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次去台湾,往返在香港转机,换证件要进入市区,少则住一天多则七天,亲临香港颇有些感触。

香港的出版和新闻自由

每次经过香港,使我最感兴趣的是马路边几步一个的报摊,而在香港留连时间最长的是书店。从香港报摊上和书店中可感受到香港的出版自由、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这些都是内地人渴望得到的。当地出版的报刊和书籍上有数不清的批评、揭露大陆当局的报道,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包括抨击特区政府的声音,书店里可以看到很多大陆根本看不到的禁书。我总是买几份刊物回旅馆,然后在机场和飞机上看,一直看到台湾。当然香港的报刊是有倾向性的,也有极力维护大陆当局的左派报纸,基本没有批评意见,销路一般很差。

香港的自由,一是来自过去英国管制时期的优良传统,另外也是香港居民多年来的积极争取。

刮目相看香港人

刚到香港市区时人生地不熟,需要不断问路,但有些人不愿搭理,遭遇过不少冷漠面孔,感觉香港人对内地人不友好,重功利。后来经常来往,接触的人多了后看法才有了改变。难忘的是去年我到香港出版《狱中上书》,住了七天,天天跑印刷公司、看校样、加插图。最让我烦心的是设计封面,美工人员的设计我很不满意,一直修改,拖到离开香港的前一天,实在想不出修改办法又不甘心就此作罢。公司一位会计看我作难,建议我不妨去看一下正在举行的香港书展,说不定能得到启示。开始我婉言拒绝,过了一会她又说可以看看,我托辞不认路,没想到她竟说可以下班后送我去,最后由她带路,我先乘公车再转地铁,去看书展。

书展现场,在我快看遍那些琳琅满目的图书时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封面创意,就是现在出版的版式,封皮完全黑底,书名“狱中上书”是白色的,“狱”字当中的“言”字是红色的。感谢那位会计,她的热心帮助使我有了满意的封面,也使我改变了对香港人的看法。后来我才知道很多香港人不懂普通话,遇到大陆的问路者不知如何回答,所以才显得冷漠。

现在看到香港的“七一”大游行,使我对香港人的看法产生了更大的变化。这次大游行是香港人维护自己的人权与自由的大示威,香港在英国人一百五十年的统治下形成了牢固的法制观念,原来根本没有听说过的“颠覆罪”要强行立法,于是五十万民众冒着酷暑奋起抗争。联想1989年香港“六四”的百万人大游行和现在香港每年都有成千上万人集会纪念“六四”,都使我感受到香港人以实际行动维护自由权利的不屈不挠。

香港是大陆自由、民主的明灯

毛泽东曾讲过:霍查领导的阿尔巴尼亚是欧洲社会主义的“明灯”,当民众觉醒后,这盏“明灯”已被东欧、苏联的民主化浪潮冲击得无影无踪。现在人们已经知道霍查领导的阿尔巴尼亚根本不是什么“明灯”,只不过是一股引导人们进入地狱的鬼火,现在鬼火已熄灭,光明照耀东欧大地。

政治上的明灯应能引导人们争取自由、法治、民主、人权,现在香港应该是中国民众的一盏名副其实的明灯,但愿它能永远光亮,照亮中国大陆的所有角落。国内外的民主人士应维护这盏明灯,使它更加光亮,永不熄灭。

2003年7月10日

(《参选纪实》,孙文广/著,香港夏菲尔国际出版公司,2012年)

(另一个版本《香港——大陆的明灯——有感于香港反23条游行之三》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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