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春在网上介入声援牧民维权以来,我认识了各地不少牧民,也常在微信上聊天。网络世界就是便捷,有些事儿在网上聊聊就解决了。比如,有的牧民想向上反映情况申诉冤屈,求我帮忙写申诉材料,把素材发过来。我整理归纳写出后便可从网上发过去,不用邮票和快递,点击键盘举手之劳……

听牧民们说,现在乡下打官司很费钱,有的律师收了十多万元,还拖拖拉拉不给好好办案。所以善良的牧民过意不去,非要给我些劳务费。我坚决不收!有人说,现在你也困难,收点钱名正言顺。我不认可,这么多年来,我接受过许多朋友的无私援助,至今无以回报。现在社会底层的人们有难,我应责无旁贷尽力而为,这样我的内心也平衡些。我相信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一定同意我的观点的,我还崇尚蒙古文化中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遗憾的是,前些时侯起,我的微信开始不畅: 微信圈发不出也进不来帖; 微信群里的帖都打不开了; 更为可气的是,有的语音也听不到了;奇怪的是,几段语音里有的能打开,有的就打不开。懂行人说是安了敏感词软件之过,比方牧民维权,举牌抗争,进京上访,侵占草场……这也太过分了吧?其实,发生在我及我们一家人身上比这过份的事儿都有!

SL女士以前常在网上与我聊天,近日想让我帮忙写个申诉材料,因微信不畅今天专程从乌拉特草原来包头找我。我事先告诉她我的现状(住宿院子里有七个摄像头,门前每天国保蹲坑 外出跟踪等),万一她来受阻被惊吓怎么办?SL女士也曾因维权被抓过,且至今问题没解决,所以她不怕。但我们事先还是有所安排:一,怕到时候突然屏蔽信号联系不上,我们找了个中间人“备份”; 二,我告诉了我们家的地址及乘车路线;三,为了防止被阻拦不让进家,我们商定在我老母家附近的公园见面;四,约定见面时间,并把我的照片发过去以便确认。

下午三点时分,我如约迅步出门,一看门口国保的车和人大增,哑然失笑,原来一切均在掌控之中啊……关键是国保是否抓人?心中忐忑,我倒不怕,而是怕牧民受制。进了公园,慢步前行,并未四处张望,因她知道我而我不认识她,不能让她发给我照片啊!公安截获中途埋伏咋办?快到指定地点时,觉得路旁一年轻男子的眼神异样,但其装束不像国保,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女人的“暗号”声。那个眼神异样的年轻人也紧随其后,原来SL女士也做了防范,是领着儿子来的。 “接头”顺利,都很高兴……

闲言少叙,本想找个阴凉地儿好好聊聊,可无奈便衣紧随其后,我看到的是俩女一男! 也学电影上的情节,把手机让儿子拿着,在我俩后跟随,以防手机监听。边走边聊 ,国保们“全场紧逼”。那个女的还挎着一个黑包,一扫就明白是在录音。看架势不像要抓来人,也就放下心来,找个地方坐下。国保们也肆无忌惮地缠在附近,为了来访牧民的安危,只得忍气吞声。国保的骚扰,令我们生厌。既然在外面也能监听,干脆回家里坐着聊算了。返回家的途中,儿子告诉我国保人数不下五六,且在我们后面拍照不少。意料之中,之所以没让孩子也拍照,是怕国保抢他的手机。我儿子因拍照,曾被公安多次抢走过手机。

今天的太阳,虽然不比往常毒。回家后,我们还是因渴喝了不少茶水。谈话内容在此暂且不表。我们用手机拍照后互相传发时,才发现俩人的微信全被屏蔽。一搜索,更发现一百平米内无信号,只有一个微信号存在。 不用说那是国保的,无意往外探头时看到。以往坐在大门口阴凉处的国保,都移到老母二楼窗下坐了。两个男国保低头看着手机……

我们相谈甚欢,时光飞逝,天色见晚,也感觉饿了。我说吃顿便饭,SL女士也答应了 。出门买菜,采购返回,母子俩已走。老母说我出门不久,他们母子就要走,怎么也挽留不住,善良的牧民怕给我添麻烦啊!

马上用老母手机联系,居然也打不出去,发微信也失联。转辗让其他网上朋友寻找。,直到晚上十点半才从网友处得到消息:离开我家后,来访母子便被国保拦截扣住问话,内容有二:新娜是危险分子,以后不许来往;交代谈话内容。SL女士答道:“不都监听呢吗?又不违法!”……因早已失去草场,她多年在外打工,在包头昆区有租房一间,安全到家。我也悬石落地!

但我们俩的微信已不通了,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备份 ”网友早已把我俩的照片发到网上,并作说明,跟帖不少。其中一帖言:“两个维权女士终于在包头见面了!——巴盟乌拉特维权牧民SL和呼和浩特维权人士新娜!

2015年8月5日

来源:作者面书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