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23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二（23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14 日审讯。控方“从犯证人”、前壹传媒首席执行官张剑虹继续作供。
张剑虹供称，黎智英个人“瞓身”支持抗争，亦推行“撑学生订阅计划”，支持年轻人抗争，“赞扬佢哋为咗保卫家园而牺牲，希望佢哋成为《苹果日报》忠实读者”。控方又展示与“屠龙”、“和勇”相关的《苹果》文章，张称报道符合黎“和勇不分化”的编采指示。
控方另展示黎向张传送的《苹果》25 周年特刊感言稿件，黎称“越多世界舆论支持和外交关注，我们越能保住法治和自由，外国势力万岁！”。张解释，黎认为外国政治官员订阅《苹果》，“对《苹果》系一个重大嘅政治保护”。案件周三（24 日）续审。
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高级检控官陈颖琛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及有香港执业资格的新西兰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代表。
彭耀鸿早前因私事申请缺席聆讯，事隔两周周二返回法庭。是日气温急降，张剑虹改穿深蓝色羽绒出庭，黎智英则继续穿着啡色皮衣。庭上展示讯息记录时，控方放大萤幕上的文字，黎被调至前排靠近观看，他戴上耳机听审，不时抄写笔记。
张：黎支持年轻人抗争
赞扬他们为保卫家园牺牲
张剑虹第四日作供，控方问及《苹果》推出“video talk”节目。张称节目目标观众为《苹果》订户，指年轻人倾向网上看影片及新闻，故《苹果》亦侧重网上影片，希望吸引更多年轻人于《苹果》看“反送中”的新闻，让他们更了解及投入运动。
控方及后展示《苹果》“撑学生订阅计划”宣传海报，当中印有“撑学生睇苹果”徽章。张解释，计划呼吁读者捐钱，让学生免费阅读《苹果》，捐赠 300 元便可让一名学生“享受一年免费睇《苹果》”。
张忆述，当时黎支持年轻人抗争，“亦都好赞扬佢哋为咗保卫家园而牺牲”，希望他们成为《苹果》忠实读者。黎得悉，他们未必有经济能力订阅《苹果》，故呼吁读者捐钱，让更多年轻人浏览《苹果》网站。张又指，黎支持年轻人反送中及争取民主，反抗极权、暴政、中共，以及用武力镇压的警方。
张：黎“瞓身”支持抗争
参与游行“揸埋旗”
就张早前供称，港闻组在 2019 年下半年“差唔多全情投入晒做呢个运动”，张补充当时几乎每日都有与运动有关的新闻，形容黎“好瞓身支持成个抗争运动，即系每个游行黎生自己都会去参与，会去行头呀、揸埋旗，所以全公司全港闻组都会好投入喺个新闻到。”
控方随后展示 4 篇《苹果》文章，当中题为〈枪弹狂轰港岛 百人受伤被捕 疯狂警暴迎十·一〉的报道，于 2019 年 9 月 20 日刊登。控方问张，此报道如何显示黎的编采指示？张回应指，此文章呼应黎一直以来支持港人上街，争取民主自由，和谴责警方以武力镇压示威者，并指文章符合黎的编采指示。
张：黎主张“和勇不分”
睹“勇武”破坏“唔觉系咩一回事”
控方再提到同年 10 至 11 月刊出的〈蒙面法掀怒火 全城抗争还拖〉、〈和变勇：是政权逼我进化〉以及〈屠龙队边缘呼唤 全民勇武三罢〉报道。张同指〈屠龙〉文章符合黎的编采指示，“和勇要不分，唔好被分化”。他指黎又认为，“抗争系要有‘和同勇’嘅人一齐去抗争，需要团结一齐，有力量先可以成功。如果分化会孤立咗比较激进嘅示威者。”
控方追问“激进”的意思，张形容当时“好兴出嚟暴动、打烂啲铺头”，而黎认为的“勇”是“有行动嘅勇”，如他游行后目睹“有啲勇武打烂啲店，咁佢都系唔觉得系咩一回事，佢觉得啲年轻人好勇啰，好投入个运动。”法官李运腾问，〈屠龙〉文章中的受访者，是否可视为黎所想的“勇”？张认为可以。
张剑虹又确认，相关文章均由编采部同事按黎的编采指示执行，他亦不可拒绝执行黎的指示。
黎《苹果》特刊写“外国势力万岁”
张：黎认为属政治保护
