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zk30中共十八届六中全会即将召开,被认为是决定十九大人事布局和权力分配的前哨战。六中全会召开前夕,当局加紧「核心」舆论宣传,被认为具有不寻常政治用意。十九大政治局常委,除了习近平和李克强,汪洋、王沪宁、栗战书、胡春华、孙政才都是「入常」热门人选。十九大已六十九岁的王岐山是否会续任常委,打破中共「七上八下」(六十七岁仍可继续任职,六十八岁就退下)潜规则?

中共十八届六中全会召开,意味着中国执政党政治生活,由此步入「迎接十九大」时区。十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在北京召开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会上,根据惯例将作出二零一七年召开中共十九大的决定。十九大换届选举,六中全会被认为是决定十九大人事布局和权力分配的前哨战。六中前夕,以总书记习近平为「领导核心」的舆论呼声,再度弥漫中共政坛。在十八届六中全会上,习近平会不会正式拥有「核心」称号,正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党中央是核心;就党中央而言,总书记是核心。」这是中共主要喉舌之一的《光明日报》,十月九日刊发的题为《从三个维度把握核心意识》的主调,此文作者是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机关党委常务副书记、纪委书记樊得智。这篇近二千字的文章强调,「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而言,中国共产党是核心;就中国共产党而言,党中央是核心;就党中央而言,总书记是核心。增强核心意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始终同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是一个有机整体」。文章从理论维度、历史维度和实践维度等三维度,阐述「核心意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这是中南海发出的强烈信号。中共十八届六中全会召开前夕,当局加紧「核心」舆论宣传,被认为具有不寻常政治用意。文章发表或同一天或翌日,中共其他官媒,如新华社、人民日报网站、求是杂志网站等,都迅速跟进转载。早在二零一六年一月,中共从地方到中央曾掀起一阵「习核心」舆论宣传,当时,至少有十五名中共省委书记表态「坚决维护习近平这个核心」;中办主任栗战书在中央直属机关会议上强调,要「增强核心意识」,与习近平保持「高度一致」。同时,中共军方新成立的五大战区,海、陆、空、火箭军、战略支援部队五大军种,都喊出增强「核心意识」、听从习近平「指挥」等口号。习近平试图扭转和遏制「七龙治水」、常委各管一摊的现状。不过,「习核心」的提法,在三月全国两会後,又渐渐淡出政坛,直到中南海高层北戴河度假後,步入九月,「习核心」呼声再度趋强。

中南海早已表明,十八届六中全会主要是给中共官员立规矩,其中主要的对象就是高级官员,特别是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常委。早几个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公布了十八届六中全会主要议程:政治局向中央委员会报告工作,研究全面从严治党重大问题,制定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若干准则,修订《中共党内监督条例(试行)》。会议分析研究当前经济形势,部署下半年经济工作。十八届六中全会前夕,习近平把握所有机会谈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十月十日至十一日,全国国有企业党的建设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习近平到会讲话。他强调坚持党的领导是国有企业的「根」和「魂」,「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是重大政治原则,必须一以贯之」。

中共中央党校党建设教研部一位学者分析说,习近平上台之前便意识到对於中共的蜕化变质、组织涣散,不能再抱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得过且过态度。习近平说,「党要管党、从严治党,是我们党加强自身建设的一贯方针和根本要求」,「全面从严治党,基础在全面,关键在严,要害在治」,在十七届政治局中,薄熙来、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多达四人落马,这显然提醒习近平,要正视一个隐患重重的政治局集体,当务之急正是党内问题,是中央政治局问题。正是在此背景下,四天会议的六中全会以全面从严治党为主题。

全面从严治党是中共自称立下的「军令状」。亚洲周刊从北京获悉,习近平最近在一个会议上说,「我们党作为执政党,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腐败。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使不敢腐的震慑作用得到发挥,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党经受着执政、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外部环境等四大考验,只有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党才能应对这四大考验」。自中共十八大以来,已有十位中央委员和十三位中央候补委员在反腐风暴中落马,这在历届中央委员会里比重之高,前所未有。多达两位数中央委员会成员落马,折射出一段时期以来管党治党松懈,监督乏力。这正凸显中央召开六中全会,从严规范党内政治生活、强化党内监督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其实,历次全会都有主题安排,十八届一中全会决定政治局等人事;二中全会研议国家机构人事;三中全会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方案;四中全会则是以依法治国为主题;五中全会审议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六中全会多涉及意识形态、党建等问题。梳理一九八一年以来的历届六中全会可见,三十多年来历届六中全会的主题,无一例外都不是经济议题,而是与文化或党建有关。中共十八届六中全会也将以「从严治党」为主题,审议和通过中共新的党建决议,有专家认为届时提出「习核心」的正式版本也属顺理成章。

