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烈山:这行的是哪家的王法?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人性化施政”的温情,宅心仁厚地让辖区官员们都能欢欢喜喜过大年?据《春城晚报》2月7日报道,春节长假过后的第一次全市性会议,昆明市(才)对2008年招商引资工作进行奖惩兑现。去年招商引资工作中表现突出的10个先进集体和50个先进个人受到表彰,与此同时,去年引进内外资双项或单项完成任务60%以上但没有完成全年任务的8家单位主要责任人和招商引资局局长被取消2008年公务员考核评优资格;引进内外资单项未完成全年招商引资任务60%的招商分局,除扣减主办、协办单位主要负责人和招商分局局长2008年度目标考核奖金外,兰州招商分局等6个招商分局局长给予组织诫勉谈话,市园林局局长等7个主要负责人被责令离岗招商;无锡招商分局由于内外资双项均未完成年度招商引资任务的60%,受到最重处罚,全额扣除组成单位市民政局、市志办领导成员2008年度目标考核奖金,直接责任人无锡招商分局局长胡华林被免去市民政局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职务,招商分局政委给予通报批评。——这个长长的处罚名单,是我考虑本文篇幅限制删节了的。

为什么要这样赏罚分明呢?市委书记仇和“在会上指出,在今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考核权重分配中,招商引资的占比将由去年的10%增加到不能低于40%,招商引资的奖励总额也不能低于总奖额的40%,真正体现招商引资是第一政绩……”。仇和强调:“在推进工作落实过程中,对做出显著成绩者,要重奖重用,重得让人眼红心动;对庸碌无为,甚至妨碍经济工作全局的人,要严惩严罚,严得使其坐立不安。”——你看,招商引资在昆明之于官员,真是“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呀。

怎样的重奖重用,在当今这年头能“重得让人眼红心动”,我说不清楚;但对完不成招商任务者惩罚之严我是能体察的。凭心而论,那些局长、书记、主任们能升到如今的位置并不容易,各人的起点和机遇不同嘛;不少人一辈子也就干那一行,半大不小的,工作岗位说没就没了,脸面且不论,其进退失据的狼狈可想而知。

于是,我想问:昆明市这样对官员进行年终考评,执行的是哪家的王法?(别挑我的语病,“家法”、“王法”我分得清,我更知道王朝时代是家天下,王法即王家之法)我对自己的历史知识搜肠刮肚,查“二十五”《清史稿》之“志八十六”有“考绩”的记载:“三载考绩之法,昉自唐、虞。清沿明制,而品式略殊。京官曰京察,外官曰大计,吏部考功司掌之。”“京察”时部院司员由长官考核,考察的是“才、守、政、年”……“大计”则“先期籓、臬、道、府递察其属贤否,申之督、抚,督、抚核其事状,註考缮册送(吏)部复核……”虽然都奉行首长负责制,但考核指标并不是只重钱粮税赋或别的某一样,地方官考评结论有“三审制”,相当慎重。那么“番邦”呢?如果把“招商引资”作为官员“第一政绩”,当今之世还真会让“友邦惊诧”:中国的地方政府难道是招商局吗?那么,我们难道不能有不泥于古、不同于外的当代中国特色吗?当然能有该有。政务官与事务吏都是“公务员”就是当代中国特色。国家本来就有公务员奖惩法律。

现有的法律难道就不容许“创新”,不应当鼓励尝试“改革”和“突破”吗?应当应当。但得先问改革的目标是什么?“招商引资”作为全市官员的“第一政务”,官员是老板?是风险投资经纪人?是营销员?这符合现代政府的基本职能和社会分工理念吗?我本来自认为做公安局长、工业局长什么的不行,缺乏专业背景,当个园林局长、民政局长、特别是市志办主任,只要努力还是可以称职的,但是幸好我早从政府机关调出了,且不在昆明市,不然这点自信也不可以有了:我天生就不是招商引资的料,不会与人谈生意!

今年1月23日的《中国青年报》转载了写《仇和十年》一书的记者“与仇和对话录”。一开头,长官仇和同志就很谦虚地以“公民仇和”自居,表示不认同“媒体仇和”对他的扭曲:“比如,媒体说我的形象中,有‘酷吏’的一面,……一个干部说我‘做事喜欢走极端,不重过程,重结果。’”这个干部举的事例是否属实有待考证,但这回仇和书记主导的对昆明市领导干部招商引资奖惩兑现,不就是一个自立家法、只重结果的新例,颇有一点“酷吏”气味吗?

邵建:法家的脑袋戴不上法治的帽

前些时“百家讲坛”开讲诸子百家,一次聊天中,朋友说主讲人好像把法家的“法”和今天的“法治”有所连接。朋友语焉不详,我回来后便上网查询。在“儒法之争”的开头,有这样介绍法家的文字:如果孔墨的主张是“治病的药”,那么,“法家的主张,却是‘杀人的刀’……那么法家的‘刀’是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以法治国’呢?”

