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13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三（13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44 日审讯，第四位从犯证人李宇轩首日作供。
李宇轩供称，2019 年 6 月经 TG 认识同案另一认罪被告陈梓华，两人于“G20 峰会”前夕商讨登报计划，希望将香港“引人注目的示威场面”及所引起的动力，带到国际舞台，引起国际关注。李续指，众筹计划结束后，因转账需时未能立即动用款项，需要有人垫支广告费，陈遂称“可以帮手谂计”，“问过啲 uncle”可动用 500 万港元。
控方庭上展示“Stand with Hong Kong at G20”全球登报的公开信及收支列表，显示众筹收入约 673 万元，分别在 13 个国家、17 间传媒公司，包括英国 《卫报》、美国《华盛顿邮报》等登报，花费约 596 万元，另有约 6 万元网上广告费。案件周四（14 日）续审。
李宇轩首日作供，前来旁听的记者人数，比前一名证人杨清奇作供时增加，英国驻香港总领事馆领事杜嘉荣（Calvin Duff）、香港德国总领事馆领事史丽雅（Saskia Schmidt）亦到场旁听。李身形瘦削、戴黑框眼镜及穿着黑色羽绒外套，在惩教人员押解下出庭。他等候法庭职员整理座位时，不时四周张望，其后高举圣经，以基督教形式宣誓。
李称在 TG 认识陈梓华
两人提出全球登报行动
控方周天行负责主问，辩方则透露将由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盘问。李宇轩确认，于 2020 年 8 月 10 日被捕，2021 年 3 月 24 日被起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罪，同时被控“串谋协助罪犯”及“无牌管有弹药”。李同年 7 月 7 日承认“串谋勾结”罪，另外两罪获存档法庭。
根据开案陈词，李宇轩先后组织三次登报行动，控方围绕首次众筹登报提问。李宇轩忆述，2019 年 6 月下旬、于日本举行的“G20 峰会”前夕，他与部分市民在 Telegram 提出登报计划，包括当时名为“T”、在“串谋勾结”罪中另一名串谋者陈梓华。
李：盼透过全球登报
将示威场面带到国际舞台
李称，当时香港已经有“几次好有画面嘅一啲示威场面，我谂系一啲好 eye-catching protest 或者 scene（引人注目的示威或场面），当时谂紧点样将呢啲关注同 momentum（动力）带到去国际舞台﹐攞啲国际支持”。他指，TG 群组成员支持行动，并筹钱在国际报纸刊登广告。
李称，当时在众筹平台 GoGetFunding 开设网页筹款，内容提及盼以国际登报，让国际社会知道，“香港示威活动发生咩事”。李称已不记得众筹目标金额，“不过我记得 target（目标）系爆咗嘅，所以由于最后筹咗 7 球几（700 万元），所以个 target 系 set 得低过 7 球几”，扣除平台费用后，最终筹得 610 至 620 万元。
法官杜丽冰关注推广计划方式，李回应指，当时一名成员在“连登讨论区”有一个“已经好 hit，好多人关注”的账户，名为“家乐牌通心粉”，透过其发帖宣传。李续指，众筹原本使用付款平台 PayPal，及后因不名原因一度被冻结户口，所以转用 Stripe，PayPal 户口其后解冻。
李：陈称可“帮手谂计”
“问过啲 uncle”可动用 500 万元
同月，众筹登报计划完结，李称需时等候转账，未能立即动用众筹款项，因此需要有人垫支广告费。他称，当时已用毕其 300 万积蓄，但仍不足以垫支广告费，陈梓华遂询问“有冇啲钱银上面嘅嘢需要帮手”，又称“可以帮手谂计⋯揾一啲佢嗰边嘅人，去帮手垫支”。
控方询问，陈梓华有否说明“佢嗰边嘅人”包括什么人？李称，从陈予他的登报单据可见，“Lais Hotel Properties Limited”及“力高顾问有限公司”支付广告费。
李又引述陈梓华称，“去问过啲 uncle 或者其他人，嗰度可能可以动用到 5 球（500 万元）啦”，著李如有需要可联络他。李指据其理解，“uncle”并非一定有血缘关系，可能泛指“一啲男人，或者其他人”。李另提到，除了在 TG 与陈梓华沟通外，两人亦有亲身见面，交收向报馆汇款的通知书。
根据开案陈词，“Lais Hotel Properties Limited”及“力高顾问有限公司”皆为黎智英名下公司。
庭上展示部分广告费
由力高及 Lais Hotels 支付
控方于庭上展示于 2019 年 6 月 27 至 29 日刊登的广告及相关汇款收据，显示广告内容围绕 G20 峰会，主题为〈Stand with hong Kong at G20〉，部分广告以公开信形式刊登，当中包括英国《卫报》、法国《世界报》（Le Monde）、《巴黎人报》（Le Parisien ）、意大利 《晚邮报》（Corriere Della Sera）、美国《华盛顿邮报》及澳洲《澳洲人报》等。
收据显示，《晚邮报》的广告费由“力高”付款，《卫报》及《华盛顿邮报》则由“Lais Hotel”付费。李于庭上确认曾刊登相关广告，而陈梓华没有说明由谁管有“Lais Hotel”，亦没有解释为何对方愿意垫支款项。李另供称，由他个人户口支付《澳洲人报》的广告费。见下表：
G20 全球登報計劃部分紀錄
| 2019-6-28 | 法國 | Le Parisien《巴黎人報》 | 1.8 萬歐元 | 陳梓華一方的人 |
|---|---|---|---|---|
| 2019-6-28 | 法國 | Le Monde 《世界報》 | 2.6 萬歐元 | 沒有提及 |
| 2019-6-27 | 英國 | The Guardian《衛報》 | 1.8 萬英磅 | Lais Hotel Properties Ltd |
| 2019-6-28 | 美國 | The Washington Post《華盛頓郵報》 | 8.5 萬美金 | Lais Hotel Properties Ltd |
| 2019-6-28 | 澳洲 | The Australian《澳洲人報》 | 4.56 萬澳元 | 李宇軒戶口匯款 |
| 2019-6-28 | 意大利 | Corriere Della Sera 《晚郵報》 | 2 萬歐元 | 力高顧問有限公司 |
| *綜合李宇軒證供及呈堂收據 |
李：陈要求签本票
称“上面嘅人”担心走数
李另总结全球登报行动的成员分工，李称自己负责众筹，包括操作众筹户口、管理账目；陈梓华则找报馆及愿意的垫支人士，另有人设计广告、撰写内容。法官李运腾关注，行动涉及多少名组员？李指不清楚，重申当时他专心处理众筹，其中涉及会计核数、陈及相关人士垫支广告费，再由成员“家乐牌通心粉”于连登发帖。
李补充，陈梓华“嗰边嘅人”主要包括陈本人、一个名为“banker”的人，和及后签借据的人，共约 4、5 人。
李进一步提及签借据情况，指同年 7 月完成登报计划后，他向陈查问如何还款，陈约他到金钟一间餐厅会面，陈带同两人作双方证人，即场签署一份“promissory note（本票）”，金额为约 156 万港元，后由陈所安排的律师楼处理。
他指，当时陈向他说，本票只是用作备用，摆平“上头嘅人”，“因为“嗰啲‘上面嘅人’话有压力想做啲嘢，去确保笔钱会返去”，签署本票后就不担心“走数”。及后，陈向李提供由公司“Chartwell”持有的户口，著李汇款到此户口，李遂还约 156 万港元予“Chartwell”。
翻查开案陈词，控方形容李宇轩向台湾公司“Chartwell Holding Limited”汇款，以避免黎智英的身份曝光。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