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文化食腐者”的精神盛宴

在当今中国的“动物庄园”里,新近增添了若干新居民。在猪马牛羊鸡鸭鹅之外,又来了几匹比较凶猛的畜生,使得这座看上去太平和谐的“动物庄园”多了几分野性的喧嚣。一本《狼图腾》的风行以及跟风的《藏獒》等等,报告了这一重要消息。

  如果仅仅当作一部文学作品来看,《狼图腾》无非是一堆闪闪发光的垃圾。包裹在一大堆臃肿累赘的形容词当中,原本单调、稀薄的主题显得尤为虚弱、干瘪,以致不得不以一种更加狂躁的大喊大叫来充当激情,为自己取暖,同时勉强也为人心浇薄的当下社会,添加了一丝浪漫主义的虚热。这也是它与通常流行的那些粘糊糊、湿漉漉、灰不溜秋的文学垃圾有所不同之处。

  一位作家标榜何种道德观,这是作家的自由,本无可指责。然而有意思的是,《狼图腾》的商业盛宴,招来了一批“文化鬣狗”。这些职业的腐食动物,麋聚在《狼图腾》的残羹剩饭旁边垂涎三尺。赞美腥膻,是这些“文化食腐者”的使命,目的无非是为了拾得一点“牙慧”,以充饥肠。连《狼图腾》的作者都鄙视这些“文化食腐者”,不屑与之为伍。据称,在一次作品讨论会上,《狼图腾》的作者拒绝出场,到场的一干学者、评论家、作家却并不在意,依然围坐着磨牙,一厢情愿地举行着他们的精神图腾礼拜仪式,场面相当怪诞、滑稽。

  有评论称,“狼性”是华夏民族性中被压抑的自由精神的象征。《狼图腾》张扬了狼的原始生命强力,是现代民族精神复兴的号角。与之相反的“羊性”,则是民族精神被奴化的象征。狼和羊,这一对处于自然界“食物链”之两端的动物,从来就是作为人性二极性的隐喻。在现实世界中,它们又是作为社会对立阶层的隐喻。

  然而,现实中从来就不存在单方面的“羊性”或“狼性”。所谓“羊性”,总是与另一部分人的“狼性”并存的。“羊性”有多强,便可见另一方面的“狼性”有多强。“狼性论”者有意忽略“狼-羊”的共存关系,极力把“狼性”鼓吹为某种超级禀性,并将其想象为本民族失落以久的文化精神。

  奇妙的是,《狼图腾》之类的读物的流行,并非一种单纯的阅读事件。它与电视媒体上的“帝王系列”连续剧,混合成为一种流行的、相反相成的“精神鸦片合剂”。“帝王系列”影视作品将残忍的、人性扭曲的宫廷世界粉饰为温情脉脉的世俗家庭。将帝王生活世俗化,变得触手可及,满足了民众内心攫取为所欲为的权力的欲望。不择手段地爬上生态圈的顶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与之相反的是,“犬狼系列”文学作品则将萎靡、麻木的民间社会夸张为血性、荒蛮、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从另一角度表明,这两个世界是可以相互替换的。羊们披上狼皮也会高唱“北方的狼”,狼们批上羊皮也可宣称“我本善良”。但二者之间错位的存在,也正是当下中国文化“精神错乱”的表征。更为主要的是,这些精神错乱的文艺作品,实际上在为羊们讴歌礼赞豺狼,做好了哲学和美学上的铺垫。“帝王系列”和“犬狼系列”读物,共同满足了民众的对权力渴求和谄媚的二重性诉求。

  “狼性论”的第一原则,是“强者为王”的丛林原则。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来,不断膨胀的“国族至上”的心理和“腾飞”幻象,乃是酝酿“狼性”的社会心理温床。人们开始变得越来越迷信暴力和强权,崇尚“铁血精神”。一位评论者发出这样的呼吁:“让我们都从狼做起吧!……让我们狼奔豕突、狼子野心地做一番狼的事业,开创狼的时代吧!”这种自大狂式的精神“圣战”叫嚣,正迎合了近年来与时俱进的种族主义狂热情绪。但这与其说是对自由野性的呼吁,不如说是一个孱弱的种族在饱受屈辱之后的想象性的自我满足。

  “狼性论”的另一原则是“利益至上”。商业化社会利益至上的原则,也刺激了一部分先富人士迷信“强者为王”的丛林原则。《狼图腾》成了商业圈、权力圈,乃至任何置身于社会竞争中的人士的生存哲学的教科书,也就不难理解。“狼性”哲学为这些“强者”肆意践踏基本的人性准则,提供了理论依据和道德辩护词。从这个意义上说,“狼性论”是强盗逻辑与市侩哲学的奇怪的混合物。

  然而,这一种族主义的精神“圣战”的幻想的背后,是“后发型现代性”国家的集体性的深层焦虑。“狼性论”者对农耕文化的“羊性”予以贬斥和讽刺,但他们并非出于现代文化的立场来检讨古老的农耕文化,相反,他们回到更加原始、更加野蛮的游牧文化的立场上。他们所夸耀的游牧文化对农耕文化的胜利,也就是所谓的“狼”对“羊”的胜利,赖以取胜的法宝就是尖牙利爪,是蛮性暴力。“狼性论”者躺在现代商业时代的柔软舒适的弹簧床上,做着中世纪的旧梦。幻想着中世纪的铁骑横扫全球,以野蛮掠夺来显示其文化价值。然而,这一堂吉诃德式的怪梦,在现代理性主义的白昼的光芒下,只视作“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或者说,这个“狼图腾”,乃是原始资本主义文化与中古时代游牧文化杂交的怪胎。它与现代文化的理性精神格格不入,也与全球化时代人类和平理念背道而驰。

  《狼图腾》及其衍生物持续热销,表明“铁血”崇拜的迷狂,乃是一种严重的集体性的精神征候。毫无疑问,它给颓靡的现代精神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使得那些“曾经阔过的”、“正在阔的”和“将要阔的”的人士,陷于一片得志猖狂的谵妄中。这一集体迷狂的“狼血疗法”,令人想起了几十年前风行一时的“鸡血疗法”。如果说,注射鸡血尚且是一种有关个体健康的偏方,而通过文学来集体注射“狼血”,更接近于一种集体性的精神巫术。

  张闳:文化批评家,同济大学文化批评研究所教授,著有《声音的诗学》,主编有《21世纪中国文化地图》等。

张抗抗:爱情在画廊中的生长与逃逸

  无论在大洋此岸或彼岸,都会有写作的人,对“廊”的意象一次次着迷。

丹妮尔·斯蒂尔

  美国女作家丹妮尔·斯蒂尔2005年出版了她的一部长篇新作《Impossible》,这个书名直译的话是《不可能的爱》。译者给它起了个颇具中文情调的名字——《画廊情殇》,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在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情爱画廊》。两本书的题目,四个字竟然有三个字重合。也许由于这一令人惊奇的巧合,编者请我为该书的中译本写几句话。我也因此对这两部小说内容和小说意象的相关性,产生了某种好奇之心。

  丹妮尔·斯蒂尔在写作该书之前,肯定没有读过中文的《情爱画廊》,而我在1995年写作《情爱画廊》之初,《画廊情殇》还是没有影子的事。应该说,我和她,对于对方都一无所知。这两部书远隔重洋,具有东西方相异的文化艺术背景,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我们的写作“心有灵犀一点通”——都不约而同把爱情的发生地,安放在与“画廊”有关的地方?为什么我和丹妮尔小说中的艺术家,都爱上了比自己年长的女人?为什么我们塑造的艺术家男主人公,都是狂热追求艺术创新、性格难以掌控、不拘生活小节的“画疯子”?

