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苏联日志(165)
10月17日 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举行会谈，讨论修改联盟经济条约问题。会谈集中讨论条约中有关银行、财政和中央政府的作用等问题。叶利钦对条约草案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戈氏“全部接受”了，并表示将作出努力“说服其他共和国接受俄罗斯领导人提出的修改方案”。叶利钦发表讲话说，在“八一九”事件之后，联盟中央已不复存在，俄罗斯政府已经完全改变了政策，不再迁就“垂死的中央”，他将致力于消除集权国家的残余。但他同时表示，俄罗斯反对使苏联完全解体，而是要建立一个松散的共和国联盟。他说，“彻底摧毁中央的时机已经到来”，在经济方面，俄罗斯已提出建立一个由各共和国中央银行组成的松散的“银行联盟”。
前苏共中央副总书记伊瓦什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否认苏共中央参与了“八一九”事件。他说，这些人(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是在严守秘密的条件下行动的。叛乱时我正在莫斯科郊外疗养院进行手术后康复疗程。对于所发生的事件，我是从电视转播中得知的。8月18日，星期天，我整个晚上都在读送给我的报道。
10月18日 苏联八个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和戈尔巴乔夫在克里姆林宫签署了经济联盟条约。这八个共和国是: 俄罗斯、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哈萨克、吉尔吉斯、土库曼、塔吉克、乌兹别克。签字仪式后，戈尔巴乔夫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他强调指出: “今天完成签署条约这一巨大的步骤证明，在社会上(这也表达了各共和国最高权力机关和领导人的立场)，共同生活、共同解决问题、共同摆脱危机和走上有利于我国各族人民迅速发展的道路的愿望是强大的。” 戈氏表示相信，其他共和国也会签这个条约，摩尔多瓦领导人也支持这个条约。
叶利钦发表声明，表示拒签俄罗斯议会通过的《行政首脑选举法》。声明中说，在国内极其复杂的形势下，实施该法的政治和社会后果具有破坏性。作为对共和国局势负直接责任的俄罗斯总统，我不能在这项法律上签字。
苏联和以色列决定恢复中断了近25年的外交关系，双方希望这一举动会推动中东和平进程。
10月19日 叶利钦向车臣族全国国民大会执行委员会领导人发出呼吁。呼吁书中指出，造成冲突的原因，是车臣族全国国民大会执行委员会及其领导人采取了明目张胆的违反宪法和其他法律的行动，他们企图搞乱局势并夺取政权。叶利钦要求车臣族全国国民大会执行委员会领导人以及支持他们的各个集团停止违法行为并无条件地依法办事。
1991年6月，一年一度的西方七国首脑会议即将召开。这次会议把援助苏联问题作为一项议题，并破例答应戈尔巴乔夫的要求，将让他这位CP的首脑列席。为此，受苏、美领导人指使，由苏联激进的经济学家亚夫林斯基和美国哈佛大学教授阿里森联合领导起草了一个计划。这一计划因产生于哈佛大学而被称为“哈佛计划”。这个计划旨在使苏联经济纳入世界经济范畴，建议西方七国每年向苏联提供200亿至350亿美元的援助。但这种援助不是无条件的，苏联要加快经济和政治方面的改革，这一计划将首先送交苏、美总统，然后提交七国首脑会议。
这一计划立即遭到了苏联高层特别是帕夫洛夫总理的反对。
在6月17日召开的最高苏维埃会议上，帕夫洛夫提出了政府贯彻“反危机纲领”、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加快向市场过渡的计划。他认为“哈佛计划”太依靠西方援助了，而不认为没有这种援助苏联就不能实现向市场经济的过渡。他说: “我们必须知道，我们是准备靠外国资本还是靠我们自己走向市场经济？” 苏联计划委员会主席契连科说: “俄罗斯一直在吸引外国人，但一向是外国人为我国服务，而不是现在宣传的，我国要为外国人服务。” 接着，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的发言更加尖刻，他说: “人们在谈论，说我们可能会得到1500亿或2500亿美元的贷款。这是神话，是幻想。这不是自欺欺人，就是受了别人的骗。” 他指责美国中央情报局最近一直在采取敌对行动，旨在破坏苏联社会和瓦解社会主义经济。最高苏维埃主席卢基扬诺夫也支持帕夫洛夫等人的观点。因此，这次会议基本否定了“哈佛计划”。但如果不能提出一个更快加速改革的新计划，戈尔巴乔夫参加七国首脑会议就没有了见面礼，就难于取得西方的经济援助，而这又是苏联加快改革迫切需要甚至是必不可少的。这就为戈尔巴乔夫出了一个难题。但具有调和技巧的戈氏还是解决了这一难题，他把这两项计划综合修改为“总统的计划”，带到了七国首脑会议。虽然他没有空手而归，但也没有得到很大的收获。
“哈佛计划”风波实际上是一场关于改革的斗争。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都想突破帕夫洛夫“反危机纲领”的框子，实行彻底的改革，同时也迎合西方的口味，作出让步换取援助，为改革提供经济保障。但是帕夫洛夫内阁则坚持实施“反危机纲领”，反对“哈佛计划”，反对戈尔巴乔夫、叶利钦主张的加快改革的措施。
总统与内阁已经拉开了距离，更为严重的事情接着发生了。
荀路 2021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