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两件重大事件,一个是作家兼记者──师涛,因所谓的“向境外提供国家机密”的罪名,被长沙市法院判处十年徒刑;另一件是国民党头领连战到大陆访问,跟我们的元首会见,并去了北大演讲,据说他还到南京夫子庙尝了小吃。由于这两件事刚巧发生在一起,让我感慨万千。

师涛只不过是地方报纸的记者,我不知他以什么手段获得国家机密。如果国家机密能够让非党员获取,正常途径获取,我认为这不能算是国家机密。假如他吃里扒外或是个间谍,偷窃并泄露了原子弹或核潜艇的机密,我认为判他十年徒刑也不过分。现在判他这么重,就像一个人偷了辆自行车,硬判十年刑,他当然要喊冤枉。这给人感觉政府有点不公道,有点仗势欺人。如果为了杀鸡给猴看,让文人闭嘴,全中国鸦雀无声,可以明说,或者个别私下说,大家不说话也无妨,再忍耐几十年不也过去了。况且,我们文革时不说话,不也活下来了吗?

我私下瞎想,几年来,文人在互联网上的七嘴八舌有可能惹火了有关部门(渔翁得利,电信部门大赚其钱,文人进了牢房)。我认为,这笔账其实不能都算在师涛身上。大家乱说乱话,结果一个人倒霉。我总觉得师涛好像在替所有动笔头的文人吃官司。我写下以上文字,表示我的抗议!我的悲哀!希望师涛能原谅我!原谅大家!因为有可能是我们害了你。如果能替吃官司,此时我向长沙市法院提出,我愿意替他一年!之所以愿意,一个是自己也胡言乱语,另一个是青春已逝,年龄偏大,吃官司,也没有性欲问题的困扰,还可以获得为同行两肋插刀的美名。如果大家都愿意参加接力赛,替师涛吃一年半载或三个月的官司,师涛按理应该马上出狱,这样比较公平,符合情理。如果大家只是呐喊抗议,不想替吃官司,希望大家今后对政府提意见,注意分寸,尽量以理服人,不要冷嘲热讽,否则惹毛了人家,自己倒霉,于国于民也不利。社会的毛病根深蒂固,腐败犹如黄河决口,上千年以来,任何帝王都没法解决,靠几千个文人呐喊提意见,估计一时也不能解决问题。想想看,人天性自私,谁愿意放弃既得利益啊!何况天塌下来,又不是你一个人被压死。如果中华民族命中注定在贫困、腐败、内乱中循环,我们无法滑脚海外,就只好祈求,来世不做中国人。

这次连战到大陆来,好像国民党卷土重来,搞混了人们的思想,我也很不舒服。当初,就是这些家伙杀害了殷夫、柔石、瞿秋白,还有方志敏、李公朴、闻一多。老账没算,他们又来了,居然还成了座上宾!一个失去权势的在野党,有啥必要跟他们拉拉扯扯,他们也没啥资本跟我们讨价还价。敬支香烟,请他吃盒饭已经算是统一战线了。如此高规格的接待,我担心人家不感恩,还认为我们有求于人。我看这种好客、宽容、仁慈,用在师涛身上,倒能赢得民心,让中国知识分子满意,显出李世民再世的气量。这么做,也符合政府希望社会和谐的理想。否则,将文人关在牢房里,牢外的文人总觉得不和谐。

有良心的人都明白,连战不如师涛。连战是我们水火不容的夙敌,并且即使我们怎样努力,他们也不可能跟我们坐在一条船上,而师涛却是一介书生爱国志士,所有的言论均出于良知,对社会也不构成什么威胁。我不知道,他俩的待遇为何如此天差地远,连战凭什么做座上宾,而师涛却成了阶下囚!

我担心的是,几百年后,后人翻开历史,说,上古有个书生叫师涛的,仅仅为了件皮毛小事,吃了十年官司,当时的人心真是不可思议!

江苏/陆文

2005、5、1匆笔

文章来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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