问题提得好。尽管我没查出该学者对此问题的回答,但该问题委实存在,且淆混者不少。且不说当年胡适留美时曾把法家先驱的《管子》称为“法治主义”,并赞其为“近于洛克之说”;就是自由主义大师哈耶克亦曾有过视东方法家为西方法治的望文生义。哈氏在《自由秩序原理》第十一章的第一条注释中说:“一个伟大的非欧洲文明,即中国文明,似乎与古希腊同时发展出了与西方文明的法律观念极为相似的法律观念,这一点颇令人惊讶。”使哈氏得出这种判断的是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在论及春秋后的政治走向时,冯认为法家的出现是“由人治、礼治而趋于法治”,并以《管子》的话为其作证。那么,法家的“法”是否法治的“法”,这个问题如果迷惑过胡适和哈耶克,这里就有辨明的必要。

在对比的意义上,法家的“法”和法治的“法”,不但是两个体系,并且性质相反。

法家的法是“权力的法”;法治则不然,它是“权利的法”。即以管子言:“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于法者,民也”(君主制法,官吏执法,百姓则受法的统治),可见,法家的法是出于(君主)权力的需要,管子亦称法为“圣君之实用也”。韩非不但谓“法者,王之本也”(法是统治的根本),更把法称为“帝王之具”。

韩非是法家集大成者,很讲究“法术势”的统一。当有人问他,法和术(权术)谁更急要,他说人不吃饭会死,寒冬不穿衣也会死,你说哪个更急要。对君主而言,术是操持生杀的权柄,法乃刑罚臣民的器用,“君无术则弊于上,臣无法则乱于下”,故两者皆“帝王之具也”。

西方法治传统中的法是“权利的法”,它意味着法的制定是出于权利的需要而非权力的需要;并且,它之被需要就是为了限制权力从而保障权利。英国哲学家罗素曾言:“法的理论总要以‘权利’应受国家保护这种见解为依据。”

已故的中国政治思想史专家萧公权,在谈西方法治思想时指出:“古代既先具民治之政体,中世亦诚有限君之事实。以民为国家之主体,以法抗政府之专横,二者相合,而法治思想遂得成立。”以英国为例,1215年的“大宪章”正是由贵族胁迫君主所签订,这是权利和权力的博弈。其结果,由法所保障的权利日益稳固,而君主的权力则日益受限。由此英格兰最终成为现代法治国的表率,而后欧美任何一国之宪法无不以限制权力为宗旨。

正是出于对西方法治的洞悉,萧公权谈及管子时说:“管子法治之思想,虽多可取之处,然而吾人又不可持以与欧洲之法治思想并论。欧洲法治思想之真谛在视法律为政治组织中最高之权威,??故法权高于君权。”至于冯友兰说法家的出现表明中国政治“由人治、礼治而趋于法治”,萧所提供的看法是:“管子之‘以法治国’,乃‘人治’思想之一种”,与礼治无异,都是“以君主为治权之最高执掌人者”。

中国社会长期以来都是皇权社会,皇权最初登台,就是靠法家助力。可以说,先秦诸子,性质最恶劣的就是法家。假如“仁政”虚伪,它连虚伪都不要,一切都那么赤裸。集权就是集权,而且铁腕。至于“以法治国”,最早由法家提出,迷惑性更大。法治社会,法权高于一切,它的表述是“法治国”。法是主语,是它在治理国家,此即国家中的其他一切权力都必须对它服从。“以法治国”不然,它的前面另有一个(省略的)主语,即君权。君权以法治国,法只是权所用的工具。一则“以”字,已然表明君权凌于法权之上。

法家的脑袋戴不上法治的帽。法治是法本位,法家则君本位。今天,批评法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我们所面对的现实。所谓“权大于法”,在权那里,法家意识流贯至今而不自觉。我曾亲耳听一位以前主持某市政法委的朋友说,法律就是“刀把子”。由此可见,权力如果不同连它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法家意识断绝,现代法治的建立依旧艰辛

莫之许:行政监控“裁员”不适宜

提要:行政部门直接管控劳资关系的措施,回避了劳资双方需要直接有效互动以达成利益妥协,回避了需要因此而出台相关法律规范,很可能将把劳资双方目前的双输局面延续下去。

日前,国务院就做好当前经济形势下就业工作下发通知。对各地做好就业工作提出具体要求。企业需要裁减人员20人以上,或者裁减不足20人但占企业职工总数10%以上,需提前30日向工会或者全体职工说明情况。正如许多评论指出的那样,所谓20人或10%的上限等等限制,很可能被上有政策下有政策地化解掉,事实上,我很同意这些论者的看法,但是,透过这一措施,我还是感到一丝不安,因为,这一措施的出发点依旧是强化行政权力对资方的限制,而不是鼓励劳资双方的直接互动以达成妥协,而在我看来,这样的出发点是不尽正确的。

自大规模雇佣劳动出现以来,裁员就是一个敏感的焦点,从资本的逻辑出发,利润是企业存续的核心,为此就必须保留裁员的权力。为了利润以维系企业的生存发展,就不得不把员工”量化”为财务报表上的人力成本,并根据环境的变化随时损益。可是,所谓的人力成本所对应的,却是一个个具体而微的人的尊严,是一个个曾经幸福的家庭的悲欢离合,甚至,对于一个社会而言,大规模的人力成本从财务报表上的消失,还可能意味着动荡。因此,自有资本主义以来,企业可以自主增减员工的权力,以及这一权力背后冷冰冰的逻辑,就一直在挑战着人们的良心,并遭到了持续的坚韧抵抗,正如某位哲人所指出的,《资本论》不是讲给我们的头脑而是讲给我们的良心的道理,在当今世界尤其是发达国家的相关法规中,依旧可以寻觅到这一抵抗的成果。

