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祖当上副村长的事情,是村里人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而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到是二水和幸子,他们认为继祖的决定太过轻率了。年轻轻的不去国外留学,反而回到这村里面当什么副村长,没有大出息。最难受的当然还是佳子了,继祖已经明确表示不在和她来往,而且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佳子简直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在家里哭了好几天。当然,还有幸子,她对于继祖的留恋程度也不比佳子差,可是,继祖就这样决定了,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

十九岁的继祖当上了村里的副村长,这是白沙湾的一件大事。从瞎妈的角度讲,这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春芽在白沙滩上这么多年了,她印象中,一直是白沙滩的人不过问河那边的事情,可这回瞎妈在继祖身上却一反常态,什么事情都是和以往反着。春芽有时候有些不明白,可有没办法和大水交流。这大水近来一直是很少说话,有时候一个月也说不了一句话,简直就是个植物人。而继祖每天回来就和奶奶在一起,好象和奶奶有说完的话,有时候还在奶奶的房间里睡了,即使是回屋里来,也是很晚了。尤其是继祖当上了这个副村长以后,几乎和她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的眼睛里,除了奶奶就是青皮爷,每天都是在和村里的人打交道,吃饭都在村里吃。大水是个木头人,无所谓,可春芽不成,由于她和继祖这些年的接触,使她对继祖有了感情。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也是他实际上真正的母亲。春芽正是需要爱与施放爱的时候,她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需要继祖。于是她决定改变这个现状,要把继祖拉回来。

晚上吃完饭后,她把继祖叫到了自己的房里,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继祖说:妈您就别管了,这些事情您也管不了。春芽让他去看看他的爸爸,他宁着头皮去了,见到大水以后,叫了声爸,大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他坐了一会儿,又说了几句话,大水还是不言语。他见无趣,就转身出来了。临出门时,大水说了句:外面天凉了,注意多穿衣服。继祖尴尬的应了一声。

回到房间后,春芽问他为什么不和母亲说说心里话?继祖说:您整天在家里闷着,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和您说?春芽一想也是,可自己心里又需要继祖的感情。于是,就一把抱住继祖,哭起来。继祖见母亲激动了,就赶紧说以后多和母亲聊天,不再冷落母亲了。于是,二人就抱在一起睡觉了,继祖把头扎在了母亲的怀里,大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第二天是星期五,他要去接槐花,可是上午槐花从法院打来电话,说今天不回来了,要去外地开案情分析会。一下午都没事干,他就来到了街上的小吃店,要了一盘菜,让服务员给拿了一瓶啤酒,就一个人喝起来。正喝着,就听见外面一声叫喊:呦,副村长,怎么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了?说话的是村里西菜园张顺的女儿,叫张丽。这张丽是才从外面打工回来,在外面挣了点钱,回家后想在家乡搞个买卖。她一进来就坐在了继祖的对面,并说今天的酒菜钱都由她付了,又要了两个菜和两瓶啤酒,说今天她要陪副村长喝酒。继祖知道她有事要求他,就也没推让。

两瓶酒喝完了,继祖问她有什么事,张丽说想在村里开个洗头房,能不能不能给批块地方。继祖说那是好事呀,回头村里开会时我给你说说。张丽一听高兴的还要上酒,继祖说今天喝够了。于是,二人结帐就出来了。张丽见继祖这么给面子就拉他去家里喝茶,继祖也没推辞,就跟着她走了。

这张丽在外面打工好几年,是见过世面的人物。继祖跟她回到家里后,她就把继祖让到了里屋的炕上,给他沏了一壶浓茶。接着就聊起了她的洗头房将来的规划,还承诺说将来继祖要是去洗头,保证挑最漂亮的女孩给他洗。继祖由于心里有事,有些不痛快,又喝了点酒,就和她聊起来。张丽见副村长这么知心,就也没把他当外人。聊着聊着,二人投了机,竟然拜起了干兄妹。这张丽是何等的聪明,趁着酒劲儿,赶快烧起了两炷香,二人磕头拜了把子。

事后果然,在村委会上,继祖就把这张丽要批一块洗头房的地方的事情提出来了,青皮爷觉得没多大的事,就在会上通过了,没过多久这事就批下来了。张丽觉得自己这回这干哥哥没白拜,于是就又请继祖喝了一回酒,这回酒喝的可跟上一回不一样,这回是在县城里边喝的。有陪酒的女孩儿,可继祖是见过世面的人,那会在乎这些个,张丽觉得自己这回还真走了眼。

