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萨先生,你长得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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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萨先生,你长得太好看了!”

仿佛是肖战粉丝对偶像真情表白的这句话,出自莫言之口。

每个拿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人,来中国都会引起围观。略萨也不例外。

距今九年前的一个下午,2011年6月17日,刚从瑞典国王手里接过诺贝尔文学奖的略萨,出现在北京的中国社会科学院。

这位当今最负盛名的拉美文学大师,面对的是一群中国的作家、翻译家和文学评论家,他们尽情地向这个七十五岁的帅老头表达自己的仰慕。

第一个发言的是莫言。

他说:“尊敬的略萨先生坐在离我两米的地方,这是我多少年来的美好梦想,今天终于变成了现实。自从听到略萨先生要来中国的消息之后,我夜里经常做梦,就是梦到今天这样的场面,让他给我签名,但他没有给我签,甩手而去。事实上他刚才给我签了,所以有时候梦是虚幻的,现实才是真的。”

众人哈哈大笑。

莫言又讲了个笑话。他说自己的妻子看到略萨的照片,赞叹说“哎哟!这么潇洒的一个人”,然后回头看了莫言一眼,带着无限遗憾的表情扬长而去,连晚饭都没给他做。

羡慕略萨的颜值,想必的确是比略萨年轻将近二十岁、却早已发福秃顶的莫言最由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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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萨的帅是毋庸置疑的。他的风流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最广为人知的情史,莫过于十九岁时和自己舅妈的妹妹、胡利娅姨妈的那一段。为了娶到这个比他大十二岁的离婚女人,略萨不惜和父亲决裂,带着胡利娅私奔到外地,通过行贿而登记结婚成功。

1977年,已过不惑之年的略萨出版了自传体小说《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只是那时候,他和胡利娅来之不易的婚姻在维持十年后,已经结束。“我用 舌头 使劲地 想分开 她的 牙齿 她却 紧紧地 咬住 可是 她 突然 张开了嘴 我才 尽情地 吻舔她的 前腭 牙龈”,如此炽热的情爱,也只能留在书里了。

不过,就在和胡利娅离婚的第二年,略萨马上迎娶了他的第二个妻子。不好意思,还是自己人,那是他舅舅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这位舅舅和胡利娅那个可怜的姐夫是同一个人吗?不清楚。

和表妹恩爱了五十年,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领取诺贝尔文学奖的演讲中哭着感谢人家,还一起庆祝过金婚纪念日……可略萨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另一份爱。

2015年4月,他坦诚地告诉表妹,自己爱上了别人,而且这一次不是像以前某几次那样,只是一时冲动了。

“帕特里西娅,这一次是真的,”他说,“等我回到马德里,我就要离开咱们家。”

新欢是西班牙老歌王胡里奥·伊格莱西亚斯的前妻、当红歌手恩里克·伊格莱西亚斯的母亲伊莎贝尔·普赖斯勒。

他甚至是通过推特宣布的恋情:“我想确认我已和帕特里西娅·略萨分居,并确认我在八个月前开始与伊莎贝尔·普赖斯勒恋爱。”

可以说,略萨的一辈子,像他一本小说的名字一样,就是一部“情爱笔记”。

1986年,巴西记者塞迪对略萨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采访。问到他是怎么处理诱惑的时候,当时已经五十岁、却仍然是个美男子的略萨大笑起来。

“我这个人很软弱,有时我也会屈服于某种诱惑。”不过他随即又说,自己实在是忙得连出轨的时间都没有。

塞迪坏笑,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略萨又是一阵大笑。

3

1978年,有个叫米盖尔·安赫尔的秘鲁大学教授来到中国,在北京大学教西班牙语。北大西语系的青年教师赵德明有事没事就去找他聊天。

有一天,赵德明问米盖尔·安赫尔,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西班牙语小说。远离家乡的米盖尔·安赫尔正好随身带了一本,那是他们国家一个风头正劲的小说家写的,名字叫《城市与狗》。巧的是,那个小说家还是他的亲戚。

赵德明把书借回去,一看就喜欢上了,觉得很新鲜。

在米盖尔·安赫尔的帮助下,赵德明写了一篇文章,第一次向中文世界介绍了《城市与狗》的作者,发表在1979年刚刚创刊的《外国文艺》第六期,题目是《秘鲁作家略萨及其作品》。

这就是略萨和中国相遇的由来。

两年后,赵德明翻译完《城市与狗》,以“赵绍天”的笔名在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中国人终于读到了这本拉丁美洲文学爆炸运动的代表作品。

1983年,他还和段玉然、赵振江合译了《世界末日之战》。那时候书刚在国外出版两三年,真是新鲜出炉,可见中国出版界对略萨是多么欢迎。

这一年,孙家孟和马林春也把《绿房子》译成中文。

1986年,赵德明又和李德明合译《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孙家孟则翻译了《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