1949年以来,受这一坚韧抵抗背后的意识形态的影响,中国曾经彻底颠覆了这一逻辑及其所支撑的现实,而建立起了一套以终身制为基本特征的企业制度。改革以来,这一制度逐步淡出,1980年代对企业的”放权”也好,”打破铁饭碗”也罢,可以看作是对原有企业体制的调整修补,进入到1990年代,全面建设市场经济体制成为主导目标,在旧的制度现实被克服的同时,各种相关法律、法规、政策也渐次出台,刺激并保障了外资和民营企业的不断发展,曾经被颠覆的资本逻辑也开始回到我们身边。

俗话说,过犹不及,历经历史循环之后,不容讳言,在当代中国,资本逻辑的回归,犹如被人猛力推动的钟摆,一度回到了另一个极端,一个劳动者相对资本弱势的极端,这里面,既有大量旧体制下员工的强行离职,也有大量新兴企业中的无合同、无福利雇佣,甚至,连拖欠民工工资也堂而皇之地行之有年,很自然地,劳动者的过度弱势引发了人们的更多不安,也引来来执政者的关注,并因此导致了诸如新《劳动合同法》等一系列相关法律法规的出台,试图平衡劳资关系,保障劳动者的权益。

无疑,这些措施出台的初衷值得欢迎,通过法律赋予劳动者基本的权利应在情理之中。但在另一方面,这一权利与资本的逻辑又必须共存,正如俗话说,亏本买卖没人做。劳资关系的平衡,不应以资本方为牺牲。毕竟,企业所有人依旧是生产活动的组织者和创新的风险承担者,一旦失去利润,企业不存,劳动者又将焉附?于是,企业的权力和劳动者的权利之间需要一种平衡,一种同时保障企业的持续发展和劳动者的权益的平衡。遗憾的是,在我的观察,新《劳动合同法》等措施的良好初衷在现实中却并未指向这样的平衡。与许多人不同的是,我并不那么反对新《劳动合同法》中有关劳动者权利的具体内容,而更在意新《劳动合同法》背后所隐藏的劳资冲突解决逻辑。

在我看来,企业既然是劳资合作的场所,那么,合理的劳资关系,就应该建立劳资双方的直接博弈基础之上。经由劳动者的自我组织,在相关法律的规范下,与资本方谈判而争取自身权益,要比由远离企业活动的行政部门的频繁介入,更能帮助劳资双方平衡关系,也更能让劳资双方的利益各得其所。但是,在当代中国,一方面是劳动者自我组织没有充分的法律保障而发育不良,一方面则是传统体制下的强势行政权力的延续,导致了劳资双方直接有效互动的匮乏,在强势权力的笼罩下,缺乏直接有效的互动的劳资双方并无可能就彼此利益冲突自行达成妥协,于是,在资方,要么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敷衍,要么就是事到临头的一走了之,而在劳方,要么是散兵游勇式地诉诸于权力的救济,要么就是超程序地聚众寻求自身权益。

进入2008年以来,随着全球金融危机的降临和中国自身经济走向的逆转,上述现象更加显著和普遍。

这一现象既然出自于劳资关系的失调,那么,在我看来,本应通过制度的革新,通过保障劳动者自我组织的涌现和保障劳资双方直接有效互动的法律措施的出台,而加以克服,但吊诡的是,正是由于上述现象显著显著的出现,在相关法律规范远水难解近渴的情形下,反刺激了行政部门直接管控劳资关系的意愿,忧心于劳资关系失调可能带来更大的不稳定因素,有关部门更强化了直接管控的措施,诸如20人或10%的上限即是如此,且不管其具体效果如何,而在我看来,这样的措施依旧回避了核心的问题,回避了劳资双方需要直接有效互动以达成利益妥协,回避了需要因此而出台相关法律规范,回避了因此而必须缩小行政部门在劳资双方关系中的权能,而这样的回避,很可能将把劳资双方目前的双输局面延续下去,而在一个资本逻辑和劳动者权利都必须兼顾的现代经济体系中,劳资双方的双输,当然也就是我们这个社会都输了。

姚风:长江游(诗九首)

王丹——守护八九学生的理想/ 一九八九:记忆的呼唤(之六)

                              http://www.youtube.com/user/1989glory

 

                              http://www.youmaker.com/video/u?id=1989glory

 

  王丹   八九学运中学生领袖,以二十岁之龄,被官方以篡改的二十四岁的年龄列为“六四”屠杀后学生通缉令第一名。1990年被捕,后判刑四年。1993年假释后因其从事的民主活动,在1995年再次被抓,1996年被以“阴谋颠覆政府罪”被判刑十一年。1998年在美国克林顿总统访华前,因病被中国政府以“允许其保外就医”的身份送往美国。后入学哈佛大学,2008年获哈佛博士学位。

