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毛五耍无赖说疯话;武松闻恶耗问真相

武松

武大遇害一事,暂且放下,话分两头,且说快活林酒店,有一个掌勺的厨房师傅叫毛五,此人嗜酒如命,常常酒醉误事。吃醉了时,不管碰上甚么人,生人还是熟人,便死缠硬纠不让对方走人,尽说些不着边际的酒话鬼话灌与人听,人家若是不听,便动手动脚与人厮闹,没完没了,人们便送他一个绰号:“毛莫惹”。

一日,毛莫惹吃醉了酒,踉踉跄跄撞进厨房,拿起锅、勺便要做事,众伙计见他吃醉了,怕他炒菜误事,便把他拖扯到杂屋里休息,意欲等他酒醒后再上岗,那毛莫惹扯住其中一个叫李小二的伙计,道:“你知道我是甚么人?”

李小二道:“你是快活林酒店临时骋用的一个厨房师傅。”说完便想走人,却被毛莫惹死死拖住,道:“我是锅、勺能手,高祖那年来天昏县视察,便是本人炒了一碗红烧肉与他老人家吃,你且记住皇上的最高指示:毛五是个锅勺能手,厨房标兵,他的红烧肉很好吃……”

李小二只得道:“高祖吃了你的红烧肉,说你是个锅勺能手,厨房标兵,他的红烧肉很好吃。毛能手,毛标兵,你放了我罢,我得干活去了。”

毛莫惹道:“你说高祖吃别人的红烧肉不?”

李小二只得勉强应道:“高祖也吃别人的红烧肉。”

毛莫惹顿时发作起来,道:“你这个罪该万死的东西!竟敢诬蔑皇上吃人肉!我们锅勺委员会坚决不同意!我代表锅勺委员会锅勺法庭正式宣布:判决李小二死刑!”说着,操起杂屋中一根粗木棍,便向李小二打来,李小二吓的转身便跑。恰好武松路过,听见杂屋里闹腾,便大声道:

“甚么人在此吵闹?”话音未落,李小二从门里撞将出来,一把抱住武松的大腿,央道:

“武二爷救我!”

武松吃了一惊,只见毛莫惹拿着木棍,跟将出来,见武松立在那里,便指着李小二道:“这个阶级敌人罪大恶极罪该万死,该活活打死!”说罢,举棍欲打。

武松一把夺过木棍,往毛莫惹肩上只一拍,那毛莫惹便坐到地上。

武松道:“他犯了甚事?值你活活打死?”

毛莫惹道:“他诬蔑皇高祖吃人肉,犯了大逆不道的死罪!”

武松道:“皇高祖吃人肉、喝人血木有,自有历史档案,自有天地报应!口里说一说高祖的罪恶便是死罪,古今中外,也只在人间暴政或幽冥地府才可能有的事,也只有似你这般吃醉了酒的疯子才这般邪乎!”说罢,扶起李小二,道:“做事去罢!”那李小二连忙住店里去了。

毛莫惹见李小二走了,便一把拖住武松道:“今日我得认真与你辩论!”

武松道:“有甚么值得辩论?”

毛莫惹道:“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理所当然要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或油炸或火烧!总的一条,不能让这些犯了大罪的阶级敌人死得太便宜了——大宋王朝也不是没有这等事,你却如何说只有在幽冥地府才可能有的事?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又是甚么?”

武松摇了摇头,道:“依你的说法,讲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便该‘理所当然’的惨死,你倒说说,这理在哪里?”

毛莫惹睁着醉眼道:“高祖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对敌人要残酷无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等的犯罪……我从小就听熟了这些千真万确的理……”

武松叹道:“难怪文革中湖南道县杀人,那等残忍,原来有这些反人类的歪理!”

毛莫惹道:“我是条光明磊落汉子,实不相瞒,昔日,我在道县就手握生了锈的梭标亲手捅死了几个阶级敌人的狗崽子,最小的还不满八个月……”

武松听了,心里一惊,道:“那都是些无辜的人,如今想来,你不忏悔?”