十九大换届选举,十八届六中全会被认为是决定十九大人事布局的前哨战。到二零一七年金秋中共召开十九大时,总书记习近平和总理李克强分别是六十四和六十二岁。如果中共「七上八下」(六十七岁仍可继续任职,六十八岁就退下)的潜规则继续维持,目前中央政治局二十五名成员,除了习近平和李克强之外,到十九大召开,即二零一七年十一月时尚未届满六十八岁的有:王沪宁、刘奇葆、许其亮、孙春兰、孙政才、李源潮、汪洋、张春贤、赵乐际、胡春华、栗战书、韩正十二人。如果政治局常委会总人数仍维持七人,那麽这十二人中只能有五人「入常」,形成「十二争五」局面。从各方面评估,其中七人入政治局常委可能性大,汪洋、王沪宁、栗战书、胡春华、孙政才都是「入常」热门人选。

政治局常委还设不设?如果继续设常委,那是七人常委还是九人常委?「七上八下」潜规则是否继续有效?这半年来不时有说法从北京流出,试探气候。坊间不时有高层想变革常委制的传闻,有些并非空穴来风。但目前没有看到取消常委制的迹象。不过,敢於和善於打破既定规则的习近平,即使取消常委制、增加常委数、打破「七上八下」规则,外界不会讶异。

G20峰会露人事端倪

中共中央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一位教授分析说,当下要看习近平看重谁、看好谁,只需看G20杭州峰会有谁陪他左右。习近平始终最重视G20杭州峰会,这一峰会是中共十九大之前级别最高、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一场「主场外交」。亮相峰会,更全程陪同习近平参加的是:政治局委员、中办主任栗战书,政治局委员、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王沪宁,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汪洋等。由此,他们可视为是十九大「入常」(入政治局常委)热门人选。栗战书与王沪宁作为习的左膀右臂,陪同习参加了几乎所有的与外国元首会见活动。峰会由习近平主持,开幕式举行,习近平致辞。坐在习近平身後的,分别是栗战书、王沪宁、汪洋,还有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刘鹤等人。

生於一九五零年的栗战书,二零一七年十九大时刚好六十七岁,符合政治局「七上八下」潜规则。这些年,他作为党内大总管,辅佐习近平做了很多功不可没的工作,赶搭最後一班车入常,应顺理成章,「入常」後有望执掌中纪委。王沪宁和汪洋都是两届政治局元老,都生於一九五五年,年龄上有优势,进入政治局常委会,顺风顺水,没有障碍。同为一九六三年出生的胡春华、孙政才,一在广东,一在重庆,两人都紧跟习近平,都属於封疆大吏的角色,这些年谨慎低调,中规中矩,粗看说不出大建树,细瞧难挑大毛病。

十九大常委会人数并非固定七人。中共执政以来,常委人数都随着高层政治格局需要而不时有变动,最近一次大变动是江泽民退休时将常委人数由七人增至九人,外界有舆论认为是江泽民为架空胡锦涛,习近平执政又减回七人。围绕习近平可能会取消所谓年龄限制的揣测越来越多。王岐山生於一九四八年七月,二零一七年召开十九大时六十九岁,习近平要留住他,就需要打破「七上八下」这条潜规则,目前从北京传出的消息看,这俨然属於主流意见。习近平到二零二零年,即他的第二届任期结束时也将是六十九岁,按照目前规定,他将无法再继续其第三届任期。

十九大人事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政治局新成员。有多位中国问题学者共同预测了一份自认为「靠谱」的名单,中共十九大新的常委会组成: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全国人大委员长王沪宁;全国政协主席汪洋;主管干部、宣传等党务工作胡春华;国务院常务副总理孙政才;中纪委书记栗战书。入常的热门人选还有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组织部长赵乐际,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韩正等。未来围绕十九大的人事布局将会紧锣密鼓,也会充满变数,不排除有「政治」黑马杀出。地方大员谁能入政治局,颇引人注目,目前看,新任天津书记李鸿忠和新任新疆书记陈全国、河北省长张庆伟等被视为入局大热。

二零一六年省市自治区一级的地方诸侯最高层换人规模,已超前三年总和,二零一六年的密集调整,加上前二年零星调整,已超过半数省份党政「一把手」於十八大後走马换将,二零一六年换岗更为加速,目标明显是为十九大人事提前布局。目前,已有十多个省级党委全会明确将在二零一六年第四季度召开党代表大会,省级党委换届料在十八届六中全会後迎来密集期,为十九大人事布局作铺垫。随着十九大临近,习近平当局加快安排自己的人马。

