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刘霞自由”活动致辞

 

Hu Ping-20140114我和刘晓波刘霞是老朋友。刘晓波在1989年和1993年两次来纽约都住在我家里。平时我们一直用电话用电子邮件密切联系。2008年12月8日,刘晓波给我打电话,要我在海外征集《零八宪章》签名,并特地嘱咐我,请《中国人权》继续为“天安门母亲”争取诺贝尔和平奖。就在这次电话后,刘晓波被捕了。

刘晓波入狱后,我和刘霞建立起经常性的联系。2010年9月20日,我告诉刘霞,我认为刘晓波很可能获得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接下来的几天,我越来越觉得;刘晓波会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我告诉刘霞需要做相应的准备。刘霞说她不相信。刘霞说,长期以来,她“只是想坏事的发生,从没想过美事”。刘霞说:“我们已经习惯了失败,但我们站得笔直。”10月8日,刘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的消息公布,我和刘霞的联系更频繁。最后一次联系是2010年10月17日,我和刘霞商量出版刘晓波文集。那以后,中国政府切断了刘霞和外界的联系。

刘霞1996年来纽约,曾住我家。她在1997年写给我的一封信,我觉得很好。刘霞很难被认识被理解。我没有见到其他文字,象这封信里的几句话,把她自己描写得这么清晰,深刻。信里抄录的5首诗,其中4首(某个夜晚,一只鸟又一只鸟,一个词,从未结束的夜晚)收入这次印制的刘霞诗选,随后将以中英语朗诵。我现抄录这封信,并读给大家分享如下。

 

胡平兄:

真真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如同祥林嫂,可悲又可笑,所有的局外人都认为我娇气和脆弱,我也不想辩解。

我只知道一点,就是无论如何晓波都会为我骄傲。

我好像从来就不曾理解过这个社会,这种现实,我以自己的方式拒绝它。

我能够承受我应该承受的东西,相信晓波也如此。

在这个社会里,我自觉地成为一种无用的东西。

总觉得应该对朋友们说些什么,特别是一直关心晓波的朋友。可词语到这时就丧失了它原本的意义,行为可疑。

只好抄几句自己的诗给你。

5首诗,略)

 

我们在困境中,伦理中,怀疑中只能绝对地,毫无保留地信赖某种东西。

我很少出门,除了偶尔和朋友们吃吃饭,上街买书,基本上就是在屋里读书,给晓波写信。对了,还给晓波画几张油画肖像,很神气。

每月去大连给晓波送书和别的东西,无论能否见到他,我会月月都去。

 

我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可能成为众人心目中“革命者”的老婆。大多数人认可的东西在我眼中很可怕。

我永远站在少数人和死去的人一边。

 

35日在大连开庭时,见到晓波精神很好。开完庭,我和他说了10分钟话,就10分钟。

我们都不会有问题。

 

以后有机会再见,你们会发现另外一个刘霞,爱哭只是10分之一的我。

 

王艾做母亲的感觉如何?我是不想这事了。

代我亲吻你们的宝宝。

 

谢谢你们。

 

刘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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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把长发铰了,象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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