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15
江迅（倪匡口述）著《倪匡传：哈哈哈哈》
香港过去一直被讥为“文化沙漠”城市，但是，讽刺的是香港的确孕育了不少华人社会认同的知名文化人，如：金庸、黄沾、倪匡等人，他们的书或填写的歌曲更是卖过满堂红。不过，他们的生长经历，走过的人生路途，却不是人所共识。
其中，有科幻小说大师之称的倪匡，原来16岁时当过公安干警，后因为保命而逃离中国共产党的管治，偷渡到香港，自始之后，寸步没再踏足这片黄土地。
倪匡鲜为人知的背景，是今天要介绍的一本极具追看性兼有启发性的好书，名字叫“倪匡传：哈哈哈哈”，这是一本有关倪匡的自传，但是，他并没有亲自执笔撰写，而是口述，由记者江迅撰文。
用豁达、开朗、豪爽等正面的形容词来形容倪匡絶不为过，跟他访谈不需5分钟﹐总会听到他招牌哈哈哈哈大笑的笑声。但是，倪匡原来自幼就好“孤僻”，喜欢独自一人看书，小孩子最喜欢的游戏活动，或学校要求的集体活动，他都会洒手拧头，拒絶参与。当老师强迫时，他说“便会敷洐一会”，然后找个藉口离开，窜进他的故事书世界里荡。他更谓，学校图书馆收藏的书早已被他看完。事实上，倪匡的文学根底十分强厚，三书五经、庄子、论语等书，他全都读过。缘于家里有一部收音机，母亲王静娴每到讲授文学经典的节目时，都会调教聆听，在耳濡目染下，倪匡也有翻看古典文学，在众书群中，他始终喜欢庄子，而不是老子。
不过，一家七口的倪家，怎也抵抗不了经济上的压力，所以，在家排行第四的倪匡，16岁已辍学，只身往苏州在华东人民革命大学接受为期3个月训练，正式成为公安干警。未料，倪匡不久便被派往内蒙古的劳改管教所工作。捱过了宝贵的2年时间，因为在这2年时间里，他认识到共产党，更促使他离开了中国。57年来，即使有出版界的人已帮他跟中国官场拿了“通行证”，倪匡仍坚决一步也不回去。
在倪匡的半自传中，透露了2桩令他头也不回的事情。1957年，他在内蒙古保安沼劳改管教支队里工作，自行饲养了4头狼狗。有一天，总队书记前来视察后，途经狗屋，不知何故房门开了，4头狼狗狂吠并冲向书记，书记大叫一声后，连环4响枪声响彻云霄，4头狼狗被轰毙，书记的棉裤留有数个洞。书记期后厉声追问，当获悉倪匡饲养后，给他留下“狠狠的一眼”便走了。
未料，他与这名书记的“缘”未了。在一次批斗大会上，一名测量员因保护倪匡免被野狼伤害，而不小心导致一个工具损毁，但该测量员却被大兴问罪之师，倪匡竟然笑出声，被书记听到兼质问，最后，书记不再批斗那名测量员，矛头转向倪匡并扣上“在严肃场合竟然纵笑”的罪名，之后，批斗的结论是“批评和自我批评是党的生命线，嘲笑批评和自我批评，就是反对党的生命线，就是反对党的政策，就是反党”。倪匡跟这名书记的“怨”再结，更直接导致他必须潜逃保命。
由于内蒙古严寒，若没有煤炭燃烧保缓便会命丧。有一次，不知何故煤运送迟迟未到，已冻至僵硬半死的倪匡，突想起小河边有一道简陃的小木桥，鉴于河水已结冰，倪匡心想桥已没用，待春天时再筑建一道新桥，于是，二话不说把桥拆下变成燃料焚烧取缓。孰料，此举却令他大祸临头，倪匡被扣上“破坏交通”﹐即是“反革命罪行”，书记在批斗大会上大声谓“此人早就对革命同志怀有仇恨，故意蓄养凶狼，残害革命同志，在战场上，日本鬼子国民党，都没能伤了我，我是给他养的狼狗咬伤的。我是党员，咬我等于咬党，这是早有预谋的反革命行为！”倪匡无法反击，只好写悔过书自我检讨。怎料，5月初，他的一名内蒙古好朋友急急告诉他指，书记等人正要筹组“法庭”审判他，朋友更估计，倪匡不走，必然是被判处死刑或囚禁20年。于是，二话不说著倪匡急急逃跑，给他一匹又瘦又老的马。
倪匡：我初离开蒙古时是5月8或9日，仍下大雪，我在大雪茫茫中骑著一匹很瘦的马行，现在做梦仍会梦见。
他记得，朋友著他按著北斗星的指示往北走，向内蒙古人寻求帮助，未料，茫茫大雪，莫说一点星光也看不见，伸手也不见五指。庆幸那是一匹识途老马，把倪匡带到一个火车站，正当他呆坐在空无一人的火车站时，他拆开朋友偷偷给他的个人档案察看，发现共产党在他的个人档案的纪录是“自由散漫”、“思想觉悟不高”、“批评领导”及“与组织对抗”等评语，当下，倪匡把心一横，把自己的档案往火炉了送。随后，那管火车往那里，他看见火车便跳进去，远离冰寒之地，最后，他逃往澳门再坐货船逃到香港。
虽然，倪匡经验到中国共产党的荒堂及荒谬，他更认为，在共产党执政下，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刘晓波被判监是“理所当然”，因为共产党不会容忍。但是，他对毛泽东却另有一番评语，承认好尊敬毛泽东，是共产党第一代革命家，并指“那一批人好了不起，有理想、有理念，不怕牺牲，很实际去做，有好强的组织能力”。
面对现时中国共产党加强道德管教，把“伤害德行”的电视及文学作品全部清除，倪匡听罢，好不留情回应。
倪匡：中国政府还有面讲人民质素？若它本身的质素不是那么差，人民的质素又岂会那么差？中国共产党的信念导致中国人鸡毛鸭血，还有面讲中国人的素质差？全都是因为它。全都是因为它专权的统治的关系，导致人民质素那么差。不是人民，是奴民，中华人民共和国，那有共和国？那有人民？13亿奴民受共产党统治，素质怎会不差？一定差。
现年79岁的倪匡，跟20岁时的自己无异，仍旧直肠直肚！
R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