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结束前夕,在这堵墙下,发生过最后的一次纳粹对匈牙利犹太人的大屠杀……200左右死难者的尸体至今还没找到,因为知情人要么也被杀了,要么到今天依然不敢说话。 80年过去了,很多人还在追寻着历史的真相,包括希望事件责任人的后代能够站出来面对这样一个惨剧。

莎宾娜,毕业于维也纳大学汉学院,一毕业就直飞上海,做一家美国公司的中国代理,其后又考入位于上海的欧亚学院就读MBA,前前后后在中国待了八年,学得了一口流利的汉语,在成都川大读书期间又爱上了川菜,一直爱到如今,是我们家餐桌上的常客。

莎宾娜是我在奥地利认识的第一位学者,也是我在德语区接受采访,参加会谈,朋友聊天的最好翻译之一。她对东方——特别是对中国充满热爱。家里摆放着很多中国家具及生活物件,近些年几乎每年都要去中国对一些公司进行商务培训,直到2019年瘟疫爆发。

俄罗斯悍然入侵乌克兰后,她忧心如焚昼夜难安。她在中国有一个MBA的同学群,她发现对这样一种入侵他国、狂轰滥炸、滥杀无辜的不义之战,有很多同学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战争是多么残酷。她给我发来了一段用中文写的短文,说要发到同学群去。她说她要把自己家庭的悲剧告诉大家。征得她的同意,我把她的短文转发如下:

“今天哭了一天. 这一场战争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它让我想起我的家庭, 二战中,我的外祖父被迫应征入伍。家里留下我外祖母和三个小孩,其中最小的一个就是我妈,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她是在外祖父回家休假的时候怀上的,那一年他二十四岁,然后他再没回来。她一辈子从未提起过这段历史。

我最近才知道,外祖父死在Odessa(现乌克兰敖德萨)。他没有能力逃避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当然,二战是我们德国的错,是我们在上个世纪最大的错。我们不想再犯这样的错误,不想打任何战争,也不想扩大自己领土的面积,因为我们知道,这个错误给我们几代人留下来无尽的痛苦——如今,我所有的的上辈人都已经死了,但是,我还能感觉到他们的痛苦。我大学毕业后,在乌克兰工作过半年,对那里很有感情,我不希望再有让几代人痛苦的可怕战争。”

在奥地利,莎宾娜带我们去过很多偏远山乡的一些地方,那里依然留下了那一场战争的遗迹,有的已经成为纪念馆,让人们永远不要忘记那一场惨烈的战争,不要忘记留在人们心里那些永远不可疗愈的伤痛。

最近一次见面,我问她文章发到同学群后,大家反映怎样?

她说,很多人哭了。

在奥地利,莎宾娜带我们去过很多偏远山乡的一些地方,那里依然留下了那一场战争的遗迹,有的已经成为纪念馆,让人们永远不要忘记那一场惨烈的战争,不要忘记留在人们心里那些永远不可疗愈的伤痛。

许多乡村,都有这样一块单独辟出的墓园,其中很多只是衣冠冢。他们当年从这里走出去,投入战争的绞肉机,从此没有回来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大多和莎宾娜的外公差不多大小。

(议报2022年4月13日)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