毛莫惹道:“哼,若是还有那样的环境,凭着高祖皇帝这千真万确的理,本锅勺大人必定还会那样做!”

武松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思忖:“这吃醉了的蠢人,甚么疯话都讲得出来……”

毛莫惹见武松不回话了,便笑道:“武二爷碰上这等事,有了这个理,不杀人?”

武松随口答道:“若是昔日在道县遇上这等事,你株连九族滥杀无辜,老子就会拼命!若是哪个不讲天地良心丧失人性把武二爷逼到绝路上,武二爷也会杀人!”

毛莫惹眯着醉眼直望着武松,道:“武二爷要杀人?有本事现在就杀了小人,在下心里有这个千真万确的理,甚么也不怕……”说着,钻到武松胯下,伸出那醉头醉脑,拿手抹擦着自己的脖颈,口里喋喋不休。

武松道:“如今,封存的历史档案逐渐解开,闲谈相对开放,网络言论封堵不住,甚么是真理甚么是歪理,历来为政者政绩好坏,有良心、讲真话的百姓、士人有口皆碑,心知肚明!武二爷常坐酒馆茶楼,耳濡目染,也分得出忠、奸、善、恶,多少也晓得一些。你说些酒话疯话,是你的自由,我无缘无故杀你作甚?我也不与你这酒疯子辩论了,你好生睡一觉,酒醒后上岗罢!”说完,拿起脚便走,不想那毛莫惹却死死抱住武松大腿,道:

“你必须承认我说的那个理是真理,不承认你便是阶级敌人……”

武松见这厮难缠,只得将他提到自来水龙头前,将那醉头醉脑按到龙头下,拧开水龙头,那毛莫惹被冷水冲洗,即时酒醒,回思适才经过,自觉没趣,虽对武松无比忌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着头悻悻走了。

谁知仅过了两日,那毛莫惹又吃醉了,撞到厅里,强坐到顾客身边,又兜售他那一套睁眼说瞎话的把戏,尽讲些颠倒黑白乱七八糟的鬼话,甚么“儿童团是抗战的中流砥柱”,“小兵张嘎是抗倭总司令,他挖了几个地洞,用土雷消灭了倭寇三个师团,还炸死了三本五十六……”、“战争最激烈的时候,张嘎见日倭飞机猖狂,便在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拿弹弓击落一架零式日机……”、“山区农村一个卖剁辣椒的地下党员,指挥托塔天王的天兵天将,在长沙会战中将倭寇打得屁滚尿流……”、“大跃进时期,广西红旗人民公社放了一颗‘卫星’,亩产稻谷十三万斤!”、“袁隆平算甚么!当年我种了一株枣树,树干上可以驻扎六个师再添一个加强营……”等等疯话大话鬼话,惹得那些顾客纷纷避让,快活林顿时变得不快活了,武松见状大怒,将毛莫惹提将起来,丢到店外,又与施恩说知,待毛莫惹酒醒,当下算与了工资酬金,辞退了这厮。

那毛莫惹被辞退,心怀怨恨,思忖道:“你施恩、武松断我的生计,却不思忖我是个惹不得的人,哼!我定叫你这快活林酒店倾家荡产!”思忖自此,便往一个远房亲戚,论资排辈称爷爷的毛太公家来。

却说这毛太公,是张都监的岳丈。武大原先开的“易家村醪”被无理查封后,毛太公仗着张都监的权势,霸占了酒店,止将酒店的“易”字改成“毛”字,称“毛家村醪”,仅仅用了不足一万元的成本,便开始经营。毛太公从白日鼠白胜那里进了大量劣质假酒,又按“计划经济”那套模式胡乱经营,不到半年,亏得一塌糊涂,加上毛太公的儿子毛仲义沉于股市,近段股市连连下挫,导致血本无归;那毛仲义情急之下又孤注一掷,拿家产豪赌世界杯足球,竟将毛家的产业输得鸟毛精光。正当毛家愁眉不展之际,毛五找上门来。

毛太公原以为毛五欲凭沾亲带故的关系来打秋风,毛五一入屋,还未开口,那毛太公便叹道:“侄孙来的不是时候。”

毛五道:“此话怎能讲?”