控方另展示黎于 2020 年 5 月 17 日向张发送一篇初稿，“剑虹，苹果廿五周年感言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庭上画面显示，稿件提到“25 年前我们创刊的社论说：我们属于香港，这 25 年来我们挺过很多试炼⋯回顾过去的四分一个世纪，我们无愧于心⋯《苹果日报》同仁将继续傲然挺立抗拒强权揭露真相，无论前路如何艰难”。
控方读出感言其中一段：“中共是理直气壮的，不过他们说谎也理直气壮的，总之他们永远是对就是了。对，我们没有外国势力，现在却非外国势力不可！越多外国人，政府和政治人物支持我们，越多世界舆论支持和外交关注，我们越能保住法治和自由，外国势力万岁！”
张解释，黎获邀撰写特刊感言，其意思是若多人订阅《苹果》英文版，“中共搞《苹果》会得到好多外国制裁”。他又指，黎认为若外国政治人物、政府官员订阅《苹果》，“对《苹果》系一个重大嘅政治保护，如果啲外国政治人物、政治官员为香港发声，越支持香港呢，对香港自由同法治系好重要啰，对香港系一种保护啰”。
张：特朗普签人权法案
使黎觉得“真系做嘢”
控方亦问及“饭盒会”的情况，张形容黎会见美国官员后，常谈论制裁，如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签咗啲法案，人权自由法案嗰啲咁样，同唔供应枪械弹药畀香港警方啲法案。黎生都觉得呢啲系好，系赞成呢啲制裁行动，觉得阿 Trump（特朗普）系真系做嘢，唔系得个讲字。”
控方展示黎于同月 22 日向张发送的讯息，“剑虹，请考虑苹果日报发动一人一信救香港，我们印制一人一信救香港信封，在星期日或星期一派，每份报纸内含十个信封，之前一日苹果头版广告预告⋯请市民写信给美国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和议员等，当天将这些人的邮寄地址印在我们的苹果日报和网上新闻中。”
张：黎指示推“一人一信救香港”
吁美出手制裁
张表示，当时正值人大宣布订立《香港国安法》，黎想“美国高官出声救香港⋯请佢哋出手干预”。张解释“出手”是指“制裁中国有关嘅人”，又指“国际上畀中共呢个压力，采取啲敌对行动”。
控方展示《苹果》同月 24、25 及 27 日的头版声明，邀请市民写信予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张表示不清楚范本由谁草拟，强调是“黎生自己处理晒成件事”。法官李运腾询问，为何台湾《苹果》网站有“一人一信救香港”报道？张称“相信台湾同事见到呢个 campaign（活动），佢哋攞嚟登”。李运腾闻言指，若张不知道，就直接回答不知道。
庭上讯息显示，黎告知张无法邮寄信件往美国，“Simon Lee”建议改由读者在 Twitter 标注（tag）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张称，黎最终决定由《苹果》提供信件范本，读者只需要签名，透过 Twitter、 Facebook 等社交媒体传送予特朗普。
信中提及“Mr. President, please help us⋯Only through international pressure will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ever reconsider this disastrous course of action. （亲爱的总统，请帮助我们⋯只有透过施加国际压力，中国共产党才会重新考虑其灾难性的行动）”张解释，“国际压力”是指国际上采取敌对行动，对中共施加压力，即黎所指的制裁。
张称社论写手“方圆”
真名为颜纯钩
另外，控方问及社论“苹论”写手资料。庭上显示黎询问张：“剑虹，你认识颜纯钓（颜纯钩）吗？他文章写得真好，我想和他见见面，谢谢，黎”，张指颜纯钩的笔名为“方圆”，黎认为他熟悉共产党，“佢呢啲反共文章、写批评政府文章写得好好”。
至于另外两名主笔冯伟光（卢峯）及杨清奇（李平），张称两人主力撰写政治内容，立场均是民主自由、关注人权，“如果写中共政治，通常系批评共产党同中共”。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