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江泽民发表七一讲话，以邓力群为首的左派又写下新的“万言书”即公开信表示反对——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封万言书了。由此引出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自九十年代以来，尽管中共当政者不时地紧缩言论空间，但是左派们却始终安然无恙。照理说，左派的观点已经和中央的距离越来越远，换言之，左派们在党内越来越成了“持不同政见者”或“异议人士”，何以中央对他们总是网开一面，格外容忍呢？
有人说“核心”（不论是邓核心还是江核心）和左派是狼狈为奸，你唱红脸，我唱白脸。有人说核心和左派是演双簧，演苦肉计。这些说法都不无道理，不过依我之见，其中的原因还要深一些。
鲁迅在《故事新编》里的《理水》中写到这样一个细节：禹决定改变他父亲治水的老办法，不再用“堵”，改而用“导”。当禹宣布这一重大修正时，一位老臣挺身而出，犯颜直谏，曰“不可，”因为“堵”是先王的既定方针，大王不能擅自改变。
这就是原教旨派的天然优势了。当权力核心从原教旨派转向修正主义路线时，原教旨派虽然被挤向边缘，但仍然具有无可怀疑的正统性，因此，当权者无法将之打成“异端邪说”而加以镇压。原教旨派具有天然的政治安全。这也就是传统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在没有制度性的制衡力量时，传统常常能扮演某种对权力的制衡功能。
有鉴于此，我们何不对今天的左派们略加引导或配合，以便拓展政治空间呢？
2001年8月18日
《胡平文库》时政·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