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美国人民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坚毅、团结和理性——尤其是纽约人。
想一想纽约吧，纽约是怎样的一个城市啊！纽约无疑是全世界最自由、最多元、最开放的一个城市。
在这里，居住着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他们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政治倾向，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生活习惯。就在我住家附近的一个艾姆赫斯特区，其居民据说来自一百四十几个国家。
更不寻常的是，许许多多的纽约人都顽强地保持着各自的生活方式，只举一个数位就够说明问题的了：在纽约地区，单单是非英文周刊就多达一百五十七家，这还是几年前的统计数位了，那时当然没算进电子媒体。
可以说，在当今世界上，凡是稍具规模的种族、语言、宗教、意识形态、政治主张，纽约无不具有，且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而就是同样这些不同的种族、宗教、政治党派，在世界很多地方却陷于你死我活、势不两立。
世界上没有比纽约更异质、更分裂、更相互隔膜、更缺少天然一致性、因而更不好治理的城市了，而偏偏这样的一个城市又享有最大程度的自由和开放。
但是，恰恰就是纽约，就是纽约人，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表现出如此令人赞叹的坚毅、团结和理性。当然不是没有坏人坏事，纽约人并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人”，纽约人什么人都有，其中想来不乏作奸犯科之辈，鸡鸣狗盗之徒。令人惊奇的不是也有坏人坏事，而是它们竟如此稀少。同样是这些人，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如果也是没有“老大哥”的严密监管，能做到这一步么？人类不是天使，对于平凡的人类，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2001年9月22日
《胡平文库》时政·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