1988年,孟宪成翻译了《狂人玛伊塔》。

在八十年代,略萨的重要作品基本被中国出版界一网打尽,他也成为对中国的先锋小说家们影响最大的外国作家之一。

阎连科就从略萨那里学到了很多写作方法。比如《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小说里有一种三个人之间的对话,类似于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广州,他们却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进行对话。阎连科瞧着新鲜,偷偷用在自己的小说里。

受过略萨恩惠的何止阎连科一个。

1984年,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办文学系,第一批招收了35名学员。莫言就是其中一个。

赵德明去给他们上课,介绍了略萨。那时候就读过略萨的莫言只对赵德明说了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二十七年后,赵德明在略萨的见面会上重提往事。大概莫言更愿意承认略萨的颜值,多于承认自己在文学上所受的启发,他断然否认了这件事。

“我没说这个话,你有失忆症,”他笑着对赵德明说,“是《三国演义》说的,不是我说的。”

一年后,莫言拿到了诺贝尔文学奖。在他心里,除了不够帅,自己应该可以和略萨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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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莫言会面的2011年,不是略萨第一次来中国。1994年7月初,他带着妻子、儿子、儿媳、女儿,一家人到北京、西安、上海旅游。北京那几天正好是大雨滂沱,他还是去看了长城。

在北京,他住在王府饭店,翻译家尹承东和赵德明赶去见了他一面。尹承东问他对中国的印象,他说感觉得到中国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速度很惊人。

接着,他反过来问了尹承东几个问题——

这些变化是不是主要发生在经济领域里?

政治方面的改革怎么样?

新闻的自由度是不是在增加?

我得说,作为一个小说家,够敏锐的,对吧。

也许有人说,写你的小说就完了,管这么宽干嘛。

略萨也许不会同意。他在那次会面中说了一段致中国读者的话,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

“我一向认为,一个作家不能仅仅局限于艺术创作之中,他在道义上有责任关心周围的环境,有责任关心他所处的时代,有责任关心社会上重大的政治和文化问题。我认为,我的写作就是这一信念的最好反映,因为尽管我特别喜爱文学并且自认为是个小说家,我却从少年时期就参加了国事公民辩论,后来又以批评的态度参加重大社会问题的讨论,目的就是努力从作家和知识分子的立场上为解决当代重大社会问题作出自己的贡献。”

不过中国作家更想学的,还是他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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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样一个写小说的人,突然被咱们的外交部cue到了。

昨天,中国驻秘鲁大使馆说:

“我们不知道巴尔加斯·略萨先生是否为欧洲和秘鲁抗疫做出了贡献。但与此同时,中方确实在积极为各方抗疫提供大力支持和帮助。因此,在当前的特殊、关键时期,奉劝巴尔加斯·略萨作为公众人物,如果不能贡献力量,至少不要再散布不负责任、充满偏见的恶劣言论。……我们尊重表达意见的权利,但拥有表达权不代表可以肆意进行污蔑抹黑。我们对巴尔加斯·略萨此次的不当涉华言论感到遗憾,认为他的言论体现了对中国的缺乏了解和严重偏见。中国驻秘鲁使馆将继续坚定维护国家形象和尊严,同时相信社会大众的辨别和判断能力,深信公理自在人心。”

昨天,外交部发言人耿爽也说:

“略萨的有关言论极端不负责任,中方表示坚决反对,中国驻秘鲁使馆已在第一时间表明了中方立场。我理解,中国驻秘鲁使馆并没有试图不让略萨先生发表言论。……我们希望略萨先生能够摒弃偏见,全面、正确地看待有关问题,客观、公正地看待中国,多为国际社会抗击疫情贡献一些正能量。”

略萨到底说了什么呢?

原来,前天略萨在西班牙的《国家报》发表了一篇关于疫情的文章,题目叫《回到中世纪?》。里面提到了中国。

他说得可能对,也可能不对。不过一个小说家,对一件波及全世界的大事,多说几句话,我觉得问题不大。

就像他曾经的学习者莫言,也就疫情写过两首诗。一首是:“庚子事多变,鼠年开局惊。虽无刀剑影,却有死生情。众志驱瘟鬼,同心筑卫城。何时妖雾散,举酒泪纵横。”另一首是:“逆行知勇士,危难见人心。二月惊雷震,早樱预报春。”

说不上好诗,幸亏不算肉麻。

经得起“歌颂”,禁得住“辱华”,这才是大国的气度嘛。

只不过不知道是滑头的商家反应快,还是怎么的,从昨天起,略萨的书就在京东和当当的官方渠道全部下架。

也好,我那几本略萨的老书,终于可以升值了。

来源:桥帮主说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