毛太公也未让坐,也未沏茶,只想毛五早些走人,便道:“若是去年来此,多多少少还能拿些钱财与你,只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内囊已经尽上来了……”

毛五笑道:“叔爷爷误会我了。侄孙此来,是有一套富贵送与叔爷爷。”

毛太公道:“你且说送一套甚么富贵与我?见在何处?”

毛五道:“此套富贵,侄孙站着说话,三、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

毛太公听了,方笑道:“猴崽子!在叔爷爷面前还要讲排场。坐罢!”随即吩咐下人道:“还不沏茶来!”保姆忙应声端上茶来。

毛五道:“我也晓得叔爷爷这‘毛家村醪’经营不下去了。”

毛太公道:“废话!捡要紧的说罢,到底是一套甚么富贵?”

毛五道:“离天昏县不远,有一处地方,四通八达,往来客人如流水,若是在那里开个酒店,就是自来水也能变成银子!”

毛太公道:“甚么地方?”

毛五道:“快活林!”

毛太公道:“你说的这个地方我也晓得,只是地伏星金眼彪施恩已经在那里经营了五年,虽是一套好富贵,却不姓毛。”

毛五道:“原来那‘易家村醪’也不姓毛——凭着叔爷爷女婿张都监的权势,要那快活林姓毛,它还能姓皮?”

毛太公闭着眼睛沉默半晌,忽睁开眼道:“你有甚么好主意要它姓毛?”

毛五便附在毛太公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毛太公听了,在毛五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好条计!”

翌日,毛太公便打电话将张都监请了过来,将毛五的计策与张都监说了,那张都监沉思片刻,问毛五:“快活林那块宝地被地伏星金眼彪施恩经营了五年,他必定有了不得的官场背景。”

毛五忙道:“小的在那里也做了几个月的事,也见过施氏家谱,祖宗十八代也没有出半个秀才,就连那里的乡长、亭长、村长也不姓施,至今也没有半点官场背景!硬要算官场背景,施恩的老爸做过几十年劳教管营的小吏,如今早已退休在家,没有人将他放在眼里,倒是有个叫武松的帮手,有几套拳脚功夫,有些碍事。”

张都监听了,即时打电话与府衙县衙有关熟人,确认施家并无了不得的官场背景,方点头道:“此事须周密布置,要压服的众人方可。”

三人计议已定,不在话下。

话休絮繁,却说这几日,武松虽与往常一般生活,那心神却忽然不安起来,右眼皮不时跳动,这天夜里,上床后才合上眼,就见武大浑身血淋淋,慢慢走到床前,道:“兄弟,我死得好苦!好苦哟!我走了!”武松忙道:“哥哥莫走!”说着,张开肩膀来搂抱武大,谁知却搂抱个空。武松惊醒,双手却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的背膀——原来是一场恶梦!武松按燃电灯向墙上一望,壁钟正指向三点一刻。恶梦醒来,武松哪里还睡得着?从柜里拿出酒来,借酒消除心中的烦恼和不安。苦苦捱到天明,便急忙拨武大的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连拨几次都是这般回答;武松又拨潘金莲的手机,潘金莲听得武松问武大,便道:“他不到三点就去扫街了,你问他甚么事?”

武松道:“却作怪,开烧饼店好好的,为何又去扫甚么街?”

