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广岛中国运动员服禁药谈起
去年十一月中旬日本报界公布了广岛亚运会中国运动员有十一人是服禁药才获得那么多的金牌,这一消息震撼了全世界。作为中国人,都感到奇耻大辱,中共在国际上丢人现眼!
经过一番思索之余,认识到中共惯于弄虚作假,非止一件两件,“服禁药事件”并下是孤立的。只因大陆体育界领导人以为中日关系亲密无间,尽可以蒙混过关,没料想亚运会系多国参与,终于纸包不住火。
广岛“服禁药事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妙的隐喻,正如香港学者劳思光在《历史之惩罚》一书里所说:“共产主义者可以作一切为人所不忍为,不敢为的事,人一旦可以无所不为,而且又在一个”神圣的目的“下掩饰自己,他就没有任何顾忌,也不容许任何情意习惯约束他自身。而相反的一面,非共和反共的势力却仍在许多规章和游戏规则的限制下,就好比守规则的球队,与一个完全不守规则的球队赛球,岂有不败之理?”
什么是“又在一个神圣的目的之下掩护自己”?“服禁药事件”中,就是“为祖国争光”,正是在这个漂亮口号掩护之下,男女运动员不得不吞下类固醇之类的苦药。再如:中共以同样理由禁绝知识分子和记者给海外报刊写稿揭露中共官场丑闻,于是北京当局得以维护常胜将军和绝对准确的不败纪录。
弄虚作假惯性动作在作祟
再拿去年三月发生在浙江的“千岛湖事件”为例,三十二名游客和船老大被劫匪枪杀于船舱底层,中共通讯社公开说假话,说是“自然灾害”造成的。因死亡的旅客都是台湾人,一手遮天的骗局很快被死难者家属揭穿,中共官方又改口说“作案的只有三个人”,而且马上捉到,立即招供,三个替死鬼在出庭受审、被判死刑时神态自若、面不改色,让人怀疑又是中共导演的一出滑稽戏。
去年国庆日,广东从化天湖旅游区发生一宗更惨的铁索桥断裂的特大死亡事故,有一百六十余人坠湖,捞起尸首三十三名,这一回广东省吸收了千岛湖惨剧的教训,不是据实报道惨祸真相,而是加强封锁新闻,据香港《快报》记述:“港报采访团沿广深公路赶往从化。可是通往旅游区的唯一公路由公安把守,经查询,救援指挥部只一句话:‘境外记者一律不放行’,挡住了记者去路。”据官方消息指出:“事发原因是聚集了百多人的吊桥上,有一名小孩顽皮摇晃索桥的扶手。”看来这个小孩淹死了,未经过调查,猜想是一个死无对证的小孩闯的祸,并且斩钉截铁地宣布失踪和遇难者中无一港客,这就松了一口气,万事大吉,死的是国内中华儿女,活该!
本文标题所谓“隐喻”,是指转弯抹角找到共同点来作比喻。我们以服禁药事件比喻千岛湖、从化坠湖等事件,就为的后面两项惨剧,都凸显了中共弄虚作假、公开说假话的惯性动作,另一个共同之处,必须受害者中有洋人或港台人士插足其间,因为对黑箱作业颇为不利。
至于在“隐喻”前面加上形容词“绝妙”,实由于“服禁药事件”使中共无法抵赖,只得认错,这在中共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妙就妙在这里。上述两起惨剧,即使死了一大堆人,中共宣传机器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不过,在抵赖不成的劣势下,中共领导人还是不甘心服禁药的丑闻曝光,体育界头头发表谈话,他把过失推到运动员或教练员身上,说是要严肃处理服禁药的运动员,结果又是整下不整上。须知,运动员服类固醇的激素药物,会引起性变态(服中草药引起的症状可能缓慢些),十一名运动员中,有两位女泳将已变得男子气十足,有的嘴唇上开始长出绒须来,奥林匹克精神原是锻炼体魄,强壮身体,中共的体育界却断送了运动员的青春,他们也跟从化坠湖事件的受害人一样,服禁药的运动员同样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们如果再受组织打击,便是最大的不人道!
自律与泄密
不妨试着把“绝妙的隐喻”举一反三,扩而大之。
即以香港的颇受欢迎的报刊为例,每期刊物约占一半以上的篇幅,登载的内容正是揭露中共领导层的内幕、黑幕。我注意到,发表盖子越是捂得紧的黑箱内情的刊物,就越是畅销。在迎接九七大限之前,有些报刊摸着阿q的爱听假话死要面子的脾气,开始自律与收缩锋芒,这是不足为怪的。随着九七年中共官员君临香港,报刊再要刊登解秘的文字,那就是触怒龙颜了。除非北京政权在九七年前就像邓小平似的,气数已尽。
阿Q的被人瞧不起,王胡指出他头秃,只会骂一声“儿子骂老子”。一旦阿q手中有了权力,他就立时变做酷吏、暴君,那时他不再窝囊地骂邻人是儿子了,他手中祭起了尚方宝剑,叫作“泄密有罪”。
请查一查如今关在牢监里的政治犯,许多人获罪就是扣的泄密罪,著名的有魏京生入狱十五年,去年又第二次入狱:席扬、高瑜,一个判刑十二年,一个被判刑六年,高潮则被判无期徒刑。去年九月,高沛其的母亲辛虹,已有七十八岁,也因泄密在天津被捕,起因是她给儿子写信讲到大陆百物飞涨(安全部本身违法私拆信件),这么说来,每个售货员都犯了泄密罪了,这不是天大的滑稽与荒唐!
泄密有罪的实质就是说真话有罪,这是历代封建帝王和现代专制政权一直沿用的严刑峻法。在封建王朝,敢于说真话的是忠臣、诤臣,在现代专制体制下,敢于说真话的称民主斗士或资产阶级自由化。在三百六十行里,要数记者、编辑、作家、教授们容易触犯禁忌,故有位名记者徐铸成曾沉痛地讲过:“没有坐过牢的记者,不是个好记者。”年将九十岁的老作家巴金给他离经叛道的杂文集取名《真话集》。
踢开神秘的球门
这样,我们再回到劳思光教授所作的一次隐喻上来,就好比双方球队举行一场持续几十年的封锁与反封锁的激烈比赛,站在人民一方急切要求打破暴君和酷吏们设置的重重机密,正是人性中普遍存在的好奇心、求知欲加上参与意识,驱使他们去踢开神秘的球门。
过去几十年中,这个球队屡战屡败,只怪他们服禁药吞下共产主义或狭隘爱国主义的迷魂汤,其中女性变成假小子,男人则成了太监。集体喊“万岁”就喊了几十年,而“万岁”正是响彻云霄天字第一号的假话,只有男女双方变成了驯服的奴隶,才能组织起如此庞大的啦啦队!
如果属于人民一方的球队能打赢对方,首先就要双方遵守同一游戏规则,第一步就是拒服禁药,第二步不再参加高呼“万岁”的啦啦队。只有承认辩证法的客观规律,例如毛泽东只活了八十余,邓小平至多活到九十出头,共产党也是如此,当他竭力捂住铁做的黑箱盖子,它的灭亡就不可避免。人民的球队具有这样的信念,才能打开那重门深锁的球门和牢门!
《动向》1995年1月号
文章来源:王若望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