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6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二（6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24 日审讯，第二位控方证人、前《苹果》副社长陈沛敏继续作供。
陈供称，黎智英“支持抗争、反对修例”，亦非常重视游行人数，曾形容“情况实在太静，好惊”，要求陈想办法催谷市民上街。控方另展示两人于 2019 年 6 月的通讯，黎当时称虽然政府暂缓修例﹐但条例或卷土重来，指示行动要加剧，“迎接诡计来临”。陈指，黎认为政府暂缓修例只是策略，“要撤回先可以达到嗰个目的”，又确认翌日《苹果》头版标题，有考虑黎的意见。
另外，控方问及《苹果》《逆权六月》特刊中，“逆权”的意思，陈称“逆权”两字在《逆权司机》等韩国电影上映后，为普罗港人熟悉。而“逆权”概括 2019 年 6 月两次大游行，“简单用两个字形容反对政府措施”。案件周三（7 日）续审。
陈：黎支持抗争、反对修例
控方展示黎智英于 2019 年 4 月 27 日向陈沛敏发送的录音，誊本显示，黎问，“尊子设计嗰嗰 banner 呢⋯不如呢你问吓李卓人佢需要几多我哋就印几多喺现场派呢。”陈指，尊子为政治漫画家，在往年七一游行等大型游行中，《苹果》会将尊子漫画全版印刷。而在 2019 年，《苹果》破例就针对《逃犯条例》的游行，印全版漫画。
另一段对话纪录显示，黎向陈称“请想想有什么我们尽可能催谷市民明天上街？现在情况实在太静，好惊。”陈其后传送写有“反恶法，倒林郑”的海报图片，让黎过目。她在庭上确认，《苹果》于 2019 年 4 月 28 日在报纸底版印制海报，让读者剪裁使用。
陈指，当时觉得黎智英非常重视 4.28 游行，“所以我哋喺嗰日都有印漫昼出嚟”，形容黎“不断 send 啲讯息畀我哋，点样叫多啲人上街”。陈又在提问下指，黎“反对呢个（逃犯条例）修订”，“我谂佢系支持抗争，反对（修例）啰。”
庭上展示《苹果》广告
载有“你确定自己不是逃犯？”字句
控方展示 2019 年 4 月 28 日 A3 版面，载有“你确定自己不是逃犯？”配上手铐图片。陈指，该版面为全版“in house”（公司内部）广告，宣传《苹果动新闻》，呼吁读者订阅。
控方另指，当天 A2 版面的顶部，有“今日反恶法”字眼。陈忆述，“‘今日反恶法’ 5 个字系编辑根据嗰版主题谂出嚟。”控方于庭上展示当日文章“4.28反恶法 ⺠阵号召上街抗送中例 阻中共越港人红线”。有关“恶法”字眼，控方问陈相关文章的主题是否“428 anti evil law”（反对邪恶法例）？陈确认，但提出“我觉得用 draconian （严苛）准确啲”。
控方又提及 2019 年 5 月 21 日的文章，题为〈黎智英：修例后香港玩完 FCC 演讲斥林郑非常邪恶〉，当时版面顶部字眼为“反中恶法”。控方问及，为何《苹果》于 2019 年 4 至 5 月会以“反恶法”为主题？陈忆述，因为政府推行修例时，“泛民一边都想政府搁置呢条条例”。而黎当时在外国记者会演讲，亦“好鲜明去反对呢条条例”。
陈：黎指示找“有分量嘅人”
谈论《逃犯条例》忧虑
控方另展示 2019 年 5 月 31 日由董桥发送给黎的讯息，黎再转发予陈，显示“Jimmy，出来号召民众上街的人选非常重要⋯陈日君出来号召也有用，他的宗教形象深入民心⋯我们要鼓吹的不是香港要民主，我们要求鼓吹的是香港的价值不容共产党摧残。”黎向陈指“有时间谈谈董桥建议”。
