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现在又百病缠身,生命给予我的时光不会有太多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肆意挥霍了。
然而,在告辞这个到处都充斥着“不公不义”的“龌龊世界”之前,我还是有好多肺腑之言,要对同胞们述说……
七十余年惨淡人生,历遭坎坷,在共产党的黑牢里熬过了青春的苦涩,我曾在伊春监狱的狱墙上写下自己平生的第一首情诗:“把粉白的狱墙,当成洁净的信纸,面对铁窗外蔚蓝的天空,将战士的爱情抒寄……被竹签子刺伤的手指,是饱注激情的彩笔;而盈盈碧血的殷红,就是闪烁青春光华的墨迹……”
那时的我是真有汪兆铭的那首断头诗:“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一样的慷慨豪壮之情的。我也写过类似的豪言壮语:“生死何须挂心间,早将断头视等闲,甘舍此身任杀剐,留得忠魂壮河山!”
那时候,我想到的是:可以延续我生命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文字把我和我哥哥庄彦斌的悲惨遭遇都记录下来,留在人世间,让后丗的中国人也能从这些残破的文稿中,窥视到荒诞岁月里发生的这些惨绝人寰的冷酷现实……
因此我在看守所的小号里,“用牙齿作铅笔刀”,用密码式写作方式,创作了纪实体长篇小说《赤裸人生》。
后来,有幸逃过死劫,被判处无期徒刑,投入到东北黑龙江省第一监狱(革志监狱)服刑,就这样又历时数年,五易修撰,最后在1984年才脱稿成型。
那时节,我哪里能想象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一名作家啊!那时候我把这部书稿看成是自己的血泪结晶,只要能够把它留给后世,能让未来人们看到,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曾想,苍天有眼,我得到兼任黑龙江省劳改局政治部副主任的作家、曲艺家黄枫老人的襄助,在黄枫的鼓励之下,我前后写了几百封申诉信,终于得以在1989年末获平反出狱。
此后为了出版这部“血泪之作”,我又辗转数年,几乎踏遍大半个中国,却没有任何一家官方出版社,愿意出版这本血泪之作。在中国最权威的作家出版社,我专程把厚厚的六大本手稿,用塑料绳捆绑好送了过去,半年后,竟然又给我寄回来了。我一看捆绑好的塑料绳还是原样,手稿在作家出版社搁置了半年,居然都没有一个编辑拆开看过,我的心像被捅了个血窟窿一样,有灼热的血汩汩地淌出来了,痛心疾首的疼啊!我几乎就痛不欲生……
后来是一位湖南长沙女书商冯靖,慧眼识珠,在内蒙古人民出版社花钱买到了一个书号,胆大妄为地将我的这本“血泪之作”刊印出来,在二渠道秘密发行,这本《赤裸人生》才得以面世。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借了3万元高利贷给书商,冯靖为利驱使,才敢于秘密发行的。
书出版发行之后,书商冯靖违约。并没有按照合同约定:在3个月后付给我预付款3万和买断版权的应付款3万五千元,共六万五千元給付于我,她用6000册刊印好的书折抵应付款给了我,这样就一下子将我推入了绝境……
又是“苦心人、天不负”,有贵人襄助,解放军出版社编审吴振录(不知此贵人现在是否还健在)获知我的困境,建议我来北京参加1998年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举办的五一节书市,吴振录为我联系好书商摊位,从此我就走上了在北京街头的“自作自售”之路……
在北京街头的“自作自售”,致使庄晓斌一夜成名。当年有一百多家新闻媒体以“囚犯作家,逃生京城”,报道了我在北京街头“自作自售”的遭历。
舆论迫成了事实,中国文坛也终于认可了我这个“戴着镣铐闯入文坛的囚犯作家”,中国文坛此后出版了一本叫《文坛秘闻》书籍,把我和李敖、金庸、陈忠实和刘震云等大作家的奇闻轶事都并列在这本《文坛秘闻》里了……
随着声名遐迩,我在文坛似乎也有了话语权,在北京“自作自售”的生涯结束之后,我先后被《关东周报》(党报吉林日报下属)驻北京记者站,湖北知音杂志社招聘为记者、编辑,我的文章也有机会堂堂正正地刊登在国内各大期刊杂志上了。但是,国内的出版环境,却让我感到几乎就是窒息,特别是那部被删节得支离破碎的《赤裸人生》,更让我感到锥心之痛!
