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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滑稽的题目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他那侏儒般的身形似乎怎么也和民族英雄靠不上。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武大的形象从古到今还硬是发生了一次喜剧性的变化。信不信由你。

那么,武大原来的形象是什么?如果翻开《水浒》,那武大的问世当是在第二十四回,唤作“王婆贪贿说风情,郓哥不忿闹茶肆”。情节不说谁都知,但他出场的形象可能不便记得了。不妨提提。当武松下得景阳冈,因杀虎做了个阳谷县的步兵都头,这一日正在街上闲逛,忽然听得有人叫他,回头一看,俯身便拜。这人是谁,正是他哥。两人少不得一番寒喧,尔后,施耐庵忙里偷闲给我们描绘了武大的尊容,用的是对比,先说武松,“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力气”。武大呢,“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我想,三寸是身高,谷树皮便肌肤得了。这样的形象从《水浒》到《金瓶梅》,几百年来就在我们头脑里生了根、定了格,想变也难。

但世事难料,往往说变就变,这变当然也是在文字里。不过这文字既不在书上,又不在报纸上,也不在杂志上,而是在一个以登载小说为主的网上,后来又被人下载到光碟上。我呢,碰到它完全是无意,鼠标乱蹿时,见到《武大郎外传》,无可无不可地钦了一下,又无可无不可地读了一通,属于那种“无聊才读书”吧。可是,读着,读着,就忍俊不禁,及至读完,笑倒之后,“民族英雄武大郎”的话几乎就是脱口而出了。这个文本中的武大一改原来的委琐形象,显得那么“高大、英俊、威猛”。是他自己长个了吗?不是,他都到了更年期,要长,也是往回了。那怎么回事?长短相形,高下相倾。个高个矮,都是比较而言。在中土人眼中,武大是三寸,可如果从另一个更矮的人种去看,他岂不就高大了吗。“橘逾淮则为枳”,反过来,枳逾淮也就成了橘,一个道理。《武大郎外传》的作者是谁,我不知道,就称“无名氏”吧,他就这样暗度陈仓,用一种反转的视角来看武大,武大不仅“高大”了,还没文革“三突出”的拔高之嫌。

那么,武大是如何“枳逾淮”的呢?

话说潘金莲爱上西门庆,武大很生气,但也没办法。打不过他,潘金莲又不听自己的。一气之下,投黄河自杀。但死并不容易,武大在水中漂呀漂,从河里漂到海里,又被海水卷到了岛子上。是岛上的渔民将他打捞起来,给他做人工呼吸,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他。这是个什么岛呢?请别性急,作者这里还未点破,我也不敢捷足先登,但可以作一点暗示。黄河水是向东入海,那岛就在海之东,并且这岛上的人还非常矮小。所以他们才发现漂来的武大那么“高大、英俊、威猛”。武大正是在这个岛子上刷新了自己的形象,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因为他当上了这个岛的国王,有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当然也有了一大群王子。这些王子陆续散到民间,与平民婚配,于是岛上居民的个头在海拔上有了显著提高。原来,武大被他们当作改良尺寸的“种马”了,这国王当得并不光彩,简直还有点丢人。

且慢,露脸的却在下面。武大当了国王,发现这岛上的人没文化,就办了个扫盲补习班。他自己卖烧饼出身,识不得几个字,顶多只记得一些偏旁部首,只好将错就错地教。结果不是变了字形,就是丢了笔画,和原来的汉字相比,如同一堆”假”字,就叫“平假名”、“片假名”吧,孬好也算一种文字。

当时读到这儿,我才确定,这岛原来是叫“日本”的则个,不禁笑了。能不笑吗,中日两国文字是有同源异变的关系,但经由武大来串,并且这么个串法,说是恶损吧,但也的确有趣。下面呢?本来当地人没有名姓,现在有了文字,自然要给每个人起了。赵钱孙李没法叫,别的又想不出来。武大灵机一动,住哪就姓哪吧。于是住田里的就叫“田中”、住树下的就叫“松下”、住山上的就叫“山口”。名字更简单,一、二、三、四往下排。但有一点,老大不能叫“大郎”,那是犯了我武大郎的忌,只能叫”太郎”,老二也不能叫“二郎”,那是犯了我弟弟武二郎的忌,只能叫“次郎”。其余就按顺序了。

