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时间回到从前,刚和虞家少爷分手的那段时间,她回到老家一言不发,平静地躺在床榻像一具“木乃伊”,恹恹地卧床不起,整日以泪做伴,她曾自比性格像极了晴雯却又不是红楼梦里那个冰清玉洁的晴雯。

每每回忆起和虞家少爷在厢房内的海誓山盟,她便座在窗台边傻傻地发笑,有时对着窗外发呆一座便是一个上午,她笑自己的命运比起那个敢爱敢恨的晴雯总是要好的,至少她和虞家少爷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算死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而那个晴雯终究无法冲破封建的枷锁,留着清白的身子含恨去了黄泉路上。

治愈失恋的那段岁月里,覃梅态终日松散著凌乱的头发像个失魂落魄的女鬼,时而靠在窗台前静静地发呆,忽有一日,一场突如其来的磅礴大雨从天而降,滴落在院内处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这是一场迟到的雨,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田早已和窗外的黄土一样,干涸了,却瞧见了前来提亲的队伍,瞬间这片养育她的黄土地又开始有了烟火气,转眼又是一个春夏秋冬,她产下一个女婴,于是对着怀中的孩子说道:“希望你长大以后的命运别像为娘一样”。

后来远在大洋彼岸的虞家少爷得知了她嫁人的消息万般痛苦,再回首,海誓山盟也只不过是一缕随风而逝的青丝,虞萧从衣兜处掏出一缕用红绳系好的青丝,脑海里过了一遍和梅态恋爱时候的电影。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女声:“怎么,还这样念念不忘呀!明日我们就要在普罗旺斯完婚了。”

虞萧转过身说道:“明日我们就要成婚了不错,然而我的心情却开心不起来。”

俏丽的佳人背着手说道:“那你后悔还来得及,我可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虞萧松开手中的青丝任由它随风而散,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她的身子,女子从背后解开手指,抚着他的背把头埋向他的胸口。夕阳乘着暧昧的时光,投射出他们在海边形影不离时的影子。

迷离悄恍间,时间穿梭至当下,窗前淋著一场大雨,大雨让这个肮脏的尘世有了一丝清新,窗外的蔷薇花历经这场风雨后开的格外葳蕤,看着这蔷薇花的生意,覃梅态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些,这满墙的蔷薇花点缀著昏黄的歧途,似乎预示著男人如雨的歧途人生,对于灵魂失落的女人来说,犹如被打落的花瓣受尽蹂躏,然而花瓣需要在雨后以新的方式绽放,在她枯寂的沙漠里绽出一颗仙人掌,带刺的仙人掌,到哪里都得扎根下去的仙人掌。

她从二楼的窗台前望着林不悔孤独的背影,林不悔在雨中挪动着步伐,他想走又想留,只见他在雨中静默了一会,扭过头盼向窗台前的梅态,二人四目相视,林不悔在她的神情中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这一次他是彻底绝望了,他缓慢地转过背去,一步一步消失在视线里。

梅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瞬间有一种发自肺腑般地感伤,她捂著口鼻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此刻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转身投向床铺,一头闷向床边的毛绒熊,哭的梨花带雨却又不为人所瞧见。

她和林不悔最后一次见面已然是一位离异的少妇,七岁孩子的母亲,这些年“失有所偿,得有所失”她所失去的却比得到的珍贵,她打开衣柜心却似“空空如也”,眼前呈现琳琅满目的衣服,每一件皆都是奢侈的,每一件都和不同的男人有一段感情瓜葛,她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小时候梦寐以求得不到的东西,再也不用吵吵嚷嚷盼著过新年。

往后余生,她再也没有见过林不悔和虞家少爷,只是身边的姐妹时不时地说道:“可惜没有嫁对人”。

她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到底是自己选择错了,还是冥冥之中一切皆都是命中注定,她无法开悟,然而生活还得继续,不允许她有片刻的遐想。

《照亮自由的眼睛》

照亮自由的眼睛
可否怜悯
那守望的人
无助的呐喊与哭泣
Oh~孤帆远影的眼睛
能否引领
迷惘的身影
走出恐惧的阴霾里

我纵身一跃享受自由的落体
宁为玉碎的蝼蚁
摘下口罩自由的呼吸
Oh~迈过生死去亲吻你

每当我独影阑珊生不如意
每当我沉浸在孤独里
Oh~照亮自由的眼睛
请引领我去远行

孤帆远影的眼睛
你在哪里?
是在希望的田野里 还是沼泽地

OH~照亮自由的眼睛
可否怜悯
囚徒似的困境
期盼黎明的来临

我纵身一跃享受自由的落体
也不愿苟且在谎言里
照亮我活下去的勇气
是拥抱自由的空气

每当我挣扎深陷在沼泽地
每当我窒息在阴霾里
Oh~照亮自由的眼睛
请给予我信心

我纵身一跃享受自由的落体
宁为玉碎的蝼蚁
摘下口罩自由的呼吸
Oh~迈过生死去亲吻你
每当我挣扎深陷在沼泽地
每当我窒息在阴霾里
Oh~照亮自由的眼睛
请引领我远行

照亮自由的眼睛
可否怜悯
那守望的人
无助的呐喊与哭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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