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07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四（7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40 日审讯，第三位从犯证人、前《苹果》主笔杨清奇第四日作供。
杨供称，当黎要求更换论坛版写手时，“我喺度打工，所以有指示要去执行”。法官李运腾问，黎 2019 至 2020 年间在《苹果》没有正式职位，为何仍要听其指示？杨形容，黎是“慷慨老板，又系一个残忍嘅老板”，因黎曾向高层派股票，但同时亦“用人用到尽”，“如果唔啱佢心意，好快就换人⋯我想留喺《苹果》，所以都要跟从佢指示。”案件周五（8 日）续审。
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高级检控官陈颖琛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及有香港执业资格的新西兰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代表。
控方问及《苹果》论坛版作者名单
杨清奇第四日作供，控方张卓勤继续围绕论坛版提问。杨早前供称，曾于 2016 年初与黎及陈沛敏讨论论坛版的写手名单，及后黎于 2018 年后立场变得激进。杨周四供称，2018 年时作者群“比较阔”，有民主派政党领导人物、建制立法会议员及建制派领袖人物，并确认港大法律系前副教授戴耀廷、民主党创党主席李柱铭等人，当时都有为《苹果》撰稿。
控方随后列出部分论坛版写手的文章，包括资深传媒人区家麟、戴耀廷、及时事评论员李怡，逐一询问他们的写作角度。杨供称，区家麟会批评《国安法》；戴耀廷支持抗争，文章亦与初选相关；李怡政治取向激进，支持抗争，反对《国安法》，支持制裁。
杨：“黎生系慷慨老板，又系残忍老板”
杨又指，黎及其他高层可向他指定作者，若黎提出更改写手，“我喺度打工，所以有指示要去执行，有啲嘢唔会去问点解啦。”法官李运腾追问，2019 至 2020 年间黎在《苹果》没有正式职位，为何仍要听黎的指示？
杨形容，“黎生系一个慷慨老板，又系一个残忍嘅老板。”杨续解释，“话佢慷慨呢，系佢喺《苹果》上市 ，同分拆网上版嘅时候呢，佢都派股票畀员工，造就咗早期高层管理人员，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至于“话佢残忍，可能夸张咗啲，但佢系用人用到尽嘅。如果唔啱佢心意，好快就换人 。”杨忆述，“我喺《苹果日报》23 年 ，期间总编换咗 7 至 8 个啦，社长都换咗 7 至 8 个。佢（黎）对新闻要求，都系求新求变，最简单直接方法系换人去做。”
杨又指，“佢（黎）个方法叫‘摇大树’，呢种方法去换人。管理层又好 ，中层部门负责人又好，如果想留喺《苹果》做，要听从老板指示，主动做好手头工作。我想留喺《苹果》，所以都要跟从佢指示。”
杨：论坛版专题考虑当时新闻选题
控方另针对论坛版的每周专题提问，杨供称，一般主题由他及同事一同构思，根据新闻选题。杨形容，选题的过程“互动”，有时参加策划会，杨会提出建议，有时与同事交流，对方提出建议，内容包括当时社会热话，如制裁、社会事件及《国安法 》。
李运腾追问，高层有否向他提出专题主题？杨确认有。控方续问，当杨出席策划会，有否被要求更改专题主题？杨表示没有，“说明一样嘢，我选题符合佢哋要求啰。”
杨：《国安法》后写作“擦边球”
控方展示 2020 年 7 月 4 日论坛版的“一周热话”，主题为〈 国际棋盘上的香港〉，由 3 名不同作者撰写而成。杨确认，专题与制裁及《国安法》相关，属支持制裁。杨指，《国安法》实施后，没收到黎或高层指示改变立场，而《苹果》原本立场属支持制裁，他自己撰写“苹论”及拣选论坛版的文章，同属支持制裁。杨忆述，在《国安法》生效前，他曾亦点名希望美国制裁前行政长官林郑月娥。
杨续指，《国安法》实施后，如公开呼吁制裁，会被视为触犯《国安法》。他作为编辑，“唔想触犯《国安法》，又要保持原本立场，写作方面系要作出变化，可以讲系一种‘打擦边球’嘅一种方式。”由于当时《国安法》“画咗‘红线’喺边度，大家都系估估吓。我打出呢个波，又唔想打出界犯法，就打喺边界位。”杨忆述，在《国安法》生效后，他在撰文及挑选论坛版文章，没有再公开呼吁制裁，但会透过评论及分析，表达原本支持制裁的立场。
杨：《苹果》读者大多反修例 喜欢阅读支持制裁文章
控方展示论坛版面底部提及“欢迎来稿”，并提供电邮地址。杨确认，会收到读者来涵的稿件，当挑选稿件时，主要考虑文章能否回应当时社会事件及政治新闻，并关注文章观点是否“啱《苹果日报》读者口味”，亦要考虑作者的文字表达。针对《苹果》读者的口味，杨解释，反修例运动期间，《苹果》读者大多反对修例，当美国制裁中港官员时，读者亦倾向“钟意睇一啲支持制裁嘅（文章）”。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