【南方周末25周年纪念】生于1984

2月11日是我们的生日,我们的节日。

25年前的这天,带着油墨清香,带着惶恐和期待,我们走进了千家万户,走进了你的生活。我们风尘仆仆,我们筚路蓝缕,一路走到了今天。

从文体娱乐新闻到严肃的社会新闻,从严肃的社会新闻到以读懂中国为旨趣的政经新闻,25年间我们多次转型,每次转型都跟整个国家的转型同步。我们见证了整个国家的沧海桑田,我们更见证了你,我们千千万万个同胞的浮沉,你的命运,你的悲欢,跟整个国家的命运和悲欢一样,都是我们的牵挂。

25年,1303期报纸,9125个日日夜夜,我们就这样彼此搀扶,不离不弃,使我们从最初区区7000份报纸,发展到今天的百万大报。

所以,这天是我们的节日,这天也应该是你的节日。在我们这个共同的日子里,我们需要感恩,向你,向我们每一位忠实的读者。

25年,我们风雨同行。虽然,其实我们都是弱者,都往往无奈,甚至不能为或许陷于困厄的对方送去一箪食,一瓢饮,唯有彼此关注,这或许并不能帮到什么,但是至少,这证明我们没有被抛弃。我们的命运有人关注,我们的歌哭有人倾听,我们的欢乐有人分享,我们还有兄弟,还有爱我们的人在,我们不是孤岛,我们的背后是整个的人类。

我们的背后是整个的人类,这是我们的信仰,也是我们的全部力量所在。诚然,我们一向强调新闻专业主义,公共,独立,客观,真实,这些专业的价值确实一向被我们奉为圭臬。但是,在这些专业的价值的背后,还有更深沉的价值。只是因为有更深沉的价值的滋养,那些专业的价值才能常青,才能持久,而至不可撼动。

那个更深沉的价值,就是人文主义。如果说,新闻界有所谓南方气质一说,那么这种气质显然主要是一种人文气质,而不是一种单纯的专业气质。这种气质也不单是我们个人能够成就的,更多是我们民族的历史结晶,人类苦难的结晶。我们从1984出发,从噩梦醒来的那个早晨出发,人的基本权利怎样被摧残,人的基本尊严怎样被蹂躏,亲历了“文革”即邓小平所称的“封建法西斯”的肆虐,我们刻骨铭心。人文主义的缺位竟使人陷于那样万劫不复的地步,是我们永远不能平复的伤痛。

正是这样特殊的历史基因,奠定了我们对于人文主义的信仰。这信仰如宗教般虔诚,使我们自信,使我们阳光,使我们从容而坚韧。它更有如脐带,把我们跟你联结起来,跟千千万万同胞联结起来,让你,让千千万万同胞成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并由此,也使我们成为你,成为千千万万同胞生命的一部分。

同一种命运,使我们具有同一个信仰,同一个信仰,使我们怀有同一个梦想,那就是生存而且是有尊严地生存。为了这梦想,我们四面八方,我们千山万水,但我们的灵魂相聚在一起,组成为一个生命共同体。

这就是我们25年的历史。我们是南方的,但无疑我们更是中国的。我们25年的历史,已经是我们整个民族历史的一部分。如果说,这部分历史是一个奇迹,那么是你和我们共同创造了这个奇迹,是我们整个民族创造了这个奇迹。后人会因为我们,更会因为你、因为我们整个民族而自豪。

1980年代,那个噩梦醒来的早晨,那个我们出发的早晨,北岛曾经有一首诗广为流传,题名 《我不相信》,反映了那个时代人们的心灵巨创。但现在不同了。如果说那时需要怀疑,需要反思,那么现在我们更需要重建,我们更需要相信,我们更需要重建我们的信仰,即对于人文主义的信仰,即对于人类基本价值的信仰,即对于良知和正义的信仰。

25年来,我们能够彼此搀扶一路走到今天,不是因为我们多么强悍,而是因为我们相信。相信就是力量,关注就是力量,牵挂就是力量。而这是我们、是你、是每个人力所能及的。就从我们力所能及的地方做起吧,让我们彼此相信,彼此关注,彼此牵挂,一起走出冬天,走向春暖花开。

不折腾与政府作为:09“六四”的敏感和悲壮

为何要平反「六四」?

执政党肯定的学生反腐败、反「官倒」的爱国民主学生运动突然被定性为所谓「动乱」,紧接执政党用武力镇压学生运动,在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北京天安门广场等地解放军士兵开枪射杀手无寸铁、毫无防备的青年学生、平民群众,举世震怒。是「人」都反对这种残暴的武力镇压。

