生于中华民国时期、现生活于大陆的知名学者们发起一个签名运动,利用你们的影响,促使人民权益的补偿。签名征集完后,可同时寄交台湾国民党总部与大陆民革中央。

目前,我作为大陆的一位民间学者和温和的异议人士,也希望听到台湾国民党对此建议的看法,联系邮件[email protected]

(2006-12-06)

民主论坛

郑  义:刘宾雁这个人物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在刘宾雁逝世周年暨纪念文集发表会上的讲话

 

这么冷的天气!感谢大家来参加聚会,缅怀刘宾雁先生,祝贺纪念文集发行。

这本书编辑过程中有一些令人感动的事情。参与工作的,都是景仰刘公人格风范的义工,不用说一分钱不拿,还一分钱没花地干了几乎整整一年。人分散在大西洋两岸,往来E-mail信件不知写了多少。说加起来又是一本书,有点夸张,但似乎也相去不远。很认真,太认真了,常有争论,书编得很难。在此期间,对刘公的思索不断加深,编辑与编辑、编辑与作者之间思想激荡,这就产生出第七辑“精神遗产”。这是全书篇幅最大的一辑,整本书67万字,光这一辑就有23万字,三分之一强,完全够得上单成一本书了。第七辑还是全书最后成型的。细心的读者会发现,第七辑中,有些文章是迟至8月底甚至9月底才写完。这早已经超过了预定的截稿日期。我们可以说心急如焚,但仍然咬着牙等候。几位作者在思想上的艰难跋涉,以及情感的付出,都令人感动。他们真正是废寝忘食,挥汗疾书,不甘心赶不上这本庄重的纪念文集。我们自然也不忍心把他们拉下,更希望收入他们有深度的文章以提高文集的品质。眼看刘公周年将到,书稿却迟迟交不出去,一天一天掐手指头算日子,只有把命运交到上帝手中。最后关头,奇迹还是发生了:我们得到出版社和印刷厂的理解,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书印出来,并快递到美国,赶上了我们这个在刘公辞世周年举行的新书发表会。书印得很漂亮,大家都看到了。每本书还附有一张DVD,是一首祭奠刘宾雁先生的安魂诗,叫“中国的大雁,中国的十字架”,大家也都看过了。在已有的条件下,国内外通力合作,已经尽心尽力了。也是一次又一次不停地修改,一个通宵接一个通宵地熬。到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到此为止吧,再整下去就要整死人了!光盘寄出去,大约是11月初了。印刷厂的老板看了好几遍,说我也敬重刘宾雁。于是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图,一点折扣不打地把书和光碟赶印出来。人间还是有真情的。我代表朱洪大姐,对文集的一百多位作者、编辑小组、出版社、印刷厂等等各界朋友表示深切谢意!

今天这个会,还要感谢华盛顿华文作家协会、书友会朋友们的帮助。他们帮着出主意,找会场,通知人。总之,书出了,会开成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那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也有一桩,有点意思,值得一提。我看见一张大幅广告,整开纸那么大,印得很漂亮,五彩缤纷的。说今天晚上,12月9号,离我们这个会场不远,要举行一个盛大的中国音乐会,主办单位名单一长串,华府地区中国人的音乐社团差不多一网打尽了吧?唱些什么歌呢?广告上写着呢,《东方红》、《少先队队歌》、《军垦战歌》等等“红色经典”,还有就是“样板戏”。公告中间部分是文字,一转圈是彩印的革命宣传画。看得我真是产生了幻觉,时间倒流到毛泽东在世的那些日子。天哪,这是怎么啦?让毛先生杀得还不够吗?几千万无辜者的血,能够把他们的演出大厅都泡满,把那些桌椅、乐队、道具什么的全部漂浮起来吧!我不是反对怀旧。再是苦难岁月,童年、少年、青年总是美好的,洋溢着生命自身的活力与光彩,值得怀念。但是犯得着去歌颂暴君吗?毛泽东直接杀害了数以千万计的中国人,不死的也扒了一层皮。他毒害了摧残了我们的青春,为什么还要腆着脸去歌唱他?这就真叫人想不明白了。还令人不解的是这个节目安排明显不对称:有队歌却没有团歌,有《东方红》却没有《国际歌》。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其中奥妙。当年的代团歌是苏联版,有点人情味,写共青团员告别母亲奔赴前方,请母亲“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有一点淡淡的感伤,不那么革命化。《国际歌》现如今则成了农民和工人反抗掠夺和压迫的歌,在大陆已经不许唱了。——瞧瞧,揣摸迎合自我约束到了何等细微之程度!

