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6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一（26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32 日审讯，第二位控方证人、前《苹果》副社长陈沛敏继续作供。
陈沛敏供称，黎于 2020 年 8 月被捕至 12 月还押期间，没表示要改变报道角度，忆述探访黎期间，他提到“觉得香港情况变坏咗好多”，著同事“撑住”。陈又确认，黎被拒保释的头版报道印有“《苹果日报》告读者书：我们不会认命”，由她授意刊出，因黎被还押后，“好多人都谂紧《苹果》会唔会继续做落去，我觉得要一个表态”。
控方另询问 8.31 太子站事件的报道角度，陈称就警方当晚有否使用过分武力提出质疑，并同意与黎的看法有关，因黎觉得“警暴”违反公义，当晚很多影片显示，市民被警方“打得好犀利”。法官李运腾问，标题是提出问题还是陈述？陈称属陈述。案件周二（27 日）续审。
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高级检控官陈颖琛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及有香港执业资格的新西兰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代表。
陈：认同黎民主自由价值观
惟做法、路线非每次认同
陈沛敏第 11 日作供，控方张卓勤围绕黎智英于 2020 年 8 月被捕后的情况提问。控方展示同月 13 日《苹果》头版报道〈黎智英羁留室感悟 “坐监都拣呢条路”〉，指黎获释后受访提到，“将来瞓喺监狱，whatever，我都系会拣呢条路⋯《苹果》一定撑落去”。陈确认，黎作出相关发言时她在场。
陈指，黎于 2020 年 8 月被捕至 12 月还押期间，没表示要改变报道角度，《苹果》基本上是跟从黎的看法行事。她解释，“因为佢系老板啦，同埋佢都系比较强势嘅作风⋯佢都会好坚持佢自己嘅做法系啱”，又指黎指示透过报道反映其看法。
法官李运腾关注，一般而言，黎多大程度影响《苹果》编采政策？陈称黎非常重视一宗新闻时，会“明确话做大”、向高层发放相关新闻稿，或者早前提及“七一立法会”事件中，“叫我哋做多啲示威者心声”。控方问，陈是否认同黎的政治立场？陈称认同民主、自由等基本价值，但其具体方法、路线，“我唔觉得我每次都认同啰”。
官问 831 报道关于警暴
标题属问题或陈述
控方又围绕 2020 年 9 月三篇文章询问，包括涉及 8.31 太子站事件的〈港铁大搜捕酿元朗恐袭2.0 速龙无差别殴打市民〉、〈PK 邓恐吓讲“打死人”违国安法〉报道，以及陈专栏文章〈这星期给香港人的通识题〉。
控方询问，针对 8.31 太子站事件，《苹果》以什么角度报道？陈称“质疑警方当晚有冇使用过分武力”。控方续问，其角度是否与黎智英的看法相关？陈形容“可以话有”，因黎觉得“警暴”违反公义，“而当晚好多短片都影到警方嗰日喺车厢入面，有啲市民被打得好犀利啦，咁所以我哋用咗 A1 报道呢件事”。
法官李运腾质疑，陈称〈速龙无差别殴打市民〉报道角度，是“质疑”警方是否有过分武力，但观乎标题内容，这是一个问题还是陈述？陈指属陈述。她再于控方提问下，确认另外两文内容提到的“过去一年，警方一边窜改 7.21 历史，一边隐瞒 8.31 真相，更利用国安法封杀人民对 8.31 的质疑”、“反正谁大谁恶谁就可以指鹿为马”，同样是陈述。
陈：《苹果》按黎要求调整
拜登特朗普报道比重
另外，控方展示黎在 Twitter 转发多篇《苹果》报道，如〈特朗普：黎智英是勇敢的人〉。而黎在 2020 年 8 月获释后的报道也提到，“黎智英被指违反港版国安法被捕后获保释，昨早在 Twitter 如常‘经营国际线’”。陈解释，黎的 Twitter 面向国际社会，“争取支持或向国际社会发表看法，以争取相关国家就其诉求，向香港政府、中国政府施压。
控方又问，《苹果》文章是支持或反对当时参选美国总统的拜登？陈称反对，指黎曾批评《苹果》国际版，过于跟随外媒如《纽约时报》及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即较批判特朗普，但对拜登及其家人的丑闻“唔够做得大”。陈指，当时向国际版同事了解，知悉美国小报和社交平台均有提及拜登丑闻，但国际版认为“唔系好 conclusive”。
陈续指，当时向张剑虹解释国际版的处理方法，及后国际版同事都感到压力，因此处理特朗普和拜登的新闻上，“可能个比重会因应黎生要求调整返，但我哋系跟返个新闻原则做”。
黎被捕后《苹果》声明称“不认命”
陈确认由她授意刊出
至 2020 年 12 月，黎被控及还押，陈确认同月 4 日刊出头版报道〈涉违租契 国安官禁保释 黎智英成政治囚徒〉，同页底部印有“《苹果日报》告读者书：我们不会认命”。陈指不肯定由她或是他人撰写，但称“我授意去出，因为黎生被还押咗之后，好多人都谂紧《苹果日报》会唔会继续做落去，我觉得要一个表态”。
控方再展示同月 5 日刊出的头版报道〈黎智英：无畏无惧 继续战斗 子送《苹果》惩教退回〉，陈确认“无畏无惧 继续战斗”是黎说出，“引述得黎生讲，佢喺狱中，当日我冇去探佢，探佢嘅人先可以引述到佢讲嘅嘢”。
陈重申，她在黎还押期间，曾探望对方 2 至 3 次，期间黎没有提及改变《苹果》编采政策，“我记得佢有话同啲同事讲‘撑住’”，以及提到“觉得香港情况变坏咗好多”。
控方另展示 2021 年 6 月 18 日头版报道〈夫︰她冷静坚强镇定 陈沛敏选择留在灾难现场〉，当中提到陈被捕、其受访内容如“今时今日做《苹果》，唔系纯粹只想做记者，系 more than 一份工”，以及她探望黎的情况。陈解释，她原为《苹果》报庆受访，相关内容本身不是那么早刊出，同事因应她被捕而提早刊出。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