  但这些问题真的那么重要吗?既然爱情没有国界之分,艺术没有国籍之别,那么,全世界的爱情,全世界的画廊,都会活跃于不同国籍的写作者的视线之中。进入全球化时代,中国的画廊早已不再钟情纯粹的东方情调,无论是经典西洋油画还是传统水墨写意,都吸取了现代艺术的元素,融入到世界艺术海洋之中。美国的画廊则也许更为离经叛道,任何不同民族不同艺术风格的优秀作品,都可能在纽约东区画廊中占有一席之地。那么爱情——我们还能指望什么全新的发现与创造?在如今全世界都似乎已经穷途末路的爱情旅程中,“洛丽塔”早已长大、廊桥的女主人弗朗西斯卡老了、“泰坦尼克号”沉没了、耶利内克的钢琴教师埃里卡用刀子刺向了自己……“情殇”是一个汉语语词,然而,其意之精准,可成为覆盖全球的爱情专用词,更像是人类的爱情宿命。

  尽管要将《情爱画廊》与《画廊情殇》作比较是困难的,但我仍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差异:我的小说故事以一幅幅充满创造力的绘画,构成了绚丽的情爱画廊,而她的小说借用画廊来产生爱情;我描述艺术创作本身激发的爱情,而她写的是作为商品的绘画,在交易中发生了爱情而又拒绝物质交易;我试图以无声的绘画语言和画面,替代以往爱情表达的陈词滥调,而她的画廊只是爱情的背景,甚至与绘画本身没有太大关系;我的男女主人公的爱情障碍是爱情的土壤,而丹妮尔笔下的爱情专注于如何战胜自己;我的叙事带有浓郁的抒情色彩,而她的小说情节从头至尾更像一份经纪人精确的时刻表……


《画廊情殇》,[英]丹妮尔·斯蒂尔著,吕洪灵译,译林出版社即将出版,左为此书英文版封面

  但这些小说设计以及审美风格上的种种区别和比较,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知道。

  真正引发我产生兴趣和思索的,却是关于“廊”的象征和隐喻——画廊、走廊、长廊、游廊、廊檐、廊桥……画廊通常是封闭的,它的墙壁实际上由一幅幅绘画作品连接而成,由于观赏需要顺序而行,产生类似“廊”的感觉,画廊不具有扩张性,它所有风光都在画廊内部。而走廊和长廊的主要功能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连接体,是可在雨雪中行走的通道;中国宫廷或豪门的花园九曲长廊,或沿坡而筑或临水而建,以柱式颜色或窗棂的图案变化展现美感,带有装饰与审美的功能;廊通常呈半开放式,行走在廊中的人,在观赏廊外风景的同时也融入为廊的风景。廊檐是避雨遮阳的实用性建筑,江南古镇水边多廊棚,亦为同理。廊桥可看成是一艘通风而安全的渡船,在中国南方某些古镇,廊桥甚至是用作贸易的集市,联通并交换两岸的物资。在世界各地的建筑中,“廊”都是一个兼具功能与审美的奇妙物体。

  廊可穿行、廊可抵达、廊可听琴、廊可读书、廊可观赏、廊可徘徊;廊中的人来去自由、或隐或现;廊下的风声雨声,营造出浪漫的情致;廊的开放式空间,使得它充满想像与魅惑;廊连接了两个端口,就像男人和女人短暂的邂逅相遇、如同一个身体进入另一个身体;廊中注定了要发生故事并遗情遗梦,那是一个最适合爱情滋生、而又便于爱情迅速消失逃逸的处所……若是我们能够坚持走完长廊,那么,爱情也许才会在一所房子里长久地安居下来。

  所以,无论在大洋此岸或彼岸,都会有写作的人,对“廊”的意象一次次着迷。他们有时错把画廊和长廊当成了思想的隧道,企图穿过长长的黑暗,走到大山的另一侧去。

作家简介:

  丹妮尔·斯蒂尔,美国畅销书作家。她在30余年的创作生涯中,出版了60余部小说,其中21部被拍成电视剧。其作品主要有《赎金》、《第二次机会》、《回声》、《灵验的祈祷》、《特罗佩兹街道的落日》、《农舍》等。

文学的性与性的文学

好几年前看过一份报纸,议论文坛的诸多焦点热点,有一个题目我忘不了,那就是“小说热在性”。内容我忘了,好像就是讽刺挖苦了一番,觉得现在的小说家就是靠兜售性来赢得读者。应该说现象看得很准,但观点并不正确。其实小说就该热在性,热在性太对了。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就认为:人类生活已经被千百年来的文学家写光写尽了,唯一留给现在的作家的领域,就只有性。

性没有什么不可以写的,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还谈性色变,未免笑掉人的大牙。问题是怎么写。近十年来中国文坛有三位写性的高手:贾平凹、陈忠实、卫慧。这三人写性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最好的结局和命运却不同。贾平凹的《废都》和卫慧的《上海宝贝》都被查禁,而陈忠实的《白鹿原》却得了茅盾文学奖。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贾平凹把性写得很真实很深刻,陈忠实把性写得很虚伪很美,而卫慧把性写得很残酷很颓废。

现在不让作家写性肯定是不行了,但可以让作家只能这样写不能那样写,不按老子规定的路子写,老子就查禁你!

性是每个成年人都很清楚的事情,不让写是不行了,但有多少人对性认识得很清楚很深刻呢,有几个人敢面对性的赤裸裸的真相?