宾雁先生在晚年时,对中国人的素质有比较悲观的看法。朋友们庆贺他八十大寿的餐会上,在谈到中国汉奸出得太多时候,他质问说“为什么,中国人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接下来又谈到八九后知识界的怯懦萎锁,说“这样一个民族!这样一个社会!我有时候就在想:活该!”——真是活该!杀得还不够!否则,为什么还要在美国首都高唱什么《东方红》?又没人拿枪逼着你!完完全全的自愿!在国内说中国人有毛病还有不少人不服气,在美国这实在是有参照的。讲两个小故事。一个是古巴人的故事:几年前,卡斯特罗搞统战,邀请佛罗里达的流亡古巴人回国观光。一位女律师在老卡接见时和他拥抱接吻,回到迈阿密就脱不了手,大浪喧天。古巴人的吐沫都快把她淹了!人们围着她的房子游行示威,闹了几天几夜。他的父亲出来发表声明,说她女儿的行为不代表他们一家。古巴人的信念很简单很清楚,卡斯特罗是暴君,暴君就是暴君!她开的律师事务所也散摊儿了,律师们纷纷辞职,其他律师事务所马上高薪聘任。最后我记得她出来承认了错误。这是古巴人。几年前,越南人社区也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情。一个录像店主挂了一面共产党的越南国旗,引起越南社区大规模抗议。在美国言论自由受法律保护,他就是不摘下这面革命的红旗,你能拿他怎样?警察在他门口设立警戒线,实行保护。越南社区的游行示威持续了有一两个月,声势越来越大,最后似乎是警方受不了了,发现这位店主有好几台机器大量转录电影片,就以盗版的茬儿叫他关了板儿,总算结束了这场冲突。中国人的事情是反过来的。在华盛顿,你经常能见到举着五星红旗的盛大游行,兴高采烈。反对者举着几块自由民主的标语牌,形单影只,人数少得不成比例。比如今天,去高唱东方红太阳升的,就比我们这里纪念刘宾雁的多得多。我相信,那些今晚要高唱东方红和样板戏的人,他们或者他们的父兄,大多数都遭受过共产集权迫害,不是受难者,就是幸存者。今天,他们反而在自由的美国,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在这块正在兴建“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碑”的神圣的土地上纵情歌唱大暴君。这真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社会奇观!能想象犹太人唱德国出了个希特勒吗?这就是我们,这就是我们中国人!

我们中国人到底怎么啦?这真叫人无话可说,而唯有叹息。

让我再回到刘宾雁。倘若我们多少具备一点刘宾雁那种高尚的人格,多少有一点自尊和勇气,也不至于堕落到在华盛顿高唱东方红这步田地。

刘宾雁这个人物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在本书后记中我写道:“这个人,是中国当代史深重苦难馈赠予我们的回报。”在编书过程中,我又有所发现:在刘宾雁身上,相反的素质互补共存,交相辉映。绝望却又有希望,愤怒而又悲悯,尖锐却不失宽容,高贵而又谦卑……这种境界,是我们很难企及,因而值得用整个生命去追求的。

请允许我重复我在遗体告别仪式上的两句话:

“我们将长久地思念宾雁。

我们将长久地分享他的光荣。“

谢谢大家!祝各位圣诞快乐!

2006年12月9日于双溪图书馆

朱学渊:“一团专制”更加“一团漆黑”

 

近有刘晓竹的好文章和语多精诚的老钱兄来函,转发诸位一阅。刘晓竹谈的是胡锦涛智慧的问题,老钱谈的是我的“反共立场”问题,其实我并不反对共产党,只是反对“党天下”。我最近在赶一些学术文章和书稿,国家大事也就想少了一些,所以邮件少发了,对不起诸位读者了。

当前,共产党的腐败局面,即如楚霸王被刘汉大军包围,四面楚歌声中,胡锦涛还是决定死守,这里并没有什么很硬的道理,而不过是小平同志生前设了一个“不搞三权分立”的紧箍咒而已。所以,智慧不足固然是一方面,胆力不足又是另一方面。有人戏说山东人有勇无谋,苏州人有谋无勇,共产党里的第四代人物则是既无勇,亦无谋,事情就很难办了。