就是执政党的军队,或者是人民的军队,国家的军队都没有权开枪射杀青年学生和平民群众。

党高层也有异议

做了要认,错了要改,执政党是否有绝对的权力压制一切不同的意见,事实告诉我们是不可以的。

在执政党内,赵紫阳和「六四」紧密相连,在历史重要关头,赵紫阳选择了对国家和人民负责的立场,不惜与专制政治分道,反对武力镇压学生运动,肯定学生反腐败、反「官倒」的爱国民主要求,主张在民主和法治的轨道上解决问题。赵紫阳生前以其软禁之身,还要上书中共中央要求重新评价「六四」,希望尽早解决问题,他坚定地说「早解决比晚解决好,主动解决比被动解决好,在形势稳定时解决比出现某种麻烦时解决好」,就因这一封信,赵紫阳生前却遭到进一步的软禁。江泽民声言:这是他自己造成的。而赵紫阳依旧风骨凛然,不屈服「党文化」的思想酷刑和肉体惩罚,坚持正确的理念和高尚的道德,直到二○○五年一月十七日去世。

人民的军队对人民开枪杀学生是应该追查到底的。虽然还有「六四」利益集团阻挠,党内还是有觉醒者明确直接地对儿子说:「一九八九年『六四』事件,赵紫阳主张与学生谈判,是对的;邓小平主张镇压,是错误的。赵紫阳作为党的总书记以及前国务院总理,下台后被软禁起来,这是违法的。现在党的领导人缺乏魄力,不可能否定邓小平,公开给赵紫阳平反。有些人在改革开放后赚钱了,就只看到邓小平主张改革开放的一面,看不到他镇压群众的一面,只看到邓小平好的一面,看不到不好的一面,这很成问题。现在很多群众悼念赵紫阳,说明公道还在人心。」这位党的高层干部说得很好,很对,说出我们的心话,说出我们认同的道理和道义,执政应该有理念有愿景,执政不应该动用武力和暴力对待人民的诉求,更不应该命令军队、开枪杀学生平民。

凭良心每年悼念

我们香港同胞年年悼念「六四」死难者,凭的是做人的良心。我们香港同胞年年悼念「六四」死难者,是知道执政党有高层不高兴的,因为执政党有些高层还没觉悟枪杀学生、平民是罪行,怕认错!有愧当一个大国领袖。

我们香港同胞今年还要坚持悼念「六四」死难者,因为不希望看到执政党用武力镇压人民诉求,也不希望香港政府和警方有样学样用武力或暴力对待香港不同意见的市民。香港政府高层回归以来和香港市民一直不和谐,香港市民一直忍受又忍受一个没有作为的政府高层,香港市民有诉求是正常的,也是正当的,香港高层和警方应吸取「六四」的训,让我们香港同胞可以继续悼念「六四」死难者。

今年是「六四」二十周年,国情紧绷,对「六四」特别敏感和特别悲壮,加上经济不好,失业率升,负资产增加,政府无作为都不利安定。如果要不折腾,政府高层要有作为,要解决处理积累的问题和当下发生的问题。我的感觉:平反「六四」,应该尽快。!

“摇篮惨案”——五八劫

标题中的两个词,来自于钱理群先生的一篇文章——《中国特色的“五七体制”》,发表于《随笔》杂志二OO八年第六期。

大家知道,1957年——1958年,中国土地上发生了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场场大浩劫:先是伟大领袖耍“阳谋”,诱灭了名为五十万实则上百万的右派分子;继而全党全民又搞了个“大跃进”,让亩产万斤的粮食在和平年代“撑”死了几千万人。这两场浩劫已铭刻在共和国的耻辱柱上,纵挽天河之水也难以冲刷湮灭。

然而,还有很多人至今尚不知道,在上述大劫的同时,也同在中国这块土地上,还发生了一场活劫,那就是“摇篮惨案”——一九五八年四川省中学生社会主义教育运动。

钱理群先生说,他读了一本题为《五八劫:一九五八年四川省中学生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记实》的书,“一口气读完,读得心惊肉跳,却没有勇气再去翻读,它就放在我的书桌上,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黄一龙先生在《跋〈五八劫〉》中说:“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领导的对未成年人的政治迫害,它直接间接导致若干幼小生命的终结,更夺走了成千上万孩子至少二十年宝贵的生命,其性质正如对摇篮中的婴儿实行集体谋杀。” 因此,黄一龙先生将五十年前发生在四川的这-历史悲剧,称为“摇篮惨案”:“处心积虑,撒饵下套,一个政府对自己治下的小孩子下毒手,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没有抵抗,没有哭泣,整个社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女被“自己的”政府在摇篮里谋杀。”

我是四川人,我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还可以说,我和我的一些朋友,也是这场摇篮惨案直接和间接的受害者。

然而,五十年来,人们对这场摇篮惨案的背景和缘起朦艨胧胧,不甚了解。

这场摇篮惨案官方名词是“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 。

这场运动的首创发明权仍然是发明“右派分子帽子”的“阳谋家”毛泽东先生。

他在1957年2月27日那次著名讲话中就说过:“全国有五百万中学生,中学校长与党委书记要好好研究如何办好学校,五百万个学生闹起事来,也不好办啊。”可见,五百万中学生早己列入伟大战略军事家的“假想敌”范畴,随时准备聚而歼之或分而治之。

而在执政党的战略评估里,中学生不仅是假想敌,己成为实在的敌对势力了。

请看四川省委书记、宣传部长杜心源于1957年11月l6日对中学生所作的“敌惰分析”:

