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0日,离春节还有三天,我决定回国一趟。早上去成田机场,在日航办理登机手续时,负责办理的人告诉我,有人已经帮你办理登记好了座位号,是C19,用不用更换?我没有太在意,就这样吧,我说。进了候机大厅后,对于这种来自第三者的特别关心我觉得没有必要接受,我对空服人员提出调换到靠窗口的位置,他们搓商很长时间,把我换到了K56,一个靠窗口的位置。
下午三点,飞机到了北京。我是最后三个出关的人,在我后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持有日本护照,他们应该是特意“陪同”我过来的(没拿任何东西,却走在最后面)。我去填入境卡,这时有两个警官走向后边两个人,问你是不是叫XX,并叫他们拿出护照……
当我走向边防检查站时,大厅里只有我一个人……
30分钟后,我坐上了回程的飞机,仍然是K56号,旁边坐着一男一女,说着中国话,是在日华人,女的说:“还是我坐在中间吧,这样显得柔和点……”,噢,是“守望者”;女的还在叨唠着“看不出他有什么腼碘。。。”
回到日本时,天仍然下着小雨,而早上停在楼门口挂着足立区牌照的监视车辆,这会不见了;可能此时正拿着“维稳费”在大吃大喝,“维稳”已变成一个强大的产业,许多人在靠它吃饭,因此它变得越来越庞大,在不断制造“敌人”,因此和毛时代一样“阶级斗争”越来越激烈;社会中的敌人或敌对势力(现在不叫阶级敌人)也越来越多……
春节的时候,天仍然飘着小雨,风雨交加的春节。隔壁的医生说这是7年来最冷的冬天。
我把这次的结果告诉了在美国的一个朋友,并说准备把跟踪监视的中国和日本“五毛”(有一批花钱雇的日本“五毛”)的车辆照片公布到网上……
1月27日,我去京都去参加一个书展,晚上10点44分,接到一个来自070-5074-2851的电话,来电者即是一个“民运人士”又是一个公认的为其它政治势力效劳的“专业人士”,
每次来电总是打听一般人根本不会关心的有关个人的情报信息;因此我也经常明确问他,这次需要什么情报?对于这样的提问他也完全认可。以下是有关这次对话的内容:
来电者说:“我是老x,给你拜年”
我说::“年都过了好几天了,新年,春节都没电话,这时候来电,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x说:“这次就是拜年,不了解情况”
我说:“和我保持联系,就是情报吧?”
x说:“对,和你保持联系,就是情报吧。”
x又把话题转到了台湾大选,介绍了海外民运都有谁和以什么方式去台湾观选。
我问他:“你怎么没去?”
x说:“我的老上级XXX早退休了。”
x突然把话题转到国内局势:“今年国内形势不好,会有几百万人下岗,闹事的人比较多我们这边已经没人出声了,林X那边还有点声音,但他们有别的目的。”这时候x说道:“现在网上流传着“活埋”;你家门口有四个人盯着,不用我出手,下边的人就把事情办了”
我说:“那你就拿把锹来吧。”
x说:“这年头还用得着锹吗”
以上是关于“活埋”的一段对话。x强调:“今天不打听你的情况”,看来就是传达关于“活埋”的通告了。一个打了20多年交道的“专业人士”以这种方式来撕破自己的面具,表明身份,多少还是有点令人意外,为了“维稳”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想来我的邮件是被人“关心”了。为了让人保持沉默,在国内“维稳”可以切断网络通讯,可以“被酷刑”,“被失踪”,“被监视居住”,“被躲猫猫”,“被活埋”,可以随心所欲。在海外“维稳”难度稍微高一点,即使像跟踪,监视,恐喝最低限度也会付出暴露身份的代价,还有可能被绳之于法。。。我们生活在一个荒诞的时代,物质文明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带来行为的文明;一方面网络打破了所有的界限,一方面公权利却在挑战人们良知的底线,在每人嘴上贴一块定型的胶布。现代化的高档住宅是和赤裸裸的暴力并存,法律本来是件新衣,这时也不再需要,……
窗外那只狗又在叫(我窗外的小公园经常有两只狗在那蹲坑)。从余杰的“被活埋”开始流行到现在不过一个月,又开始流行“学雷锋”了。我已经经历了一次余杰的“被活埋效应”,下次会不会再有一个要求“学雷锋”的电话呢,这种想法并不可笑,在我们这个时代,一切都有可能,记录下来,也只是证明在公元2012年1月27日,在京都,有过这么一个夜晚,有过这么一个电话……
赵南
2012年3月3日
来源:作者面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