要说胡锦涛最近什么事情也没做,也不合情理。在清剿“上海帮”的斗争中,在提拔“团派”群体治国中,确有进展。但贪污腐败不仅是一个上海帮的问题,而是全国全党的问题,胡锦涛不是采取制度性的做法,而是采取历史证明了无效的“党内斗争”的错误手段,整了一个陈良宇而已,整多了必将引起党内的混乱,胆小的他,就一定不敢把革命进行到底了。

胡锦涛大力提拔“团派”同仁,则象是要把“党天下”变成“团天下”。毛泽东同志先搞“党天下”,后搞“家天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党天下”的办事效率虽高,但还是有刘邓打岔,总不及“家天下“夫人子侄听话……。毛泽东胆识双全,也得了个如今的下场;胡锦涛不过尔尔,也要搞个“小圈子天下”,后果就更难设想了。

四年前,胡锦涛正式上台前,我写了一篇比较刻薄文章,有朋友批评我说,应该给胡锦涛一次表现能力的机会,叫我不要把话说得太绝了。后来,胡锦涛去西柏坡,说学北朝鲜,我都有批评意见;不过这次他要搞“团天下”,我想全党同志倒应该再给他五年的实践机会,试试看“一团专制”是否比“一党专制”和“一家专制”更加优越。不过我还是要预言,共产党愈反愈贪,“一团专制”只会更加“一团漆黑”。

二○○六年十二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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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竹:胡锦涛憋死共产党?

俗话说,活人不能叫尿憋死。但共产党毕竟不是活人,因此有可能被胡锦涛憋死,这个概率究竟有多大,很难计算,但不是没有可能。说起来,这也是共产党的悲剧:当初千里选美,百里挑一,选上了胡锦涛接班,可能有一百种考虑,比如,这个人不能是共产党的掘墓人,像叶利钦或戈尔巴乔夫那样背叛共产党,也不能像齐奥赛斯库那样鲁莽胡闹,把共产党折腾玩完。可以说,胡锦涛都不是,但他可能是共产党的膀胱结石,我认为这是共产党失算的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说,胡锦涛恭恭敬敬的接班,规规矩矩的接棒,十几年的老太子当下来,然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即使在登基之后,仍然小心翼翼的经办党务,的确不容易,也可以说是人才难得。但问题恰恰出在这里。纵向来看,胡锦涛不但是中共党史上最没有能力的领导人,横向来比,胡锦涛也是当今世界最没有领袖气质的国家首脑。《孙子兵法》讲一个道理:处于死地者,不可久留,领导者要设法突围走向生地,即使流血牺牲,也在所不辞,因为你不豁出去,就没有活路。

改革开放的转型期,风险极大,因之,今天共产党的处境类似于当年红军,雪山与草地上,非久留之地也,民主法制是共产党的新延安,除此之外,统统都是死地。有鉴于此,胡锦涛要学老红军我不反对,就怕他学不了。当年红军突围,九死一生,三十万人只剩下三万,胡锦涛有这个魄力吗?胡锦涛怕担责任,怕犯错误,怕别人批评,怕知识分子讲话,这不行啊。死地求生的领导人一定会犯错误的,但最大的错误是犹豫不决,原地踏步,而最不能原谅的缺陷是没用方向感,悠悠忽忽。

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看胡锦涛更像张国焘,而不像毛泽东。张国焘先是向西北突围,希望与苏联联手,陷入绝境,同样,胡锦涛先是向东北突围,希望学习朝鲜金正日,也是死地。此计不成,张国焘回师四川盆地,希望在天府乡建立根据地,同样,胡锦涛极左不成,回师“和谐”盆地,希望在腐败温柔乡苟延残喘,但这也是死地啊。

所以我说,共产党选错人了,胡锦涛好像是个华国锋,甚至不如张国焘,何以担当重任呢?按照接班安排,胡锦涛还要有五年的舵手时间。当然,共产党咬咬牙,可以给胡锦涛五年的悠忽时间,但历史会给共产党这个时间吗?困在雪山与草原上: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红军不怕远征难,这种精神很不错,但当年红军也好,今天共产党也罢,还是不能假大空,不能膀胱结石。今天共产党机体中的毒素排不出去,等于自杀,一如当年红军不突围,等于坐以待毙。胡锦涛不但在憋死共产党,也在毒我中华。所以,为中国计,也为共产党计,我认为比较好的办法是,十七大胡锦涛退居二线,让第五代尽早接班,不管是什么李克强还是张克强,不要再等十八大了。因为,生死存活之地,突围要紧,新延安就在前面,活人岂能让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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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来函:

