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生4一 爱情之阶

若不吃那苹果
看见蛇从草丛经过
送给你信,关于爱情
我又如何长出舌头

诗,是那第一次的心跳
诗,是那第一次的闪电
血液里从此流动着一个女人的毒素
搅动你的胃,撕扯
你的神经

人若不失恋
又怎么能成为诗人
这是一次对上帝的全面反叛
为了我那理想的爱情

种下诗歌的果园
用诗歌的篱笆隔绝这世间
用诗歌的幕布遮蔽那上帝
赤裸的,我追逐着你
像一条燃烧的蛇

 

二 自我之阶

我从众人的舌尖走过
割伤他们的眼睛
无数的镜子破碎
无数的光辉

我看着你们
众水的江河
我俯瞰这大地
可怜的蝼蚁

我爬上孤独的梯子
我的孤独到底是几重啊
飞鸟和星星

我走过万仞的峰顶
走过心的冰雪
在冷与热的淬炼中
走入孤独的顶点
我,就是你无法
逃避的命运

我在万物中命名
以我为尺度
以我为中心

王子,宇宙的王子
我指挥着无有的风
我捕捉无辜的影

我来做我,我来做王
我带来启示的符咒
告诉你这一圈又一圈
一层又一层

跳动的火焰
我才是光明

 

三 膨胀之阶

红移的,是你追随的眼睛
我在我的体内造反
我在我的体内革命

谁会被他的肉体
覆盖成坟墓,那膨胀的
我的诗人的不安的灵魂

我无法容忍自己是人
内在的心的火山,冲出
那古老的地层

我本该充满万有
我,在存在与虚无之间
不断地战争

膨胀,充血
我的诗性,像又一次的
宇宙爆炸,我的残碎的肢体
在宇宙之外飘零

 

四 死亡之阶

活着还是死去
选择像是自由
我作为我,如何能
忍受这必然的结局

这是一次彻底的反抗
我该如何安排这美妙的曲子
最后结束的音

我是诗人
宇宙的精灵
我该如何容忍
岁月在脸上刻痕
我该如何忍受众生污秽

选择死亡
便成了最后的斗争
这是自由的最高哲学
这是永恒的诗性

 

五 重生之阶

谁又能描述死亡的背景呢
若不经过那硫磺与火的湖
谁又能说出那痛苦

上了死亡的毒钩
谁又能逃得掉呢
悔恨的药已经在时间里失效

在一切思辨之外
在宇宙诞生以前
我看到了我的肉体在腐烂
我看到了我的局限

我匍匐,在造物的脚下
如地里的麦子,雨水和阳光
像灵一样,让我在死亡之地
长出一片麦田

于是我歌唱
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歌唱这死亡,歌唱众生
这春天

2014年5月10日 于汝城热水

来源:作者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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