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工程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这次验收,对于水库660公里长的沿岸危险地质现状:崩塌、滑坡和地裂之多发,也是只字不提。就算我们已经忘记1987年全国政协科技组前往调查时,一方上百立米的山体就在他们的船头前边滚下(这造成该组大多数人坚决反对工程立即上马);忘记此后没有间断过的地质灾难(最近的一次是去年三月威胁巫山新镇和一万新移民安全的2000立方米岩浆);忘记已经花去上千万元、把新县城建在不稳定地层上的的奉节和巴东……难道连长江水资源委员会所做的调查:仅2001年的1329处该地区确定的滑坡和泥石流危险的地段也忘记了?

如果说“地质状况区区细节”不值得大惊小怪,那么一年多前的“三峡地质防灾事关重大中科院众专家主动请缨”又是怎么回事呢?据共党自己的喉舌报导,“与会的科研人员们一致认为,库区滑坡灾害的防治关系到三峡工程建设的成败,关系到库区子孙后代生命财产安全的千秋大计。……要在蓄水前集中力量抓紧治理。否则,蓄水后就会造成严重后果。”先不说一项大工程的地质科学调研到施工十年后才“请缨”这种国际玩笑,这回的验收怎么不见该项治理的结果?此时的不置一辞,有意还是无意?

主管人可能会说,这次验收合格,主要针对6月16日的船闸试通航。那好,我们就说说航运。五级船闸从技术上说可以试通航了,一线升船机呢?我们记得,在1992年工程方案获得人大通过的时候,服务于客轮、过闸耗时30分钟的升船机与服务于货轮、耗时两个半小时的五级船闸,在完工投入运行上是同步的,还特别强调“升船机提前投产”。现在,升船机在哪里?如果还没动工,究竟为什么?谁该为这一重大失误负责?

到6月蓄水,工程已经完成了它的第二阶段。我们注意到,在过去的10年间,有关工程的好几项重大政策都发生了根本改变。比如防洪,水库蓄水位究竟是145米还是135米,如果是前者,221.5亿立米的防洪库容还能保证么?连这个数字都保证不了,三峡水库防洪还是不可替代的么?在1998年大洪水后,前总理朱容基和湖北省当局已经另做决定,另外拨款25亿以传统方式(疏通泄洪区、加固堤坝等)实施长江中游防洪。对此,三峡工程主管有何解释?

又比如移民。现在库区百姓已经创造了一个新词,即“李总理政策”和“朱总理政策”,前者是“上移后靠当地安置”;后者是“尽量外迁”。这正合了反对者早在1980年代就针对移民主管李伯宁的“上山种橘子”反复提醒的“移民安置环境容量”问题。李伯宁当时正忙着压下真正移民数字以获得工程通过,什么容量不容量,根本不当回事。现在你们打算怎么解释?

至于外迁的农民究竟有多么满意,据我们所知,两年前上北京向中央反映移民官员贪赃枉法的三位云阳代表到今天还关在牢里。到底有多少大小官员靠这数千亿元的工程款肥了自己?除了戴兰生、黄发祥、王素梅、谭和平,还有多少没挖出来的够判死刑的贪官?

陆佑楣不久前对媒体否认三峡工程有贪污,好像这位顶着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副主任(主任为国务院总理)头衔的陆佑楣,不是工程的主管,仅仅是坝体的头目。外人常常挖苦中国工程师治国,看来陆副主任不枉为这一模式的代表了。他的这一优点最近又有长足发挥。在他应邀到北大演讲时,学生问到三峡工程的寿命。他不提黄万里和陆钦侃两位先生关于坝前石子堆积和库尾泥沙淤积对水库运行的致命影响,也不提开工不过两年就因为淤积而成为径流水库的三门峡工程,却断言“影响大坝寿命的关键因素是混凝土”(希望读者记得我们前面刚刚提到的潘家铮说的“用了很多的水泥和钱换取了不必要的强度保证”)结果是北大学子“深深的感受到三峡工程是崛起的是中华民族坚强的脊梁”——陆副主任说谎的技巧比张文康怎么样?

VOA2003-05-29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