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苏联日志(167)
10月21日 新组成的苏联最高苏维埃第一次会议在莫斯科开幕。前来参加会议的有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克和土库曼七个共和国的正式代表。阿塞拜疆和摩尔多瓦的代表以观察员身份出席了会议。
戈尔巴乔夫发表了讲话，主要内容有三个部分: 苏维埃国家体制、经济改革和对外政策。他在第一部分中认为，当前有一系列问题需要解决，其中最主要的是苏维埃国家体制的前景问题。他承认是单一共和国还是几个共和国联合起来能更有效地摆脱危机这个问题尚不清楚，但他倾向于共同行动。他透露，联盟条约草案已由国务委员会成员审阅，最后将提交主权国家议会和苏联最高苏维埃讨论。在第二部分中他列举了当前五项重要的经济任务: 采取措施防止金融体系和货币流通的崩溃；实行国营财产的非国有化和私有化，促进市场的形成；根本改变企业与国家的关系，保障国家对经营活动的支持；进行激进的土地改革，从政治、经济、法律上保障农民对土地的权利；改革外贸机构和有关规定。戈尔巴乔夫在第三部分中强调了统一监督核武器和实施核裁军的重要性。他指出，要遵守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要支持苏美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联盟作为世界强国，今后首先应在解决地区冲突中发挥作用。
10月22日 戈尔巴乔夫和七个主权共和国领导人通过给乌克兰最高苏维埃的呼吁书。呼吁书指出，我国各族人民只有在一起，才能解决自己发展的迫切问题、为自己和下几代人建设美好的未来。文件说，“乌克兰是联盟内几个最大的共和国之一。它在我国的发展中、在我国人民可以为之自豪的一切方面的作用是无法代替的。我们要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无法想像一个没有乌克兰的联盟。”
苏联国务委员会作出关于改组国家安全机关的决定。一、认为必须撤销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认为各共和国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及其直属机关完全受主权国家管辖。二、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基础上，建立享有苏联中央国家管理机关权利的苏联中央情报局、跨共和国安全局、苏联保卫国界委员会和边防军联合司令部。三、认为中止1991年5月16日颁布的整个《苏联国家安全机关法》生效是适宜的，建议苏联总统向苏联最高苏维埃提交关于该法个别条款暂时生效的建议。
发起这一运动的核心人物是谢瓦尔德纳泽。他在第四次人代会上为“抗议独裁”而辞去外长职务后，始终活跃在政治舞台上。他推崇西方的两党制，认为一个单一的苏联CP早已不存在了，孕育着一个多党体制，为使改革不致半途而废，其手段就是要在苏联建立平衡的两党制。最近半年多，他多次发出了可能要发生政变的信号，对苏联政局的凶险预测使他作出了另立山头的决断。他设创“民主改革运动”要与苏共平分秋色，通过竞选轮流坐庄。
苏联国内对谢氏成立新组织反应不一。有人认为这一运动意在把不同派别的反对势力联合起来，组成一支新的强大的中间力量；有人认为这一运动是为了进一步孤立苏共的传统派保守势力，并引诱戈尔巴乔夫脱离苏共；有人认为运动的发起者试图推卸造成社会经济困难所应负的责任。使人们饶有兴趣并颇费思量的是戈尔巴乔夫与这个组织的关系。戈氏说: “成立这一运动并不使人感到意外，这是一个积极因素，只能表示欢迎。” 据分析，戈氏可能利用该组织使强硬的传统派屈服，或者，这一组织如果正式建党，戈氏则更能以超越于党派的身份履行总统职务，而使该组织成为一支平衡力量甚至是依靠力量。也许，当戈氏认为CP无可挽救时就要抛弃这个党或被迫离开这个党，那时他也许成为这一组织的新首领。
7月25日至26日，苏共中央举行了一次全会。会议有四项议程，但主要议题是讨论苏共新党纲草案。
这次全会是在苏共陷入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召开的。不仅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七个加盟共和国的CP失去政权成为在野党，而且苏共内部各派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达到了分裂的边缘。党内的许多派别、地方与基层组织要求戈尔巴乔夫下台，已经不仅是“呼声”，而是“最后通牒”式的决议。苏联的舆论普遍认为，这次苏共中央全会将会出现大分裂，国内外的新闻机构早已围住了克里姆林宫，准备抢发轰动性新闻。
在会议上，戈尔巴乔夫作为新党纲起草委员会主席作了关于苏共新党纲草案的报告。这个报告有几点值得注意:
一、要求根本改变对社会主义的看法。戈氏宣称: “几十年来强加给党的原来的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的模式是站不住脚的。”
二、删掉了苏共二十八大声明中的“社会主义选择”的提法，只是说“共产主义思想过去和现在都是对人类具有吸引力的方向”。
三、提出苏共是“劳动者的党”， “不代表个别阶级和集团的利益”。
四、声称党 “过去只承认马列主义是鼓舞自己的源泉”，而现在“必须使我们的思想库包括国内外社会主义和民主思想的一切财富”。
五、对苏共“布尔什维克纲领派”和“共产主义倡仪”运动中的“CP原教旨主义”提出了尖锐的批评，甚至要求他们退党；而对谢瓦尔德纳泽等人的“民主改革运动”和鲁茨科伊的“俄罗斯CP人民主党”都未置可否。
总之，戈尔巴乔夫的目的是要使苏共从执政党向议会党，从“先锋队的党”向“政治行动的党”，从“以马列主义为思想基础”的党向“以世界文明和全人类价值为思想基础”的党过渡。
荀路 2021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