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9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五（9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27 日审讯，第二位控方证人、前《苹果》副社长陈沛敏继续作供。
控方提到 2020 年初爆发新冠疫情，陈沛敏确认当时《苹果》使用“武汉肺炎”字眼，又指黎智英觉得中国政府有所隐瞒，而他的看法会影响《苹果》报道，例如将相关新闻“做大啲或者显著啲”。
控方另展示黎智英同年 4 月刊出的专栏文章，提到“我们可以坚持下去的，正如陈沛敏说，是我们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气魄”。陈解释，她应该在专栏曾经写过类似内容，指当时社会运动已大致平息，但仍然有人出来争取普选、五大诉求，“其实去到嗰个时刻，都知嗰样嘢唔会落实到”，因此她佩服仍在坚持的人。案件押至 2 月 19 日续审。
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高级检控官陈颖琛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及有香港执业资格的新西兰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代表。
陈指会跟进“饭盒会”事项
“黎生会就好多嘢有意见”
陈沛敏第六日作供，控方张卓勤续围绕时任《苹果》社长张剑虹就“饭盒会”撰写的会议纪录提问。其中一点为“国际专题我们可尝试找人采访，可以找当地 freelance （自由工作者）进行”。陈沛敏指，国际新闻包括当时较受关注的国际新闻，或者当时国际关注的香港新闻。
另一点提及“可以每周就大新闻做跟进专题，例如今周可以做反送中被捕人现在如何？”陈指，《苹果》最终有跟进反送中被捕人的报道，但不记得是否以专题形式刊出。另外，会议纪录提到“大新闻可策动不同专题，如送中议题、上市公司卖楼、被送中的商界⋯中美贸易战一周年等等”。
法官李运腾问，据陈所知，最终《苹果》有否“策动”任何事情？陈指部分专题题目有做到，“我谂张生用‘策动’意思，系 develop （发掘）多啲专题，以迎合黎生想话要多啲专题，或者杂志化⋯题目都系平时黎生关注、想睇嘅题目”。
控方问，为何要跟进饭盒会的会议纪录？陈指，下一次饭盒会均会跟进上一次会议有何进展，强调“黎生会就好多嘢有意见”。
陈以“liberal”（开明）形容《立场》取态
会议纪录当中一点为“周末评论可尝试找端、立场、众写得好的作者撰稿”，控方问陈如何形容上述 3 间网媒的报道角度。陈指，《端传媒》较多两岸三地的新闻，除香港外，亦有由中国、内地人撰写的文章。《立场》则经常就示威活动进行直播，陈形容《立场》角度取态“liberal（开明）”，补充“个人感觉《立场》比较支持民主自由嗰啲价值，同人权问题，亦倾向支持同志平权。
陈指黎质疑中国政府隐瞒疫情
同意《苹果》报道受黎影响
控方其后围绕《苹果》针对香港的疫情报道提问，提及香港在 2020 年初开始出现疫情。陈忆述，当时报道角度包括追寻疫情源头，疫情最新情况，以及医学上的最新发现，而当时《苹果》有使用字眼“武汉肺炎”。陈补充，报道亦着重中国政府有否隐瞒源头，外国会否质疑中国诚信等。陈认为，黎抱有这些看法，“佢觉得中国政府系有隐瞒”，而黎的看法会影响《苹果》报道。
陈确认会按黎对疫情看法
将相关新闻“做大啲”
控方再展示 2020 年 2 月 9 日黎的专栏文章“武汉瘟疫 中共丧钟”，并问陈，字眼“武肺”还是“瘟疫”更强烈？陈指“瘟疫强啲”，并再度确认，如黎关注疫情隐瞒问题，当时可能有其他国家的科学家、医学界、外国政府质疑中国是否隐瞒源头时，“我哋都会做大啲或者显著啲。”
控方另引述陈于 2020 年 3 月 4 日向黎发送的讯息，讯息显示“武汉肺炎疫情爆发 中共官媒：世界欠中国一个感谢”，并附上文章连结。陈在提问下解释，因为黎“成日讲中国隐瞒嗰个讲法，见到呢个报道觉得好似回应紧佢观点，所以 send （发送）畀佢”，应该是台湾《苹果日报》的文章，但她强调《台苹》编采独立运作。
控方问《苹果》为何比较香港及新疆
控方又展示于 2020 年 3 月刊出的《苹果》报道〈拟用反恐例控爆炸品案 邓炳强学新疆铁腕压抗争〉，页面顶部写有“师承中共”。陈解释，“师承中共”意指当时警务处处长欲以《反恐条例》检控爆炸品案的被告，“好似中国嘅新疆咁样，对于爆炸品案，都好似一啲恐怖主义活动。”
就报道内文有表格列明“香港与新疆情况比较”，控方问为何会比较香港及新疆？陈指，她在报道刊出前一天放假，但阅读文章后，认为由于香港及内地文化不同，“新疆都系会同所谓汉族嘅文化有唔同啦”，而从新闻可见，新疆有关于“疆独”、或反对中共的声音，认为中国政府会对付新疆的恐怖主义活动。
控方指黎专栏引陈称
“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气魄”
控方另展示 2020 年 4 月 26 日刊出的黎专栏文章〈专横暴政打压 我们气魄不灭〉，当中提到“当下让我们坚持下去的是我们对法治的珍惜和对自由的热爱。我们对中共的专横暴政没有幻想，我们可以坚持下去的，正如陈沛敏说，是我们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气魄。香港人，我们唯一要害怕的就是恐惧。”
控方问，陈有否说出相关言论？陈指，应该在自己专栏内“写过类似嘅嘢”，但忘记当时的语境。她补充，相信因为当时仍有社会运动，虽然运动已大致平息，但仍然有人出来争取普选、五大诉求，“其实去到嗰个时刻，都知嗰样嘢唔会落实到㗎啦。如果我要谂返自己嗰阵时嘅感觉，对嗰啲人嘅坚持，我都系佩服嘅”。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