贾平凹的《废都》轰动到家喻户晓,但有几个人真正看懂了?人们只挑那些有空格的地方看。就连那些空格周围的文字,也没有多少人看懂了。《废都》虽然遭到查禁,但它注定要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正是因为有了《废都》的出版,本来非常萧条的小说市场突然火爆起来,一大批小说作品和小说作家应运而生。《废都》本身的价值,我想,历史是会公正地评价的。我个人认为,它是继《金瓶梅》之后另一部现实主义杰作。试想再过两百年,人们要想了解二十世纪末的中国社会现实,就绝不会放过《废都》。

而陈忠实的《白鹿原》其实只是《说唐》、《说岳》之类的通俗角色,只比它们多加了一点虚伪的美化了的性。性本身不美,否则人们就不会偷偷摸摸地去做,而应该放在舞台上表演。陈忠实却故意美化性,是媚俗。《白鹿原》里所蕴涵的宗族意识和女人的贞操观念,实在早就被扔进历史的垃圾桶,而他却在那里怀念感伤,丑态百出。但普通读者只被那些性描写和故事情节所吸引,不可能闻到那股类似前清遗老一样的棺材板味道。

卫慧本来是一个平庸的作家(以后如何我不知道,起码现在是),但因为《上海宝贝》被查禁,一下子挤进文学史了。如果你想使平庸之作变成不朽之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它被查禁,现在有人帮了她的忙。同陈忠实相比,其实卫慧是在媚另一种俗,迎合世纪末人们阴暗颓废追求感官刺激的心理。在思想深度上,她同琼瑶是同一个水平线,这也是她的作品被许多中学生所喜爱的原因。

现在三级片满大街都是,文学的刺激同影视的刺激比起来,实在望尘莫及。所以你尽可以让作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根本不用管它。放任那些录象厅里的大喇叭把叫床声放大到十里开外都听得见而不闻不问,却查禁印在纸上的文字,实在有些可笑。

没有一部作品会仅仅因为写性写得露骨而具备任何价值,性本身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写的。正是因为不让写性才使性成为刺激成为文学的调味品。应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只有刺激太多了才会不刺激。如果你放任作家去写,我相信写上几年就没人写了,因为读者已经被刺激得麻木了。而现在老这么控制着老有刺激,就老有写头。

其实文学和性倒真有几分相似,如果拿文体和性来类比,可以说:小说像婚姻,散文像恋爱,诗像艳遇。

读小说往往开始的时候兴致盎然,不到终篇却已经哈欠连天,不正像婚姻吗?散文读的时候也许心骛神驰,读过之后脑子里却空空如也,就像恋爱一样。诗能给人瞬间的激情,短暂的刺激,与艳遇何其相似?

单在小说这一领域也可以这样类比:长篇小说像婚姻,中篇小说像恋爱,短篇小说像艳遇。

长篇小说往往事无巨细都一一写出,琐琐碎碎,但如果沉浸到里头去了,也不觉得琐碎。婚姻也是如此,陷到永远解不开的乱麻里而能自得其乐,才是高手。掐头去尾的中篇小说,就像一场不期而至无疾而终的恋爱,难得有几段令人回味的章节。短篇小说如同从天而降的一夜欢爱,就算再精彩也不可能看上十遍而不厌烦。

作家往往是在现实的性生活之后,进入写作的最佳状态。写作其实是性的回忆,不管是爱祖国,爱自然,还是爱上帝,其实都是性的回忆的不同方式。弗罗伊德认为艺术活动是虚拟的性满足方式,其实只说了一半,艺术活动也是使用不同符号对性的记录。文学不是预言书,只能是回忆录,而一切回忆都要围绕性这个核心。

性高潮过后那短暂的几秒,那种一切都被掏空的状态,空到连掏空的感觉都感觉不到的状态,是灵感降生的最佳状态。只有在那种状态中,人是彻底的真实。高明的作家都知道,要尽量压抑住激情的爆发,就像要竭力控制住射精一样。而写作的初学者就像初出茅庐的小男生,只知道用文字尽量宣泄自己的情感。

作家和读者的关系,就像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写作其实是在同许多人做爱。读者从书店买回一本书,通常都要等到晚上睡觉前再看,那时她是躺在床上的。本来应该是女读者喜爱男作家,男读者喜爱女作家才对,现在恰恰相反,女读者反而喜欢看女作家的作品,中国文坛有特殊的同性恋现象。其实作家和自己的作品的关系,恰恰是一种特殊的同性恋关系,也可以说,艺术家都是同性恋者。

韩寒“网骂”白烨涉嫌人格侮辱惹纠纷

        北京娱乐信报消息 “迂腐固执的家伙”、“行文啰嗦”……3月2日,韩寒的个人博客发表文章,将激烈措辞和部分骂人用语加到文学评论家白烨身上,并称自己的作品为“中国难得的纯文学”。

  白烨在“震惊”之余,于昨日向本报发来声明,表示韩寒已“涉嫌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韩寒随即在博客上声明,自己没有骂白烨。

 

韩寒“网骂”白烨涉嫌人格侮辱惹纠纷

韩寒是80后作家群的旗手之一。资料图片 

  韩寒说法 白烨迂腐固执

  韩寒3月2日在自己的博客上贴出一篇文章,该文章不满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白烨在文章中“以年代划分作者,每个优秀作者都是个性鲜明的人,哪能分类”,并称“非常讨厌并假装以引导教育的口吻,指引年轻作者”。

  文章反对白烨80后作家“进入了市场,尚未进入文坛”的说法,称白烨有“狭隘的圈子意识”,“文坛什么、文坛什么,要进入文坛怎么怎么,听着怎么像小孩玩过家家似的。好像白老人家一点头,你才算是进入了文坛。”韩寒称,自己的写作“可以说是中国难得的纯文学”。

  这篇文章一共有1600多字,对白烨进行了言词激烈的批评,形容白烨的文章“行文啰嗦,观点重复,很没有灵气和文采”,形容白烨是“迂腐固执的家伙”。文章中还使用了不少粗陋、难听的骂人用语。

 

韩寒“网骂”白烨涉嫌人格侮辱惹纠纷

文学评论家白烨长期关注80后作家群。资料图片

 

  白烨回应 韩寒与文学无关

  记者昨天联系到白烨。白烨表示,韩寒批评的是他名为《80后的现状与未来》的文章。在看完韩寒博客上的文章后,他对记者表示“震惊”,并发来相关声明。

  白烨在声明中表示,“韩寒对我的文章反感的真正原因,是我对他的写作评价不够高”。他介绍说,他曾认为韩寒的作品“现在恐怕只有观念的意义,与文学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在他写《三重门》的时候,那种语言和感觉还是具有着相当的文学性的。”

  “韩寒可以不同意我的观点,不喜欢我的文章,但不可以用粗暴又粗鄙的字眼骂人;这不是文学批评,这些语言已经涉嫌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白烨在声明中表示,他同时认为,韩寒的这些措辞也给他自己所说的“难得的纯文学”作家以绝大的反讽。  