我想世界上还是有客观真理的。无论哪个国家,什么政府,反贪,都是利国利民,正确的。江泽民这十几年来,把中国搞成了一个贪污腐败者的大乐园,他的家族就混水摸鱼,权钱一把抓;他的跟班上海帮则无所不为。

陈良宇该死不该死?黄菊、贾庆林该不该死?江泽民、李鹏该不该千刀万剐?相信爱国、但反共人士的答案,应该和中国老百姓一样,否则,就是为反共而反共,那么自己就会和人民站到对立面上了。

最近,温家宝总理在作家协会上的发言,令我感动。胡锦涛正在加强派驻上海的查贪实力,并且调换了警备司令(原来好像是江泽民老婆的侄外孙吴某),看来务必要深挖江泽民的老根。我百分之百赞成!

热烈鼓掌、为之呐喊。江泽民则在拼死反扑,竟然提出:要温家宝下台,换黄菊、贾庆林下台。做生意?做梦!!两个阵营已经潜移默化地形成了。

我希望看见,在那沾满鲜血的天安门广场上,公审江、李,让愿意执刑的受害者,每人割一块肉,凌迟处死。虽然,我非常不喜欢那种场面;但我会争取回去,加入那排队割肉的队伍,为六四死难者、为这十几年的受害者,割一片腐肉,拿来喂狗!如果胡、温能为民众出这口气,为什么要反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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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渊评:所谓“陈良宇案”是个既无“控方”,又无“辩方”,只有“判方“的昏天黑地的案子,大家读读御用《东方日报》的特稿,便一目了然了。陈良宇的案子是胡锦涛要将它“办成反腐铁案”的,他的罪已经先定好了,而且先铁定好了,然后再去找证据的。而一派毛泽东“文革”胡言乱语:“踢开上海市委,空降纪委书记,……深深嵌入向来针插B。

刘  水:深圳警方示众色情者的人权伤害

深圳警方公开处理卖淫女引起公议

深圳警方在街头公开示众色情者,公布姓名、籍贯等个人资料,轰动全国。3日,上海普若律师事务所律师姚建国通过特快专递致信全国人大:《就深圳警方将妓女嫖客游街示众事件给全国人大的一封公开信》,公开质疑深圳福田区警方违法示众的行为,将一件司法个案提升到公民合法权益保护以及司法文明层面。2003年孙志刚致死案,滕彪等三律师公开写信给全国人大,使罪恶的收容遣送制度消亡。而深圳警方示众事件,更带有普遍的保护基本人格权、隐私权意味,值得持久讨论和关注。

如同媒体讨论所言,相较于大小官员普遍的包二奶、养情人现象,示众的男女更值得同情,他们是中国社会真正的弱势群体。用“寻芳客”和“性工作者”方便阐述观点。笔者一贯坚持卖淫合法化的观点,基于中国大陆色情业极端泛滥的现实,卖淫合法化是次优的选择。但本文重在探讨深圳警方在处理该事件的违法之处,相关法规的极大弊端,以及新浪网友对此事件的部分评论。

第一,处罚卖淫嫖娼者,法规重叠,弹性过大。

公安机关除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法》(2006年3月1日颁布实施)进行罚款、治安拘留(非公开信里提到的行政拘留)处罚外,还可依照《全国人大常委会严禁卖淫嫖娼的决定》(1991年9月4日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一次会议通过)、国务院《卖淫嫖娼人员收容教育办法》(1993年9月4日 总理李鹏签署),可以对卖淫嫖娼人员收容教育(期限半年——两年,关押期间所有费用自理,等同于劳改),以及公安部、司法部《关于对卖淫嫖宿人员收容劳动教养问题的通知》(1987年施行),劳教期限为一年——三年,主要针对累犯。也就是说对于“卖淫嫖娼”同等份量的违法事实,公安机关依照现行法规,既可罚款马上放人,也可劳教三年。一则同样的行为,处罚结果相差甚大,显示法律存在弊端;二则相关法规弹性过大,这无形中给予执法者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机会。