“中学生中,有杀亲之仇和直系亲属被关、管、斗的,高中一般占百分之十五至二十,初中占百分之五十。在中等学校曾不断发现极端反动的学生,他们反对党,反对社会主义,散布反动言论,张贴反动标语,组织反动集团,煽动学生闹事;有的心怀刻骨仇恨,表面勤学苦练,蓄意报仇。但是某些干部和教师却认为‘青年单纯’、‘子女无罪’,对他们姑息,甚至将其中有的人看作‘好学生’、‘优等生’”。

这个“敌情分析”:先从家庭出身上,认定“被关、管、斗”分子的子女、亲属和父母同罪;然后断定中学生中有一批“散布反动言论”的“反动学生”;又将家庭出身不好,而“勤学苦练”的学生,判断为“心怀不满”,“蓄意报仇”,当然是潜伏的,也是更危险的“反动学生”;最后将学校干部和老师公认的“好学生”、“优等生”,也视为可疑分子,甚至越“优秀”越可疑。其逻辑结论,必然如杜心源所说,“对于这些人,是首先在劳动中去改造呢,还是用文化武装了他们回转过来反对我们呢?”据说这正是从反右运动中“应该记取的教训”:“大学生的许多右派分子,就是由于中学审查不严混进的”。

基于这样的敌情分析,四川省委按毛泽东的教导,创造性地组织了一场重大战略,即在中学生中开展“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借用一句战争术语,这叫“战线前移”,把反右斗争提前到中学,用运动的发动者李井泉的话来说,就是“中学就把它卡住了”,将“危险”、“隐患”消灭于“萌芽状态”

1958年,继成十上百万人士包括成千上万大学生被打成右派分子之后,当时四川的一把手、(中共西南局第一书记、中共四川省委第一书记)毛泽东最忠诚的学生李井泉决定,在中学毕业班和中专、中师学生中搞一次社教运动,将学生进行政治排队,分成进步、中间、落后、反社会主义四类。事实上运动并没有局限在高三学生,而是波及到其他年级甚至初中学生,被划为“反社会主义分子”的学生中,年龄最小的只有l3岁,上万中学生被划为三类、四类,剥夺了升学权利,打入“另册”,这些稚气未脱的青少年从此成为“政治贱民”。仅送到各厅、局变相劳改的就有3200人,占当年四川高中毕业生的三分之一以上。这还不包括已送劳教和押回农村监督劳动改造的(当时全川应届高中毕业生不到一万人)。

运动由成都推向整个四川,从重庆、绵阳、广元、自贡、内江一直到达县、涪陵、温江、泸州等地,连甘孜、凉山等少数民族地区也没能幸免。上万中学生的命运从此改变,遭受了无情的批斗、侮辱,有人自杀,有人精神失常,有人因言获刑,有人沦为乞丐……他们中大部分人一生都挣扎在社会底层,他们没有“右派”的名份,最后“平反”、“改正”也轮不到他们。

“五八社教”不惜将治下无辜的孩子视为“敌人”而扼杀于“摇篮”之中。

这样一场执政者以中学生为敌的政治大迫害,多少年来,几乎己被历史的烟尘埯埋,被世人所遗忘。直到2006年,上世纪50年代曾就读于川大附中的王建军先生决定把自己亲历的五八社教这段痛史记下来。他到处寻找当年的受难者,单独访谈,开座谈会,收集文件资料,足迹遍及四川、重庆许多地方。终于编纂出又一部中华民族的痛史——《五八劫》。

《五八劫》一书中,收录了这场“摇篮惨案”亲历者名录,分为“ 组织者、执行者名录”和“被伤害者名录”。在组织者中,当然有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李井泉、杜心源、廖井丹、杨析综等党国要员,而在被伤害者名录中,却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这些小人物中,有一位我的老朋友——邓尔谦。名录是这样介绍的:

“邓尔谦,男,自贡市三中高五八级学生。在校期间任班级团干部、校三好学生。五八社教中因发表反对中学毕业后所谓“三种可能”里的“回家自修”一说,被打为“思想反动的极右分子”、“政治橾行不及格的四类学生”,受到开除团籍,不准升学,不予分配工作的处分。为维持生计只好干重体力的抬盐工作,以至腰杆压坏至今留下后遗症。1960年经单位同意,出具证明考入自贡化专,毕业后分配至制盐化工厂任技术员。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均因五八社教问题受到批判打击,直至解除技术员职务,改为工人。现家居自贡。“

我走天涯下岭南,离乡别井二十余年矣,于此见老友当年形迹,真是别梦依稀了!遥想我少年时得识尔谦兄,迩后过从甚密一二十年间,为他的才具所感佩,为他的气质所感染,为他的情怀所感动……特别是在他身上,似乎始终笼罩着一种忧戚与悲凉,五八劫给他留下一条长长的阴影!

然而,尔谦兄始终没有倒下去:他清白地做人,勤恳地做事,以他的智慧和技术为他所服务的企业做出很多贡献。经历了文革的挫折,经受了“揭批查”的灾难,他又从-个村办企业临时工做起,成为了当地最先富起来的实业家。

其实,五八劫名录上有名者只是寥寥,劫后余威及祸延幼小者更是多多。

就说说我自己吧!

