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亲共民建联主席马力周二(五月十五日)与传媒茶聚时谈及六四,他批评教师用“北京屠城”字眼来形容六四事件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并质疑“六四时有坦克碾过学生”的说法,还说“不如找头猪试一下,看看会不会变成肉饼”。

电视上看到马力,不像是对六四事件一无所知的年轻人。估计那时的他起码三十岁,在新闻自由的香港,应当对六四事件有充分的了解。

六四期间以及十八年来,香港人民愤怒谴责中共天安门屠杀,要求平反六四,表现了强烈的正义感和同情心,香港的民主资源,香港人的民主素养,举世瞩目。

想不到,作为香港某某组织的头头马力,居然如此健忘,说出上面与事实大相径庭、冷酷无情的话语。这真的是香港人的羞辱。

马力是在帮助杀人犯们清刷十八年来清刷不掉的天安门广场上烈士的鲜血,是拣起当年扫射那些年轻学子的机关枪朝他们的尸体再次疯狂横扫,是向丁子霖等天安门母亲流血的心用刺刀又一次猛刺。

这是对社会正义,人类良知,人情人性的公开挑战!

共产党对自己所犯的罪行,长期以来,都是利用手上的国家资源,掩盖歪曲事实真像,千方百计使人民遗忘。比如去年的文革四十周年,今年的反右五十周年和六四十八周年,他们自己绝口不提,也对老百姓封口,目的就是制造遗忘。

遗忘的后果是可怕的,它否认存在的事实。马力就是例子,这正是共产党所期望的。

下面我讲个六四发生的真实故事。请大家别遗忘!

重庆无线电六厂工作人员王强,我已故后妈庞婉仪的女婿。一九八九年六月初,单位派王强出差去东北办事,经过北京因交通受阻,只好在北京待几天才走。

六月四日上午九点半左右,他从旅馆出来,打算经长安街去天安门看热闹。

长安街很长,许多垂直的小街巷与它相通,布局有点像梳子。

王强走到小路和大街的交叉口就无法前行了,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把守在那里,他被堵在路口上。

王强挤在最前面,宽大的长安街一目了然。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全副武装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许多坦克停在那里。他注意到每条路口都有解放军守住,每条路口都像他这里一样挤满了人。

大家站在那里静观,气氛严肃紧张恐怖。

十点半左右,不知怎么搞的,长安街上突然冒出三个人,一个老太婆,两只手各牵了一个孩子。王强估计老太婆六十几,牵的孩子,男孩可能六、七岁,女孩三、四岁。

祖孙三人好象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为什么跑到这里来送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无从知晓。所有挤在路口的群众都吓坏了,他们一齐重复吼叫,退回去,赶快退回去!

快走到路当中的老太婆,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她一定惊慌恐惧极了,牵着两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一辆坦克隆隆启动,朝他们开过来。

只见老太婆在坦克面前跪下了。两个孩子也跟着跪下了。

坦克继续向前开,它从跪着的祖孙三人身上碾过去。

坦克碾过去之后,它往后倒退,在祖孙三人身上再碾一次。然后再往前开再碾一次,再往后退再碾一次,一共来回开了四次,它在祖孙三人身上反复碾了四次!

王强亲眼所见的这桩罪行,他从东北回到重庆无线电六厂后,向他的厂党支部书记作了汇报,书记对他强调,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对任何人再提。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我从墨尔本到离洛杉矶四十公里的长堤市(LongBeach),看望重病的父亲,在他开的旅馆里住了近两个月。后妈庞婉仪,她的儿子冉峤,女婿王强都住在那里。

就在这个期间,王强把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上午他在长安街口目睹的惨剧,告诉了我。王强本想继续说下去,被他妻弟冉峤制止。

王强至今还在那个旅馆。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的罪行,想遗忘都办不到!

既然马力先生也说,希望寻求六四事件的历史真相,这也是你的责任。那就请你判断一下,这祖孙三人是否被坦克碾成了肉饼?

碾八次碾成了肉饼,碾一次也碾成了肉饼,都是肢体的破碎,都是生命的丧失,令人发指,罪不容诛。我不明白,马力先生,你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

马力先生,如果这个老太婆是你的妈或者是你的丈母娘,如果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儿女或者你的孙儿女,如果你就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你还会认为4000名学生没杀完不算屠城,有柴玲等一批人逃出生天就不算屠城吗?作为一个也算是公众头头的人,对问题的认识,大约不该是火烧到自己的房子才算是火灾吧?

政府派遣大量现代化武器武装起来的军人,对准手无寸铁的学生和民众,在天安门、木樨地、长安街数地用机枪坦克扫射杀人,杀死一百人、一千人是屠城,杀死一个人、十个人也是屠城。不知马先生以为,要杀多少人才算屠城呢?

由于中共的阻扰和掩盖,六四屠城的细节还有待进一步展开。但每一笔血债都记在人民心里,都不容遗忘,它一定会大白于天下。所有的决策者和杀人犯都将绳之以法!邓小平、李鹏跑不掉,杀死祖孙三人、命令开动坦克的指挥官和那个泯灭人性的坦克兵,也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

马力先生,希望你好自为之,杀人犯的血腥气沾上了身,洗起来不容易。

《齐家贞文集》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