第二,相关法规,弊端太多。

从“寻芳客”和“性工作者”被抓获、盘问、留置起,人身自由就受到限制,法律规定24小时之内必须给他们判罪。因此,卖淫嫖娼“犯罪嫌疑人”是个伪概念,从一开始,他们就享受不到如此人性化的称谓。刑事犯罪只有法院宣判之后,人犯的身份才从“犯罪嫌疑人”转为犯人。对于卖淫嫖娼者,因为现行法规没有赋予检察院、法院权力,他们无权介入,所以处理卖淫嫖娼者由公安机关独家包办,才有深圳警方恣意枉法行为。同时,法规并没有赋予当事人直接上诉的权利,只有行政复议权利,而受理者是上一级公安机关或同级人民政府。等于是在老子面前告儿子。公安与政府内部层层庇护,哪有公正可言。行政复议程序存在的灰色地带和重大弊端,显而易见。收教和劳教制度,非司法定罪,程序上缺失公正和透明,人为色彩太过浓厚,弊端重重;有罪推定扩大化,滋生报复心理。在收教所和劳教所,虽然称关押者为“学员”,但管理手段和劳动强度,并不逊色于劳改。收教与劳教制度本质上违反现代法制文明精神。民间早已呼吁取消收容教育和劳动教养,有全国人大代表曾多年提交取消议案。毫无疑问,示众事件中的某些男女,将被投进深圳市公安局梅林拘留所,或深圳市公安局收容教育所,或深圳市第一、第二劳教所。从深层持续关注每个人,可断定恶法将使他们本来多舛的人生,遭受更大的打击。仅仅因为生活所迫卖身,她们不仅得不到社会关爱,反而要受到“合法”伤害而坐牢。贫困是罪,现行法规逆人类文明、违反人性而如此界定的。取消收容教育和劳动教养制度,势在必行。

第三,公安机关独家办案,权力过大。

具体到深圳被示众的100多名“寻芳客”、“性工作者”,如果是被罚款、治安拘留、收容教育,他们只能向深圳市公安局法制处提出行政复议申请;如果是被劳动教养,只能向深圳市劳教委员会提出行政复议。如果当事人对行政复议结果不满,才可以向中级法院提出上诉。公安机关独家提供的证词、物证就成为定罪、定期的唯一依据,当事人在裁决前寻求司法援助和公开辩护的机会,被堂堂法律公开剥夺。司法监督和社会监督的缺失,使得对卖淫嫖娼者处罚,只凭办案警察的主观意志和当事人的人际关系决定。另外,深圳每个派出所都有抓妓嫖指标,因此,刑讯逼供、诱供、敲诈钱财,成为办理涉黄案件的常态,公正无从谈起。对于该起示众事件,绝大多数公众只对被示众者的个人隐私、人格尊严受到伤害愤愤不平,然而处罚结果更为重要,却被掩藏也被忽略。全国妇联只表态示众“侮辱女性人格”,远远不够,应该追踪关注每个受害者。警察权力过大,向来被人诟病。深圳警察所以敢公然侵犯人权,知法犯法,在于他们完全掌握处决权。

该起事件最为核心的是:按照刑法规定,卖淫嫖娼最大的犯罪者是发廊、洗脚屋、KTV、按摩中心老板,他们组织卖淫、提供场所,要负刑事责任;再按照深圳警方示众警戒的逻辑,最该示众的应该是这些老板。但是,示众者中为什么没有他们的身影?抓小放大,深圳福田区警方难逃庇护色情业的嫌疑,示众的意义又何在呢?

第四,公开示众,显示司法倒退。
 
姚建国律师在公开信里表示:“示众是一种很古老的方式,……特点就是企图通过羞辱人格的方式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随着人类文明和法治的进步,这种野蛮的带有强烈的复仇主义色彩的惩罚方式早已被现代社会抛弃。……需要强调的是,即便是违法犯罪人,法律也没有剥夺他们的人格尊严,同样也要受到法律的保护……”

新浪网友在公开信后发表评论:

“怎么有点象六、七十年代的感觉,如此游街示众是社会的倒退。”

“深圳靠香港这么近,法制观念还这么差,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支持!!!!中国的公安权力太大了,他们通常目无法律,无法无天。要限制他们的权力。”

“如此残暴的践踏人权,深圳的警察真给中国人丢脸。建议受伤害者上告。”

公开信还表示:“将涉嫌违法犯罪的人员示众除了起到羞辱当事人的作用外并无任何积极的效果,反而更容易激起当事人及其家属的对抗情绪,要么使当事人陷于绝望而自暴自弃,要么使当事人羞辱难当而蓄意报复社会,并不利于对其教育改造。这种做法的危害性还在于,它起到了一种很坏的示范作用,它等于是告诉人们,对于违法犯罪的人或者是犯了错误的人,是可以侮辱他们的人格尊严的。”

部分网友的跟帖:

“愕然!像回到了中世纪!”