  网友评论 千条留言分两派

  韩寒博客的点击率目前已超过700万。截至昨日下午2时,这篇文章已有23441人阅读,评论数达到1583条,支持者、批评者都大有人在。

  有网友支持韩寒的观点,评论说“总是浪费很多唾沫星子来解释一个本来再清楚不过的问题,非得搞得我们晕头转向,不知所云才叫好的评论……本来是明白的,现在难说了。”

  而批评者认为:“纯文学?说实话,这是很让我也让很多人笑话的一句话,我不得不承认你在为文方面其实早已没什么新的东西。”有人甚至说“可能2005年场地赛的小胜和近日绯闻的炒作让你昏头了吧。”  

  专家观点 双方存在代沟

  上海大学教授、作家葛红兵一直关注80后文学的创作,对于韩寒此次批评白烨一事,他有着独到见解。他认为,80后是个中性的概念,没有否定意义,目前文学批评界用这个概念也是权宜之计。“韩寒对80后这个概念的看法有一定道理,将这些年轻作家概念化不是最好的办法,他们毕竟还有个性。”

  他同时表示,白烨认为80后作家还没有进入文坛,“这有些苛刻”。“老一辈作家认为文坛由杂志、评奖、作协等构成,但年轻作家觉得网络、单行本、媒体也构成了一个文坛。在这一点上,双方有分歧,还是存在代沟的。”

  信报记者 张守刚  

  【深度剖析】

  “80后”啥时摘帽子?

  听到韩寒在博客上“开骂”白烨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搞错了?

  我曾多次见到白烨,看到他在一些会上为80后文学鼓与呼。很多专家总是不屑地说:80后啊,那帮孩子的东西我没看过。然而白烨却给予“这帮孩子”的创作很多鼓励,甚至被认为是80后文学的“理论代言人”。如今,这位“理论代言人”却遭到“80后”的反戈一击。

  其实事件的关键在于,在写书、赚钱、赢得媒体与粉丝热捧之后,80后作家再也难以忍受被文学批评界漠视的状态,所以韩寒有这种感觉,“好像白老人家一点头,你才算是进入了文坛。”于是,韩寒站了出来:我是独立的纯文学作家,不要再笼统地称我是“80后”,请叫我“作家韩寒”!在他身后,是张悦然、李傻傻、郭敬明、胡坚、丁旸明等组成的庞大80后创作群体。

  除了白烨,80后新的“理论代言人”在哪里?答案是:还在学校读博士呢!

  葛红兵教授介绍,在今年的硕士毕业论文中,已经有人在做“80后文学研究”。而随着这批博士硕士进入文学批评界,对韩寒自称的“个人纯文学”的关注,也将为期不远。

  但让韩寒、张悦然们分外郁闷的是,至少在目前,他们还得继续戴着这顶署名“80后”的公共帽子,尽管这些头角峥嵘的脑袋,已把这顶帽子撕扯得濒临破碎。这顶公共帽子何时才真正破碎?葛红兵的回答是五年。
 

 

韩寒vs白烨 PK升级


  白烨昨日刚对韩寒的批评作出回应,韩寒2小时后就针锋相对地予以反驳
  天府早报消息 “文学评论家白烨点评80后,遭来韩寒大骂”一事昨(4)日有了新进展,白烨在看了韩寒的文章后以声明的形式回应韩寒,称自认为是“中国难得的纯文学作家”的韩寒,不能“老虎屁股摸不得”;而韩寒则在2小时后针锋相对,认为这年头“哪个承受的责骂比您少啊,骂您头上就不行了”。两人的回应不但没有缓和气氛,还使他们之间的争论有了升级的迹象。
  白烨:韩寒应有雅量
  白烨昨日看了韩寒的原文后,用“很震惊”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韩寒的文中充斥着“屁”、“我X”等粗鄙的字眼。白烨认为,这不是文学批评,这些语言已涉嫌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
  白烨在声明中称,“韩寒对我的文章反感的真正原因,是我对他的写作评价不够高,自认为是‘中国难得的纯文学作家’的韩寒,应该有听不同意见的雅量,不能“老虎屁股摸不得”,一听就暴跳如雷,用脏话连篇的语言骂人。”针对韩寒的文章和跑到白烨博客开骂的网友,白烨认为,任何人都没有借此来骂人的特权,也没有骂了人不负责任的豁免权。
  韩寒:话糙理不糙
  韩寒开骂的文章白烨是隔了两天才正式回应,而有意思的是,白烨的回应昨日刚公布不久,韩寒2小时后就“追杀”过来,并用“有些人,话糙理不糙;有些人,话不糙人糙”为题,称自己通篇文章里没骂白烨一个字。“仔细看看文章吧,有一个字是骂你的吗?牵涉到您的地方全是白先生,如果您硬要说白先生等同于白痴先生,就是我在骂人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对于有网友到白烨博客开骂一事,韩寒称:“您看李亚鹏和我,经常被网友留言骂,怎么骂您头上就不行了”。
  在回应中,韩寒再次就“80后还没进入文坛”的观点予以反驳,“别文坛不文坛,每个码字的都是作家,每个作家都是码字的。您别教导人家应该怎么写……文学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和指引”。不但如此,韩寒还把文学评论家拿来挖苦了一翻,认为他们是“不知别人所云,自己不知所云,不知所云还特能云”。
  网友:各有各的理
  两位名人的交锋把网友也扯了进来,从比例上看,现在站在韩寒这边的人居多,他们认为韩寒“就像那个说出来皇帝没有穿衣服的孩子”、“文字太犀利了”、“有李敖的风范”;而支持白烨的网友则认为,“连别人都不会尊重的人,即便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就当被疯狗咬了口吧”;也有些理性的网友认为,韩寒的文章用词确实有点太激动了,不错的作家应该有不错的风度。由于持不同观点,网友交锋的力度更甚于当事人。
  在韩寒跟进回应后,记者昨日再次致电白烨。白烨表示自己的回应是为了表明态度,而没有用对骂的形式向韩寒“开炮”,是因为“不想把自己降到那么低的层次上去”。对于提到的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问题,他说没有想过要通过打官司讨说法,“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把正事耽搁了”。但白烨也直言,他今后还会就80后现象撰写看法。

孙文广: 致信两会 建议讨论修宪

——建议修宪之二

一、修宪应是全国人大首项任务

现行宪法规定全国人大有15项职权,其中第一项就是:“修改宪法”(宪法第六十二条)。但是多少年来,我没有看到,全国人大代表提出修宪的提案或议案,也没有听说人大代表议论或者辩论有关修宪问题。国内民间有组织的修宪讨论,如曹思源先生2003年在青岛主持修宪研讨会,被官方视为越轨,结果被监视居住达数月之久,媒体对“修改宪法”更是噤若寒蝉,我觉得这是十分不正常的现象。

