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人幸存下来,也就是说,那些最适应环境的人;而那些最优秀的人死了。”这是奥斯维辛的幸存者普利奥.莱维在《被淹没和被拯救的》一书里说的。写完成此书,普利奥.莱维终于成了最优秀的人——1987年自杀身亡。

文革的时候,许多最优秀的人死了——老舍、傅雷等;1989年期间许多最优秀的人死了——海子、戈麦等等;现在又有不少最优秀的人死了(江绪林)或正走在死的路上。

“那些最糟糕的人幸存下来:自私者、施暴者、麻木者、‘灰色地带’的合作者、密探者们。这并非一定之规,尽管如此,这任然是一个规律。”莱维在《活在奥斯维辛》里说,15万底层囚犯存活下来的只有数百人,活下来的主要是医生、裁缝、鞋匠、乐师、厨子、年轻英俊的同性恋者、集中营主管们的朋友和随从。莱维从奥斯维辛里幸存了,可他却背负着耻辱感和罪恶感——最优秀的人都死去了。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为了不让自己麻木,我也必须回答这个问题,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幸存下来的都是些狗崽子。”有人对苟活表示愤慨。

人在极端环境中,生存的意识会关闭人的羞耻感和罪恶感,从而让人沦为属血气的物。而人一旦幸存,人性复苏,人的羞耻感,罪恶感又会在心里复活。这个时候,我们就必然要面对对自己的审判。莱维发现脱离了集中营后的自杀人数反而超过了在集中营里的时候(他自己就是这样自杀身亡的)。

中国的文革,八九某运动之后,中国的幸存者们依然幸存。这只能证明幸存者的人性依然没有苏醒。那些最糟糕的人像蟑螂一样活着。新的最优秀的人却继续走在自杀的路上。我们似乎只想成为幸存者——关闭自己的良心,让羞耻感和罪恶感让位于生存。我并不想成为麻木者,也不想成为将来的最糟糕的幸存者。

奥斯维辛里的人应该如何活下去?

“我们又藉着他,因信得进入现在所站的这恩典中,并且欢欢喜喜盼望神的荣耀。不但如此,就是在患难中也是欢欢喜喜的。因为知道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盼望不至于羞耻。因为所赐给我们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保罗在罗马书第五章这几节经文里告诉我们只要有信,有望,有爱,就不至于羞耻。“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稣里的就不定罪了。因为赐生命圣灵的律在基督耶稣里释放了我,使我脱离罪和死的律了。”保罗在罗马书第八章的这几节经文里告诉我们只要进入耶稣基督里就不被定罪,就可以得释放,而不必再有罪恶感了。

罗马帝国最终消亡了,而幸存下来的未必都是最糟糕的人,还有那些忍耐到底属神的人。在这样一个大转型的时代,我们唯有躲进耶稣基督里才能幸存,而不至于成为“狗崽子”似的最糟糕的人。我们既然不能像那些“最勇敢的”“最优秀的人”一样死去,那就好好活下去,忍耐到底,相信神的作为。

2016年2月22日  于长沙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