“强烈要求追究深圳福田违法警察的违法行为!太不文明了!”

“深圳作为中国特区,与世界接轨的窗口地区;公安作为国家执法机关,担负执法的公共责任!可惜作为两者的结合,深圳警方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此作为,不仅身为执法机关知法犯法,而且反映出主管人员的以暴治暴的思想观念。企图利用公开羞辱、践踏尊严来达到目的,我相信在如此违背法律、违背尊严道德的原则下的一切行为都难以起到良好的效果。回想到前段时间深圳警方高悬打击河南人的治安标语,可见深圳警方的观念水平做出此类事件是有其内在必然性,绝对不仅仅是个案。由此类事件,人们也可以反思九十年代以来深圳在全国开放地位下降,难道仅仅是国家政策调整的原因吗?”

2006年12月5日

首发民主中国

孟 浪:12月9日台湾:今天没有胜利者——台湾民主继续在颠簸中前进

《12月9日台湾:今天没有胜利者——台湾民主继续在颠簸中前进》

影像记录:孟   浪

题记: 12月 9 日 晚,台湾台北、高雄市长选举揭晓:在台北市,国民党籍候选人郝龙斌领先16万多票胜出,民进党籍候选人谢长廷落败;在高雄市,民进党籍候选人陈菊以1000 余票的极微弱优势险胜国民党籍候选人黄俊英。

读者正读到或听见关于此届北高市长选举林林总总的评论和分析。事实上,今天没有胜利者,但台湾民主仍将在颠簸中前进,此一趋势已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

本组图片为台北市现场的若干直击影像记录。

独立中文笔会首发图片

图片说明:

图一:以无党籍身份参选台北市长的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在弃(宋)保(郝)效应作用下终告失败。宋楚瑜在其竞选总部面对记者表示接受选举结果的同时,宣布从此退出台湾政坛。图为他正离开竞选总部,与他的支持者握手告别。

图二:宋楚瑜竞选总部外仍有民众拉开力挺宋楚瑜的横幅,落款署名为:”中正纪念堂 319 人民广场”.

图三:在谢长廷竞选总部,谢长廷和夫人游芳枝(前左一、左二)到场向支持他的民众表示感谢,并坦承接受败选。

图四:决选之夜,在谢长廷竞选总部晚会上,有不满台湾绝大部分主流媒体被泛蓝力量资本操控的民众,打出具有草根性色彩的旗帜——”与媒体对抗” .

图五:国民党不轻松,个个神情凝重,马英九率国民党高层干部在国民党中央党部会见记者,阐述国民党对北高市长选后的政策方向。

图六:郝龙斌代表国民党胜出,接任台北市长。但郝龙斌竞选总部晚会早早结束,舞台空空如也,毫无庆祝胜选气氛。

残雪:我心目中的伟大作品

我心目中的伟大作品,是那些具有永恒性的作品。即,这类作家的作品无论经历多少个世纪的轮回,依然不断地得到后人的解释,使后人产生新感受。这样的作家身上具有“神性”,有点类似于先知。就读者的数量来说,这类作品不能以某段时间里的空间范围来衡量,有时甚至由于条件的限制,一开始竟被埋没。但终究,他们的读者远远超出那些通俗作家。人类拥有一条隐秘的文学史的长河,这条河在最深最黑暗的地底,她就是由这些描写本质的作家构成的。她是人类多少个世纪以来进行纯精神追求的镜子。

我不喜欢“伟大的中国小说”这个提法,其内涵显得小里小气。如果作家的作品能够反映出人的最深刻、最普遍的本质(这种东西既像粮食、天空,又像岩石和大海),那么无论哪个种族的人都会承认她是伟大的作品——当然这种承认经常不是以短期效应来衡量的。对于我来说,作品的地域性并不重要,谁又会去注意莎士比亚的英国特色,但丁的意大利特色呢?如果你达到了深层次的欣赏,地域或种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说到底,文学不就是人作为人为了认识自己而进行的高级活动吗?作家可以从地域的体验起飞(大概任何人都免不了要这样做),但决不应该停留在地域这个表面的经验之上,有野心的作家应该有更深、更广的追求。而停留在表面经验正是中国作家(以及当今的美国作家)的致命伤。由于过份推崇自己民族的传统,他们看不到或没有力量进入深层次的精神领域。这就使得作品停留在所谓“民族经验”“写实”的层次上,这样的作品的生命力必然是短暂的,其批判的力度也是可疑的(这只要看看当今中国大陆文化人的普遍倒退和堕落,看看多数美国人民对于伊战的狂热,以及历来对于战争的狂热就可以得出佐证)。

