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多,中国政局的一大看点就是习近平独揽大权,强势超过江泽民胡锦涛。
对于这一点,我在大前年的一篇文章里早有预言。在2011年11月9日出版的香港刊物《大事件》里,发表了我的一篇文章,主题就是:十八大赢家通吃,习近平强势远超江胡。
在这篇文章里,我写道:十八大习近平上位已成定局:“如果习顺利接班,胡不可能对他有多少牵制,因为胡在台上时就不是强势,何况下台后”。“据说大胡(胡锦涛)有意让小胡(胡春华)隔代接班。能如愿吗?胡锦涛不是邓小平,习近平凭什么买他的账?可以想见,习一旦登基,再有个几年的功夫巩固自己的权力,很可能比江和胡都更为强势,因此,胡锦涛的隔代指定几乎没有希望”。“江一度是很强势的,特别是在十五大之后。手上握有一大堆好牌,但是邓小平(指定隔代接班人,好比)留下一张牌抠底。胡在位这么些年,一直没强势过,因为背后老有个监军。未来的习,下面没人抠底,背后没人监军。他的权势很可能远远超过江胡。而中共高级官员们一旦发现这种趋势,很多人就会西瓜偎大边,提前向习靠拢,这就会加速习的强势的形成”。
习近平独揽大权,不但表现在出场仪式上和媒体报道的尺度上,更表现在建立的新机构上。除了国安会之外,习近平还建立了几个小组,亲自出任组长。包括深化改革小组,不少人原以为这个小组的组长将由李克强担任,结果还是习近平挂帅。
建立小组的做法自然是效仿毛泽东。毛泽东发动文革,建立了中央文革小组,实际上是废掉了书记处。习近平建立深化改革小组,几乎是架空了国务院。和江胡时代,乃至于和毛邓时代相比,现在的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可以说是权力最小的总理。
如果单看担任的职务,那么,习近平担任的职务既超过江胡,也超过毛邓。只比当年的华国锋少一点。当年没有国家主席没有政法委,华国锋一度身兼党主席军委主席国务院总理和公安部长。
在中共历届最高领导人中,权力最大的首先是毛,其次是邓。但是毛和邓担任的职务却并不多。自59年辞去国家主席后,毛就只是党主席军委主席。邓担任的职务更少。邓第三次复出后,先是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后来不当副总理了,担任军委主席,六四后把军委主席也辞掉了,成了普通党员,但仍然能一言九鼎。
由此可见,在中共体制下,职务不等于权力。职务多不等于权力大,职务少不等于权力小。因为决定权力实际大小的,除了职务,还有声望,还有人脉或曰派系。毛泽东邓小平拥有巨大的声望和派系,所以他们不必占据更多的职位而拥有极大的权力。习近平则不然。习近平过去的政绩平平,声望有限,也没有自己的雄厚派系。
我们知道,习近平之所以能荣登大位,主要得力于江泽民曾庆红一派的大力推举,而江泽民曾庆红之所以推举习近平,主要是不甘心让胡锦涛属意的李克强当上总书记。这就是说,江派势力未必就算得上习近平的派系。正因为习近平的声望和人脉或派系都很有限,他只有靠占据更多的权位才能加强自己的权力。反过来这也就意味着,纵然习近平占据了很多的权位,但是他的实际权力并不象看上去的那么强大。
不错,至少在眼下,在现行体制下,习近平的权力缺少硬制衡,但并非没有软约束。上任一年多来,习近平展现强势作风,四面出击,八方树敌。朝野上下,体制内外,不满意习近平的大有人在。习近平誓言反腐败,这似乎是得民心的,但问题是习近平既然无意于改革体制,一般人又料定他的反腐败只是选择性的反腐败,更何况习近平不敢依靠民意反倒打压民意;因此,到头来他能在改变上层权力与利益分配格局上走多远,乃至于会不会引爆更大的危机,实在是大成疑问。
——Radio Free Asia (RFA)《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2014年1月22日
《胡平文库》时政·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