一九五八年,我还是富顺县一个乡村小学的六年级小学生。那里远离城市,远离政治,我不知道整风是什么样的“风”,右派分子是什么样们的“分子”,但政治照样来关怀我这个无知无辜的乡村小学生,我以全县考试第一名的成绩,竟然没有考上初中!

何也?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班主任、语文老师赵世荣,在五七年寒假整风反右时,被戴上了右派分子帽子,而我作为学生会主席、少先队大队长、班长,被右派老师所培养、所器重,当然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右派了!

从此,我这个小右派开始了多灾多难的一生,在我编著的书上,我这样自我简介:

张云初,男,1945年春生于四川省富顺县的一条乡村小河边。幼年丧母,少年失学,命途多舛,饱尝忧患。种过田,做过工,当过商店店员,任过政府官员。无初中学历而驰骋高中教坛,上高校讲席始获大专文凭。就学既有限,自修则杂多,闻道有先后,术业无专攻,为学做人,惟求真诚,博闻广识,厚积薄发,历经磨难,其童心未泯,中年白发,奚老之何将至。近十几年间,奔走于沿海特区,出没于报刊书林,做报纸记者,做图书编辑,做期刊副总编,曾获中国期刊协会编辑一等奖,已发表二三百万字文学评论、时政杂文、散文随笔、新闻通讯。近年致力企业文化咨询研究,出版《让企业文化起来》、《企业文化基本》、《企业文化实践》、《企业文化资源》、《企业圣经》、《新企业文化运动》等专著,在业界影响较大。

我坦诚地向大家坦白,我只是一个没考上初中的小学毕业生。

没考上初中怎么办?我怀揣着几个烤红薯,走到令人向往的自贡市,当上了一家大跃进跃出来的工厂的学徒工。

就在工厂当童工的日子里,我非常幸运地认识了我的终生挚友、良师益友流火兄。

流火兄也是一个“五八劫”的受难者。

那时节,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工厂运输队当上运输工,拉着架子车运输河沙石块。领导关心我,给我派来一个十八九岁的主力,这位主力架车工就是流火兄。

流火兄高挑的身材,清俊的面庞,给人以眉清目秀、神清气爽之感。一番苦力劳累之后,他就从怀里掏出本书来,旁若无人坐在架子车上读了起来。随着我与他相处日久,一本本我从不知道的书名出现在我眼前:《昭明文选》、《唐诗别裁》、《文心雕龙》、《随园扎记》……

原来,流火兄是自贡市的全国名校蜀光中学高材生,按照他的一个同学的说法,他高中时的水平已不亚于大学毕业生了。

然而,他没有能考上任何一所大学,因为他是“政审不合格”的四类中学生!

四川的太阳,晒焦了流火兄的青春年华;四川的月亮,嘲弄过流火兄夜半的叹嗟,1965年,流火兄力图摆脱五八的阴影,踏上了支边的征途,去迎击扑面的风沙。

所幸的是,四十多年过去,流火兄以一家大型企业的高管身份退休,依然书香绕梁,依然神清气爽……

而当年五八劫的组织者、执行者,而今安在哉?

五八劫已过去五十年了!然而对于这样一场残杀无辜孩子心灵的“摇篮惨案”,没见任何一级组织的问责,没见任何当年组织者执行者的反思忏悔,如果不是《五八劫》这本书的出现,将来的中国历史上,可能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

钱理群先生说:“我们不能沉默,我们必须和这些受难者一起,来追问“摇篮惨案”,追问: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历史将记住这一切!

荒原:中国也要承担"经济危机"的责任

经济危机责任论

2009年伊始,全球经济依然哀鸿遍野,中国同样面临着危机的巨大考验。

经济颓势举世皆知,但温家宝总理关于”本次金融危机是由华尔街引起”的定论却让人疑惑不解:如果单指”华尔街金融市场”似有一定的道理,但要将”华尔街”与”美国政府”等同的话,则属不负责任的偏颇之辞–像是一个怨妇的哀叹,叹自己不幸却无顾曾经的益处和可能的未来,想要权利分享却不愿责任共担,似乎忘记了中美经济是生产-消费、供求平衡的一币两面关系。

这缘于中国的习惯,在国内有了功劳归领导,有了责任归属下;在国外,有了利益归中国,有了损失推外国,本次”危机责任论”同样概莫能外。

事实上包括中国在内的任何国家皆是世界经济危机的肇始国和受伤国。中国的经济危机在没有金融风暴冲击的  08年初就已经爆发,如南方企业倒闭潮,楼市低迷,股市暴跌,人民币外升内贬,再有中国畸形的经济模式数年前就已经出现了”拉美化”倾向,并正在向”奴隶经济”的深渊加速滑行–美国金融危机无疑给了中国一个借坡下驴的台阶和一块故技重演的遮羞布,将多年来的决策失误责任全推在美国身上。

经济运行是有宏观规律和周期性的,在本轮经济发展达到顶峰并已处于泡沫级时,将其泡沫成份引爆然后重新进行整合是合理且必然的选择。在此过程中有先见之明者,必然会提前进行升级和预防,以增加抗风险能力,而不是坐等风暴来临时束手无策。