伟大的作品都是内省的、自我批判的。在我的明星列表中,有这样一些作家:荷马、但丁、弥尔顿、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歌德、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圣。德克旭贝里、托尔斯泰、果戈里、陀斯妥耶夫斯基等等。这个名单中的主流是西方人和具有西方观念的作家,因为我认为文学的源头就在西方,而中国,从一开始文学就不是作为独立的精神产物而存在。中国文学自古以来缺少文学最基本的特征——人对自身本质的自觉的认识。也就是说,中国文学彻底缺少自相矛盾,并将这矛盾演绎到底的力量和技艺。传统的文学从来都是依附的,向外(即停留在表层)的。即使是《红楼梦》那样的伟大作品,在今天看来也已经很大程度上过时了,因为并不能促使人自省和奋发向上,对于人心的描述也过于浮浅,没有涉及内心矛盾,相当于关于人的幼年的文学。鲁迅先生写过一些伟大的作品(“野草”全部和“故事新编”中的一些),但数量太少太少,文化对于他的压迫使他未来得及发展自己的天才。在这个意义上,大陆的文学始终处在危机之中,探讨深层次人性,提升国民性的作品远没有形成潮流。

在我看来,中国的作家如果不能战胜自己的民族自恋情结,就无法继续追求文学的理想。所以在大陆的文坛,很多作家到了四十来岁就开始退化,要么写不出作品,要么用赝品来敷衍,蒙骗读者。这种现象产生的根源在于民族自大的心理。我们的文化摧毁、毒害了我们的天才。中国文化中精神的缺失导致当今的大陆文学不能生长、发育,就像一些长着娃娃脸的小老头,永远是那么的老于世故,永远能够自圆其说,具有世界上最出色的匠人的精明,却唯独没有内省,没有对于自身的批判。在所有涉及自身的方面,大部分大陆作家都或者用一些白日梦来加以美化,或者用古代文化提倡的虚无主义来化解矛盾。

没有精神追求的文学是伪文学,描写表面的经验的文学则是浅层次的文学。这在当今的文学发展中好像是个世界性的问题。物质世界的飞速发展已经使得大部分作家越来越懒,越来越满足于一些表面经验,而读书的人,也在一天天减少。据说实验小说在日本这样的国家已经很难得到出版了,而集体自杀的事件在这个国家倒屡屡发生;又据说连在德国,这个思想之父的国度里,人们也不看实验小说了。幻灭感如同黑色的幽灵在世界游荡。然而我仍然相信,那条隐秘的长河是不会断流的,尽管历史有高潮也有低谷。任何时代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以自己默默的劳动为那条河流注入新的活力。延续了几千年的理想还将延续下去,同这个浮躁、浅薄而喧闹的世界对抗。

伟大的作品都是彻底个人化的。因为人只能在真正个人化的写作中达到自由。不在写作的瞬间抛开一切物质的累赘,不同物质划清界线,灵感就无法起飞。而这种活动力图达到的就是个人的人格独立。要做到这一点对于一位中国大陆作家是特别困难、特别需要勇气的事。文学的实践就是这样一种操练。像西方作家但丁或歌德那样来认识、拯救自身,并将其作为最高的目标的人在大陆太少太少。一谈及文学,人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只同表面的经验,“共同的”现实有关,接下去自然就只能涉及如何样完善表达的“技巧”,如何样将陈词滥调弄出些“新意”的问题了。文坛上很有一些高调的理论家,提出要肃清纯文学的影响,大力提倡所谓“现实关怀”。且不说此处对于“纯文学”的定义含混滑稽,所谓“现实关怀”这种陈词滥调我们已经听了好几十年,实在是同真正的文学无关。只有个别作家注意到了在我们的经验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广大得多的世界等待着我们去遭遇,去开拓。我认为,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的拥有者,中国作家在这方面本应是得天独厚的。问题只在于你是否能战胜自己的文化的惰性,从另一种文化中去获取这种开拓的工具。我们不去开拓,那个广大无边的领域就根本不属于我们。一位作家,不论他用什么方法写作,只要他有认识自我的好奇心,改造自我的冲动,有开阔的胸怀,就一定会进入人性探索的深层领域,将那个古老的矛盾进行我们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演绎,在自救的同时影响读者,改造国民性。