自然又是笑,而且还止不住。把这东西写到让人笑声不断的份上,我是多年没碰上了,怪不得我慢慢不读小说了,现在才知道,没让我发笑,不能不是一个潜在的原因。说实话,我过去也没看重小说的笑,看重的反而是它的思考,想想所谓新时期以来的杂志小说吧,从伤痕、反思到寻根,哪一个名头不是沉甸甸的?能让人笑得起来?而况我们这个民族也不象是一个让人大笑的民族,你看古书上,男的一笑每每“莞尔”,女的一笑总是“嫣然”,这哪是笑,只是一种笑的姿态。那就不怪小说吧。倒是那个写小说并不能让人发笑的昆德拉第一次让我开始注意小说的“笑”。他那本书,《被背叛的遗嘱》,第一章就是说“笑”,叫做“巴努什不再让人发笑的日子”。巴努什什么人?拉伯雷小说中的人物,而且是一个滑稽人物,他的出场总是唤起读者一连串的笑声。昆德拉由此用笑粘贴起一连串欧洲的现代小说,比如先于拉伯雷的薄伽丘,后于他的塞万提斯等,并把这条线续了下来,一直通到今天的拉什迪。说,它就象一份契约,一份由作家和读者签订的契约,契约上写的是“我们在这里的讲述不是认真的”。那么是干什么的?笑。让人发笑。昆德拉甚至忧心忡忡,只要他一想到“巴努什不再让人发笑的日子”。

我旁白了这么一段,倒不是杞人忧天,我又不是昆德拉,巴努什不再让人发笑,大不了我不读小说就是。插这一段,主要是想缓缓节奏打打岔,下面还有笑呢,得歇会。不过,这文本的笑和昆德拉说的笑,并不一样。昆的意思,小说的笑在于小说的幽默,而幽默是一种智慧。《武大郎外传》呢?不好说幽默,说谐谑还差不多,但同样显露了作者的智慧,或者是聪明。中日两个民族,“交好”也罢,“交恶”也罢,但它们在许多方面都深有渊源,小说巧妙地利用了武大这一特殊人物,在其中来来回回地穿针引线,每一回合都让你有笑声回应,愉快极了、也轻松极了。上面说的是文,下面就该说武了,不过,这文武之间还花插着一些生活习俗、国家象征什么的,也很好玩。

比如当了国王的武大成天花天酒地,不禁回想起海上漂流的日子。啥东西都没有,只能捉生鱼吃,那味道还真不错。于是就叫厨师生做。没承想,这成了一道名菜,推广以后,又传流到中国,叫三文鱼。三文鱼是讲吃,那么睡呢。武大发现,这岛上的人和中国人一样,睡觉时是在床上。他很生气,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在中国的日子。自从潘金莲和西门庆有了婚外恋,西门庆经常到家来,搞得自己不能上床,只好委屈在地下。我当国王的都睡地下,他们岂能……,于是颁布了一项法令,从此岛上的人也只能睡在地下,不过可以铺块席,这席就叫塌塌米。

好事还没完。这武大既当国王,就想有国王的气派。在中国,国王总是前呼后拥、旌旗满天。咱现在这国家,连个标志都没有,不行。于是他把自己卖烧饼时的围裙拿出来,叫太监洗洗,还算白,旗子就是它了。得有个标志呀,武大脑袋里没有其他图案,只有圆圆的烧饼。干脆就烙了一个贴在上面。这就成了那个岛国的国旗。

一切都齐了,还有什么心可操?报仇。报西门庆夺妻之仇。这仇自己是没法报了,可叫国人代为。但,这岛上的人没文化不说,也没武化呀,怎么办?还得自己教。于是照猫画虎地比划几下,后来那些弟子又到中国的少林寺偷学了几招,为纪念武大,这功夫就取名“武氏道”。由于此地文字通行“假”字,“氏”呢,就通假成“士”了,后来便以“武士道”名世。又因为当年武大是白手得天下,所以,这功夫还有一个别名,叫“空手道”。

故事就算学舌到这里了,还真不怕你不笑,当然面部咬肌有痉挛者例外。记得我讲给朋友们听时,都笑。写这笑料的作者可见不是创作中人,他整个不按书面创作的路径去写,不怕简单和重复,无渲染,不铺陈,句子不长,文字快捷,说是一个微型,也没准是个段子。从结构到语言,明显是网络写作的风格。看得出来,作者有才,是属于那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歪才”。我给“歪才”加了引号,绝没贬义,也不敢有贬义。这会儿,我正恨得紧,自己咋就修不出来呢。故事的机智,首先是个“巧”,找了武大这么个笨蛋作主角,可偏偏那么多巧事和好事都发生在他身上,这“笨”“巧”间的反差就使故事产生了有趣的张力。最巧的莫过于武大姓武,武士道又以武字打头,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武,何况又夹杂着围裙、烧饼之类的噱头,巧切成真,难怪我们发出会意的笑。除了无巧不成书外,它的另一特点就是上面提过的“谑”。谑者,戏也、戏弄也。本人眼拙,常以为国人一般不善幽默却善谑,而且还有传统,从汉时的东方朔到九十年代的王朔,断断续续一条线,都是善谑取胜。西方的幽默固能叫人会心一笑,可东方谑也能让人一灿开怀。比较起来,幽默型的智慧比较收敛、内向,谐谑型的心机则更多偏向调笑,乃至搞笑。不过古人彬彬有礼,主张拿捏尺寸,叫做“谑而不虐”,是那戏谑不过分和不刻薄的意思。那么,《武大郎外传》呢,恐怕走的是反道。它不虐不谑,谑就是为了虐,谑之足也虐之足。因此,我由谑而笑,却又由笑而思。先别笑我去犯文人的酸,没办法,这叫陋习难改,要不我吃什么吃。