可本次危机之”突然”,别说中国、连美国的经济学家们也因”身在庐山不识山”,也被貌似繁荣的经济泡沫迷乱了眼睛,也没有能够及时地预测到危机的出现–既是人人有份的必然结果,则只有共同应对,而不是相互指责和推托。

中国经济先天不足

就中国的经济模式此前已有人提出其中的种种不合理性,经济危机的恶果早已种下,如重商轻工,重外轻内,重投机轻投资,重数字轻整合,重投入轻产出,重能耗轻环保,重基建轻民生,重官营轻私营,等等,但政府对此一直熟视无睹得过且过自欺其人,并以”世界工厂”自娱其乐,到头来成为”经济奴隶”还执迷不悟,除了转移国人视线借故推托政府领导责任外,似仍无悔改之意,真可谓是”无可救药”了。

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进出口、内需与投资,占”半壁江山”的进出口如今已丧失殆尽,内需根本没有启动,只剩下政府主导的”投资拉动”。脆弱的金融和社保体系,在面对危机冲击时不具备任何防火墙功能,加之”后奥运经济时代”的来临所带来的下滑颓势, 数病归一,为中国行将崩溃的经济雪上加霜,必然使此前在短期经济繁荣的外表下没有显现出来的诸多隐患暴露无遗。

为求亡羊补牢之效,政府强力推出规模宏大的救亡工程,从千亿减税到四万亿央投到地方十八万亿的宏观设想等不一而足。但表面再怎样口吐”莲化”,本次危机要的却是真金白银并具体落实到位–可这笔资金从何而来呢?由投资而加大的资源浪费、环境破坏、贪腐横行、社会分化、产业畸形布局等,皆尚未能在顾及之列。

华尔街≠美国政府

有人说美国政府一直在操控华尔街的走向,其实这是独裁经济人的绝对思维意识。

美国是自由经济的国家,政府的权力是有限的。华尔街的运作靠的是市场的自然调节和世人公认的游戏法则,就算政府想来左右经济人的市场行为,多数时候也是力不从心的。如果有,美国何必要等到现在,被金融危机”折腾”得体无完肤才”出手”救市?在美国的自私保护下,华尔街在世人面前长期以来建立的诚信度和公信力又从何而生呢?

此次金融危机由华尔街引起没错,但却非华尔街存在本身之错。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华尔街是全世界的一个”金融集贸市场”,是全球资本聚集博弈的中心,是一个交易平台,全球经济的高端整合全部要体现这里,与政治上的那个”联合国”并驾齐驱各有所重,占据着人类生活的半壁江山,它已不仅仅是美国人的华尔街,而早就是世界的华尔街了,它已名符其实地成为人类的一个”经济联合国”。

 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只是其中的一个客户,赔挣全在于自己的运作能力和运气,与市场平台毫无权责关系。试想:有哪家上市公司因为在股市交易场所圈不到钱而将责任归咎于股市本身,挣了钱却自己偷着乐的?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

有了这个定义,如有人还在对华尔街之存在于美国而萌生不合情理的指责,则就要再想一想:是否因为”联合国”在美国,就要将世界上所有经由”联合国”产生的权、责、利都要归于之它所在的美国本身?

中国危机的根源

中国人牺牲生活水平、资源、环境和道德,造就了外国人的幸福生活,也堆起了本国政府的惊人财富和超硬权势,这就是改革的后果。但国人多认定财富让外国人用”国际规则”抢走了,却从不认为自己承受的是内外双重盘剥,视而不见政府的掠财之道和非人之策。试想:外国人的抢掠得以实现,是否首先应追究我们自己”当家人”的放纵责任,他们是否还在奉行”宁赠友邦,不与家奴”的满清政策呢?有甚者,竟欲再次闭门锁国归隐田园,则更属无稽之谈。

有此次危机出现,从中期说是中国三十年前不得不”改革开放”的必然一遇。在互惠互利愿打愿挨地与”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接轨了多年之后,没必要将一时的不顺和责任合盘推给合作者,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成熟或是贪欲太重。若从远期说,众所周知,则只能怪”祖宗之制”了。

所以,中国最大的危机出在体制,”由于官僚特权阶层的巧取豪夺,破坏了经济的发展。2006年4月《全国地方党政部门、国家机关公职人员薪酬和家庭财产调查报告》报告披露:党政干部已经形成社会特权有产阶层,其中地厅级以上干部已是官僚特权阶层。官僚特权阶层年收入是当地城市人均收入的8~25倍,是当地农民年均收入的25~85倍。2006年世界银行报告称,中国0.4%的人口掌握了70%的财富,美国是5%的人口掌握60%的财富,中国的财富集中度世界第一,成为世界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中国人要准备过苦日子  曹维录  http://www.epochtimes.com/gb/8/10/25/n2308801.htm

回观此次经济危机,要求中国人表现的不是小肚鸡肠和自私自利,或是怨天忧人泼妇骂街,而是对外体现一种大国责任和领袖风范,对内善待其民反彻自省,拿出承担和勇气,智慧和决心,与世人共渡难关,方为善策。

习近平在澳门说: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希望这是真的。

警钟于200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