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经济顾问库德洛近日透露,美国前国务卿季辛吉(基辛格,Henry Kissinger)11月访中国时,曾两次会晤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库德洛转述,季辛吉说,习近平在会谈中表示,他更愿意与川普打交道,而不是民主党,因为民主党“不会讨论关键的贸易问题,而是会继续讨论人权和其他问题”。从川普一些言行看来,习近平如果这样说不无道理。但川普上台以来对中国经贸和地缘利益造成伤害,是30多年来最沉重的一次,超过美国历任总统作为。如果这样看,习近平对川普还“情有独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无奈选择。

在中国人权与其他问题上,川普确实屡次因想与中国达成贸易协议,而向北京让步,给足习近平面子。譬如:一、2018年5月,川普发推文说,他正和习近平一起,为中兴通讯找到一条恢复业务的途径。中兴因违反美国对伊朗的制裁,受到美国政府惩罚。川普政府还多次放弃对华为采取强硬措施,对联邦参议员鲁比欧和其他议员的敦促置之不理。

二、副总统潘斯原定6月4日就中国人权问题发表演讲,却被川普推迟,原因是忌讳该月底20国集团峰会与习近平见面前激怒北京。川普希望,他与习近平的会晤能让两国贸易谈判得以恢复。

三、在国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后,媒体曾传,川普想拒绝签署,虽然他表示支持香港抗议者。针对香港示威者与警察冲突,川普通常避免公开评论。今年6月,他曾私下向习近平保证,只要贸易谈判继续推进,他就不会公开支持抗议者。被媒体问及时,川普两次拒绝透露他是否会支持该法案,只说:“我站在自由一边。我站在我们所有想做的事情一边。但我们也正在达成历史上最大的贸易协议”。川普还称赞习近平,称他是“了不起的人”,是“我的朋友”。

川普将人权问题与贸易谈判进展联系起来,被美国两党人士指责,认为这种立场将损害美国作为全球民主捍卫者的角色和地位。尽管川普最终签署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但这是因法案在参众两院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即使川普不签署,最后也会成为法律。

另外,确实像习近平所说,民主党现在很热中与中国谈人权等敏感问题,对北京表现非常强硬,一点不给习近平留面子。人权问题是中共不愿让国际社会碰触的痛处,北京已感受到面对美国民主党的更大压力。特别是民主党籍众议院议长波洛西,她谴责中国人权问题上一直态度鲜明。

今年10月,波洛西主导众院比参院早一个月通过“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参院11月通过后,波洛西直接采用参院版本,只用一天就在众院表决通过两院协商后的最后版本,将法案交川普签署。众院通过2019年“维吾尔人权政策法案”和“西藏政策与支持法案”中,民主党人都全力支持和推动。

虽然川普经常对习近平让步,给习近平面子。但贸易战却是川普一手发起,对中国的打击比其他前任总统都凶狠,川普也是30年来第一次让中国吃到最大苦头的美国总统。

川普上台后,中国对外扩张受限缩,经贸遭遇前所未有减缓,全球影响力也锐减,让北京四面楚歌,频于招架。习近平更愿意与川普打交道,不是因为川普对中国友好,而是北京无法排拒这个对手。而且川普连任可能性很高,将是北京长期要对付的劲敌。习近平表达善意,是传递讨好信息,也是对川普称自己是朋友的善意礼貌回应。

如果2020年民主党人譬如白登当选总统,改变川普对中国强硬路线,习近平无疑也会改弦更张,乐见其成。然而,在目前新形势下,民主党人对中国不友好态度,甚至超过共和党人,北京并不看好民主党。川普曾多次指责中共故意拖延贸易谈判,是希望将来与民主党总统讨论贸易问题,还特别提到民主党参选人白登。川普一直说,前几任总统多年放任中共对美国“经济侵略”,对美中贸易不公平视而不见。

习近平现在更喜欢与川普打交道,确实有其原因。川普不是以美国价值和意识形态为尚的总统,注重的是美国经济实力提升和自己政治利益,而不是人权问题。这对习近平来说非常重要,因为习最在乎的是中共政权和制度模式的稳固。他不怕美国和中国打经贸战,怕的是中共在道义和正当性上败给美国。

世界日报2019年12月21日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