二零一六年六月底,中共更换了江苏、江西、山西三个省委书记,罗志军、强卫、王儒林被撤换;八月底,中共再次更换湖南、云南、西藏、新疆、内蒙古、安徽六省区党委书记,徐守盛、李纪恒、陈全国、张春贤、王君、王学军分别被免去其所在地省区的党委书记。罗志军(现任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强卫(现任全国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儒林(现任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徐守盛(现任全国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君(现任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学军(现任全国人大教育科学文化卫生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这六人被视为具有江泽民派系背景,已调任全国人大闲职。

「习家军」地方党委书记

接管其他七省省委书记的分别是:原浙江省长李强空降江苏、原青海省委书记骆惠宁空降山西,其他五人为本省省长(西藏例外,由常务副书记接任书记)升任书记:鹿心社主政江西、杜家毫主政湖南、陈豪主政云南、吴英杰主政西藏、李锦斌主政安徽。当中有三人是习近平旧部。其中,李强是习主政浙江时的「之江新军」成员。至今,全国三十一省市中,已有六名地方党委书记被视为「习家军」成员,其中「之江新军」占四席,他们是夏宝龙、巴音朝鲁、陈敏尔、李强,习上海旧部占二席,他们是杜家毫、陈豪。陈全国虽非习近平旧部,但曾说出对习中央要「绝对忠诚」等话语。

除了省委书记外,「习家军」在现任省长中也可谓异军突起,如接替鹿心社出任江西代省长的刘奇、接替李小鹏出任山西代省长的楼阳生,亦属「之江新军」。七月接替袁贵仁出任教育部长的陈宝生,是习近平在中央党校的亲信旧部。四月出任陕西省长的胡和平,被认为习近平的清华系人马;六月出任内蒙古自治区主席的布小林,其祖父是习近平父亲习仲勳的好友。

有时政评论家整理出一份长长的名单:在各部委中,中组部常务副部长陈希,是习在清华大学的室友;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刘鹤,是习的中学校友;中央办公厅常务副主任丁薛祥、中央军委办公厅副主任锺绍军、中宣部副部长兼网信办主任徐麟,是习的上海旧部;中联部长宋涛、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何立峰、公安部纪委书记邓卫平、公安部副部长王小洪,是习在福建工作时的旧部;中宣部常务副部长黄坤明、国家安全委员会常务副主任蔡奇、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专职副主任陈一新、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舒国增、公安部副部长孟庆丰……都来自「习家军」主产地「之江新军」。

中国「十一」长假过後,距离十八届六中全会尚有两周。从十月九日起,各地法院不时有落马贪官公开宣判的消息。十七日,中国能源局煤炭司原副司长魏鹏远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被公开宣判。他涉案金额和房产达三点三亿元人民币(约四千九百万美元),成为中共执政以来,检察机关一次起获赃款现金数额最大的案件。据悉,检方在魏鹏远家中发现二点三亿元人民币现金,清点时用了十六台点钞机,当场烧坏四台。有人以此折算,魏鹏远在国家能源局工作近六年时间里,平均每天挣十万元。

据能源局人士透露,魏鹏远在落马前,经常骑一辆旧自行车上下班。他穿的衬衣、裤子都是便宜货,在开会或者考察时显得很「土气」。河北省检察院一检察官说,魏鹏远表面低调,实际奢靡,「他有十多套住房,住房价值一亿元之多,其中一套专门用来存放赃款」。魏鹏远利用职务上便利,为他人在煤炭项目审核、专家评审及煤炭企业承揽工程、催要货款、推销设备等事项上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二零一四年五月,他被带走调查。

魏鹏远因受贿罪以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其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後,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魏鹏远是继十月九日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保护委员会原副主任白恩培後,第二个被法院判处「终身监禁」的官员。中国政法大学刑诉法教授洪道德对此解读认为,中国虽然不是判例法国家,但白恩培案的金额或许会成为今後职务犯罪的数额参照标杆,即贪污受贿在二亿元人民币以上的,没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或将都被判处终身监禁。

从十月十一日到十四日这三天,金道铭、谭力、申维辰三「虎」,分别被判无期徒刑。山西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金道铭受贿一点二三亿元人民币,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海南省委原常委、原副省长谭力受贿案,受贿金额八千六百多万元人民币,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中国科协原党组书记申维辰一审被判无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申维辰受贿所得折合人民币九千五百多万元财物予以追缴,上缴国库。在中国,不管人们对中共看法如何,它无疑是中国的政治主体和执政主体。中共如果不能全面治党,那麽中共十八大後提出的全面法治、全面深化改革、全面小康战略布局,都将是空中楼阁。全面从严治党,民意所致,民心所向。

来源:亚洲周刊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