二、 现行宪法中有太多内容需要修改。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在1954年初定,经1975、1978、1982三次大修改,至今在宪法中仍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内容,甚至有非常荒唐、荒谬的内容。比如:“共产党领导”,在现行宪法中多处出现,这实际上是在树立共产党“领导”的终身制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从而在中国排除政党竞争和政党政治。“共产党领导”存在于宪法之中,是阻碍中国政治改革和民主化的最大拦路虎。(详见本人前几天所写《建议

修改宪法除去“共产党领导”》,该文已在海外多家网站转载)

“专政”是一种不受法律约束的政权,“专政”和法制国家、民主制度水火不容。但在中国宪法第一条,开宗明义的写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专政”的国家。对此我在二十多年前的冤狱中,几次上书全国人大、中共中央提出修改意见,建议删除“专政”二字,1981写了《不应再使用专政概念——论宪法修改》,后来收入《狱中上书中共中央》(2002香港版)。

毛泽东是二十世纪中国最大的祸国者,他发动和领导的“文革”“大跃进”“公社化”“57反右”“暴力土改”,给中国带来巨大灾难,有关论述可见本人着《百年祸国——从毛泽东到江泽民》(2004年 香港 版)。但是“毛泽东思想”却被当作为指导思想写在“宪法”之中。1981年我写了一篇《78年宪法中应删除和修改的内容》(见《狱中上书》P396),指出这个“思想”应从宪法中删除,现在“毛泽东思想”仍保存在宪法之中,实在是不应该。

(1977-1981)我在冤狱之中,提出过数十项修宪建议,其中多数已经修改,有些内容还等待进一步修改,例如:除去宪法序言、禁止政党干预司法、政党应该平等、实行多党制、迁徙自由入宪、普遍实行差额选举……参见《狱中上书》中《对75宪法的修改意见》《修改1978宪法的建议》等篇。

三、讨论修宪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宪法是国家根本法,宪法中出现荒唐、荒谬内容,会流毒全国,深刻的影响各项立法,阻碍政治改革,宪法中定下“共产党领导”,正是全国出现“以党代政”“党政不分”的根本原因。因为“共产党领导”入宪,在农村的村委会“组织法”中,就出现了农村党组织要“发挥领导核心作用”;从而造成很多真正民选的村委会和农村党支部对着干的局面。

期望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中,能有人在会上提出修宪问题。如果两会上,出现修改宪法的讨论,讨论又能公开披露在媒体上,那将会推动全国,使修宪大事得到全国的重视。

在中国,修宪是一项长期而且艰钜的任务,是造福后人的大事,需要众人的参与和多方面的关注。

2006年3月4日(全国人大开幕前夕)于山东大学

綦彦臣:古狗,这条信息管制“疯狗”

“当中国政府认定网络让中国人民过于接触外面的世界,要拉上窗
帘,还有什么比封掉Google更好的办法呢?”──这是2003年美国大
使馆《交流》冬季号从《新闻周刊》(Newsweek)转来的文章中的一
句话。

文章名为《Google提供的世界》,作者是斯代文.莱维(Steven
Levy)。文章的主旨是赞扬古狗为信息自由化做出的贡献,对中国政
府的信息封锁或过滤提出了批评。作者乐观地说:“不到一个星期,
中国政府就改变了主意。”

我们没理讽刺莱维的乐观,但是她并不知道古狗已经开始使用新的合
作模式,对中国的敏感人物或自由知识分子的信息实行过滤。这种过
滤达到了可笑且疯狂的程度,古狗由信息自由的带头人变成了信息管
制的“疯狗”。

比方说,我在古狗中文状态下输入自己的名字(“綦彦臣”三字),
点击后,可看到一些信息目录。但只要再点击某一项看似“敏感”的
页面(项目),立刻显示找不到网页。换种方法,比如输入我的文化
批判文章《面对鲁迅的无奈》,可以显示文章名,但无法打开内容即
“该页无法显示”或“找不到服务器”。

为什么“无法显示”,则成了一个深刻的疑问。

但是,在百度上搜索这篇文章,反而能打得开。这就怪了!难道外国
人的古狗比中国人的百度还坚持“政治上的正确”?此外,通过代理
服务器如自由门(freegate)进入古狗中文页面后,以上问题就消失
了。这更能证明古狗在中国的信息封锁与筛选是故意行为,也就是说
美国公司侵犯了他国公民的权利。

对比古狗与百度,我有一个技术性的想象:

1、对于百度来说,只要认为文章好且无太敏感之论,就把它复制下
  来,存到作者名字项下,或者把它单独放好,以供别人搜索。
2、对于古狗来说,无论哪类文章都得通过再连接方式去别的网站上
  去取;但是对于那些凭某个清单提供的人名,古狗就会主动切断
  再连接的可能。

当然,我并不懂电脑技术,硬件、软件都是一窍不通,上面的分析只
是个猜测而已。究竟古狗这条“疯狗”为什么如此咬人,除商业利润
之外还有什么算计,我们无法测知。如果还在技术层面去分析,我是
否有这种权力呢──要求古狗全部取消我的名下的一切信息,从今以
后,它不能再向中国大陆读者提供一个“残缺不全”的“綦彦臣”
了。也就是说,我宁可在百度上让自己有限存在,也不愿接受古狗的
两种版本!

我想应该能。

同时,我也更想知道美国的立法者将用什么样的立法来追究古狗侵害
外国公民权益的行为。所以,此篇小文授权所有对它感兴趣的人翻译
成英文,作为指控古狗这条“疯狗”的证据来用!

指控古狗,不是为了一个人的利益,而是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推出一部
世界公约,即《全球反对互联网恐怖主义公约》。这项公约应当把故
意投送垃圾邮件(如毫无内容的乱码及轰瘫邮箱)、对非民主国家敏
感人士的信息过滤与封锁,列为互联网恐怖主义行为。

王怡:选举为什么是“二人转”

今年是花花世界的大选年。至少有俄罗斯、美国、加拿大、西班牙、德国、澳大利亚,和南非、阿尔及利亚、马拉维、莫桑比克、菲律宾、印尼、阿富汗、马来西亚、韩国、印度、斯里兰卡以及对岸的中国台湾等,接近30个国家和地区,超过全球国土面积一半以上的地方,都有大选如期而至。另外伊拉克也在今年选举产生了临时政府。譬如10月9日,黄历上说“吉日,宜祭祀、嫁娶、出行”,所以光这一天,就有阿富汗和澳大利亚两个国家忙着大选。
  
  而且除了澳大利亚、加拿大少数几个英联邦国家。今年的大选几乎清一色的总统制,也占到举世总统制政体的一半以上。而且除了美国是一种以全民直接投票为基础的间接选举,其他地方都是全民直接选举总统。直选总统自然是比较刺激的事,一是刺激自己,二是刺激别人。但按法国人勒庞的说法,选民不过都是“乌合之众”,容易受操纵,被挑逗。加上现代社会信息多元,媒体牛皮,古人说“从来天意高难问”,现在就变成民意难问了。
  
