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18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原订于 2022 年 9 月开审，经历两度押后，周一（18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开审。控、辩双方先就“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的检控时限争议陈词。
辩方首先陈词指，煽动罪行只可于犯罪后 6 个月内作出检控，而本案最后一篇涉案文章在 2021 年 6 月 24 日发布，期限应为同年 12 月 24 日，控方于 12 月 28 日才加控煽动罪，已超出检控时限 4 天。辩方认为，法庭没有司法管辖权审理，又指本案涉及基本个人权利、新闻自由，法庭应更宽松地诠释法例，对控方更严格。
辩方另提到，《刑事罪行条例》第 11 条提到“开始进行”检控，当中“开始”一词，应以黎智英被带上庭一刻为准，而非以控方所指，于 2021 年 12 月 13 日去信法庭表示有意加控，便可视为“开始”。案件周二（19 日）续审，黎智英续还押。
首日审讯，有市民周日晚开始轮候旁听，司法机构首轮派出约 140 张旁听筹，有排在前列的市民称“有好多嘢同佢（黎）一齐受审，报纸、一种言论自由嘅精神…想同佢一齐，希望畀到力量佢”。
还押逾 3 年
黎智英身形消瘦
服刑中的黎智英于惩教押解下步入被告栏，栏内有 4 名惩教职员驻守，庭上所见他身形消瘦。黎身穿灰色西装外套，坐在两名惩教中间，接过耳机戴上，于阅读文件时会戴上眼镜。黎不时望向公众及亲友席，轻轻挥手。天主教香港教区荣休主教陈日君枢机今早到庭旁听，黎智英太太及 3 名子女均有到庭。
午休后，黎再被带入法庭时，向亲友竖起姆指，面露微笑送上飞吻。
国安处总警司李桂华到庭旁听
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代表，《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由大律师王国豪代表，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
国安处总警司李桂华亦有到庭旁听。控方表示，辩方要求控方传召一名警员盘问，但不介意该警员到庭听审，彭耀鸿确认。辩方则提到，黎智英现时听力较弱，需要戴上耳机辅助听审，法官李素兰着他若听不清楚，随时向法庭提出。
甫开庭，法官杜丽冰提到有本地传媒报道，黎智英申请海外证人视像作供被拒，她表示根据条例，如诉讼方要申请海外证人视像作供，需在交付程序后 42 日内提出，澄清本案没有收到相关申请。辩方确认，没有作出海外证人视像作供申请。
辩方：控方超检控期限 4 日
法庭没司法权审理
辩方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先就“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的检控时限争议陈词。他指，根据《刑事罪行条例》第 11 条，煽动罪的检控“只可于犯罪后 6 个月内开始进行”。而根据控方案情，黎智英被指与其他被告于 2019 年 4 月 1 日起，一同串谋发布煽动刊物，该串谋直至 2021 年 6 月 24 日《苹果日报》停运为止。
彭指，若以串谋首日、即首篇涉案刊物发布日起计，检控期限应为 2019 年 10 月 1 日。若法庭不接纳，亦应以最后一篇涉案刊物为基础，去推算检控期限是 2021 年 12 月 24 日。故黎智英于同年 12 月 28 日被控“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已超过检控期限 4 日。
辩方：涉新闻自由
法庭应更宽松诠释
彭强调，若指控超出检控期限（time bar），法庭便没有司法管辖权审理，尤其本案涉及基本个人权利、新闻自由，法庭应更宽松地诠释法例，对控方更严格。
法官李运腾指出，本案有异于“串谋谋杀”，指谋杀属单一事件，但本案被告持续涉及一系列犯罪行为。若控方分成多项控罪控告，会否出现较早控罪超出检控时限，较迟控罪则在时限之内的情况？彭耀鸿同意，但强调检控须及时，控方不能一直等待，累积所有行为后才一次过提控，亦不能以“串谋”绕过检控时限。
李运腾又问，假设 A 和 B 串谋犯罪，根据检控期限，任何人在 6 个月后参与串谋，便不能被检控。彭耀鸿同意，又指若 C 后来加入，应被控另一项串谋罪。李运腾追问，假如被告不在港，而控方未能在检控限期内带他上庭，便无法提控？彭认为，应在立法层面处理该问题，并认为检控时限仍然适用。
李素兰质疑，彭是否指每一次干犯串谋罪，均要以新的控罪提控？彭同意，表示此为检控期限的限制，否则会减弱（emasculate）《刑事罪行条例》第 200 章 159D 条有关时限保护的效力。
条文内“开始进行”检控
应以黎上庭一刻为准
另一个争议，是《刑事罪行条例》第 11 条中所指的“开始进行”检控，意指法律程序哪一步骤。彭耀鸿认为，条文英文版中的“begun”及“institute”意思一样，均指“开始”提出告发（laying any information），故控方带黎智英上庭加控一刻，才算是“开始进行”检控，而非如控方所指，于 2021 年 12 月 13 日去信法庭表示有意加控，便可视为“开始进行”检控。
黎智英被控 3 勾结外国势力罪
告依次为黎智英（76 岁）、苹果日报有限公司、苹果日报印刷有限公司及苹果日报互联网有限公司，同被控一项“串谋刊印、发布、出售、要约出售、分发、展示或复制煽动刊物罪”，指他们于 2019 年 4 月 1 日至 2021 年 6 月 24 日，在香港与张剑虹、陈沛敏、罗伟光、林文宗、冯伟光、杨清奇及其他人，一同串谋刊印、发布、出售、要约出售、分发、展示及或复制煽动刊物。
众人同被控一项“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指他们于 2020 年 7 月 1 日至 2021 年 6 月 24 日，在香港与上述 6 人及其他人，串谋请求外国或者境外机构、组织、人员实施对香港特区或者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制裁、封锁或者采取其他敌对行动。除黎智英外，其余 6 名前高层，早前在高等法院认罪，另一项“串谋发布煽动刊物罪”则存档法庭。
黎智英另单独面对“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及“勾结外国势力罪”，指他于 2020 年 7 月 1 日至 2021 年 2 月 15 日，在香港与陈梓华、Mark Herman Simon、李宇轩、刘祖廸及其他人，串谋请求外国或者境外机构、组织、人员实施对香港特区或者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制裁、封锁或者采取其他敌对行动。
另罪指他于 2020 年 7 月 1 日至 2020 年 12 月 1 日，在香港请求外国或者境外机构、组织、人员实施对香港特区或者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制裁、封锁或者采取其他敌对行动。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