为了能够将自己的苦难之作完整地呈现给人世,我毅然在知音杂志社辞职,在2008年初移居法国……使得这部苦难之作《赤裸人生》在2010年,由加拿大魁北克的国际中文出版社出版了未删节全本。后来,2022年又在美国博登书屋再次分上下册出版……
在此,应该告诉海外同胞的还有一条资讯,那就是中国作家出版社在2004年8月出版了一本书名《狱情抉择》的监狱题材小说,署名是大作家“海岩”。但此书内容却和我的残缺本《赤裸人生》,一个字都不差。不知道这究竟是“海岩”,抑或是他的团队所为?还是别的什么人,既剽窃了我的书,又冒用大作家“海岩”和中国作家出版社的盛名而牟利。
此剽窃书籍,我国内亲属已经三次在孔子旧书网上购到,最后一次是在2025年的一月十五日。更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在半年前我就用挂号信的方式,将此事通报给海岩和作家出版社长葛笑政,但信寄出后,如石沉大海,至今未见回复。
我真是不敢想象,海岩和葛笑政社长对我的告知信函视若无睹,究竟是为什么?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家,但我肯定是这世界上最艰难的作家之一,也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不受待见的作家之一。”
我泱泱中华,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已经有五千余年的文明史了,被这五千余年文明熏陶衍生出来的中华民族,以勤劳、善良、博爱昭著于世。当然这其间也有遭受外族入侵、奴役、蹂躏的惨痛遭历……
前不久,我看过一位叫王可儿的十七岁女孩写的一篇高考作文。作文的题目是《假如我活了2000岁,我的祖国他是谁?》在这位十七岁女高中生的笔下,有一句话对我触动很大,可以说是振聋发聩!这句话就是:“难道谁霸占(蹂躏)了你的母亲,你就可以叫他爸爸吗?”
在十七年前。我刚刚来到西方自由世界,就写过一篇驳斥我老乡曹长青先生的文章。他文章题目是《献给我英雄的美国》,而我文章题目则是《献给我英雄的中国》。在文章中我这样写到:“因为自小就没有呼吸到浪漫、自由空气的我,文字从来就是没有文采的,所以只能像月亮一样,折射别的明星的光辉来给自己文字添上点光亮。因为是折射的,所以亮点必然是相反的。
对土地的爱是不会有尽头的,尽管那块土地使你遍体鳞伤,但因为那片土地曾经养育了你,那里有你的根,有你骨肉相通的亲人,即罢是咬牙切耻,这恨也是挚爱;对血缘的爱也是不会有尽头的,尽管血缘带来的苦难多於幸福,但血脉就是这样神奇,就像张明敏唱的一样,‘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对民族的爱也是不会有尽头的,尽管你的所谓伟大的民族把你变成渺小的个人,其实我们民族里根本就没有伟人,每个人都是渺小的个人,但亿万个渺小的个人能拧成一股绳,就无愧是伟大的民族了;对国家的爱更是没有尽头的,不管你的号称强大的国家曾经要你牺牲做它的奴仆,它的炮灰!因为铭刻在我血脉里的祖国,既不是号称是解放全人类的所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也不是表面上已经充分地享受着民主和自由的中华民国。我的祖国是给了我生命,并世世代代养育了我同胞的那一方让我永远牵挂的热土,我的爱恨都在那里,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里有我的祖坟,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根!
我更要强调的是∶炎黄子孙对中国的爱,既不是对土地的爱(哪里都有美丽的山河),也不是对血缘的爱(哪个人种都有俊男美女);既不是对民族的爱(哪个民族都有自己骄傲的特色),更不是对国家的爱(独裁者的天下总有最大的爱国理由)。炎黄子孙热爱中国,是人性之爱!人就这样奇怪,他出生在这方热土上,就对这方热土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就像孩子对于母亲,尽管我的妈妈很贫穷,相貌也很丑陋,但我不会为了贪羡别人的妈妈富有而美丽,去认别人做自己的母亲。对母亲的爱是没有什么物质和精神的原因,可以交换和改变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下决心为了母亲的富庶和自由而终生奋斗,我才关怀在这片热土上生活的同胞的困苦和忧患,希望这片热土早日真正强盛起来,让我的亲人和同胞,也早日呼吸到自由和民主的空气,过上真正富庶的幸福生活。人们对自由、富庶幸福生活的爱和追求,是人性的本质;人的这种本质永不疲倦、永无尽头!
也许有人会这样谴责我,既然你这样爱你那块贫瘠的热土,你干嘛跑出来啊?何不与这块满目疮痍的土地厮守到终老啊。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人们,正是为了这块土地今后和未来不再贫瘠,他的儿子才天涯海角去淘金,觅求让自己的祖国富庶起来的路径的,我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有一天,我踏上回乡之路时,能够看到自由的旗帜在那方热土上高高地飘扬……”
这是我在十七年前写过的文字,但在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为什么把我从未涉足过的中华民国视为自己的祖国了呢?就是因为来到海外的这些年间,我开拓了眼界,也知晓了过去我不曾了解到的史实,就像我曾为马建文章读后感里写的那句话:“拒绝谎言说真话,哪怕这真话会颠覆我自幼就笃信的认知,哪怕这真话会撕裂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灵……”
在我最近撰写的一系列议论台湾国民党党主席竞选感言文章中,我已经多次明确地表达过我崇尚自由民主普世价值观。坚定反共的政治立场。在此就不再重复赘述
简要表述:当今之世,我中华民族最危险,也是罪孽深重的敌人就是信奉“马列邪灵”的中国共产党,中华民族最大的卖国贼就是中共!中共祸国殃民的罪行。罄竹难书!只有“打到专制的中共政权,彻底把共产主义邪教驱逐出神州大地”,才能“振兴中华”让我十四亿骨肉同胞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就是一个使用汉语写作的“囚犯作家”经历了七十余年坎坷人生而感悟到的一句真话……
庄晓斌2025年10月9日于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