潘金莲道:“一时也与叔叔讲不清,我们早已没开烧饼店了,奴家要将事情原委告之叔叔,他又不肯。”

武松便将夜里的恶梦与潘金莲说了一遍,末了,道:“此不祥之兆,千万要哥哥小心在意。”

潘金莲道:“叔叔放心,奴家会嘱咐他的。”

……

武松放下手机,长长舒了一口气,思忖:“听说上帝创造人类,在人的大脑里藏有许多未来的信息,嘿嘿,哪有这等事!”才思忖至此,手机骤响,武松拿起来一看,是潘金莲打来的,刚“喂”了一声,就听得那边传来哽咽哭泣之声,止听得潘金莲道:“叔叔赶快过来!家里出大事了!”

武松听了,心下着慌,忙向施恩告假。

施恩道:“哥哥家里出了事,只管去便是。要不要小弟一同前往?”

武松道:“不必了。”说着,匆匆告别施恩,却待转身出去,被施恩拖住,施恩从抽屉里拿出两万钞票塞到武松手里,道:“哥哥此去,定需钱用,且拿着!”,武松谢过施恩,转身出门。

武松路过厨房,见毛五带着两个卖菜的伙计,将三轮车上的菜卸到地上,李小二见武松,忙道:“武二爷,毛五成了菜贩子,收不收他的菜?”

毛五忙道:“武二爷,我在这里当了几个月厨师,晓得要些甚么菜;再说,我贩来的菜,货真价实……”

武松心里有事,便匆匆应了一声:“若是货真价实,便收了他的罢。”说完,径自赶中巴车去了。

因那中巴超员,路途被交警查扣,待司机交了罚款方才放行,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武松赶到天昏县,已近午时,找到潘金莲住处。此时潘金莲凄凄惨惨一个躺在靠椅上兀自伤心。武松揭开帘子,探身入来,叫声:“嫂嫂,武二归了。”

潘金莲见武松入来,还未开言,忍不住又是一阵哭泣。

武松忙道:“我哥哥恁么了?见在何处?”

潘金莲哽咽道:“今日凌晨在雷锋路扫街,被汽车撞飞!今日上午,县环卫处何九叔已将他送至殡仪馆……”说罢又哭。

武松道:“嫂嫂,且住,休哭。那肇事司机何在?”

潘金莲道:“休说肇事司机,交警队只与奴家说此属‘肇事逃逸’,‘有待侦查’,奴家听得消息,已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处理,还是环卫处何九叔出面,将他送至殡仪馆。他走了,奴家今后的日子却是如何过……”说罢又哭。

武松听罢,痛彻心肺,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子汉,噙着泪,却没哭出声来,从怀里拿出一叠钞票,塞到潘金莲手里,道:“嫂嫂节哀,保重身体。今后有武二一口饭吃,就饿不着嫂嫂。武二会去有关部门讨个说法的。”说罢,便出门去,叫辆的士,迳投殡仪馆来。入得停尸间,只见里面冷冷清清摆放几具盖着白色被单、准备依次焚化的尸体。武松走向其中较短小的一具,揭开白被单看来,正是武大!此时,那武大眼眶里突然渗出血来!武松见了,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你在世时软弱,酒店开得好好的,却被人算计;开个烧饼店,又被人逼走;扫街糊口,竟又遭此惨祸!今日之死,不见分明!武二若不为你讨个明白的说法,天理不容!”说罢,止不住放声恸哭,哭得那屋外的殡仪馆工作人员无不凄惶。

其中一个叫黄一良的老伯进来,扶起武松道:“人死不能复生,壮士节哀!这件交通肇事案,有些蹊巧,依稀听人说,是衙里的公车撞的。”

武松听说,忙扯住黄一良道:“恳请老伯告诉在下,是哪个部门的公车?”

黄一良道:“我也是听县环卫处的人说的,要知详情,何不去环卫处何九叔那里问个明白?”

武松听了,谢过黄一良,出得殡仪馆,迳投县环卫处来。

时环卫处已经下班,武松向传达室问明了何九叔的家庭住址,找到何九叔的住处,武松敲门,叫声:“何九叔在家么?”