之后,没几天,这丽丽洗头房就开张了。继祖一趟也没去过,虽然是张丽请了他几回,这青皮爷可没少去。自从张立和青皮爷搭上后,就很少再去找继祖了,自从这张丽在村里开了洗头房,青皮爷是一有空就往那里跑。自己的家简直都不回了,槐花最近有个案子,总是脱不开身,也总是很少回家。所以,继祖近来去青皮爷的家里也次数少了。

张丽虽然和继祖拜了干兄妹,那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如今把青皮爷给粘上了,那可是白沙湾的实权人物,不要说在村里,就是在公社,在县里,也得让他三分的人。她是在外面闯荡出来的人,心里分得出来轻重。所以,她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青皮爷的身上。绑定一个青皮爷,就不怕买卖做不起来。更何况他青皮爷也好这一口。

这青皮爷本来就是一只爱粘腥的猫,这张丽又是浑身腥味的臊狐狸。所以,只要青皮爷一见到张丽,就浑身酥软酸麻,那个贱劲儿就上来了。张丽一个媚眼儿,青皮爷的脚就往别处走不动了,会不由自主的往张丽的身边跑。几次下来,张丽就找到了他的软肋,把他治的舒舒服服。张丽这洗头房已经成了青皮爷的甜蜜窝,别说进来享受,就是每每想起来,他心里都麻酥酥的。心里那叫一个爽,从心里感激继祖,这孩子真孝顺。

最近,片警小刘对她这里盯得特别紧,几次过来检查她的毛病。她几次提出来请他吃饭,小刘都没应。没办法,张丽只好把着事和青皮爷说了,青皮爷当即就说那还行,还反了他了,他这身警服还想不想穿了?于是,把派出所长叫来了,由青皮爷吃喝玩乐的陪了一个晚上,张丽就把派出所搞定了。从这以后,片警小刘见到她这洗头房都躲着走。

槐花回家来了几次,都没有见到继祖,就是连自己的亲爹也没见着。开始还以为是为他们公司那官司的事情忙,后来就听见村里有议论,说洗头房什么的。她就多了个心眼儿。因为这村里就是青皮爷和继祖说了算,村里建个洗头房,少不了他们爷两个去。果然,她在村里一细问,才知道,这洗头房老板是继祖最近新认得干妹妹,这下她的火就上来了。她风风火火的来到洗头房,进里面一看,正好看见青皮爷在搂着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孩儿在亲嘴。她上前就把里面的桌子给翻了,接着就大闹起来。青皮爷见是自己的女儿来了,惊慌得赶紧推开那个女孩儿,跑回了家。槐花不管她父亲的事情,却和店员不依不饶起来。她挨个的房间找人,她是在看继祖是不是也在这儿。结果没找到,正赶上张丽进来,就和张丽吵起来,还扬言要烧了她的洗头房,吓得张丽直说好听的,赔不是。槐花见她软了,就趁机问起了她和继祖的事情。张丽说我和继祖是干兄妹,她的话音刚落,槐花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打得张丽晕头转向的。槐花闹了一阵,火气也出了,这才转身出去了。张丽受了委屈,知道这槐花是青皮爷的女儿,又是法院的法官,得罪不得,可自己也是继祖的干妹妹呀?于是,她找到继祖,就从前到后的诉起苦来了。继祖听了后,心里很为她不平,可事情涉及到青皮爷和槐花的事情,又不好多说。只好说等我回去给你疏通一下,你还是先开你的店。

最近继祖又接了青皮爷的一件难事,就是和二叔的官司。青皮爷与二水的官司,最近要进入审理阶段了。由于青皮爷私自成立与合资公司同名的同类企业,违反了当初和二水公司的协议合同,二水把他青皮爷告上了法庭。在这白沙湾,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竟然有人敢告他,这让他很恼火。可居于二水在白沙湾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一时还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这场官司。继祖是自告奋勇承接这个官司的,他要为青皮爷排忧解难。青皮爷经过反复思考,觉得继祖说得有理。继祖来出面打这场官司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这样来说就把一件扯不清的事情,明朗化了。也使他从公私不分的尴尬境遇当中解脱了出来。更深一点来说,这场官司由于继祖的介入,就演变成了他们牛氏家族之间的利益之争,他青皮爷只有鱼翁得利的份了。