我这里的意思是,一个东西好笑,但不一定人人都笑。就象这文本,笑的肯定是中国人,到了日本人眼中,我们的好笑还不把他们气得半死。日本人气得半死的形象我们在影视上很熟了,想到他们横鼻竖眼、“八格牙路”的样子,笑过之后,不由又添一乐,而且更开心。也就是说,我们的笑和他们的气二一添作五,少一个都不行。其实这事反过来也一样。当年日俄战争时,日本人杀中国人,围观看杀头的居然也是中国人,蠢成这样,日本人当然好笑,可鲁迅不就气得不行。这一气不打紧,直接的损失是,中国从此少了个优秀的外科大夫。我笑你气,你气我笑,如此对立,这笑声就不那么简单了,至少它有所包含,包含什么呢?我想,该不是叫作笑声中的民族政治?

喂,能不能别玩这屎里觅道、尿里求精的把戏?笑就是笑,笑完拉倒,什么民族政治,扯。惭愧,惭愧,要是您只图笑完拉倒,那就到此为止,下面您千万别看,但您是不是还允我一点选择的自由?其实,我还有点拿不准,只是好奇,想往下探一探。不过,“民族政治”这政治不是我们通常在阶级斗争意义上理解的那种,也不是什么官方性质的,它的本义只是“大家的事”。这里的大家不妨就是民族吧,那民族呢,按欧美现在风行安德森的说法,民族就是“想象中的社群”。安教授的说法太高,我水平低还有点够不上,因此就自免了对它的含义进行解释。但“想象”这个词我懂,不妨留下来备用。至少,武大这个文本还就是一种“想象”中的民族政治。

为什么这样说?我倒要先反问,你说这搞笑的故事是讲“古”、还是讲“现”?肯定,说话人的意思不在古代而在今天。今天,中日两个民族结下了百十年的梁子,虽说两边政府共襄友谊,但在民间,多少人却“各自想拳经”。日方那边,我说的是右翼,一直在赖侵华和南京大屠杀的帐。这边呢,只要你上网,就不难感受到浓浓的民族主义硝烟,我就见到有网名干脆就叫“灭日美”的。那武大的文本恰恰也是发在网上,与那种硝烟文字互相唱和,你怒骂、我嘻笑,风流各逞。因此,这故事不仅仅是搞笑,搞笑的后面还藏着一段民族主义的情结,并且这情结至少是一百年以上的“死结”。

倭寇的事在早不提,就这一百年吧,前有甲午,后有七·七。那甲午,小日本以小胜大,我族之耻,一辈子洗涮不清。七·七呢?当然是我们赢了,可赢得是道义,不是实力。要不是小日本找死去炸什么珍珠港,惹得自己吃了两粒原子弹,那仗还不指打到什么时候。不信?你看当时蒋、毛二位委员长是怎么盘算的。蒋是敌进一尺,我退一丈,理由是“以空间换时间”,其实就是一个字“拖”。毛委员长呢,英雄所见略同,翻翻《论持久战》吧,开诚布公,书名打的就是时间牌。不仅政治魁首看好时间,知识领袖也不例外,都四十年代了,一位朋友问胡适对抗战局势的看法,他也就是四个字“苦撑待变”。一个“苦”字,足见其尴尬之情,而“待变”也就是苦苦等待世界局势发生有利于我的变化。至于下面的百姓更是无计可施,老舍的《四世同堂》里,乡亲们逼急了,也只有咬牙切齿:“小日本你凶吧,再凶,也架不住咱能忍”。说得多好,忍,也把你给忍死了,可这就需要时间。可怜那时节,举国上下,同仇敌忾,全打时间的小九九,说到底,不就是实力不若吗?尽管抗战的时间表意外地缩短了,可这胜利让人高兴,却没让人解恨,甚至还叫我心有不甘。而且这不甘一直不甘到今天,因为从实力来说,直到今天,我们还没占上风。

说这些干啥呢?与武大有什么关系?当然有,正是这些构成了《武大郎外传》这样一个搞笑文本的心理背景。了解这样一种集体心理,就不难明白上面说的那个死结。现实的疙瘩解不开,一气之下,咱就讲古。讲古当然是为了讲现,有意思的是,讲现偏用讲古出招,说穿了,就是让你明白。你小日本算个啥,别抽刀断水忘了本,想当年……,这一想,还就想出了武大,管他是骡是马,拖出来,用他恶心人,想必出彩。

