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多的时候
门铃响了，我开门
是两个国保
以前见过的
说是来和我谈心
很久没有找我了
最近怎么样了
最近有没有和你的朋友联系
最近境外网站又有你的大名
一首叫《康师傅下架》的诗
里面提到什么吃包子之类的
以后这类，少写
最好不要写，你懂的
你看你现在胖了吧
有一百四十多斤了吧
有多自由多好呀
你看你以前的朋友
贵州市的陈西
据我们所知你在09年
曾到过贵阳你们吃过饭
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不会不知道吧
还有向南夫还高瑜
还有那个伊力哈木
你别以你能写的诗
收到一点绿豆美元
就觉得很了不起
只要我们一声令下
就可以冻结
你全家的银行帐号
没收你的非法所得
所以你还是
尊纪守法的好
平平安安
做个老百姓多好
快快乐乐
过好每一天
不要跟我谈良知
我们就是吃这行饭的
我的职责就看紧你
免得你违法乱纪
这首诗你收了多少美元
据我们所知境外稿费还很高的
比国内杂志的高一大节
一首诗有一百美元吧
《北京之春》给你发了多少
你放心，老实交待
这次我们是宽大处理
不会没收你非法所的
只要你以后遵守国法就行了
记住，只有这一次
没有下次，你懂的
接着和我母亲拉家常
喝了五杯茶水
是我母亲泡的
前后谈心有半个小时
拍拍屁股，走了
国保前脚走，后脚
我被父亲叫到跟前
骂了一个小时
像孝子一样低头
沉默是金
自卑和无能
钻进我心中
其实，《北京之春》
一首诗没有一百美元
也根本没有付来稿费
问了几次，人家
也不听一只蚂蚁尖叫
我想哭，没有泪
只是爬上我家楼顶
眺望蚂蚁的人流
来来往往的车辆
世界静下来，回看
我一样蚂蚁的脸
下楼回到家里
打开电脑，输入
这些无人关注的蚂蚁
文字祷告，只有上帝听
罗勇泉
9月26日午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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