  但民意的理性与大选的可预测性,还是跟一些因素有关。如新闻自由的深浅,候选制度的设计等。其中一个难题,是如何化解与现任首脑对峙的弱势。我在全国直选第一乡——四川遂宁的步云调查第二次乡长直选时,当年以国土员身份参选但落败的谭志斌,就向我抱怨“对现任乡长参选一定要有限制,不然不公平”。怎么限制呢,首先一个法治的政府能最大可能的约束政务官滥用公家资源为自己助选,或打压对手。但现任首脑的个人魅力你无法约束,在位就是比在野有魅力、有人气、有POSE,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改的记录。即便你有通天之能,却不像人家有在公众面前显摆的机会。于是再加上连续任期的限制,免得赢者通吃。但现任总统第二次参选,如不能给在野者一个相对公平的模式,还是不如直接让他二合一好了。于是第三点成了关键,就是约束竞争者的人数,把选举弄成一个“二人转”。
  
  很多人想当然的以为竞争者人数越多,像群殴一般,就越显得民主。但事实恰恰相反,人数越多民主越可能玩不转。譬如11月2日美国大选,问布什能否连任?恐怕没有人能够拍胸脯下批言。但10月9日的阿富汗总统大选,问卡尔扎伊能否连任?就算不太了解阿富汗政治,我也敢大着胆子说卡尔扎伊必胜无疑。理由简单,布什的对手只有克里一个人,大家平均得分是50%,输赢都在微妙之间。卡尔扎伊的对手却有18人。大家平均得分是5%。借用隋末的典故,叫做“十八路反王,六十四处烟尘”。这个借喻意思有两层,一是说只要卡尔扎伊不是隋炀帝,“现任”二字就等于买了保险。二呢,对杨广来说反王越多他越怕,因为这场“选举”是武选,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敌人多了,迟早要掉脑袋。但对卡尔扎伊就相反了,候选人越多他越踏实。因为这是民选不是武斗,候选人的力量要自相消磨,民意的蛋糕分的人多了,现任总统反而不容易被搞掉。
  
  各国经验凡是总统候选人超过两人的,几乎难有在野者胜利的例子。因为你比人家强几分不算,要比人家强几倍才行。如今年俄罗斯的普京面对6个竞争者,轻松获胜。上一届波兰总统选举,当时的总统克瓦希涅夫斯基被12位挑战者围攻,也是一飞冲天。但在二人决斗的模式下机会就多了,像今年印尼的尤多约诺,就痛痛快快的战胜了前总统梅加瓦蒂。
  
  两人以上问鼎宝座的竞选,有两种情况。一是发生在民主政体初经人事的时侯,各种力量雨后春笋,异常亢奋。但尚未在结社、组党、立法游说等政治博弈中得到有效整合,这种情况一般会很快转变。如台湾2000年“总统”选举,出现5组正式候选人。到2004年就迅速过渡到“二人转”。之后更迎来在野党的大整合。步云的第一次乡长直选也有三名正式候选人,第二次就改变规则变二人对阵了。今年阿富汗出现18位挑战者,也是新承雨露的一种典型剧情。第二种情况,却是在选举制度上刻意造就和维持二人以上的多头局面,如用提名代替初选。像俄罗斯就被评价为以民主方式集权的一个典范。
  
  除了导致现任首脑难以撼动外,二人以上的竞选方式还有另一个致命伤。因为平均权重太小,只好实行简单多数原则。即由得票最多的一人当选。但你想2000年的台湾领导人选举,5选1最高票才39.3 %。阿富汗是19选1,就算赢又能得多少票呢。这样就严重伤害了民主政体的民意合法性基础。因为全民直选的最大价值就是让权力获得民意,获得政治的正当性。而不是认为最大的多数代表着最大的智慧。你把全国人民都喊出来,结果叫一个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支持的家伙当总统。那选举对权力的伤害就大于对权力的支撑。于是一些国家又折衷,如果没人获票半数以上,就对得票最高的前两名再来一次二人转。如法国和俄罗斯。这样把第二个致命伤弥补了,但第一个还是在。
  
  至于如何造就二人对决的竞选场面,就涉及到花花世界的政党制度。仅从经验上看,这个世界上你能找到很多国家有两个以上的政党,却不一定有民主选举。但你找不到一个国家只有两个政党,却不是民主政体的。因为民主不一定意味着闹热,真正的敌人正如爱人,有一个已经足够。

昝爱宗:警力保卫“两会”:老百姓与代表相隔楚河汉界

 

图:天安门广场上一妇女被警察盘问后带上警车

3月的北京,近3000名全国人大代表和2200多名全国政协委员,赶到北京参加著名的“两会”,北京要重点保护他们,他们是中国拥有“人民代表”和“政治协商”的见证,是国家的“国宝”。3月2日《新京报》证实,北京启动超常规巡逻方案,已动员群防群治力量62万人,近1.5万警力保卫两会。其中,北京街面巡逻控制警力将达12000余名,重点部位将严防死守。

我不知道北京市到底有多少警力可以投入,也不知道能否动用周围省份如河北、内蒙古、辽宁的警力。我只是知道,仅北京一个高智晟身边,就有数十名专业人员“盯紧”他,还不包括刘晓波、张祖桦等人,以及“失踪”的胡佳身边,到底还“藏”着多少人。

难怪北京是首都,因为北京不但是警力保卫的“中心”,还是保护“高智晟、刘晓波等人的中心”。这样“双重”身份的中心,这样赶在每年三月动用那么多警力的中心,或许地球上只有少数几个国家才能做到。

2005年3月,北京刚刚悄悄纪念完前共产党领袖赵紫阳,我在北京对警力“保卫两会”记忆很深,我去一个住有代表的宾馆内的银行办事,却得到了“不能通行”的警告。该宾馆前面停着警车,站着警察,以及身着便宜的保卫人员,治安人员。进不去银行的大门,于是我就找电话联系,让里面的人接我,先是脱掉外衣接受“安检”,然后经过只有飞机场等重要地方才设置的红外线检查,然后才穿上外衣,办事,再由银行人员送出大门。真是非常仔细,非常耐心。我知道,这样的特别程序随着“两会”的结束就会撤消,警察会走人,宾馆恢复正常的接待任务。但是,这期间的巨额花费谁来埋单?有没有这个必要?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真的让北京市民或全国各地的市民接近不得吗?难道中国的政治和谐只是表面?难道这些代表和委员的人身安全与接近老百姓有关,他们之间相隔一个“楚河汉界”?

