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去天安门广场纪念六四,六月三日被公安从北京车站押回济南,六四再被公安传唤,次日开始了电话骚扰,直到九月下旬,前后将近五个月,使人不得安宁,精力分散,影响生活、写作,现公开真相,一是谴责做恶者,维护权利,也让同道们有所准备。

(一)四部电话骚扰声通宵达旦

5月5日下午开始,我家的四部电话(座机手机各两部),轮流振铃,每隔15秒,听到一次响声,当夜通宵达旦,拿起电话却无人答话,全家大惊,立即打电话给公安110报警,答曰:“我们给查一下”。

山东大学李昌玉老师,同步和我一起受到骚扰(近二年他不断在海外发表抨击时政的文章,5月26 日我家电脑被公安抄走他首先向海外报道)。这种骚扰,开始是通宵达旦,4部电话一天24小时振铃5千多次,后来骚扰基本按公务员上班时间,早上8点多开始,下午6点前后结束,中午还常有2个多小时休息,他们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一旦本人到外地,骚扰就停止,妻子的手机号码,只有家中三个人知道,他们也能查到进行骚扰。

开始时假节日,电话照骚不误,后来减少或暂停,这种骚扰从5月5 日延续到9月下旬,发出骚扰的手机号换了四个,分别为13969062375,13210553430 ,13066611145,13964100643。

(二)给我们家造成的伤害

骚扰开始,全家很恐慌,妻子说:这样下去人要发疯了,我只得把她房间的电话分机线给拔了,她的手机给关了。有人说,你把电话全关了,不就没事了吗?但我们怎能放弃现代最主要的通讯工具呢?有人说,可以换个电话号码,但为了换号,要告诉多少亲友?而且换号也要带身份证,能保密吗?

为了减少声响,李昌玉老师用棉被把电话盖起来,我如法炮制,声音小多了。但离开稍远就听不到振铃,会漏接电话,民主党派主委通知我开会,打了三天电话,最后只得上门通知,很多朋友因为打不通电话,只得登门拜访,询问究竟。

(三)我们的抗争

我和李昌玉两家对电话骚扰做过多种抗争,打110报警不下七八次,他们开始说要查一查,后来告诉我们,如果捉到了骚扰者,按条例,应罚款200元,行政拘留5——10天,但是谁去捉拿犯事者呢?他们说可以到派出所报案,于是李昌玉老师去报了案,派出所在8月21日也把我叫去问讯作笔录,至今也没有制止骚扰。

为了使山东大学领导人能知道我们遭到的不幸,我找了学校的领导人,包括校党委书记、管理学院党委书记、山大公安处长、民主党派负责人,也利用我参加的会议广而告之,李昌玉老师也找过铁通、移动电话公司,都是无功而返。

今年以来,虽然受到官方多种打压,但是对家庭生活、对写作影响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是电话骚扰,抄走电脑、警局传唤都是短暂的事,跟踪、监视,那也只是出了门才有感觉,而且持续时间不长,但电话骚扰不一样,它使人不得安宁,分散精力,深深的影响生活和写作。

(四)对电话骚扰的认识

关于类似的电话骚扰,少见报道,只看到余杰曾遭到两个半天的电话骚扰,其中6月16 日他接到的骚扰手机号码,与我们接到的相同,都是13210553430.

说明这种电话骚扰的对象都是异见人士,目的是为了打击反对派,压制异见,而且是跨省的。

这种电话骚扰方式,是否会扩展到对待其他人呢?可以拭目以待。我们把受骚扰的过程公诸于众,一是对做恶者的谴责,也是为我们的同类,提供一些信息,以作防备。

(五)谁是做恶者

是谁对我们家的电话,进行长达近五个月的骚扰呢?

有人说可能是些愤青的个人所为,我想不会那么简单。骚扰者能够准确知道我离开济南的时间,也能准确掌握我家二部手机二部座机的号码,说明他们身份并非一般。

他们的骚扰很专业,比如每隔15妙分别对四部电话轮流发出骚扰信号,而且可以连续发出30 个小时,这必须要编制电脑程序,要有专业器材技术,投入时间和精力,一般的散兵游勇、调皮青年难于完成这种工作。从骚扰的精确性、专业性、持续性知情性来看,做恶者是一些有政治、经济背景,有组织能力的集体所为,这些人的工作时间大体与公务员上班时间大体吻合。

这些做恶者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不愿枉加判断。

但是他们的骚扰行为既缺德,又违法,是些见不得人、见不得阳光的下三滥。他们到底是黔驴技穷、还是想借噪声杀人,我也弄不清楚。

我们已多次向公安报案,至今没有原委,无法制止骚扰,不知道是公安不认真?还是有难言之隐。我们现在只得利用媒体来披露真相,呼吁还给我们免受骚扰的权利。

2006年9月30 日于山东大学

(博讯《孙文广文集》)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