这何九叔才准备睡午睡,听得武松找来,急急忙忙从床上爬下来,开门道:“刚才接到传达室打来的电话,你就是武大的弟弟武松?”

武松道:“正是。”

何九叔将武松让到屋里。武松入得屋来,还未落座,便急急问道:“我哥哥死于车祸,环卫处是雇工单位,应该了解情况。我哥哥到底是被甚么车撞飞的?”

何九叔道:“我赶到现场时,那肇事车早已无了踪影。出事时,贩小菜的郓哥在现场,听郓哥说,那车白身蓝字,车顶上装有警灯。后来交警赶到现场,郓哥提供了消息,交警队应该有笔录,你去交警大队一问便清清楚楚了。”

武松听了,道:“恁地时,武二便去交警队问去!”言罢,转身便走。

武松到得交通大队,下午已经开始办公。武松各处寻问,终于找到事故处理股,办公室里面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值班妇人,一只手拿鼠标在电脑面前玩扑克牌游戏,一只手拿着支香蕉慢慢吃着,武松走到办公桌前,见她还在玩,便拍着桌子道:“烦你与我查一起交通事故!”——口气确实有些生硬。

那妇人被人恭维惯了,哪里经受得武松这等急躁?瞪了武松一眼,将未吃完的半截香蕉往桌边垃圾桶里一丢,站起身来,撇了撇嘴,道:“你等等,我先到楼上拿份文件。”说完,将武松一个人凉在办公室,出门“拿文件”去了。武松心急如焚,焦躁不安,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那妇人回来,便出门寻找,才走到楼梯口,却远远望见那妇人空着手与一男人站在操场篮球架下说笑。

那妇人笑道:“……到我们这里求人办事,不说丢包槟榔或是递根烟什么的,起码也得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说几句谦卑客套话——却以命令口气要我查找,活该冷落他几十分钟,也让他长些见识。”

那男人笑道:“凉个几十分钟算个鸟!换了我,便让他白来一趟……”

武松远远见那妇人在与人说笑,便气噜噜冲到这对狗男女面前,厉声对那妇人道:“你说去楼上拿甚么文件,却空着手在这里闲聊说笑!到底与俺查不?!”

那俩人先是吃了一惊,见武松气势汹汹,那妇人道:“你要我查甚么交通事故?”

武松道:“便是今日凌晨雷锋街撞死了环卫工人那起事故,听说当时有人提供了肇事车辆牌号……”

那男人不待武松说完,便道:“哦,这起事故,好象已经移交到公安衙门去了,你到公安衙门一问便知。”——这狗男人并不知端底,只是信口开河,原是想让武松白来这一趟。

武松不知其中原故,听罢,立即转身往公安衙门查问。武松到得公安衙门,各处寻问,方知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还未移交到公安衙门来,无奈,武松止得踅回天昏县交警大队。武松憋着一肚子火来到交警大队“事故处理股” ,只见办公室门关得严严实实,武松拿起拳头擂了半晌,里面无丝毫动静,此时一个搞卫生的临时工推着垃圾车经过,武松指着房门边上“事故处理股”的牌子道:“借问老伯一声,房里值班的那个婆娘哪里去了?”那老伯道:“早下班了!”

武松一大早从快活林赶到天昏县城,寻人问事,转来转去,转到人家下班了,武松连饭也没吃上一口,还未问出个甚么结果来。武松恨得将牙咬的‘咯咯’作响,兀自生了半晌的气,思忖:“武松晦气!偏偏碰上这等鸟人!恁地好?拿石头打天也?嘿,求人不如求己!何九叔说那个贩小菜的郓哥在现场,何不直接问他去?下午六点,正是买卖晚饭菜的时候,不如到菜场找。”思忖至此,便往天昏菜场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来源:共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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