记得还有一年,北京的中苑宾馆接待“两会”代表、委员,里面的个人及外面公司承包的餐馆一律停业,雇用人员回家。半个月过后,才恢复正常。为此,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干活少,收入少,却明显感到“胳膊硬不过大腿”。

今年“两会”前,他们都在以“安全的名义”例行公事,代价和成本不可能不大,比如北京警方开展了以防火、防爆、防抢、防盗、防治安灾害事故为主的拉网式安全大检查。截至开会前公布,他们共检查单位、部位、居民住户5万余处(次),发现并整改各类隐患1万余件。“两会”驻地均制定了安全保卫工作方案和应急预案,并进行了数次应急处突演练。抵离京铁路、公路路线及机场、车站外围,均派驻了治安巡控人员,而且他们可以随时查来往人员的身份怔,而不管身份证法有哪些具体的要求,以及行人是否有涉嫌?据说,有关部门花大代价为大会提供服务的800余辆车,全部通过了安全检查,有关部门已与车辆所在单位签订了交通安全责任书。因为出了事,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轻者批评,严重了丢“乌纱帽”、坐牢。

我想,假如中国的13亿人,人人都能享受代表和委员的安全待遇多好?人人都是代表,都是委员,岂不更符合和谐社会的要求?

和谐社会是什么?是自上而下的,还是自下而上的?我刚刚看到上海的解放日报新闻网,发现一个“系统公告”,称暂时关闭“网上投稿”和“新闻线索”版,真奇怪,明明该网欢迎“百姓点击”、寄语全国“两会”,可又关了大门,拒之门外。这不是叶公好龙和掩耳盗铃又是什么?再说,中国的社会和谐,能从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安全上看出来吗?

北京“两会”前,北京市公安局负责人介绍,2月份前20天,共破获各类刑事案件1640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352名,并表示“社会治安秩序平稳良好”。是的,北京有1300多万人口,2月前20天就已经抓了1352人,也就是万人一颗“老鼠屎”。可是,北京市公安局为什么不公开发案率是多少呢?每天报案而没破获的案子又有多少呢?没有这个知情权,老百姓如何对表面上的安全和和谐放心呢?而且“两会”以后警力就会撤离,北京全年的治安与安全能和三月“两会”时期一样好吗?

新华社《瞭望新闻周刊》第9期发表文章还透露“中央高度重视社会稳定工作”,称2006年“严打”仍要继续。罗干领导的中央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副主任陈冀平在评价当前的社会治安形势时表示,目前社会处于转型期,经济大发展、社会大开放、人员大流动,新情况、新问题不断增多,滋生和诱发违法犯罪的因素很多,刑事发案在高位徘徊,严重暴力犯罪和黑恶势力犯罪在一些地方猖獗,抢劫盗窃等多发性侵财犯罪居高不下,重特大安全事故时有发生。这些,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的问题。他强调,不坚持“严打”就不能震慑犯罪,就达不到预防和减少犯罪的目的。2006年,“严打”仍是打击犯罪的高压手段。按照部署,今年要在全国范围内有重点地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继续深入开展打击“两抢一盗”的专项斗争。

1983年开始的“严打”,是邓小平控制政局时制定的高压政策,一“压”就是23年。似乎每年不“严打”,中国的高犯罪率就居高不下。除了“严打”,难道就别无他法了吗?以法治国,单靠“严打”能够奏效吗?“严打”之后会不会“松打”,“严打”治标能治本吗?

前不久,我看到中共中央党校副校长李君如这样确认:经过前20多年的改革和发展,我们虽然在总体上进入了小康社会,但仍是低水平的、不完全的、发展很不平衡的小康社会。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面临着如何解决好城乡差别、区域差距,以及经济与社会发展不协调等问题。如果说,中共十六大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我们的学者和校长就表态现在已经“总体上进入了小康社会”,但一方面又承认是“发展不平衡的小康”,这还叫“小康”吗?我们的社会是不是还有“中康”和“大康”?据统计,全国“三无农民”达4000万人,不知城市里的赤贫阶层、因拆迁、生病、教育、养老、冤屈而致贫的又有多少,这难道是是造成社会动荡的危险信号?我们的专家不应该为了某个没有实现的目标随意地贴上“进入了小康社会”的标签,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没有“小康”,哪来的“中康”和“大康”?

3月的北京,通过一年一度的“两会”,我们看到,一方面有“两会”的大量警察保护代表、委员的和谐,另一方面又看到代表、委员与老百姓相隔“楚河汉界”,这难道就是当下我们“可爱的中国”的常态吗?

焦国标:老区是胡锦涛的守护神吗?

胡锦涛特别青睐老区,刚上台就跑西柏坡,今年又在延安过春节。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说说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一,也许他觉得老区是共产党的发祥地,「常回家看看」可以汲取各种滋养。我说您错了。浙江慈溪是老蒋的老家,比发祥地还发祥地,四八、四九年老蒋回慈溪蹲了几个月怎么样?不是该逃照逃?白山黑水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发祥地,日占时期溥仪跑回他老祖先的发迹地建个满洲国,到了还不是白忙活?别说这两位,就说秦始皇,一 统天下之后压根就没离开他的那片老娘土,他们老嬴家世世代代经营居住的西秦大地,最后不还是十几年就亡了国?

越老区越恨共产党

第二,如果胡主席确冲苟延党命而来,那他还真不该选择去老区。不仅不该去,反倒应该躲得越远越好。为什么?据我的了解,越老区越恨共产党。几年前我曾经去过瑞金,那里墙上还保留许多三十年代打土豪分田地的老标语。与当地老百姓交谈,骂共产党那叫激烈。闹革命时,人快死绝了,革命成功后,因为是老区,根红什田正嘛,折腾得更厉害,把老百姓苦害透了。在瑞金城外我亲见一个老太太,怕有七十岁了,腰弯到九十度不止,黄昏时分挑一对大木桶,摇摇晃晃蹒蹒跚跚往家走,木桶里插满各种农具,木桶里外粘满粪便,看样子是个菜农。老标语衬托著这么一个老人,那时我的心悲凉到极点。

革命革到现在,看看这些老区的老人!老胡去这样的地区,看到的只是几张可怜巴巴的笑脸,看不到的是万口的咒骂。

第三,人心是一种生物场,从自私的角度看,穿行於这样的生物场,也很不利延年益寿。

第四,我怀疑胡主席本身都不知不觉地受了中共意识形态宣传的愚弄欺骗。他以为党与老区人民是鱼水情,他要到那里去寻找历史上曾经的亲近感,实际上殊不知那种亲近感是当年党化文人和今日中宣部极其刻意制造出来的天方夜谭和神话传说。老区人民比嫩区人民内心对共产党更紧张,因为老区比嫩区受害更重。本以为是进入颂扬之场,实际进入的却是诅咒之场;中共这套意识形态宣传真害人哪,连自己的总书记都给害了。

