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02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二（2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进行第四日审讯。控方读出开案陈词，提到黎智英以传媒为平台，煽动对香港特区政府及中央的仇恨。
控方指，本案涉及 161 篇煽动刊物，包括《苹果》报道、黎专栏“成败乐一笑”文章，内容涉呼吁群众参与示威、国际社会制裁中港，以“荼毒易受影响人士的思想”，举例提到其中一篇专栏，黎称“嘿！你要跟中共讲法律，你从火星来的吗？”
控方又指，已认罪的《苹果》高层张剑虹、陈沛敏及杨清奇，受黎指示发布陈方安生与美国时任副总统彭斯会面等报道，提到他们将以“从犯证人”身份作供，证明黎为本案“主脑”。
另外，控方开案陈词指，黎智英假借争取自由民主之名，多次联络外国政要，包括美国时任副总统彭斯及时任国务卿蓬佩奥，要求美国对中港进行制裁。他又指示《苹果》推出英文版新闻，以便要求外国对中港实施制裁。控方周三（3 日）续读出开案陈词。
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及有香港执业资格的新西兰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代表。
黎智英穿着深蓝色西装外套、白色恤衫步入被告栏，他精神不俗、面露微笑望往亲友方向，不时挺直与他们挥手及点头，亦有向公众双手合十。
黎智英否认三罪
踏入第四日审讯，黎智英正式就案件答辩，控方先申请将针对黎智英个人的“勾结外国势力罪”存档法庭，获法庭批准。法庭书记其后读出与《苹果日报》及“揽炒团队”两项相关的“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以及一项“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黎于被告栏内逐一回应“Not guilty”（不认罪），3 间公司的法律代表亦否认控罪。
开案：黎为“激进政治人物”
陈沛敏等将作供证黎为“主脑”
控方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读出开案陈词，先提到黎智英的背景。控方指，他是著名传媒商人及《苹果日报》创办人，自称民主派支持者，又形容他为“激进政治人物（radical political figure）”，趁 2019 年反修例运动期间，以传媒为平台，与《苹果》高层及“揽炒团队”串谋煽动仇恨香港特区政府和中央，以及勾结外国势力。
6 名《苹果》前高层，即张剑虹、陈沛敏、罗伟光、林文宗、冯伟光、杨清奇早前已认罪，控方指张剑虹、陈沛敏及杨清奇，将以“从犯证人”身份作供，前壹传媒集团营运总裁周达权亦会出庭，讲述《苹果》运作、编辑决策，例如黎召开“饭盒会”给予编采指示，证明黎为本案“主脑”。
开案：黎指示张剑虹采访林荣基
吁群众参加示威
控方亦逐一列出黎对高层所作出的指示，如在 2019 年 3 月 23 日，黎智英以 WhatsApp 通知张剑虹，指陈方安生与美国时任副总统彭斯会面，讨论《逃犯条例》。庭上对话纪录显示，黎称这是“大新闻（Big news）”，又引述美国驻港澳前总领事郭明瀚（James Cunningham）建议指，“不能平铺直叙报道，须达至最大效果（Use it to best effect）”。《苹果》其后刊出题为〈彭斯晤陈太 关注港人权 学者：高规格接待向京施压〉报道。另一方面，控方指黎与李柱铭、李永达、李卓仁、郭荣铿、陈方安生的对话纪录，可反映黎的政治理念，包括当陈方安生与彭斯会面后，黎向李柱铭表示，“现时似乎是向华盛顿进行游说的好时机”。
同年 4 月 27 日，黎指示张剑虹采访铜锣湾书店店长林荣基，翌日《苹果》刊出〈送中例杀埋身 林荣基流亡台湾 临别呼吁守护香港明日上街〉报道，以呼吁群众参加示威。控方指，黎又曾两度分别因与美参议员、美国驻港总领事午餐，指示张取消“饭盒会”。
另外，陈沛敏向黎转发人大将审议《国安法》的消息，黎欲在个人 Twitter 上载港区全国政协委员“支持国安立法”相片。庭上显示陈在 WhatsApp 提到“卖港贼，制裁名单？”，黎称“I see. Good suggestion（好建议）”，遂于图片帖文写上“Should US government put them on the sanction list? #MagnitskyAct”（美国政府应否将他们列入制裁名单？）。
黎又通知陈沛敏和杨清奇，指自己准备好一份与《国安法》相关的文章初稿，打算向《纽约时报》投稿，询问两人意见。杨清奇又向黎智英汇报，表示已找两名作者为英文版新闻撰文。
开案：涉案 161 篇煽动刊物
“荼毒易受影响人士思想”
控方指，《苹果日报》于 2019 年 4 月 1 日至 2021 年 6 月 24 日，共发布 161 篇煽动文章，包括新闻报道、至少 22 篇黎智英专栏“成败乐一笑”文章、黎节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内容涉呼吁群众参与示威、国际社会制裁中港，以“荼毒易受影响人士的思想”，当中 31 篇在《国安法》实施后发布，包括 7 段黎智英直播受访片段。
涉案报道包括 2019 年 4 月 1 日的〈黎智英：倘修例传媒冇得做〉、《苹果》反修例特刊“自由之夏”，以及〈黎智英吁和平站出来 蔑视黑社会 促国际支援香港反送中运动〉，提到“他（黎智英）认为，美国可以制裁现时有份镇压和打击今次运动的香港和大陆领袖，‘等佢哋知道，佢哋所做嘅坏事系有后果’”。
控方引黎专栏指吁示威
控方又提及 3 篇黎智英专栏文章，指他于 2019 年呼吁公众参与示威，例如在〈请站出来保住最后防线〉，黎称“修订《逃犯条例》就是要摧毁‘一国两制’这个习帝的眼中钉”；另一篇专栏〈谂移⺠定谂游行〉，黎称“我们会去到尽，坚决抗争到底”；〈为自己和下一代 阻挡香港沈（沉）沦〉，黎则提到“嘿！你要跟中共讲法律，你从火星来的吗？”
控方另提到，没被起诉的《苹果》前专栏作家、笔名为利世民的李兆富，以及前动新闻平台总监张志伟，亦被列为共谋者。当中李负责黎的 Twitter（现称 X）账户，按指示发布帖文、与外国用户互动，张志伟负责管理《苹果》社交平台。
控方指，《苹果》在各种社交平台发布或转发文章，如 Facebook、Instagram、YouTube，又指《苹果》印刷版和电子版，“具有强大公众影响力”，黎的 Twitter 账户亦进一步提升《苹果》影响力。
辩方欲争议煽动罪控罪范围
官拒“以澄清为名提新论点”
控方早上读出开案陈词前，辩方欲再争议煽动罪检控范围遭拒。控辩双方早前争议“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检控时限，3 名法官于上月裁定控方检控没逾时。辩方拟基于判决，再争议控罪范围，指法庭裁定控方于 2021 年 12 月 14 日“开始检控”，若检控时限是 6 个月，最早应追溯至 2021 年 6 月 14 日，而涉案最后一篇报道刊出日期为同年 6 月 24 日，因此控罪日期应为上述 10 日之间。
控方反对辩方提出新论点。法官表示经考虑后，认为法庭已给予辩方充分机会解释理据，又指辩方要求法庭“澄清”判词，“但恕我直言，这是一次大胆尝试，以澄清为名提出新论点”，最终拒绝辩方申请。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