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曾参加过伐树劳动，后来又多次看到过伐树，也产生过一些联想。
先看那伐树的过程。伐树之前是由一人腰栓大绳，爬到树上，将大绳一端傅住树干，大绳另一端则固定在远处另一地方。其作用是让大树倾倒时有一定方面，不要伤人，伤物，便于搬运。如果采取锯断的方式倒也比较简单，但是要留下一个树椿。将来刨树根却是一个累活，要挖很多土，开很大的坑，然后要在里挥动工具刨断那盘根错节的根系。树根埋在土里，也弄不清那里是虚那里是实，只得一边清土，一边除根，往往有劲使不上，很是吃力。
另一种方法则是比较省劲，上来不用锯，缚好大绳之后，直接刨根，当折断一些表层根系。随着大树的摇晃，一些小根挣断了，泥土松疏了，主根暴露了，于是切断主根，大树就安然倒下，还有一些未断的小根也被大树的重力拔了出来。这种办法要比那种先锯断后刨根的办法要省力得多。
毛泽东逝世之后，我常想我们面对的形势和任务，和伐树有些类似。这是一棵政治大树，树底下有很多人，很多建筑。为了避免害人、伤物，我们必须事先选好大树倾倒的方向。
然后就挖掉一些土，刨掉上层的一些根系，这就是清除“四人帮”。接着就左右摇晃这棵大树，切断一些暴露出来的树根，这就是清除残余势力。我们再继续摇晃大树，最后主根暴露出来了，这是毛泽东问题的本质，是他的极左思想，极左理论，是其根源，切断主根，大树就安然倒下。在倾倒前我们要拉紧绳子，不要让其歪了方向，以免伤人，害物。这就是说我们必须注意政策和策略。
我们有些同志在前一段产生了一些糊涂观念，他们认为清除“四人帮”已经大功告成，没有必要来回摇晃大树，没有必要一会紧一会松。产生这种糊涂观念是因为他们对毛泽东问题没有透彻的认识，不清楚解决复杂问题的方法，对我们总的形势，根本的任务，所采用的方针还不够了解。
1980年3月
（《狱中上书》，孙文广/著，香港夏菲尔出版社，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