第五,如果胡主席明知存在这个场,却偏要穿行,精神可嘉,但也有不妥之处。你想向老区人民证明你胡锦涛没忘他们曾经遭受共产党的折腾,来向他们赔罪吗?显然不是,因为你没说赔罪的话。要不那就是想证明看咱老胡多够哥们,没忘你们过去与共产党老一代斯混的岁月;可是这充其量只是一种江湖义气罢了,与一个现代国家领导人应有的文明素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胡郎才尽,思想资源极度匮乏

第六,总是满嘴的老区嫩区,一定分出个厚薄彼此,这不是国家领导人的健康心态。一国之「君」,万民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忌讳这种亲疏远近。看看人家美国总统讲话办事什么时候分过这种老区嫩区?要说分老嫩,美国五十个州,老嫩分明,更可以分了。人家聪明,不分,哪像中国,几十年一代一代跟傻叉似的「老区呀老区呀」,听就不是个正主儿。自己也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个正主儿,看行径那就更没正形了。

第七,去老区能给你「继承大统」增加合法性吗?全国十三亿人,可能只有你自己这么看。要说您「继承大统」的合法性,您还能比宣统继承大清更正统?咱中国尽管很讲血统,可也讲将相本无种。再说,如果预真讲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DNA的关系,绝对排不上你,远您比不上毛远新,中您比不上邓朴方,近您比不上江绵恒,干吗要往自己最短的地方比呀?

第八,老区是共产党的保护神吗?前面白山黑水、浙江慈溪、西秦故土的道理部讲过了。一些地方保不了溥仪、老蒋和秦二世,延安还能保了胡锦涛?

第九,离延安二百公里外,正在陕北老家过年的高智晨律师说,胡锦涛脑子里老在老区上转,说明他实在是胡郎才尽,思想资源极度匮乏。我认同这一个说法。

第十,中了与民同乐的毒主母。大约自《孟子》游说梁惠玉独乐乐与民乐乐哪个更乐之后,中国的统治者哪怕是那些毫无心肝的也想装出一个与民乐乐的样子。且说北宋王朝时期的某年元宵,一群朝廷重臣应皇帝给的制式,各赋诗一首。蔡襄写的那一 首《上元应制》诗,其中一句为「宸游不为三元夜,乐事还同万众心」,意思是「这个正月十五晚上,皇帝出来逛景不是为逛景,是为了与万民同乐」。这些与人民为敌的家夥,成年在皇宫大内里躲著不敢见老百姓,寂寞欲死,节日了也想看看老百姓的热闹.看就看唱,还像蚊子下嘴前似的先嗡嗡一阵子美好的理由。真正与民乐乐,就应该把人民的民主政治权利发还给人民。上访的人民在你家门口被抓的不知道有多少,反倒千里迢迢与民同乐,不嫌寒磴吗?

糟蹋家庭伦理的「小品」

第十一,中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毒,越是关键的时候和地点,越要做得没有人性。我就不信大禹治水有那么忙,或者想必是一定要选在最忙的时候制造从家门回经过的事实。过年过节不沾家,可是该开枪杀人时一点不含糊,真是够诡诈的。《圣经》中常常责备人的诡诈品行,所以西方人很诚实。你们也牺牲一回外出访贫问苦的时间,读一读《圣经》吧。

第十二,有人要问了,那么领导该在哪儿过节呢?这不是问题。人在哪里过节呀,不就是在自己家里吗?当领导就不是人了,非要跑别人家过节才能彰显领导。一家子好好过节就行了,看现在中国家庭伦理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就说今年春节晚会上的小品节目,三个小品二个全都是拿传统家庭伦理开涮。知道吗?你们国家领导人也在演小品,在另外的舞台上演小品,而且主题也一样,拿家庭伦理作牺牲。请参考一下西方国家领导人是怎样过节的,人家在节日彰显的是家庭亲情。你们可好,一条丧家的、快乐的、扰民的──单身汉!

第十三,有国家领导人做榜样,从上到下级干部?这么过节,这么扰民,这么做假样子,这个国家怎么得了。

第十四,您要一定趁节日去个地方散散心,那也别按地区的老嫩,按基层民主搞的好坏,哪里搞得好就去哪里,一是鼓励,二是考察,以便推广。共产党只能向前看,向后看是没有出路的,西柏坡、延安、井冈山的山洞里没藏「资治通鉴」

二OO六年二月四日年初七北京

——原载《动向》2006年2月号

洛夫:新作三首(诗)

新作三首(诗)

◎ 洛  夫   

   

远方 

远方在一面镜的
那一边
而天空
在更远的地方
悠悠地
闲着
其中折射出的容颜
比历史还苍老
梦,繁殖着
阴毛般的寂寞
此生
匆匆而不草率
我认真地
以泪
擦洗一面镜子
且墓碑一般伫立在
远方,在
那阵阵唢呐吹起的
寒意中

在远方
在镜与灰尘之间
谁能抢救那幅脸的苍白?
你说
抹去就好
抹去了苍白
我便如一片枯叶
轻轻滑入
纯粹的时间
或称之为永恒,那种
令人感到很闷的东西
而无常
总是在一堆碎玻璃中
找到他的前身
——那千千万万个
    惨遭裂变的自己
在远方
我确已看到
镜中的那幅脸
在一口井里
漂浮着,然后
快速地沉落下去
且溶解于
那深不可测的黑中
  
 
 
秋之存在
  
秋,乃一美好之存在
果之存在
牛粪虫之存在
月光与含羞草之存在
荒野里
一声长长的悲啼之存在
树叶之存在
不,我说错了
乃树叶之不存在

云是橡皮擦
秋空下
我浮沉如一粉末之存在
是谁在坚守秋之领地
一丛薰衣草和
蛇衣之存在
实际上是
一种非抒情之存在
  
 
 
夜宿寒山寺
  
晚钟敲过了
月亮落在
枫桥荒凉的梦里
我把船泊在
唐诗中那个烟雨朦胧的埠头
夜半了
我在寺钟懒懒散散的回声中
上了床,怀中
抱着一块石头呼呼入睡
石头里藏有一把火
鼾声中
冒出烧烤的焦味
当时我实在难以理解
抱着一块石头
又如何完成涅槃的程序 
不是选择题又是什么?
于是翻过身子
开始想一些悲苦之事
石头以外的事
清晨,和尚在打扫院子
木鱼磬磬声里
石头渐渐溶化
我抹去一脸的泪水
天,就这么亮了
  
后记:
2004年秋天江南之旅中,曾有缘寄宿苏州寒山寺三晚,并应邀为寺中佛学院之僧徒讲禅诗。诗中所谓的“石头”,乃我个人的隐喻,暗指人的潜意识中的欲念。

2006年2月8日于温哥华 

 

《自由写作》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