二水不明白继祖为什么非要搅到这场官司的浑水当中来,更没有想到瞎妈居然支持他继祖搅和进来。二水对瞎妈的介入,心里感到恐惧。因为,他知道母亲的厉害。这也许就意味着他二水这场官司已经输定了。可是,他就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看他输呢?这是不和常理的呀?左思右想的,琢磨不透。为此他特意回家,看望了母亲,想从母亲那里知道一些母亲的真正用意。可当他回来见到母亲后,瞎妈并没有给他明确的意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静默中过去的。他临走的时候,瞎妈说了句: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上,法庭上要依法行使自己的权利,别走歪门邪道。二水有些一头雾水的从白沙滩回来,把经过和幸子说了,幸子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瞎妈之所以同意继祖替青皮爷来料理这场官司,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二水是她的亲生儿子,虽然有外商这棵树靠着,但毕竟是和青皮爷这个坐地虎打官司,是输是赢都不好。再有就是三水和二水的官司也是迟早的事,两个兄弟都是自己身上的骨肉,伤了谁都不好。继祖的介入,首先把二水和青皮爷的利益冲突就化解掉了,变成了家庭内部的冲突。这样也给未来的三水和二水的官司制造了一个缓冲,使得矛盾都变成了家庭问题。另外一方面最为重要,就是让继祖在她瞎妈的全部掌控之下,进行了一次实战演练。

事实上,按照瞎妈的想法,二水起诉青皮爷也跟起诉继祖差不多。因为继祖现在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已经是这白沙湾的半个主人了。所以,继祖来应诉这场官司,明着是为青皮爷解难,实际上是在为自己将来正式接管白沙湾的掌控权做预热准备。即使是继祖来打这场官司,实际责任人和决策人也只能还是青皮爷,只不过脸面上要比青皮爷自己来打好看些。而对于继祖来说,这场官司的结果不管怎么样,都会因为这个事件,奠定了他在白沙湾的位置和威望,从而给牛家人在白沙湾的影响力增加不少的点数。这一点,在整个的白沙湾也只有瞎妈看得透。

三水和二水的官司是三水起诉二水,但这场官司的诉讼一直没有进行,其原因就是三水考虑到瞎妈的承受能力问题。当他看到继祖要替青皮爷打官司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底。他通过和林凡交换意见,也看出来一些瞎妈的想法,但又吃不准。最起码能感觉到,瞎妈是在有意的培养继祖,这就使本来已经扑朔迷离的案情,显得更加复杂。其复杂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瞎妈又搅和进来了。林凡要三水注意,说弄不好你们会自己跟自己打起来官司来。三水也感到自己的事情面临挑战,而且是和亲情的挑战。

继祖晚上回到家里,把村里的事情对春芽讲了。春芽宽慰他,并给他出主意。继祖感觉母亲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无知,而且有些问题看得很在点上。于是就和母亲聊起来。上床睡觉的时候,二人聊了大半夜,聊得继祖深感母亲知心,不由得和母亲在感情上又近了一层。天太晚了,春芽说别聊了,该睡觉了,继祖说有些心里不踏实,就和春芽撒起娇来。春芽也是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心里本来就想的厉害,再加上母子二人又聊这么投机,就把他搂到自己怀里。继祖把头埋在她雪白的胸上,充分的享受着别的女人给予他不了的母爱。他的头在她的怀里蹭着,她的奶头在他的脸上滚着,继祖顺口把乳头儿含在嘴里。因为他毕竟经历过了男女之事,他的手在她的胸上搓揉着。春芽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在如此强烈的刺激下,神智马上就有些晕眩。继祖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有些瘫软,当继祖的手又要往别处摸的时候,她把他推出了被窝。然而,继祖回到自己的被窝后,就低声的哭起来,春芽见继祖哭了,就赶紧又把他拉回来。因为,继祖一直都是和她一被窝睡觉的。如今继祖长大了,有时才分开被窝睡,但有时侯也还是她搂着他一个被窝睡。所以,又把他搂进自己被窝里来,但她还是说了一句:手老实点儿,别乱摸。继祖果然老实的睡着了。春芽抚摸着熟睡的继祖,象个大孩子一样,看到他这么听话,心里感到一阵安慰。但她同时感觉到她搂着的已经不是孩子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自己能有如此的福分,不能不感谢大水。她把他搂得更紧了。

(未完待续)

(本书出版:文化艺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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