伟大的文学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她就属于踏踏实实地追求的作家,她的内核就是人的本质。每一位能在文学创造中将理想尽力发挥的作家在写作的瞬间都是伟大的作家,这样写出的作品则是伟大的作品。当然各人的先天能力有大小,能否成为明星并不重要,只要处在伟大的追求境界中去完成自己,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想用莎士比亚的话来结束这篇文章:

“上帝造我们,给我们这么多智慧/使我们能瞻前顾后,绝不是要我们/把这种智能,把这种神明的理性/霉烂了不用啊。”⑴

注:见《哈姆雷特》第317页,卞之琳译 浙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

 

附:对<残雪:我心目中的伟大作品>一文的批评

周泽雄

残雪如果把她的才华用以打捞内心,抒发自我,应该算一个相当优秀的作家,一旦把脚趟到理论领域,则处处显出外行。这种外行,恕我冒昧,同样具有为她所诟病的中国特色。西方古典作家固然也不甚谙熟理论,但越是现代的作家,理论素质往往越高。认为作家就可以不懂理论,就可以轻视批评家或理论工作者,只是一种可悲的中国式见解。残雪显然有志于去理论殿堂走一走,其心可嘉,可惜成果难以恭维。此文中之外行说法,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聊举数例——

“我心目中的伟大作品,是那些具有永恒性的作品。即,这类作家的作品无论经历多少个世纪的轮回,依然不断地得到后人的解释,使后人产生新感受。这样的作家身上具有‘神性’,有点类似于先知。”

——不知道残雪女士搞清楚自己的概念没有,你到底指作家的伟大还是作品的伟大,你想过区分两种不同的伟大了吗?事实是:如果不采取后知后觉的附会术,有一些作家身上是完全没有你所认同的那种“神性”的,而他们的作品却熠熠闪光,神性焕然。我说的这些作家,在你的名单里至少包括塞万提斯和果戈理,莎士比亚的情况也颇为可疑。我说的这些作品,就包括肯定供奉在你万神殿里的《堂吉诃德》,甚至还包括你最终引用的那部《哈姆雷特》。

“对于我来说,作品的地域性并不重要,谁又会去注意莎士比亚的英国特色,但丁的意大利特色呢?”

——对于莎士比亚来说,地域性固然并不重要,对于哈代、福克纳等人来说,谁又会无视其作品的“地域性”呢?离开了俄罗斯民族、文化、宗教这些背景,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还能被准确解读吗?附带说说,提到但丁,人们的确不会强调意大利特色,真要强调的话,说成“佛罗伦萨特色”,无疑要准确得多。

文学世界是一个高度开放的世界,任何试图将文学的魅力局限化的努力,几乎都难逃可笑之讥。

“由于过份推崇自己民族的传统,他们看不到或没有力量进入深层次的精神领域。这就使得作品停留在所谓‘民族经验’‘写实’的层次上,这样的作品的生命力必然是短暂的,其批判的力度也是可疑的(这只要看看当今中国大陆文化人的普遍倒退和堕落,看看多数美国人民对于伊战的狂热,以及历来对于战争的狂热就可以得出佐证)。”

——难道你所推崇的作家,都是以无视、忽视、抛弃本民族传统为特色的?或者,是以竞相吸收他民族传统为特色的?还有,荷马的作品是实验性的吗?不是以写实为依据的吗?想想弗里曼是如何找到普里阿摩斯王的宝藏的,就在于他坚信荷马不会撒谎,荷马言必有据。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再问一声:美国人历来对于战争的狂热,到底达到何种程度?显然,这么说话,应该是有所凭据和比较的,而且肯定不是和瑞士、瑞典等中立国家比较,而只能和历史上那些以好战闻名的国家去比较。你的观点经得起如此比较吗?

“伟大的作品都是内省的、自我批判的。在我的明星列表中,有这样一些作家:荷马、但丁、弥尔顿、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歌德、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圣。德克旭贝里、托尔斯泰、果戈里、陀斯妥耶夫斯基等等”。

——恕我愚钝,我真没看出来《堂吉诃德》是如何内省的,《伊利亚特》又是如何自我批判的。更别提中国的《三国演义》《水浒传》等肯定“具有永恒性”的作品了。通向伟大的文学,决不至于比通向罗马的道路还要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