出彩是出彩,要不怎能听笑。别说我笑,作者一定先自笑了,还很得意。但,别忘了,你笑我笑包括得意,都是一种“想象”中的满足。一个民族并不一定就是想象中的社群,但它却可以通过想象,哪怕是一个文本的想象,获得对另一个民族的精神优先。只是,以想象的而非现实的方式来形成这种优先,也许恰恰说明,现实中存在的问题远非想象可以解决。但如果找不到其他的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么也只能靠想象了。因此,在这优越的历史想象中,问题是这样被摆平的。日本民族的一切事体,只不过是对中国的虚拟。无论文治,还是武功,大到国家象征,小到生活日常,用郭沫若的切口:“一切的一”“一的一切”,都由吾族衍出,敷衍者还是一个短小的武大。让我惊叹的是,这和武大一样短小的文本,居然螺蛳壳里做道场,伸展开如此规模的“宏大叙事”,这作者可见是个身手不凡的大侠,尽管隐姓匿名,却大可凭此想象而拔剑四顾、笑傲江湖。

对不住了,无名大侠!我不是和您过不去,也不是和您的搞笑过不去,我只是想玩味一下这搞笑后面的那种心态。文本我就不多说了,它是“想象”中的民族政治,本不需要比着历史的屁股裁尿布(要是您允许的话,我也想“谑”上一句,这想象是不是有点象太监,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呢。因为近代以来,中日关系的历史和古代正好转了个身。以前日本是从中国引进,后来中国是从日本引进。别的不说,单挑文化这一项。日本文字是以汉字为母本,但我们今天的语言词汇,几乎都是上个世纪和上上个世纪从日本引渡过来的。白话里有多少日本话?有学者告诉我们,词汇这一项就占了百分之七十。不信?就拿我们今天那些学科的名称来说吧,什么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伦理学、军事学、宗教学、哲学、美学、文学等,统统来自日本,并且还包括这个“统统”。当然,这是个很大的话题,我这里得停下,毕竟它不是我这篇文章的关注)。

实话实说,我现在关注的其实是我自己。上面说了,我笑过之后,“民族英雄武大郎”的话几乎就是脱口而出,这一点,完全是下意识的,事后想起,自己都觉好笑,这武大和民族英雄扯得上吗?我怎不假思索就把它们“拉郎配”到一起?如果不是觉着好奇,想给自己疏通疏通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来这写字。不过字写到这里,问题也就疏通了。关键就在那个解不开的“死结”。你想想,从甲午起,一个大中国就输给了小小的日本,又是陪款,又是割地,台湾一割就是几十年,临割时,李鸿章还咬着慈禧的耳朵蒙她说:台湾山不青,水不秀,鸟不语,花不香,弃之不足惜。这事提起来,就叫国人丧气。气一丧,武大乘势就成了英雄。这英雄是比出来的。谁和谁比?不是武大和小日本比,也不是小日本和我们比,而是我们和武大比。你看,人家割我们的地,武大却去做人家的国王。我们今天做不到的,想当年他一人就搞定了。因此是武大大扬了俺中国人的威风,大长了俺中国人的志气。真是生子当如武大郎!这样的人物,你说不是民族英雄是什么?

武大就这样在我们的眼里也变得“高大、英俊、威猛”起来,可是,武大本人恰恰就是“三寸丁”呀,侏儒是其本色,怎么变也变不了的。于是,这搞笑的文本一不留神就出了纰漏。精选武大,是为了戏损日本。可是,损是损了,损到最后,由于现实的反差,武大不但阴差阳错成了民族英雄,而且比照之下,我们反而成了他的下脚。这,又是损谁呢?明剑刺人,暗锋伤己。打蛇随棍,自身难保。就象我仰天啐人,却有两滴落进自己笑张的嘴巴里,哪来哪去。“反讽”的本义大概莫过如此了。就拿矮来说吧,武大比我们矮,日本比武大更矮,这不分明是矮化别人来高显自己?可是,矮化别人就能高显自己了吗?岂不知,“比矮”的结果,是把自己比“蹲”了下去。武大脸上越是有光,我们的脸上就越发无光。他是英雄的话,八年抗战,我们一气丢了那么多地,说败类也差不离了。而且他一旦成了英雄,我们就涉嫌有“精神胜利症”的遗传。要不,为什么津津有味地“想当年”?这不就是“我们先前比你阔多了” 的阿Q吗?问题是,阿Q活着的话,要“妈妈的”一扭头反问:后来呢?怎么办?莫非再想象一个文本,再来一次精神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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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感到有趣的是,搞笑搞笑,搞到这会儿,怎么变成了嘲笑。

注:此文为十年以前的旧文

来源:思想者博客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