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鲁迅创作出版了中国第一部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这本书中最打动人的,是其对封建礼教的控诉:“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从此,“满本仁义道德,写的都是‘吃人’两字”,就成了深刻挖掘中国封建社会沉疴,犀利描写黑暗现实的名句。

如果说“礼教吃人”这句话,成了当时最著名的启蒙话语的话,那么,时间过去了114年的今天,徐州丰县被拐卖、被强奸而生子,被暴力虐待的铁链女说的一句话:“世界都不要俺了”,就可以成为对当今中国的最震撼、最深刻、最值得思考和愤怒的一句话,其意义不亚于鲁迅的那句“礼教吃人”。因为这句话,把一个真实的中国,一幅血淋淋的中国景象,揭示了出来。

这句话告诉我们:114年过去了,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某些方面或许也可以说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是,与此同时,铁链女的沉痛控诉,也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在社会变化的同时,中国社会也有一部分并未变化,甚至是在倒退。铁链女的悲惨命运,已经与蒙昧时代的奴隶没有两样;她的处境,也与未开化社会中的奴隶并无二致。换句话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完全可以认定,当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已经进入到民主和文明国家行列的时候,中国的某些方面仍旧处在奴隶社会。

其实,类似铁链女这样的事情在中国一直存在,即使是在所谓的“改革开放”时代也一直存在。铁链女事件曝光后,一系列拐卖人口的罪行被揭露出来。例如,上海工商外国语学院女教师卢青,2001年去江苏等地旅游失踪,一直没有下落。直到最近,她的同学才公开发出呼吁,据说上海警方才开始行动起来去进行调查。但如果卢青还活着,她应当已经经历了21年的悲惨生活。

这,才是我们最应当从铁链女事件中受到的启发,那就是: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当国人沉浸在中国经济增长的奇迹中,当不少人为自己的祖国骄傲并充满自信的时候,很多的黑暗被掩盖在了表面的阳光下,大部分世人没有看到。而现在,铁链女的这一句“世界都不要俺了”,之所以打动人心,是因为很多人经由这个事件赫然发现,原来,在所谓的繁荣背后,中国还有着这样的一面,而这一面的黑暗,如同地狱一般。正如一位网友所说:“本来觉得她在地狱,我发声救她出来,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才发现:我也在地狱。”是的,因为有铁链女事件的发酵,很多人才开始看到一个真实的中国,一个过去被掩盖了的社会的另一张面孔。难怪著名作家严歌苓气愤到爆粗口痛骂。因此,“这世界不要俺了”这句震撼人心的话,将会与“礼教吃人”一样,成为对社会现实深刻揭露的经典话语而载入史册。

在想办法呼吁营救徐州铁链女的同时,我们一定要看到,在中国,还是有很多人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还是被蒙上了双眼看不到繁荣背后的黑暗。因此,有良知的国人,应当广为传播“世界不要俺了”这句话,让更多的人了解一个真实的中国。

RFA2022.02.15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