陈指董桥为《苹果》前社长，最终陈与黎有讨论相关建议，内容关于 6 月 9 日前的报道，“揾多啲有分量嘅人出嚟，讲吓呢条法例有咩问题。”陈又指，黎“觉得再由泛民啲人讲，太冇新意，或者对读者嚟讲都唔系新闻。”黎希望他们找“法律界权威，去讲《逃犯条例》”，以及“揾啲宗教界有分量嘅人出嚟。”她随后按黎指示工作。
陈确认订头版标题
有考虑黎意见
至 2019 年 6 月，控方展示黎、陈之间讯息，黎称“应该找些联署学生访问，激发其他学生 69 出来”，陈在控方提问下同意，当时黎仍相当重视抗争。同月 9 日，黎再向陈称当日过百万人游行、“全城爆满”。陈确认两人曾谈及游行人数众多，并为此感到开心。
其后，黎向陈转发他与董桥的讯息，董桥称“你和你的报纸的努力没有白费！为勇敢的香港人干杯！”黎回复“Haha! 对，为勇敢的香港人干杯！好！我告诉沛敏，这是个好标题”，建议陈以“为勇敢的香港人干杯”为报道标题。陈表示：“好的，我们研究一下，或用地道的语言表达这意思”。
陈称，头版报道最后未有以“干杯”为主题，但标题“系嗰个方向同意思”。控方展示当日《苹果》头版标题“香港人漂亮的固执 1,030,000”，陈确认属黎在讯息中建议的方向。
讯息显示政府暂缓修例后
黎指示继续吁上街
同月 14 日，黎向陈发讯息，提及虽然政府暂缓《逃犯条例》，“胡志伟估计他待 6 月尾的 G20 峰会习近平和特朗普会面过后，市民抗议声音减少，令习主席不会在美国面前丢面后，条例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只好行动日渐加剧，迎接诡计来临！”、“不撤不散！”。控方问陈是否同意黎的意思，陈表示“认同嘅”。
控方展示《苹果》翌日以“恶法拟暂缓但不撤 游行前夕 林郑缓兵 明天照上街”为题的头版。控方问，黎的看法与此标题有没有关系？陈认为有，“因为佢都觉得林郑净系暂缓推行条例，只系一个策略，即系要撤回先可以达到嗰个目的”，确认标题有考虑黎的意见。
控方展示《逆权六月》特刊
官关注“逆权”用字意思
控方另展示 7 月 1 日头版〈恶法未撤回 林郑未下台 今日再上街〉，当中提到“随报送《逆权六月》特刊”。陈解释，他们估计大部分《苹果》读者反对条例，如果曾有过百万人上街，“好多可能都想 keep （保存）呢份 booklet（小册子）”。李运腾追问，为何特刊是免费派发而非售卖？陈认为“印到好靓先有人买”。
控方遂问“逆权”意思，张称“权”是指“当权嘅人或者系组织”，法官杜丽冰问是否意指反对政府，陈同意。李运腾则关注，当时由谁决定刊印特刊；陈称“唔记得最初边个提呢个构思啦，当然我同意啦”，另有向张剑虹请示。
李运腾问，他们想透过特刊达到什么目的，是商业或是宣传？陈认为“两者都有”，希望“多啲人买《苹果日报》，（作为）支持呢个运动嘅一种表示”。陈又指，“逆权”最初不常用，但因为有数套韩国电影，如“逆权司机、逆权律师（逆权大状）”，“‘逆权’两个字为我哋普罗香港人熟悉”。
陈认为，“逆权”概括 6 月两次大游行，“简单用两个字形容反对政府嘅措施同举措…唔想咁直接用‘反对政府’”。控方问，“反送中”及“逆权”在字眼上，哪个在反对程度上较强？陈指，“送中”是指《逃犯条例》，“权”是指政府，而她同意李运腾所指，“逆权”着重于政府表现多于条例本身。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