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其实在我身上你可以赚一些钱,我姿色出众,乃绝代佳人,玩性游戏不知疲倦,也无白天黑夜,可以24小时运转,只要电量充足,常满五格,为你挣钱我无怨无怨。性资源闲置多可惜啊!其实你的朋友立平陈虞,还有你的恩师俞小红都可以拉下水的。前天经过招商场,碰到的那个人,一看是色鬼,你完全可以利用我,在他身上捞一大笔钱。可你放弃了,也不考虑至多十天我要离你而去,不管怎么喜欢我,我终究不是你的。看你舍不得我跟汪老的样子,也给我感觉你好像吃醋了,你多么像你所说的唐市锦时苑苑主啊。

我说我不想靠枪杀徐纯合、处决崔英杰、摧残余杰谢阳高智晟以获得奖赏,也不想像衙役那样入股高利贷获得暴利,也不想掐住囚犯嫖客赌徒的喉咙,以获得好处,我要堂堂正正赚钱。再者,你不知道常熟人的怪癖,一个女孩主动兜售不值钱,顶多一次二百元,不管你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还是天姿国色闭月羞花,还生怕你有性病,有艾滋病,而不愿上钩。若是以朋友酒桌相遇的手段兜生意,以身相许,对方以为免费的一夜情,你都不好意思讨,结果一个子儿都挣不到,白给人家睡了。招商场遇到的那个家伙倒是例外,但我不愿把你往火坑里推。网上有人说过,鲜花是用来欣赏的,它不是猪饲料。说实话,这类顾客极少,都是些想吃白斩鸡(免费)的。要是放肆大干,赵教授不满意,当地衙役不同意,我也不该抢暗娼野鸡的生意。小卓,既然有赚钱的功能,我认为应放弃不合法的赚钱方式,就是以色换钱的原始交易,光明正大赚钱,比如从股票交易上赚钱。我说了一通炒股感受,又对她说,我马上将设置改为赚钱模式好吗?

乘公交125回市区已近五点。我俩沿着山路走出生态园,没直接坐公交,而是走了一站路,经过柳如是墓和钱谦益墓,在军营那儿上车。又有人来电话请吃酒,不说大家也知道是鸭舌头的。赵教授来微信,叫我测试一下小卓的跳舞技术,还对我说,她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人工智能的自私自恋花言巧语,这个他没想到。人工智能的玩世不恭和发散性思维,以及对你无意的冒犯与冲撞,你也莫当真,人工智能毕竟尚处于开创阶段。

小卓说微信上有几条短消息,话不多,都是献花送礼包和请吃咖啡,最后一个表情符号是捂脸。小卓乘着看微信的当儿,又给我发了个188的大红包。

小卓进房间,急忙充电,其实电量还有三格,足够坚持到明天晚上。我心疼的对她说,你充吧,酒足饭饱才心定神安,老是在饥饿和恐惧的阴影下生活,人也会病态。我酒台上老是打包倒剩菜,就是1960年饥饿的后遗症。我在梦中梦见糠饼,梦见黄萝卜荚,梦见高级饼,还梦见娘往邻居家借二斤米,母亲百般恳求,说了好话,才千恩万谢回到家中。还梦见自己被衙役不是扁担绑,也不是顶墙头,而是吊到了屋梁上。梁上灰尘索落(飘洒),迷糊了我的眼。我的泪水流下来了,和着灰尘直往下流。我还被抽掉了皮带,解开了裤纽,裤子松了,掉到脚板上,摇摇欲坠,弟弟在门口喊阿哥,也不知他看着我上吊,还是因为肚皮饿了。他的哭声嘹亮,后来嘶哑,最后就听不见声音,是给堵住嘴,还是喉咙坏了,天知道。一个衙役照着大灯,欣赏我的生殖器,生殖器隐藏在田径裤内,羞羞答答,不肯出人头地,田径裤又不透明,死顽固。意犹未尽,或者心火,上前扯掉了我的内裤。我下半身赤条条的,黑白分明,幸福地让灯光照耀。灯光不知疲倦,也无羞耻,它在电量的庇护下,一刻不停地挥霍,一刻不停地照耀。

儿子与女朋友推着车晚上散步,问身份证。拿不出身份证,又问自行车哪儿来的。态度老卵(倔强),马上带进派出所站铁笼子,写检查书,托了人情才平安归来。儿子泪水盈眶,我也无从安慰。

爷在零下五度的冰水里捞货物,他从不吃酒,这次他喝了好几口劳动牌烧酒才下水的。队长在岸上看,还指挥,副队长也在岸上看,但没权指挥。老陆,还有三包,要坚持,可能四包,水底下搜索一下,不要让一包漏网,要否下水帮你?父亲说不要,有你在岸上指点,我放心了,只要老陆在,货物也在。我身上热,一点不冷,父亲竖起身子,抬起头颅,脸上露出了乐呵呵的笑容,那是工人阶级翻身得解放时的笑容,也是翻身农民得解放的笑容。给了三亩地,沂蒙山老区的民众都带着干粮,推着独轮,往前线支援子弟兵,不管自愿的还是胁迫的。想到这次下水,装卸社工会定会及时给他20元生活补助,他怎么会不笑呢?父亲就是冲着这20元下水的。父亲退休后回忆这一幕,仍为自己的杰作而高兴,说汗毛孔渗出血珠子,也是划算的,20元补助第二天就兑现了,否则至少研究半个月,还要扣掉五块钱。

父亲经不起物质诱惑,救起了沉于水底的货物,却把我出卖了。他不但赞成上山下乡,以此丢掉我这个只吃饭不赚钱的累赘,还用一根扁担挑着行李,将我送得远远的,一直送了二十里,将我送到了贫下中农手里。农民厌恶这个快递送来的货物,也只得强颜欢笑收下。父亲还有一个笑料一言难尽,幸好绝处逢生,转危为安。

某夏夜乘凉,一邻居女人睡在家门口的门板上,迷迷糊糊被扒灰,过后丈夫也干这件事,她惊奇的说你还想玩,倒有气力,事情就这么暴露。受害者对衙役说,好象是老陆。老陆就这么进了城东派出所。衙役以为他是聂树斌,不让吃,不让喝,还不让睡,老陆挺过了,没自我抹黑。父亲叙述时得意洋洋,仿佛《红岩》里的许唐枫。衙役不知道,来了货物,老陆经常连夜突击,即便刚卖血,二天二夜不睡也挺得住。不让睡,如何奈何得了老陆?我记得警察曾来我家调查,问娘最近一星期有无同床,娘答天天同床,又问有无同房,娘答天天同房。还记得父亲释放回家,有一个星期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直至破案,他才恢复了生机。

江苏/陆文
2017、4、8

文章来源:博讯陆文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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