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驳张雪忠之财新不应是点赞对象论】南周被庙堂中的肉食者极度衔恨时,他们在江湖上以这种恶意揣测的箭射向南周;当炎黄春秋杂志被庙堂中的肉食者极度衔恨时,他们在江湖上以这种恶意揣测的箭射向炎黄春秋。南周被整肃和炎黄春秋被整肃终于遂了他们的意。当中国舆论界只剩下一家财新时,当财新以巨大勇气追踪疫情真相时,他们毫无事实根据的恶意揣测的箭又射向了财新。他们完全无视超级复杂的政治现实,以他们自己都不可能做到的纯洁和完美责之他人,尤其责之艰难推进的实操者,只会无限挑剔别人,只允许有要么一百分要么零分两种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极端选择。但其实他们很聪明,自己决不做到要求别人的一百分,而是现实中很多妥协,因此始终自保于体制内。普遍的言论自由当然必须追求,但普遍的言论自由跟现实中仅有的一点点有限的言论自由决不冲突,决不应该对立起来。追求普遍的言论自由和珍重现实中仅有的一点点言论自由恰恰应该并重。当我们没有普遍的言论自由时,追求普遍言论自由的切入口之一,恰恰是以仅有的一点点有限的言论自由作出发点,将之逐渐扩大、逐渐普遍化,而不是基于阴暗的阴谋论、基于恶意揣测损毁之。后者无疑是不利言论自由进程的,客观上是痛恨这仅有的一点点有限的言论自由的庙堂肉食者的帮凶。

附一位媒体同仁的点评,完全共识——

对!春秋责备贤者,当年的南周、炎黄,今天的财新不是不可以批评,但是责其备求其全是要更好的进步,而不是恶意揣测的倾陷。

2、比如,武汉文化人中,作家方方的疫情实录最有影响力。我一个字都不能出现在国内平台上。但我绝对点赞方方。即便我有空间,我未必比方方写得更好。即便我比方方可能写得更好我却被封口,方方所获得的影响力也仍然是公正的,仍然于公共利益是极大的增进。那么她比我大了一点点空间,即所谓特许权,有什么不好呢?我为什么不给她点赞呢?

3、【我为什么要驳张雪忠之财新不应是点赞对象论】兹以前中堂当年遭际为例。前中堂可能是庙堂中最后一个现代政治文明的同情者,为此在庙堂遭遇激烈排斥,这毫不奇怪。奇怪的是江湖也一波波排炮轰击前中堂。为什么江湖某些斗士要这么做?斗士们堂而皇之的公开解释是:前中堂跟排斥他的人完全一伙,他们只是分工不同,一个负责唱红脸一个负责唱白脸。红脸白脸都是反动派,必须一概打倒,决不上当。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人家需要红脸白脸的刻意分工么?后来完全没了前中堂之类的空间,又如何?你又能怎么着?凸显红脸白脸分工说之类阴谋论的无知与荒诞。但这种无知而荒诞的阴谋论貌似深刻和独到,总能俘获大批拥趸。这也是江湖的悲哀。

江湖的这种悲哀大行其道。受害者不仅有当年的前中堂,更包括南周、炎黄春秋杂志和财新杂志。但凡谁有一点善意,马上用阴谋论一巴掌拍回去。但凡还有一点缝隙,一点弹性,一点灰色空间,决不容忍,坚决除之而后快。非要造成铁板一块的结局不可。后来终于遂了那些斗士们的愿,又如何?中国真的变得更好了?这世界真的都属于那些斗士们了?

不得不承认,作为超大型国家和历史包袱极重的中国,的确属于超级复杂系统。超级复杂系统的属性注定了线性思维的不可取,注定了基于线性思维的、以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二极管思维为显著特色的所有政治教条的失败。中国转型的希望决不在这种二极管思维为显著特色的政治教条中,而恰恰在于一切的善意、一切的缝隙、一切的弹性、一切的灰色空间之中,它们中蕴藏了海量的可能性。我们其实都是常人,并没有能力去翻江倒海,但我们可以力所能力地去扩大一切的善意、一切的缝隙、一切的弹性、一切的灰色空间。力所能及地去影响我们自己所处的生态。这既是我们可能力所能及,也是我们的使命。以平常心力所能及地去影响我们自己所处的生态,可能才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的心态。

今天张雪忠财新之不应是点赞对象论,可说是基于线性思维的、以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二极管思维为显著特色的政治教条的延续,跟当年以红脸白脸分工说批前中堂、以小骂大帮忙批南周和炎黄春秋杂志,一个套路,没有任何新意。这种政治教条现实中早已破产,观念世界却仍大有市场。我为什么要驳张雪忠,原因正在于此。什么时候告别基于线性思维的、以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为显著特色的二极管思维,什么时候,我们才真的可能认知作为超级复杂系统之当下中国的政治现实,中国转型才可能还有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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